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海》铜锁

21、21

　　肖芒把订的一份快餐送进隋仁牧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电话铃响了。转身的瞬间，她听见隋仁牧焦急的声音：“什么？跳槽？”

　　手刚旋上门把，隋仁牧就放下电话：“肖助理，通知陈特助立刻来我办公室。”

　　“是。”肖芒答应了一声，出去带上了门。

　　关于她最后听到的两个字，似乎是不太好的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跳槽的事件，真是太糟糕了。皱着眉头，通知了陈秋实。

　　陈秋实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张纸巾擦嘴，显然也是吃饭吃到一半。

　　“小芒果，知道隋总有什么事吗？”陈秋实一来就不老实地趴在肖芒的桌子上，嘴角促狭的笑。

　　看着这个几乎可以算是他的招牌动作和表情，肖芒的心里一蹦一蹦的，像只小兔子在跳舞，脸微微红，声音极小：“好像……好像我听到了……跳槽……什么的……”

　　“跳槽？”陈秋实的反应一点都不可爱，高八度的嗓音让肖芒忍不住朝后挪挪身子。

　　隋仁牧这个时候却出现了：“陈特助，你可以进来了吗？”

　　“靠！”陈秋实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跟着隋仁牧进了办公室。

　　“到底怎么回事？”陈秋实刚坐下就开始问隋仁牧。

　　“正恒那边的孙秘书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宁非底下有三个设计师准备跳槽了，销售部也有几个人蠢蠢欲动。”隋仁牧的脸色并不好看，这火上加油的事情非常棘手。

　　“这些人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落井下石吗？”陈秋实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不，树倒弥孙散这是常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得不帮正恒考虑一下，确保这些跳槽的人不会带走属于正恒的东西。”隋仁牧的眉头紧皱，口气里颇有一些无奈。

　　“好，我马上就去正恒那边，另外我会通知他们那边的律师拟定一份关于他们解约的合同。”陈秋实这样一说，隋仁牧的心里才有些踏实。

　　现在，能信得过的还有几个人呢？

　　陈秋实站起身就要出去，隋仁牧又叫住了他：“别找唐律师了，他们现在在忙郑明天的事情，未必有这个精力。你去找陈默吧，合同拟好了带过去。”

　　“好。”说完，陈秋实就走了。

　　看着已经冷掉了的午餐，隋仁牧再没食欲。

　　电话这时想起，居然是封雅颂，隋仁牧的心微微舒展，浅笑说话：“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刚从云南回来，你，不要紧吧？”封雅颂的口气里还是有些试探的。

　　“没什么大事，”隋仁牧很快转移了话题，“那这次又带了什么回店里啊，如果有奇特的替我留着。”

　　“留着干什么，她不是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吗？”封雅颂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呵呵……”隋仁牧只得傻笑，是，她已经有了新男友。

　　“她……知道了吗？”封雅颂轻轻地问。

　　“嗯，她去看过隋英。隋英的丈夫郑明天，他的事情比我这边严重许多。”隋仁牧点到即止，有些事他也很难说出口。

　　“很严重？”

　　“是。”隋仁牧叹了口气，无比严肃地承认。

　　封雅颂很久都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几日之间发生的变故如此之多，太叫人惊慌失措。想起隋英瘦弱的身子，心里也慢慢心疼起来。

　　当初隋英执意要嫁给郑明天的时候，封雅颂曾经放言要跟她绝交，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一头钻了进去。结婚前日，封雅颂终究是不忍多年姐妹情谊化为灰烬，陪她一夜。

　　封雅颂以为，隋英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哽咽出声：“雅雅，其实我害怕。”

　　恍若几个月前信誓旦旦说要结婚的并不是她，那种包含恐惧如同小动物的呜咽声缠绕着封雅颂一夜。

　　隋仁牧说，人有的时候其实身不由己。

　　至今，封雅颂都不敢确认，隋英那么固执地嫁给郑明天，是因为感情还是商业联姻。可她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打电话给隋英的时候，隋英还兴奋地像个孩子跟她汇报:“干妈，你干宝在踢我肚子哦。”

　　“好，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啊！”封雅颂说。

　　在丽江古镇的街头有一个许愿亭，许多人都在木制的许愿牌上留下自己的心愿。封雅颂买了一大串，写给隋英的那块上面写着几个简单的字：平安、幸福。

　　呵呵，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贪心，所以老天没有都看见？

　　住在香格里拉破旧的酒店里，小小的电视机信号并不好，年代久远已经开始泛黄的卫生间里有一个柜子，古老的样式，让封雅颂怀疑是否埋藏着什么巫蛊。战战兢兢的一个人在异地他乡，吃泡面，窗子外面是乌漆的黑夜，半颗星星也无。

　　心里那些荒凉破旧的念头快要冒出来的时候，新闻里一闪即逝的报道让封雅颂泼了一碗面。她着急地到大堂问酒店借电脑上网查询资料，网速十分慢，那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几十秒后，网页一片片闪现，封雅颂的心一阵一阵跌到谷底。

　　隋英的电话不通，郑明天的电话不通，隋仁牧的电话也不通。好似，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回到小小的套房里，一个一个电话打给以前的媒体同事和朋友，得到的消息大多跟网络上的差不多。

　　原来，信息如此发达的现在，也有可能寻找不到想要找的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