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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

  •   凌里五点二十分,我醒了,昏黄的灯光里是胥夫人的脸,她的手轻轻摸着我的脸,见我睁开眼,轻轻唤到:“白芷。”
      那唤声温暖又慈爱,好象回到小时候妈妈叫我起床上学的每一个瞬间,我心里被和暖的春风一阵又一阵温柔地抚过。我好想脱口叫一声“妈!”但我和子冉还未结婚,这样叫太不矜持,如果此刻叫一声“阿姨”又太煞风景。我只得坐起礼貌地说:“早!”
      胥夫人嗯了一声说:“快去洗漱吧,他们三人在下面等你一起去晨跑。”
      我才意识到现在还很早,说:“阿姨,你下次不要这样熬夜,你们不能熬夜的。”
      胥夫人笑道:“哪个父母不曾为自己的孩子熬过夜的。”
      “孩子大了,就应该为父母熬夜,如果还要让父母为孩子熬夜,那就是不孝。对不起。”我下意识地说。
      胥夫人疼爱的摸着我,轻轻地嗯一声说:“白芷,不要说对不起,你在梦里一直喊妈妈,我希望我也是你的妈妈。你快去吧,我出去了。”
      看着胥夫人的背影,我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进了洗手间。
      我洗漱好,打开衣柜找衣服,看到里面一半是子冉的衣服,一半是我的衣服,我的那些衣服的风格和北京四合院里的风格一样。我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的装修风格和基地子冉的房间雷同,只是房间格局略有差异,这里无疑是子冉的房间。我正要挑选穿的衣服,又瞥见衣柜旁的木沙发上整齐地放着一整套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不少,地上还有双白色的跑步鞋。我走过去穿戴好匆匆下楼。
      一楼大厅,灯火半明,子冉,杜朗哥和纪长霖站在正厅里小声说着话,见我来都对着我露出笑脸。我和大家道声早。子冉拉着我的手和他们俩一起向门外走去。
      庭院里那棵针叶松还是那样青葱苍翠,俊逸挺拔,欲待鹤来。天然的石面铺着的地面上偶有几片落叶和落花,看着似有寺院的那种禅意。庭院的大门自己动打开,踏出大门,冬日的风卷着珠江的浪花声迎面而来。子冉在我左边,杜朗哥在我右边,纪长霖在杜朗哥右边,我们四人并肩跑在珠江岸边,踏着浪花的节奏昂首向前。
      见面后一直未和我说过话的杜朗哥侧头对我说:“白芷,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弄丢了。”他眼里的内疚随着江里的潮声扑进我心里,我竟有些不舍得他这样内疚。
      我作愉快状说:“你没有把我弄丢,你是放长线去钓了一条鲨鱼回来,线在你手里,鱼饵随时可以安全回来。而我是那条世上看似最无害,最香,最嫩,最适合,最逼真的鱼饵。你们要给我颁个金马影后奖。”
      “白芷,如果要钓鱼,那个鱼饵不是我就是子冉或是长霖,你是那个坐在一旁看着鱼儿上钩的开心女孩。”杜朗哥被我逗笑了,接着我的话说。
      子冉看着我笑,“白芷应该是那个捉着鱼杆的人,我是你的饵。”
      纪长霖眯着桃花眼哈哈大笑,“我要做那个在岸边和白芷一起看鱼上钩的人,你们俩最适合去作鱼饵啊。”
      四人都笑起来。一直凝重的气氛象被卸下了挂在空气中的无数铅球,轻松了起来。
      我的五千米完成了,他们三人送我回到庭院,又折回去继续他们的一万米长跑。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我想,没有父母的爱又如何,有他们三人的爱,有好姐妹杨逸的爱,有恩师薛伯的爱,有曾经的冤家宋凯阳的爱,有好朋友温晓芸的爱,还有好同事卢亦,赵凛的爱,还有弟弟对我的不舍,还有那些我已不记得他们,但是他们还记得我的同学们的爱,我的人生也不算有太多缺憾。
      我回房换洗一翻来到厅中,门外一阵脚步,三个人影推着虚掩的门而入。这一大早的会是谁?只见宋凯阳一脸春风的走进来,后面跟着一对年长的夫妇。女子和子冉有几分相似,定是子冉的姑姑了,男子和宋凯阳也有几分相似,定是宋凯阳的父亲了。宋凯阳很好的结合了父母的优点,难怪和子冉也有几分相似。
      宋凯阳见我在这里,毫不意外,冲上来就是一个拥抱。只是一年的沉淀,这个拥抱少了些痴恋,多了些经年好友的感情。宋家妈妈一手拍在宋凯阳的肩上,说:“白芷就要是你大嫂了,别这样没礼数的。”
      胥夫人闻声从房里出来,她的眼圈有些黑。看着宋家一家三口说:“妹妹,有诺你们一夜没睡吗?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宋有诺先生是个工作狂,他说趁着杜家和纪家的公子在这里,大家早早碰个头,把消息互通一下,定下该定的事情,也好让年轻一辈该上班地去上班,别耽误了他们的时间。”宋家妈妈说。
      宋家爸爸和宋凯阳分别和胥夫人打过招呼。
      胥夫人应了声早,看着宋家爸爸和宋凯阳说:“你大哥和子升都在健身房,你们要不要去找他们?”
      “不用,我们锻炼过了,在这等他们就可以了。”宋家爸爸说完看向我。
      宋凯阳随即向我介绍了他爸妈,我向他们分别问好。
      宋家妈妈拉着我的手坐下说:“白芷,阿姨可要好好谢谢你,听说你一剂毒药就把亚阳几年的顽疾治好了。”
      我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阿姨千万别这么说,凯阳其实身体挺好的,就是胆子不大,随便拿句话吓吓他也就没事了。”
      宋家爸爸移开的目光这时又看过来,爽声笑道:“哎,可惜我们不是医生,也不知哪句话可以吓到他,要不然我早吓他好几回了。”
      “白芷,你原来不喜欢我是因为我胆小啊,难怪我追了那么久你也无动于衷,却被后来的表哥得了个便宜。”宋家凯促狭地说。
      胥夫人看着宋凯阳抿着唇笑,“缘份这东西还真不能论先后。”接着话风一转,带着忧虑:“你子冉表哥也不是做得好的那个,之前一年把白芷扔在杜家,虽说在暗地里看着,可实质对白芷也没有照顾过,多亏了杜家把白芷照顾得细致,这杜家的恩情本已是欠下的,多欠一件倒也不怕,只是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就是觉得委屈了晚辈。”
      “大嫂,晚辈的事就让晚辈们自己处理,想管也管不来。我看啊,白芷注定就是我们家族的福星,不但手到病除,还总让我们逢凶化吉。” 宋家妈妈说。
      胥夫人看过来,慈祥又怜爱。
      “白芷,你这次上演了一次无间道啊,能说说那几天都有什么惊心动魂的故事吗?”宋凯阳饶有兴趣地问。
      “亚阳,女孩子不象男孩子喜欢回想那种刺激的东西。”胥夫人说着,又看向我。
      过去的那个星期哪有值得怀念的事情呢。各种心灵的煎熬都在那个星期体会到了,我可不想再回忆,也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大嫂,我们没吃早餐的,你要让厨房准备我们的早餐啊。”宋家妈妈适时转移了话题。
      我想起了我们家门前消失的保镖,轻声问宋凯阳:“保护我爸妈的保镖找到了吗?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被人迷晕了,装进了纸箱扔到一个码头上,还好他们都在耳朵里戴上了隐形定位跟踪器以防万一,所以我们当天就找到了他们,可是那迷药非常猛,对他们的神智造成了损害,现在还在医院进行治疗,希望能恢复得多些。”宋凯阳神情微冷地道。
      “让我给他们看一下吧,还且这种治疗中医会好些,你们肯定带他们去看西医了。”我说。
      “你能去看下最好,不过要看表哥的意见,我不敢作主。”宋凯阳说。
      我想起今早不见杜朗哥带来的两名军人,又问:“你知道杜朗哥的那两位军人怎么了?”
      “他们没事,昨天下午回京了。”宋凯阳说。
      我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说话间,胥家父兄从健身房走出来,大家互相打过招呼,胥叔叔问我:“白芷昨晚睡得好吗?”
      我看了一眼胥夫人说:“昨晚阿姨一直陪着我,我睡得很好。”
      胥叔叔宠爱地看着胥夫人,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子升哥问我:“子冉他们不是说等你一起去晨练的吗?人呢?”
      “我只跑5000米,他们要跑10000米,所以我先回来了。”我答道。
      “大表哥,杜朗哥不是和你才是同学兼死党吗,怎么现在和小表哥去跑步了。”宋凯阳问到。
      子升哥白了宋凯阳一眼,同时眼中的余光在我脸上扫过,“杜朗喜欢在户外跑,不习惯健身房里狭小的空间。”
      “谁在说我坏话啊?”杜朗哥的声音此时随着脚步声踏进来。子冉和纪长霖也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子升哥对着杜朗哥做了一个“我”的口型进了洗手间。杜朗哥笑着没理他转过头和大家打招呼。
      胥夫人见人齐了,吩咐大家换洗一下准备吃早餐。
      早餐过半时,他们讲起了正事,好象在说现在伍家和其背后势力的犯罪证据确凿,既有录音,更有巨量的非法交易的视频,各种收受贿的收据,帐本,非法经营的合同,与银行勾结的非法巨额贷款资料,与地方政府勾结承建的所谓民生工程,及各类相关的人证,而很多证据都来自伍家那台主机。其实针对周家等势力的犯罪,胥家杜家等已在半年多以前就一直在暗中配合国家相关部门取证,只是一直未找到突破口,近月来伍家演的戏倒是撞在了枪口上,他们一直以为伍家只是在石油上有些私利,直到我第二次被劫后才知原来他们的胃口这么大。还有番禺基地那个陈一好,本来以为是周家下级徐家按排来的人,也是最近才知她是伍家的人。说到这里,杜朗哥禁不住又向我看来,他心里应该一直过不了那个把我亲手交给伍振宇的坎。我对着杜朗哥卖萌地一笑,他勾起唇角移开了目光。他们接着说道,今日,他们已把这些证明犯罪事实的资料都交给了国家纪委,纪委已正式启动了审查程序,一大清早,相关人员等该带走的都带走了,该等待传唤的都限制了出镜。
      他们又陆陆续续地说了很多。我心里记挂着那两个保镖,没心再听,子冉问我想什么,我说了实话。不一会儿,那两个保镖被送了过来。
      那两保镖目光明显犯呆,神智不太清,见人也不打招呼,昨天到现在不过二十四小时时间,或许还能全部恢复。宋凯阳说医院已给他们灌过黄葛花汤,我想如果黄葛花汤不能解全毒,那就换一种方剂试试,我开出了方子,试着解他们体内剩余之迷毒。
      人参30克,生甘草20克,陈皮5克,半夏10克,白薇7克,草蒲25克,用清水两碗煎成一碗灌服。
      子冉的人立即拿了药方出去。我准备给他们施针,子冉,杜朗哥,纪长霖三人同时拦住我说,先让他们把汤药喝了,把余毒清了后,晚上再施针也不迟,这样大家也可以好好休息。我明白他们担心我精神状态不佳,忧我心神损耗过大,想我能再缓缓。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我便答应了。子冉安排那两位保镖去了客房休息,并让一位随车来的护士进行照料。
      午饭后,杜朗哥接到部队来电要回京,我和子冉和纪长霖一起送他去机场。临上机前,杜朗哥提醒纪长霖说:“长霖,你说给白芷吃那颗药丸的,今晚施针前让她吃吗?”
      子冉也用目光询向纪长霖。
      “只差几天足三月之隔,应该没问题。”纪长霖想了想说。
      “如果有规定间隔的话,我们是不是严格遵守好些?要不然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子冉紧张地问。
      纪长霖看向我,然后又转向他们二位说:“我会看白芷的情况再作决定,你们不用担心。”
      杜朗哥还是没登机,看着我说:“白芷,长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到时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们。”
      我看向子冉,子冉摸摸我的头发说:“我没那么快,几天后要和父兄去一趟镜外,朗哥知道我的行程。你想什么时候回京都可以,我做完事就去北京和你一起。”子冉眼里眸光涌动,爱恋如潮,他想多点时间和我在一起,我又何偿不是,但是我医术未成,薛伯让我跟进的项目也还在进行中,我定是要先学些安身立命之本事,以后的人生才能更自由,更多选择。
      我转头看着纪长霖说:“那等我看好那两位保镖先生的病就回去吧。”
      纪长霖摸着我的头说:“随你,我和你一起。”
      当催促登机的广播又一遍响起时,杜朗哥转身向里面走去,眼里隐住了对我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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