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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夜已经深了,阮思存也已经歇下,屋里一片漆黑,除了几个火盆在屋里烧着,几无光亮。
      寒光久侯阮思存歇息,好回房睡觉,可谁知,润声走了两柱香,都没见他灭灯,便在房梁上不小心睡着了。
      睡得正迷糊,突然一阵混杂着白柰香的暖风扑来,吹在他脸上,带起一丝发,寒光陡然清醒过来,偏头一看,屋里不知何时灭了灯,黑漆漆一片,梁上的灯笼照下去,只见着一抹红影轻飘飘的关上房门。
      寒光愣了愣,满含深意的勾了勾嘴角,却懒得挪地,抱着手继续睡去了。
      阮思存并没有睡着,躺在床上反复的总是想起亭台里说着与他不相熟的素卿卿。
      其实那般情形下,素卿卿所说的,是最合适不过的说辞,只是,他却觉得心里闷闷的,不畅快。
      屋里的炭火极微的闪了闪,难以入眠良久的那一丝敏感,让阮思存瞬间感觉到了不对。
      “谁?!”
      阮思存敏捷的从床上爬起,而来人动作更快,抓住被子的一角,三两下将他紧紧裹在了被子里,不知用了什么巧妙的手段,竟令他动弹不得。
      他心中一寒,竟有人半夜闯进了相府!如今看来,寒光这是已经回了自己房中……
      阮思存还在思考对策,突然感觉面上有微风拂来,黑暗里,能感觉到是那人凑近了来。
      熟悉的香气夹杂着玉雕酒的清香,是……
      唇上一温,有几缕发丝垂在他脸颊边,微微的,有些发痒。
      是阿卿啊!
      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阮思存只觉一身血液往脸上涌去,手脚顿时没了力气,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那人泄愤似的啃了啃他的下嘴唇,不轻不重的,突然让他回过了神来。
      素卿卿虽对昭华的建议抗拒,但确实,心里还是比较舒爽的。
      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素卿卿打算扬长而去,让相爷尝尝夜半被人入室非礼的滋味吧,此刻他定然想不明白,等他想明白了,自然懂了,就当做是给他一个警告,不然他还敢在外头招惹花花草草。
      素卿卿刚抬步要飘走,被入室非礼的相爷突然出声,“阿卿,这就想走?”
      “……”
      素卿卿僵了僵,固执的要开门走人。
      背后的声音咬牙切齿,“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明天我就让他们都知道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
      屋里静悄悄地,素卿卿没敢出声,他们?润声阿碧寒光叶觞?江亭晚夏橙李安然容非?
      认怂吧……
      突如其来的后悔,素卿卿默默走了回去,依旧没吭声。
      听到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停留在火盆旁边,阮思存闭了闭眼,尽量稳住有些慌乱的声音,“点灯。”
      “那什么……”素卿卿慌得一抖,这个时候点灯岂不是很尴尬?“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呗。”
      阮思存坚持,“点灯。”
      屋子里又默了半晌,才响起脚步声。
      第一盏灯亮了起来,阮思存才看清,烛台边那人还穿着盔甲,捧着火折子转过头来,见他盯着她,咧开嘴笑了笑。
      唇上的触觉仿佛还在,阮思存不自在的挪开了眼,“松开我。”
      素卿卿脚步微晃的走过去扯了被子的一角,阮思存顿时挣脱了开来,只着中衣,坐在了床边。
      “你怎么还没睡啊?”素卿卿摇头晃脑,语调拉得略长,模糊有些不清醒。
      装醉酒?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阮思存内心里几乎是想笑出声来了,但也不想揭穿她,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旁边,故意问道,“喝多了?”
      素卿卿摇头,“没有喝多。”
      “哦。”阮思存道,“很好,那你应当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
      素卿卿抓狂,知道?不知道?醉酒的人要怎么回答啊?!
      眼见素卿卿僵了片刻,装没听见的往另一边床柱靠过去,阮思存把她拉回来,又道,“你半夜跑到男子房里,这事做的很不严谨,虽然你醉了,我望你明日醒来还是要记得……”
      “那你同别的女人大庭广众贴面耳语,就严谨么?”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素卿卿望着前方烧的正旺的火盆,一去方才的醉意。
      阮思存一怔,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之前在讨论的是什么,昭华郡主看到了什么,又同她说了什么,她为何会突然跑过来,一时间都了然于胸。
      阮思存往她的方向凑近了些,那双眸子静静的望着她,指着地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道,“郡主年幼,看到什么便是什么,可阿卿你可知“管中窥豹”的意思?”
      其实阮思存离她尚有些距离,但因灯在他斜后方,映在地上的影子便与她交叠在一起了。
      素卿卿登时便懂了,他说的,她也都信。只是心里仍旧有些窝火,冷硬道,“这么说本将军是懂了,所以,没有贴面,但确实在耳语咯?”
      她回头去看他,“相爷和名伶有什么不能宣之于众的话,能同本将军说说么?”
      阮思存缓缓叹了口气,就见素卿卿噌得起身,忙拉住,就听素卿卿道,“既然相爷有难言之隐,本将军也不敢咄咄逼人,告辞!”
      叹气是什么意思?不想说?这么为难?好啊……
      素卿卿真是火冒三丈高,挣了几下,愣是没挣脱钳住手腕的手,又气又急,又不能直接掰折了他的手,只得尽力用另一只手掰他的手指。
      阮思存知晓此时不能放她走,不然过后再难解释,便一边使了全力攥住,一边急急解释道,“哪有什么不可说!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啊!”
      “你可知那名伶是何人?”
      素卿卿翻了个白眼,“爱谁谁!”
      “她乃景袖轩掌柜,当时彦王在里头摔断了腿,她与我还算有些交情,过来请教我如何处理,隔墙有耳,我只得小心说话,别无他意。”
      素卿卿的火来得快,去得也快,闻言,挑眉问道,“当真?”
      阮思存悄悄松了口气,万分肯定,“当真!”
      “好吧。”素卿卿道,“那你可记住了,日后我再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话,绝不轻饶你!”
      说罢要走,阮思存却依旧没松手。
      门外润声来添炭火,见屋里亮着灯,愣了愣,公子不是早就睡下了?
      怕是炭盆灭了,公子自己起来烧火,润声赶紧要推门进去,突然手背一痛,棋子落地,只听得梁上的寒光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劝你别进去。”
      润声不解,这时屋内突然“嘭”的响了一声,动静颇大。
      寒光:“……我回房了……”
      润声闷了半晌,端着木炭也走了。
      素卿卿后脑磕在床板上,磕得眼前一黑,再回过神,阮思存正趴在旁边看着她。
      “……”
      “阿卿非礼完我,就想这么走了?”阮思存支着脑袋,目光沉沉,“仗着自己习武,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你哪里手无缚鸡之力,方才那一把可真是如泰山之重直接把她拽倒的!
      素卿卿握紧小手,服输,“好吧,我道歉,我赔礼,我、我要回家了……”
      “阿卿的道歉没有诚意呢。”
      素卿卿怯怯的看他,提议,“要不,我给你磕个头?”
      为了避免她再胡说八道,他直接低头附身过去,唇齿厮磨间,阮思存那一声轻轻的叹息都消却不见。
      “唔……”
      遇见她,他的礼仪分寸,都丢得差不多了。
      素卿卿懵了半晌,迅速从床上挣扎爬起,躲到了一旁去,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你说彦王摔断了腿?”
      阮思存就势躺在床上,懒懒的应了声,“嗯。”
      半开的衣襟露出两枚精致的锁骨,素卿卿羞耻的躲开视线,“怎么回事?”
      “还记得上次彦王同宁王因为一个花瓶起了争执?”
      素卿卿愕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日还是她撞见的此事,难不成……
      “你是说,此事与宁王有关?”
      “所以荧娘过来同我讨教。”
      想起平素里总静静待在一旁的苍白少年,素卿卿怎么没有想到会是他的手段,只是因为一个花瓶?
      素卿卿迟疑,“可他看着并不像是……”
      “宁王孤僻自我,却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将散下来的长发拨到脑后,阮思存淡声,“表象罢了。”
      “那你让荧娘如何处置?”
      “彦王本是自己喝得多了,自然是他自己的过失,再多的,也就是手下看护不当罢了。”
      如今国祚不稳,新政待行,他不想横加事端,且就当是卖宁王一个面子吧,或许日后有用。
      素卿卿听了,点了点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告辞走人了。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阿碧候在前堂惴惴不安,见她踏进门来,赶紧跑了过来,“将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素卿卿心虚,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唇,回头见阿碧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同郡主他们喝酒呢,忘了时辰。”
      说罢,大步走回闺房,阿碧在后头念念叨叨,“将军还是少喝酒吧,对身体不好……我听说,有很多嗜酒的人,最后都得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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