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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祠堂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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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萧家的长辈离开,萧篱歌也谢谢了教导主任,走了出去。不出意外地看见了等在门口的人。
(“现在走?”)
“是的。”
阴天,走廊上的灯没开,人很少,从明亮的接待室走入暗沉的地方,萧篱歌眨眨眼睛,脚步也慢了几分。身边的罗阳则自然地环过萧篱歌的肩膀,大姐头一般顺手拍了拍萧篱歌的头。
(“ze!话说,每年清明前后祭祖也就是一种美好的慰藉,对于我们这种平民小家,说不得多小也论不了很大。虽说逝者为大,不过我们活着就会死,说穿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也没觉得多怎么样。但是……”)
“啊。”
(“搞成你们家这样的,果然还是让人觉得麻烦。”)
高三的课业有多重,看过升学的人自然知道,至于高三升学的压力……
呵,大概也就是那句,穿多大的鞋只有脚知道。
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临到这个时候还请假的人,自然是有的,理由嘛……多种多样。毕竟,这就是高三。
(“可是,你居然会乖乖跟着那群人走,也倒是令人意外。”)
“……”
(“你可是自己说过的,作为战友,没理由在战前起身扔下同伴先逃的。”)
“罗阳”
(“恩?”)
“boss话太多,容易扯后腿。”
(“……卧槽!萧篱歌!你可不可以别再卖蠢!”)也许是太激动了,罗阳头顶平日里总支愣着的几根呆毛也跟着跳了跳,萧篱歌自然地伸手摸摸,满意地看着罗阳秒变呆了不少。
“不要那么暴躁。放心吧,这种事情。再怎么样也不过几天,不会怎么耽误的,大不了就算作劳逸结合?反正,我回来后就一直蹲在你身边不挪窝,就算落下什么不是还有你在嘛。”
(“你这话也不知道在说服谁。”)罗阳听完,撇着嘴完全不吃这套,推开萧篱歌还在作怪的手,继续走,(“真是搞不懂,都什么时代了,居然为了祠堂祭祖这种事把升学的人从学校里拎走……再说,”)话说道这里,正好路过一个班级,罗阳不客气地斜了一眼教室里的某个人,(“那个,对了就是那个萧语,你们不是一家的吗?怎么他还在那里坐着,就许他留,你就要走”)
萧篱歌也跟着瞄了一眼那个教室,注意到萧语正埋头苦写的侧脸,想到上次正好撞见有女生给萧语告白的情景,便自然地给了罗阳这样一个回复:“因为,他是帅哥?”
(“萧篱歌,蠢萌要分境界,早不是萝莉的你就只剩蠢了吗!”)罗阳气了个仰倒,黑着脸扯着萧篱歌就走。
“……好吧,别激动。这种事,谁知道呢。再说,萧语是大爷爷家这辈唯一的孩子。高三吗……大概,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萧篱歌和罗阳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幼儿园就在一个学校认识,长大点又在同一所小学读书,初中,然后是高中。和罗阳那种年年奖学金拿到习以为常的情况不同,萧篱歌大概是属于那种柔和的普通型?
(“ze!不上不下的性格,还是老样子,温吞的要死。”)一进教室,罗阳便把自己扔在椅子上,抱怨着瞪了萧篱歌一眼后,拿笔继续之前的试题。
“啰嗦。”
不过,她们都知道,这种不上不下的普通对着这种啰嗦到死的人才,大概也许正是促成她们能够一直是朋友的原因所在。
(“书包拿去。”)
“啊。”
(“事先说好哟,我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给你补习,所以,去祭祀,做完该做的,就、立马给我回来!真是的!那群让人操心的大人,这种时候不正是他们该去担当的时候吗?拖上孩子什么的……真是的……”)
“恩。”
(“!……萧篱歌!你个蠢萌!我什么都没说你在‘恩’什么恩!”)
“恩,我会早去早回的。”
回家的时候,没看见父母,祭祀的东西被他们放在客厅里,弟弟萧瑜侧坐在沙发上认真地检查着自己的行李。
弟、……弟弟?!
“你回来了……”
随祖父出国在外十年不归的人,除了定时寄回一两张照片,父母不问,也没信回来,这时候出现的人,说不吃惊才奇怪。
“姐姐,”十八岁的男生介于少年和孩童的脸看过来,硬邦邦的全是严肃。“你回来了。”
“……”
篱歌的眼神默默地漂移了一瞬。
明明是双胞胎,虽然确实多年不见,但沉稳持重成这样……莫名看着有点心累。
点点头,无力地反手关上门,篱歌转身慢慢换上拖鞋。
多年不见也没联系的姐弟俩,突然同处在一个屋子里,篱歌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磨磨蹭蹭地走进客厅。
萧瑜已经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薄荷水放在了茶几上,“喝了,就去收拾吧。”
“啊,谢谢。”
伸手拿着杯子直到喝了一口之后,篱歌才有些松口气地靠在了沙发上,真的很累,虽然一路坐车,可是架不住坐车的人晕车……
“妈爸大概两小时后回来,然后我们就会动身去萧家祠堂。”萧瑜的眉头从萧篱歌回家就一直没松开过。
虽然萧瑜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催促过篱歌,可他那皱着眉盯人的模样……简直就是大写的“快去!”篱歌斜眼看了萧瑜一眼,揉揉脖子,放下杯子,认命地去洗了一把脸。
对于每年去萧家祠堂祭祀,篱歌表示大家都可以风雨无阻,那么作为萧家的小辈她也是可以的。随手把床上别人早已经备好的衣服塞进圆桶挎包里,篱歌惊讶地发现今年衣服下的小东西居然和往年不同。
“这可真是有够惊喜的!”萧篱歌扬扬眉毛,摸出手机,轻轻按了几个键,几乎是手机里嘟声过后的下一秒,罗阳的声音便懒懒地从另一头传来了。
(“你到了?”)
“恩”
(“……靠!什么鬼!凌晨四点!萧篱歌,你最好是有惊喜,要不你一回来我就弄死你!”
“今年轮到我们家守夜。”这句话,萧篱歌说的没头没尾的,要不是罗阳记得她家的一些怪癖,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萧篱歌在说什么。
不过,转头一想到萧篱歌家的那些怪癖,罗阳又有些紧张了,“守夜那事是你爸妈跟你说的?”
“不是。”萧篱歌低头,“我是看见东西猜的。”说着就拿起那只有着英文狼眼字样的手电开始查看。
“那还真是惊喜!”罗阳嘲讽的语气直白的没有半点掩饰,话一说完手机那头,罗阳自己就沉默了。
“……我有一只狼眼手电。”萧篱歌知道罗阳的毛病——总是冲动,往往一时口快,痛快完一秒,接着马上后悔。就是因为知道罗阳的毛病,萧篱歌自然是没理会,随手将手电放在包的一侧,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空出手来拔出了皮质刀鞘,这才发现,原来手电旁边放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把匕首。“……和一把匕首。”
“卧槽!”罗阳气急败坏地咆哮,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后,罗阳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微弱的回音。
萧篱歌忍不住笑了,她能够想象此时的罗阳是怎样一脸不耐烦地把自己锁进了厕所的。
“你家给你的都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那把匕首上面还有一道一道的槽。”罗阳气急吐槽。“战术手电,匕首,萧篱歌!你家祭祖需要防暴吗!”
“确实有血槽。”萧篱歌无语地接话,捏着匕首认真看了一圈。“战术手电?防暴什么的我不知道,每年都要祭祖,可是守夜是每五年一次。”话说到这里,罗阳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总之你小心一点。”罗阳嘱咐。
“我知道的,”萧篱歌笑着说,“罗阳,谢谢。”
挂了电话,萧篱歌小心地把匕首收在包里衣服底层,将手电移到最方便自己的那一侧,最后将从小就带在身边的铜铃放在了衣服上。
“扣扣”
指节敲击木板的声音响起时,萧篱歌正在使用手机查询东西,一抬头就看见萧瑜靠在自己房间门口,便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走吧。”萧瑜的话很少,萧篱歌看着他说完那句转头就走时,突然抿了抿唇。
诚然,萧瑜是萧篱歌的双胞胎弟弟,在看到萧瑜转头就走的那么一瞬间,萧篱歌是想问的,问萧瑜知不知道家里祭祖每五年就会有一家的小辈被留在深山守夜,问萧瑜有没有也收到一些类似狼眼手电、匕首这样的东西。
可最后这些话也都是想想,萧瑜转头出去时没有再次回头也没有再接着说什么,所以萧篱歌的这些话也并没有问出口。
拧着圆筒挎包出去,萧篱歌只看见萧瑜还等在大门口。“爸妈先进车里去了,走吧。”他似乎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萧篱歌这句话,说完便笔直地朝外面的一辆车走去。
“好。”有那么一瞬间心头一暖,萧篱歌觉得自己是笑了,摸了摸嘴角,顺顺脸颊边飞过的一小缕头发,便跟了上去。
家族的车全是清一色的黑,一辆里面坐着萧篱歌父母,一辆是给萧篱歌萧瑜姐弟的,还有一辆是放的萧篱歌父母为祭祀时准备献的花。
这就是萧篱歌家每年祭祀的排场……
“爸妈。”萧篱歌走到父母的车边,正好看见母亲笑着和萧瑜说,“你怎么比上次照片上看着更瘦了,要注意饮食,注意身体健康。”
“恩”
跟着父母一起时,萧瑜话似乎更少,沉静但整个人却柔和了许多。
“篱歌来了,”母亲的招呼,让萧瑜微微侧了侧身,萧篱歌在萧瑜的身后,他们俩姐弟站在车边一起看着车里的母亲,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似乎无意中触动了他们母亲的某根紧绷许久的神经,她急促的小小踹了口气,脸上竭力微笑却更像要哭地望着萧篱歌和萧瑜,刚准备说些什么,她旁边的萧父却开口了,“都来了,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