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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剧院搜查 ...

  •   杀掉两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本她是能直接逃脱的,城中巡逻的金羽卫是整个天军集团中最为薄弱的一环,无能至极。

      可白袍女看到一个男天使在蹂|躏一个鳞人。他的眼睛血红,在欲望的冲击下已经忘乎所以,女孩的哭喊和求饶已经渐渐听不见,她的背部到后腰,那一片被生生撕扯的皮肉,还连着底部的筋骨,半烂不烂,女孩的半张脸也由清秀变得可怖,脸上都是刀子的划痕。

      愤怒,不能遏止。

      白袍女的手颤抖,但她劝说自己那只是个鳞人,不要在乎,不要去看,不要去听。

      白袍女的五指上擦出五道鹰爪般锋利的机械长甲,她按住男天使的头,锋利的长甲刺入他的眼睛和嘴巴,探入他的喉咙内,从里面撕碎了男天使的头颅。

      无头男尸倒下,黑血蔓延。

      白袍女了结了仅有微弱呼吸的女孩。没有人会救她的,就算她活着,也不会有人救她的。

      因为这天使城中的规矩戒律是那么多,一层层的阶级,一层层的压迫,没有会在意一具臭鱼干的尸体。

      而因为男天使死前的挣扎,白袍女暴露了藏身的位置。她被金羽卫追杀,直到腹部被扎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白袍女无力地靠着墙坐下。她用平日用来隐藏身份的白色斗篷堵在伤口止血,可是即使整个斗篷都被血染红了,也没有多少用。

      一双手把她扶起来,白袍女用残存的意识道:“极光……去极光找盈波。”

      *

      华烨阅兵前夕,约言向他进言:“若想控制圣门赫,您可以娶他的妹妹。”

      “我堂堂天使王,难道还需要靠以自己的王后之位来拿捏权柄吗?”

      “没人说您一定要许之王后之位。只是像玉潋夫人一样就可以了。”

      华烨想起他似乎好久没和加美·玉潋说上几句话了。“玉潋不一样。她嫁给我的时候,她们家正造反,她执意要留在我身边,加美吻天根本顾不上她。否则以当时加美家的势力,她怎么可能无名无分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现在你想让我以同样的方法,让圣门赫的妹妹给我做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你觉得可能吗?”

      约言道:“圣门赫如果想要重振家门,他就该知道紧紧抓住这次机会。您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不知为何,久来无心的华烨,想到上次他见到玉潋时,玉潋精心装扮却偶尔闪现哀伤的眸子,莫名对于寻找新的美人没了兴致。

      “我最近得了个新欢,还不想再找新的猎物。而且你这样做,让我感觉自己有种被出卖的廉价感。”

      约言毫不客气地刺他。“您只要是天使王一天,底下的人就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榨干您的利用价值。您以为您新得的这个情妇,她是有多么爱您吗?白蔷家一向靠裙带关系上位,这次他们终于培养出一位绝世美人,只是这次他们的目标比以往都高,盯上了您,而您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华烨自己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被他毫不留情地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华烨恼羞成怒:“滚!”

      约言说完了,自己心平气和地退下。“诺。”

      只是这件事还没有完。

      约言既然决定要做的事,怎么可能因为华烨发次火就消停了。第二日阅兵之后,他又一次劝谏。

      “王,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约言幼嫩的脸上面无表情。

      华烨一头雾水。“安排什么?”

      “昨晚我和您说过的事。”

      华烨身边搂着的小美人,就是他们昨晚讨论的靠身体上位的白蔷·束薇。只是白蔷束薇本人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但凡见过她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个水晶般纯洁透彻的美人,而这也正是当初华烨看上她的原因。

      白蔷束薇不明,幼猫一般的声音奶嫩。“王,你们在说什么事呀?”

      华烨因微怒而板硬着脸,也难得白蔷束薇竟然敢在这时候说话。若是其他的美人,谁敢在这时候上前触霉头?

      约言看了束薇一眼,不知她是真的有心机,还是真的太纯净。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华烨最终妥协了道。

      “好吧。”白蔷束薇略有些失落。最近这段时间华烨独宠她一人,几乎日日与她厮混在一起,甚至还给她起了个“白蕊夫人”的名号,使她一时风头无两。连带白蔷家水涨船高,这段时间走路生风,一副暴发户的作态。

      白蔷家在名流中的名声是极臭的,也只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才会去巴结他们。

      “在哪?”白蔷走后,华烨还是臭着脸。

      约言墨绿的眸子温润,他给华烨顺毛。“王,放心,是个美人,您不用像赴刑场一般。”

      “这还差不多。”

      而此时极光大剧院,二楼的包厢中,凯莎一直脸色冰冷。

      她今日盛装打扮,可凯莎的手一直在发冷。

      长漫·若宁握住凯莎,她既有替凯莎的难受和担心,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情绪。

      凯莎坐了许久,周边的声音一直嘈嘈杂杂,却听不进她耳朵里。人流的噪音如同被灌在水桶中,只传出厚重的轮廓。

      或许被灌入水中的是她,使她无力地被按进去,想要挣扎,却被人束住四肢,悲哀凄苦,只能深深流入自己的心肺。

      “凯莎,你太紧张了。”若宁担忧地望着她。

      凯莎不知道听没听进她说的话。过了许久,老钟的钟摆到了中午的定点,陡然敲起来。凯莎骤然被惊醒,她焦虑的眉眼却更加美丽,但却比先前多了一份坚定。

      “若宁,我们走。”

      “凯莎,王就快来了。”

      “我们在这等他,凭什么呢,凭什么像交际花一样坐在这里,盛装打扮只为廉价出售。”凯莎侧首,可若宁看到从小到大一向最为坚强的凯莎眼中居然隐隐有泪光闪烁。若宁心里难受,她哽咽:“凯莎,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会很难受的。

      凯莎沙哑着声音:“若宁,我们本来,该有长远的天空,有已经规划好的梦想和人生。我不想我的生命,从此就夭折在这里。”

      凯莎展开翅膀,从窗边飞了出去。

      若宁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与此同时,与凯莎擦肩而过的,是鹤熙。

      鹤熙多看了一眼。

      她转身从小窗飞进极光剧院的后院,后院是专为极光剧院中的女演员们住的。

      她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看着窗外温煦的阳光,房内一室安宁。

      “你昨晚要找的人一夜未归。”

      白袍女转过来。“谢谢你救了我。”她脸色苍白,还有冷漠。

      “你昏倒在我家门口,如果不是我救你,今早你就会被抓起来串成肉干。”鹤熙冰魄般的眸子浅淡。“我们家的兵卫,手段都比较血腥。”

      白袍女想到昨晚的那一幕,鳞人幼女死的那一幕。她闭上眼睛,声音暗哑:“哪里都一样。”

      “昨晚这里没有人回来,你要找的盈波不在。”

      白袍女睁开眼。“不在也没关系,我只是找一个庇身的地方。你不是也救了我吗?”

      鹤熙转身背对白袍女。“我听说你们好久了,但这是第一次见到你们。”

      白袍女玩味地笑起来。“我们?‘白袍女’吗?”

      鹤熙回首:“那你们是怎么称呼自己的?”

      “你这么感兴趣?”

      鹤熙低头沉吟了会儿,忽然开口:“不知道怎样才能加入你们?”

      白袍女笑。“你知道我们具体是做什么的吗?”

      “我只知道你们五百年的辉煌,知道你们令天军头疼却束手无策,知道这城中每有恶事最终都会在你们的手下得到审判。知道这些,还不够吗?”

      “不够。”白袍女认真地看着她:“那你知道我们要经历多少风险不暴露自己吗?你知道我们私底下受了多少训练才成为如今吗?你知道我们的手上都有多少鲜血、谁的鲜血?你知道午夜梦回被自己梦里的血腥吓醒,昨日同笑的同伴死在眼前,日日带着假笑与人虚与委蛇的感觉吗?”

      鹤熙沉静地道:“如果生命能够燃烧,那我宁愿心满意足地化作灰烬,也好过日日沉睡在深海不得安息。”

      白袍女一震。她慢慢阖目,然后声音冷肃地解释起来。“我们的组织叫‘水滴’。或许是滴水之力,可以穿石;或许是一滴一汇,可以成海;又或许是因为当年改创这个组织的时候,那位自己心中的痛。”

      “那位?”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鹤熙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想加入我们很简单,只需要有一个引荐人,向组织上汇报,通过后你就和你的引荐人是一体的了。你们两个命脉相关,如果其中一个人背叛或出卖了组织,那么另一个人要么去杀了背叛者,要么自戕。”

      *

      华烨一行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女子坐在包厢里,她端庄的裙子写着她的舒雅,不是个顶级美人,但也令人赏心悦目。

      可华烨却沉下脸。“言,这就是你说的美人?”

      若宁站起来,深深行礼,就像五十年前她在华烨的驱车下,头戴花环的凌乱少女和她温厚的王。那时,王对她伸出了手,从此少女便再难忘记他的笑容。

      “长漫·若宁拜见王上。”

      她久久没听到回应。

      华烨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若宁的神情微微破碎。

      约言看着眼前这个顶多算是清秀的女人,眼神也略微阴沉。

      听说约言要给王相亲的苏玛利姗姗来迟,却在门口看到了冷面离去的华烨,怎么叫也不听。他进来看到这一副情景,也是有些好笑。

      看到约言不郁,知道他坏了心情,正打算安慰好友几句,包厢外就响起一阵嘈杂声。

      一群金羽卫冲进来,冲撞得人仰马翻。白列鲲鹏打头,尖酸的鼻尖和下巴傲慢十足,粗暴地指挥着金羽卫四处搜查。

      极光剧院背后是大贵族的产业,白列鲲鹏真敢在这里撒野,是仗着他师父有恃无恐?

      百闻不如一见,自从回城就时不时听人提起白列鲲鹏,今日总算是叫苏玛利碰上了。

      今天早上白列听人来报信,说是在极光剧院藏匿着昨夜杀了两个天兵的白袍女。白列怕人跑了,也怕被人抢了功,连消息是否确凿都没查证,直接就带人冲进来了。

      他一贯秉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准则,谁若敢拦,一律拖走。

      鹤熙和白袍女也听到了外面的噪音,鹤熙微微开门,看到外面有一群金羽卫在通道里。她关上门,问白袍女:“你能飞吗?”

      白袍女神色严峻:“不能出去,外面很可能有人围堵,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鹤熙见到白袍女盯着她,她直起身。“怎么,你不会以为是我泄露了你的消息吧?”

      白袍女目光复杂。“如果这次我能成功逃脱,我就是你的引荐人。”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白袍女道:“你过来。”

      而外面,鲲鹏的人查遍了每一间房,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他的目光锁定在通道尽头的一间房上。鲲鹏有些兴奋,眼睛冒光。“让我亲自来。”

      他的手按在门柄上,正要打开,却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臂。那人横挡在他面前,刘海微微垂下,声音低凉:“白列鲲鹏,不知金童让你向我问好了没?”

      鲲鹏一拧目:“你是谁?我师父的尊名岂是你可直呼的?”

      “白帝苏玛利,不知你这‘第一勇士’有没有听说过?”苏玛利一用力,推开了鲲鹏。

      鲲鹏目光警戒起来。“原来是圣天使大人,不知为何阻拦我执行公务?”

      “执行什么公务?”

      鲲鹏疾声道:“抓捕白袍女,不知这与您有何干系?”

      “守护天城安全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怎么你觉得,我不可以过问?”

      “既然如此,刚刚为何阻拦我?”

      “刚刚王在这招待美人,结果被人煞了风景,连茶都没喝就脸色铁青地走了。你们这样坏了王的兴致,该当何罪?”

      苏玛利他说的的确没一句假话,谁能想到这其实说的根本就是两件事。

      鲲鹏略微气短,又道:“我是在维护天城安全,王是不会怪罪的。”

      “不,不,不,”苏玛利摆起手指,“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们的王。耽误了他享用美人,可是不可饶恕的天大罪过。”他又直截了当地嘲笑:“况且王从来就没把这些白袍女放在心上过,一群女天使的小打小闹,你真以为王会多么重视?这点你师父难道没告诉过你?哦,一定是怕太打击你的自信心吧?”

      “你!圣天使大人位尊身重,在这奚落我一届小辈不觉得太难看了吗?而且圣天使大人一直在这阻拦我,让人不免怀疑你是何目的?难不成你和城中的白袍女有什么勾结?”

      苏玛利:“就你这种智商就别开口说话了。”

      鲲鹏攥紧了手心。“你不敢开门?”

      “呵。”苏玛利低头哂笑,一伸手:“请。”

      鲲鹏忽然反应过来,这他妈苏玛利是来抢功的吧!

      鲲鹏忍着怒气一脚踹开门,房间内有一张床,床上的帷幔遮住了人。

      鲲鹏指挥卫兵:“你们,都进去搜!”

      苏玛利走到床边,一手漫不经心地勾起床幔,忽然定住。

      床幔里,一个蓝眼睛的银发天使缩在被子里,半张清丽醉人的脸露出,见他撩起床幔,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鲲鹏想要过来看看,苏玛利轻轻放下一点旖旎的紫色纱幔,声音冷冽:“退下。”

      鲲鹏隐忍着。“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抹银光陡然从鲲鹏右颊划过,又隐没于空间不见,就连鲲鹏本人都没有看清刚才是什么攻击的他。

      但这足以让他惊恐。

      鲲鹏原本就人大胆小,他从心脏停滞回复过来,态度一下子怂了很多。

      苏玛利勾起一面唇,手指微微拉下,被角下滑,香肩裸露,再往下,就被鹤熙拽住了被子。

      苏玛利收起神色,放下床幔。“没有问题,可以走了。”

      鲲鹏暗暗恨。

      “收兵!”

      今天这梁子是结下了,战火由苏玛利和金童之间蔓延到金童的徒弟。
      不过金童在未来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里,而鲲鹏与苏玛利直到几万年后还依然相伴华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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