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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015章、火树银花不夜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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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使多少力,温烛清楚,他是非常愤怒,但他不会当众报复,他要周鹤生不如死,他还不至于蠢到所有人都看着。
抬头见人群中缪亮飞阴森笑容,心里有了猜测。
这大夫的确是缪亮飞安排的,他知道肯定会打起来,到时将周府的人伤势往重的说,但没想到周鹤会出事。
人们不知缪亮飞做了手脚,瞧着周鹤生不如死的模样,还以为是真的,但环顾四周,周家的下人,无论是丫鬟、小厮还是护卫,乍看他们畏惧低头,可通通不见同情,怜悯,借低头掩去嘴角笑容。
穆子对两姐弟竖起大拇指,“你家叔真厉害!”
金茗下巴一仰,哼了一声“那是。”
金皇也毫不谦虚“温叔什么都厉害。”
温烛将右鞋当做什么恶心龌蹉的东西,一把甩出去,“咦,脏。”
白契笑,走过去,让温烛搭在自己肩上,以免他单腿站立摔倒。
周三爷嘶喊“我要你死,要你死。”他推搡着那两个高手“还不快把他给杀了!我要他千刀万剐!”
白契见状,跨步站在温烛侧边,一副保护的姿态,也让他靠着自己,以免单腿站立不稳。
周三爷一下子喘不过气来,见到在人群中的周子轩,大喊“子轩,你看到了吧,快杀了他,你快杀了他!”
“我看到了,也听到了。”周子轩脸色阴沉。
人们观望着他会如何处理。
温烛淡定的很,靠着白契,淡淡的熏香萦绕鼻腔“你这熏香怪好闻的。”
两人这关头竟聊起闲话。
周子轩走向温烛“先生这鞋钱,周府赔了。”
哗然一片,众人议论纷纷。
是周府,不是自己,这说明周子轩要代表周府,而且,还不追究他刚才行为。这对于年纪轻轻,羽翼尚不丰满的周子轩来说,是非常冒险的行为,毕竟周鹤是周府的人,是他的堂哥,一个外人这般‘伤’自己表兄,竟不追究,还赔偿损失?
太匪夷。
“你,你什么意思!鹤儿可是你叔啊,小的时候你们可是一起长大,你忘了你父母死后,是谁将你养大的!”
周子轩突然冷笑,与往常俊朗的他不一样,表情冷漠,眼神阴狠“养我?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养大我的。”
周三爷见着周子轩可怕表情,愣住。
“将我扔给周鹤打骂虐待,还是重病时怕传染你的宝贝儿子扔进柴房等死,还是跟狗一样抢吃的。”
光鲜亮丽外表下,没想到人中龙凤的周子轩有这样过去。
“连一个下人都可以打骂我,我是一个什么少爷,你说说,三叔公。”周子轩脸上没有愤怒表情,很平静的阐述事情,但平静的让人可怕。
穆子嗤笑“也不知这个死胖子怎么想的,周树他不珍惜。周子轩虽武功比不上周树,但也不差,而且经营天赋了得,拿着好棋变仇棋,也是厉害。”
周子轩为了周府忍让太多,他多么想将幼时的仇恨释放,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他竟为了这些人隐忍,维护周府。
“你,你胡乱掰扯什么!”说是掰扯,但周三爷瞳孔抖动,眼神漂移,恨不得这里所有人都消失。
“就算我说的是假的又怎样,你觉得我不能把假变成真吗,三叔公。”
“你,你,你,什么意思。”
“你如今的权钱,不过是建立在你是周府三爷地位上,否则凭你和你儿子做的那些事,还能活到今天。随便拿一件,都足以让你名誉扫地,逐出周府,大牢为伴。”
“你什么东西。”
“你以为花坊是爷爷的,不,那是我一手一脚建立的,那是我名下的营生,爷爷也不能插手。”
“什么!”周家花坊遍布天国,连海外都有分号,所有人都以为花坊周子轩打理而已,加上他一直给人温和不惹事的性格,虽说暗地承认他是下任当家,但要周岛主逝世,除了香芳阁不好说外,周府全是周二爷的。
可没想到事实是这样,藏的可深。
周三爷不知是怕还是气的,话都说不好。
周子轩冷笑“不过也许不会有那个时候。”
周三爷正要松气,周子轩可怕的声音又响起“毕竟这死的两个人怎样,你比我们清楚,下一个是你们父子也说不定。这时候为什么不乖乖呆在家中,我可不想到时帮你们收尸啊。”
周三爷害怕的没有反应。
“毕竟,你们这么胖,死的时候得多丑多恶心多重啊。”
“哇,子轩大哥他。”金皇小声对温烛说。“变得有点变态,但,也挺好的。”
温烛完全不能理解金皇思路。
周子轩说完,深呼一口气,“这大清早的,吵到大家实在抱歉。关于这两人的死亡,我自然会调查凶手,但是,关于两人为何有今天下场,我也会详细调查,死了,也不放过,活的,自然跑不了。”
这句话耐人寻味。
“你什么意思。”周三爷惶恐。
“你这个做父亲的,还问我。他断了命根也好,省的我秋后算账。”
这话自然是说给周鹤听的,周鹤□□、精神上受到痛苦真的晕过去。
周三爷此时还在卖惨,“我的儿,我的儿啊,周子轩这个白眼狼,让一个外人欺负我们啊,以后怎么办啊?”
穆子没骨头似的靠在柱子身上“哎,怕啥呢,没有了命根子,还有□□花吗,也许贵公子有一天被男人干多了,能怀孕也不一定啊,哈哈哈哈。”
护卫将昏迷的父子抬走,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散开,散开后,奚飞轩才走出来,他穿戴整齐,在一群衣衫不整的人面前,摇着扇子翩若惊鸿,他一脸笑意来到温烛跟前“先生今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是啊,是啊。看样子斯斯文文,生气这么可怕。”穆子拍着胸口说“不过想起那幕,还真是解恨啊。”
旻敏也点头附和。
温烛虽然穿着内衫,一只脚还没穿鞋,但落落大方,对于自己方才的‘英勇’表现很是平静。
官易上前跟两姐弟表达谢意,又跟温烛说“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这人重情重义,两姐弟没有白救。
“我明白了,但你赶紧回去吧。”这血都流到脚脖子了。
温烛打着哈欠,“我要继续睡了,拜拜。”赤脚回房。
金茗一把拉住他“今晚还有烟火大会呢,你要记得啊。”
人们默默抬头看天色……
“嗯嗯。”
穆子四处张望“哎,白少哪去了?啊呀,那烟火大会他来不来啊。”
旻敏答“方才先生进房后,他也走了。”
穆子眨着眼“啊呀,你怎么知道白少去哪的?你一直偷看他?”
“我,”旻敏不自在转过身去“刚好看到。”
“恩,原来如此,如果忽略你脸上的红晕,我还是信的。”
旻敏立即摸脸。
穆子笑说“啊哟哟,武当侠女春心萌动啦。”
“白少爷好看吗,谁不看他,连师弟方才都盯着看。”
说着白契,女人们都忘记还在流血的官易,幸好还有仁心的酉在,扶着他回房。
等到了傍晚,金茗回来,才发现温烛到现在还没起床,而白契也跟着从早晨到黄昏都没吃东西。
金茗那个气啊,指着他们骂“你们成仙啦!”
白契低着头,没说话,一直练武没发觉,现在觉得饿。
金茗也不敢对白契说重话,就一直说着温烛。
温烛连忙跟往常一样,抱着脑袋喊痛。可这招已经不管用,金茗更气“活该你头痛!”
“弟弟呢。”
金皇正在隔壁房沐浴换衣,因为他,喝太多酒了,一身酒味。
金茗发现又是一顿骂“大白天的,你才几岁啊,喝了几天的酒啊……”
见姐姐生气,果断出卖‘几日好朋友’,“蓝王也喝了。”其实两人没喝多少,有分寸,酒味都是不知所云弄的。
“这能相提并论的吗,他是王爷,要应酬的!你呢,乡野小子。”
“那你也是乡野小妹。”
金茗那个气啊,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气哼哼地“你们不听我的,我就,我就出去找野男人嫁了,再也不管你们了!”说着转身,赶巧了!蓝王在房外,一脸的阳光帅气,迷人黄昏都遮不住。
两人之间距离不远,都能看清对方那洁白的肤色,微微泛红的耳朵。
穆子嘻嘻打趣“哟,小丫头,野男人是不是这个啊。”
蓝王笑容灿烂,脸上的小酒窝浮现。今晚有烟火,他是来找金皇的,没成想屋里这么多人。
少男少女被穆子一番话镇住,你看我我看你,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穆子看的捧脸追忆自个的青春。
青春的两人难得没有见面吵架,默契一左一右错开身,一个进房,一个离开,没说一句话。
金茗嘴硬心软,离开是给两人找吃的,可温烛饿的等不及,拉着白契直接杀入厨房,可这会儿早过了晚饭时间,下人们又在准备烟火大会,温烛撸起袖子亲自下厨。
“白少,我是睡了没感觉,你怎么也不惦记吃饭。”
“没事,我试过五天没吃。”
“为什么没吃。”
“迷路了。”
“五天啊,那你没事吧。”
“我懂找水源,随身携带有丹药,虽然难受,但问题不大。”
“那你也不能像今天一样啊,不吃容易得病。”
“嗯,我知道了。”
温烛摇头,这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找到面、肉、鸡蛋等物,决定下个面条。可打蛋的时候想起周鹤,顿感恶心,将蛋喂狗,可没想到这狗还是周鹤的大黑狗。
那狗一路叼着煎蛋跑回自己地盘,津津有味吃着。
惦记下半身的周鹤听到声响看过去,正看到奶黄的浆液四溅,顿时摸着自己下面,“死狗,滚开!”
狗儿见主人发怒,窜了出去,这时,一个丫鬟从衣柜中悄无声息出现。
房内光线不强,周鹤并不知道她从哪里出来。但他眼里只有曲线体态,一把抓住手,用力揉搓,“你不是我府上的。”
丫鬟声音很小“老夫人叫奴婢过来帮忙的。”
周鹤房里丫头本就不多,刚才发脾气又打伤几人,下人们都被打怕不敢进,就连他那不能碰的贴身丫鬟,也只敢在门外守着。此时也不管谁的丫鬟,拉着她就往床上去。
“少爷那处伤了,不行的。”
周鹤大怒“说谁不行!”他最在意的就是那处还能不能用。
“少爷需要静养,要是被发现,会杀了我的。”丫鬟吓得跪地求饶。
面对丫鬟拼命挣扎,周鹤更加饥鼠难耐,但也怕父母责骂,猛地起身拽着丫鬟就从窗户爬出去。
那丫鬟浑身打颤,周鹤偷走已成习惯,抄着小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大黑狗忽然回头狂吠,可没人搭理,又跑回厨房,留着哈喇子盯着温烛手中刚煮好的两碗面。
打狗看主人,给吃的也看主人,温烛葱花都不给,这狗油光毛亮,哪里会缺吃。
“白少,来。”面条煮的简单,几勺肉沫、葱花。简单食材,热腾腾的面就好了。
一天没吃,白契正饿着,三两下就将面吃个底朝天,赞“好吃。”
“好吃就行,怕你挑吃。”
“好吃。”
“没想到你这么好养啊。说起来,你当初答应金皇建议,我还担心你大少爷架子,要我伺候你,任性挑剔难相处。”这话温烛说的可溜,显然想过许多。
没想到他这么想自己,白契好笑,但如今想想,他答应当这个保镖是为什么,是恩情,无聊,还是冲动。
温烛伸着懒腰,“烟火大会差不多开始,我看看有什么下酒菜。”周府菜肴美味,但爱吃辣的他馋嘴。
“这厨房够大的,来,白少,一起找吃的。”幸好下人们都不在,否则见着这么一个天仙模样的贵公子,在厨房找吃的,准要被吓着。
温烛又弄了一些辣小菜,来到南花场时,众人已到齐,连酉和官易也在,旻敏也难得清闲,跟穆子聊得兴起,小年轻四个玩着烟花爆竹不亦乐乎。
年长的,勾肩搭背吃酒唱曲,周四爷本唱着情歌,结果被衫清的山歌带歪,一口东北腔,找不回调子。
不知所云则惦记温烛手上的小菜,温烛忙跑,不知所云竟追不上。
白契看着他如燕子般立在树梢,这轻功,登峰造极。
闹了好一会儿,突然‘叭’‘砰!’一束烟花射向空中,原本漆黑的夜空,绽放出一朵朵鲜花。伴随烟花的盛开,周围缓缓亮起一个个塔状的火光,包围着整个场地,很壮观。
“咦,那是什么?”
温烛答“塔火,碳垒成的塔。”
这种塔火,一般在中原地区才有,而且只会在正月十五之夜大显身手,既能取暖,又可照明、观赏。
塔火的点亮,象征好戏开场,人们再也听不到说话声,实在是烟火过于隆重,过于美丽。
爆破声连绵不断,烟花,拥抱了整个岛屿。震耳的大音还没熄,空气弥漫火药香,久久未曾散去。
压台的一个最为精彩,如花瓣一样包围着整个南花场,接着淡淡散开,化为白色花瓣一般,如同下雪。
人们以为这已经结束,可又一巨型烟花炸开,星星点点的银花,就像一颗巨大的银花树一般。
烟火重叠,夜空锦绣团团,真应了那句“火树银花不夜天。”
人们情不自禁发出惊叹。
慢慢的烟花消失落下帷幕,温烛抬头看时辰,奇怪,这会儿还不到子时,只燃放小半个时辰,以往烟花燃放足足一个时辰。
“你们在这呢。”衫清左脚踩着右脚来到温烛身边,这次他不知去哪,左边的鞋子都不见。
金茗逮到他,叉腰怒“大早上带着弟弟去喝酒,现在还把他灌醉。”
“嘿嘿,就喝两杯。”衫清嬉皮笑脸转移话题“哎,听说周鹤失踪了。”
“啊,不会……那个了吧?”金茗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所以周三胖到处找人呢。”
穆子不屑“切,还以为他会半身不遂,生不如死过下半生,死了,太便宜。”
一旁的金皇问温烛“温叔,为什么不破案。死者该死,但凶手这样杀下去,不好。”
蓝王还拿着爆竹在玩“你叔又不是本地官员,除非他们求温先生出手。”
白契暗想,其实知府早就求帮忙,但温烛断然拒绝。
衫清虽然路都走不稳,可眼神清明“就算找到凶手如何,万一凶手身份特殊,只怕你叔是个出头鸟。”
温烛瞧着金皇,金皇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回头是岸。不禁想起以前的自己,舍弃江湖选择当官时,雄心壮志希望破世上一切冤假错案,想到这,嘲笑自己,还真是愣头青一个。
拼死拼活找到凶手,却只能眼睁睁看他们逃脱,甚至反被凶手诬构陷害,下了死刑,虽然没死成,却成为一个‘罪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不再一头热血,如今的他收敛锋芒,居于一个小小官位之中,只为了能继续查案。
他认识到世界的残酷,人性的黑暗,可他不会屈服。
【我对佛许愿让我所有的朋友永远健康、快乐、幸福!佛说:不行,只能四天。我说: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佛愣:两天。我笑:黑天白天。佛惊:一天!我大笑:生命中的每一天!佛说:好吧,以后你所有的朋友将会永远健康、快乐、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支持一个~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