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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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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予家就住在和易瑞初遇的那条街上，他原本是出来买书的，没想到一本书买了一个下午，回去时已是日暮时分。
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着晚饭，饭菜香从邻里间飘散出来，这里的不像现代的饭菜多种多样，但胜在食材新鲜纯粹，很讨没吃午饭的易瑞喜欢。
两人进到张予家没打招呼，张予鬼鬼祟祟跑回自己房间，又鬼鬼祟祟出来，见没人发现，理直气壮的站到易瑞旁边开口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易瑞瞄了一眼张予的胸口，那里已经没有了书的痕迹。
小同志，说好的书是给爹买的呢？
张予的娘从屋里出来，嘴里还唠唠叨叨说着一些训斥张予的话，抬头一看却看见两个人。
“小予，这人是谁啊？”
“娘，这是易瑞，他是个仙人！不对，是马上就要成为仙人的人！”张予拉着易瑞易瑞介绍道。
不知道这里上门第一次打招呼是叫阿姨还是叫大娘，还是另有别的称呼，易瑞犹豫着还没开口，已经被张予拽进屋子里。
张予家同样在做晚饭，而且已经做好了，张予父亲模样的人正在端碗，餐桌上的菜样数不多，都是家常小菜，不过炒得很漂亮。
他的父母都是读过书的模样，看得出来家境也不错，饭菜里竟然舍得放油。
一个月不曾沾荤腥，易瑞瞄了一眼餐桌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打转，琢磨着怎么能留下来蹭一顿饭。
跟在后面的张予娘非常贴心，不用易瑞找借口，主动挽留道，“客人没吃晚饭吧？来，坐下来一起吃。”
看着易瑞坐下来，她很体贴的给易瑞递上筷子和碗，碗里还盛满了易瑞一个月都没能吃上的白米饭。
“客人啊，我刚刚听小予说您是仙人？”见易瑞已经动筷子吃饭了，张予娘开口问道。
张予爹原本在埋头夹菜，听到这话菜也不夹了，满脸好奇地打量易瑞，那眼神和张予的死亡注视一摸一样。
易瑞轻咳一声，“我还算不上仙人，不过已经会用一点法术了。”比如下一场只够给蚂蚁洗澡的雨。
旁边憋了一肚子话的张予等他说完，立刻接口炫耀今天的所见所闻，“娘，我跟你说，我今天碰到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仙人，他会治断手断腿，还会剁手剁腿，他先剁了易瑞的手脚，一点血都看不到，才一会儿又给他长出来了，然后易瑞想拜他为师，他不收，不过给易瑞推荐了别的师父，明天易瑞会去拜师，我想跟他一起去看看！”
在旁边听着的易瑞：能不能把话说全，说得我像什么受虐狂一样……
张予说了一大串，张予娘硬是没找到插嘴的时机，等他说完忍不住问，“那仙人和这位易瑞仙人有仇？”
“没有仇啊，易瑞之前手脚有问题，所以才在大马路上拉人推他去找仙人，我运气好碰到了，易瑞还给了我五文钱，嘿嘿。”
张予得意的摸摸钱袋，因为酸梅汤忘记给钱，所以那五文还完好无损的躺在里面。
他没忘记要说的正事，开口道，“娘，我想跟着易瑞当他的仙童，我听治他手脚的仙人说了，他会去太平县斩妖除魔，我也想去，我想写一本鬼怪故事！”
“你在家写不行吗？太平县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太危险了，不准去！”
“娘，求您了，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这不还有易瑞仙人嘛，仙人你说是吧？”
突然被点名的易瑞摇头道：“……我可保护不了你。”
“仙人都这么说了，你就老实在家呆着，以后有机会去有仙人护着的地方。”张予娘说道。
张予心知没办法说服了，只能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埋头吃饭。
张予娘原本也是要吃饭的，想起一事，又放下筷子，“仙人，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易瑞轻咳一声，“您说。”
“现在正好赶上了，我有一事相求，不过不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妹妹家的事。”张予娘说，像是怕易瑞拒绝，不等易瑞回答，她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说出来。
“也不是要出人命的大事，所以县长也不愿意求到仙人。
“我妹妹家小叔子不知道被什么妖怪迷了，总是夜里出去，清晨光着身子回来，锁上门绑起来也拦不住他，现在天气暖和还好，天气再冷一些，怕是要冻坏了。”
夜夜笙歌挺刺激啊，但和他一个只会打小水枪的未入门仙人有何关系？
易瑞直说道，“我实话跟你说，我还没入门，对付妖怪的本事还没学，帮不了你。”
“唉……”张予娘叹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我妹妹的小叔子准备了几十贯钱去求仙，却连仙人面也碰不上，如今觉都不敢睡，实在可怜。”
几十贯？
是一文钱可以买三个包子一碗粥的那个几十贯吗？
他易瑞向来乐于助人，如今旁人有难，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明日是要去拜师的，兴许我的师父能教我一些救命的本事，这件事听着不算难，我如果能帮上忙，肯定还会再过来帮他处理。”易瑞义不容辞的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等易瑞小仙人学成归来了，来，吃饭，吃饭。”张予娘堆起笑容招呼道。
不过她低头想为易瑞夹一筷子白菜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桌子的菜都已经被张予爹和张予联手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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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予家离开，易瑞先回了一趟悦仙居，和李芽简单说明了今天遭遇的事以及接下来的打算，李芽没说什么，研究了一会易瑞新长出的手脚，满足了好奇心后便让他该去哪去哪，不用管她。
易瑞把放在李芽那里的行李带上，就近找了一家客栈洗澡换衣裳，他进门前看到楼下巷子里有剃头师傅，趁着宵禁还没开始去剃了剃攒了一个月也没长多少的胡茬。
在剃头师傅的铜锈镜里易瑞头回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五官端正，皮肤比刚来时黑了不少，气质看着也不像高中毕业生了，比原先精神些，自我感觉还是很帅。
嗯，果然有仙家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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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易瑞就醒了，简单洗漱后去悦仙居点了一份素包子白粥，悦仙居不愧是全白河州最大的酒楼，包子粥都比别家贵三文钱。
秃顶仙人说的是午时，易瑞无事可做，吃完早餐后干脆点了一碗花生米坐悦仙居等着。
花生米吃掉半碗的时候张予居然来了，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易瑞昨天走后压根没听张予是怎么和他娘商量的，正疑惑他怎么说服的他娘，张予就开口了，“我娘说男子汉大丈夫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就同意放我出来了！”
易瑞：……你当我傻。
“你别不是偷跑出来的吧？”易瑞问。
张予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易瑞指指张予的腰，“你衣摆塞裤腰带里了，要是你娘放你出来的，能不提醒你？”
张予连忙放下包袱摸自己的后腰，果真有一块衣摆塞在裤腰带里。
他慌忙解下来，脸上带着尴尬，“我都来了，你就带上我吧……”
“不行，”易瑞坚定否决，如果张予父母同意这事还有得谈，父母都不同意，易瑞不想霍霍人家小孩。
“求你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张予怕易瑞不同意，激动地往前走两步想抓住易瑞的手臂，不小心踹倒放着行囊的凳子，可能是因为时间紧，张予并没绑得很严实，这么一摔，包袱里的东西就滚了出来。
有好几样，滚得最远的是死面做的烧饼，然后是一个小钱袋。
张予一脸疑惑的捡起来，“这好像是我娘放进来的？她不是不同意我出门吗？还是我爹放的？”
张予原先急着偷溜出门，并没有注意到包袱大了一圈，现在打开包袱，里面还有不少东西不是张予自己放进去的，都是吃的，占了不少空间。
“……不是说着不同意我出去吗……”
张予盯着包袱里的东西嘟囔着。
易瑞叹气道，语气里有些羡慕，“他们是你父母，了解你的个性，猜到你多半会溜出来，怕你在外面会吃苦，才给你准备了这些东西。”
张予沉默了一会儿，又红着眼眶坚定抬起头来，“我既然出来了，就不打算随便回去的！”
“唉，”易瑞叹气，“你要跟就跟着，但得听我的，别惹事。”
“肯定的！”
张予自觉坐上易瑞对面的凳子，十分自来熟，看到易瑞点了花生米，自己在旁边的凳子坐下，伸手拿了几粒吃。
易瑞自己也没把他当什么仙童，两人年纪差得不多，倒是聊得来。
张予住在白河州，关于仙人的事比外地人知道地详细得多。易瑞时不时话里就掺一句常识性提问，一个上午聊下来，让他套到不少话。
其中易瑞很在意的天外之魔就让他问了出来，那是仙人们对外传颂的说法，仙人们自己有另一套划分，不过张予不清楚。
天外除了天外之魔，还居住着天尊和仙人中最高级别“世外天人”，本方世界妖魔横行，大妖级别的妖怪必须要用上天外之魔身上的宝物才能对付，世外仙人就负责狩猎这些天外之魔，由天尊帮忙赐予给本方仙人。
这就是张予知道的全部，两人又转移了话题，聊起易瑞之前遇到过的妖怪。
易瑞将故事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美化。
说到他和妖怪你来我往，打得不分上下难分难解，但妖怪实在阴险狡诈居然趁他不备对他下毒之时，张予已经听得花生米都忘了吃。
两人配合得正兴起，他们要等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走在前面的正是秃顶仙人，后面跟着一位身穿牙白色绣仙鹤暗纹镶红边交领长衫的中年男人，这套衣服配色看着异常眼熟，易瑞还没开始回忆是在哪里看见过，后面跟着的人立刻解释了眼熟的原因。
只见那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位穿同配色衣服的青年男人，正是易瑞见过两次面的要面子仙人，他身上背着不少行李，有一部分明显是替中年男人背着的。
易瑞带着张予迎上去，由于这三人的名字他都不知道，人是过去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好。
秃顶仙人先说了话，“易瑞，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昨日跟你说的那位朋友，他叫林棠，后面那个是他儿子，叫林泽，如果你们有缘，你大概就要叫师父和师兄了。”
“见过林棠前辈，见过……咳，林泽前辈。”
易瑞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这就叫冤家路窄，谁说过他俩没有缘分来着？
……等等，这个林泽是林棠仙人的儿子，万一跟他爹也说一些“我们同他没有缘分”的话，他的学艺计划岂不是又要泡汤？
作者有话要说： 改完了，都是细节，可以不往回看_(: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