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列传》冠辞

8、李白韩信

　　一支烟抽完，夜色更浓，两人再次启动警车缓缓沿着街道行驶。

　　黑暗涂抹的地方就会有肮脏和罪恶滋生。转入一个街角，远处一幢公寓前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在交头接耳。

　　李白迅速关掉车灯，把车停了下来。韩信正要打开车门下车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摇了摇头，皱眉阻止，“不要贸进。”

　　韩信收回跨出去的一条长腿，掩上车门，紧盯窗外那两人的身影，低声道：“他们两个，我们两个，怕什么？”

　　李白不回答，拉出车上的对讲机与警局总部取得联系：“总部，这里是08，完毕。”

　　总部回道：“08请讲，完毕。”

　　李白：“我们正在费肯街35号，发现可疑人物，与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请求增援，完毕。”

　　总部：“增援马上就到，完毕。”

　　李白：“没有发现其他情况，完毕。”

　　话音刚落，韩信已经失去耐心，一脚跨出车门，李白来不及阻拦，暗骂一声“该死”，也推门下车，快速跟了上去。

　　两人呈包抄之势在暗夜里潜行，两个可疑人员也很警惕，不久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惊慌失措下拔腿就跑。于是他们在夜色中展开一场追逐。

　　很快李白就把两人赶进一条小巷内，两人一边回头看他一边疯狂往前跑，不料尽头却出现另外一个警官的身影。

　　穷途末路之际，其中一人把手伸进了皮夹克里，露出腰后别着的一把手/枪。

　　从后方的视角，李白看的一清二楚，他浑身的血液凝固，心寒到了极点，咬紧下颌高喊：“小心！有/枪！”

　　他出声提醒后，不管不顾地挤进巷子里，一脚踹在持枪人的后背，把他踹翻在地。与此同时，韩信三拳两脚制服了另外一人。

　　“别动！双手抱头！”两人同时发声。

　　制服歹徒后，李白和韩信才发现对方竟是两名少年，而那把手/枪是塑料制品，打斗中被踩碎成两半。

　　韩信把玩具手/枪的残骸捡起来举到他们面前，看了两人一眼道：“就这？还想吓唬警察叔叔？你们成年了么？”

　　李白从他们身上搜到几支液化气体钢瓶，韩信与他互视一眼，面色凝重起来。李白质问他们：“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天玩X气，明天是不是要做“道友”搞drug？知不知道这东西已经被列入国/家第三代新型D/品了？到底从哪里弄来的？”

　　两个少年早吓得木若呆鸡，低着头畏畏缩缩，一句话说不出。李白与韩信一人铐了一个带上警车，回到警局后连夜进行审问，审出少年们购买的X气的动机，购买渠道，梳理购买渠道的源头，与他们父母取得沟通联系。一夜过后，事件彻底明朗，后续还需要立案再进行一些调查。

　　休息的间隙，两人走出房间，避进审讯室后一段废旧的楼梯内。烟点了起来，光火点亮天色，楼梯间墙壁上镶嵌的那只老式八角玻璃窗后渐渐被鱼肚白填充。

　　韩信倚着铁锈的栏杆抬腿，用靴头随意踢了踢对面墙根上蔓延的脏绿苔藓，“李sir到底在怕什么？”他打破沉默，启唇问。

　　是问他今晚为何束手束脚，一定要申请增援。

　　李白靠在他下面几层台阶的墙上，把目光低敛，松垮的墙皮坠下来落满两肩，看起来不再像是灰，更像是斑驳迷离的月尘。

　　他用力抽了口烟，像是ICU带着呼吸面罩濒死吸氧的病人。

　　他的前一个partner，也是前辈。两人搭档了三年有余，之间的配合从来都是天衣无缝。一天夜里执勤，两人发现一个疑似迷路的小孩，便停下警车上前询问。

　　他的任期短，实战经验谈不上十分丰富，警惕性不如前辈。他蹲下身替迷途的小孩擦干眼泪时，前辈四下环顾发现了暗处对准他们的几把狙/击/枪。

　　一声经过消音处理的枪/声后，前辈把他扑在了身下，紧跟着又是两发子弹追来，枪/声刺穿皮肉，在前辈的胸室里闷响。

　　其他街区的同僚打着警灯飞速前来支援，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被前辈心腔里漫出的血暖热，他的脖颈被染成腥红，前辈脸色苍白，再也没能抬起眼。

　　原来那个小孩是一帮毒/贩设下的诱饵，他们怎么都料不到毒/贩穷凶极恶，会利用孩子来报复缉/毒/警/察，三枪，枪/枪瞄准心脏，精准射杀。

　　若非前辈身当矢石，为他遮挡，他同样是一具冰冷尸/身的下场。

　　李白叙述完这段经历，缓慢呼出一口气流，气流中夹杂着浑浊的烟雾，“我不怕死，怕死的话之前就不会干缉/毒/警，”他轻轻掸一掸烟头，淡声说：“我是怕身边的人死。”

　　最后道：“你还有疑问么？”

　　长久的沉默过后，韩信望穿烟雾看下来：“有。”

　　李白垂眼、颔首：“你说。”

　　“他叫什么名字？”他的后辈问。

　　李白微怔，抬眼看向窗外回忆，“Kay，人称Kay皇。”说着自讽似的嗤笑一声，轻喟：“传闻中Kay Sir是打不倒的，结果呢，还不是倒在了我面前。”

　　韩信想起遮阳板里的那副墨镜，应该是那位前辈的遗物，又想起李白那时气急败坏的面色，一切有迹可循。

　　空寂阴冷的楼梯间内，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两人手中的烟丝在暗昧燃烧，他随着他的视线看出窗外，天似乎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