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上（重生）》日常恰饭

2、收服恶厨娘

　　镜中的人儿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垂及腰身，未施分毫粉黛的脸颊光滑如刚出生的婴儿，眉眼微动间可以看到似水的柔意在涌动，但是一旦唇角弧度消失那剩下的便只有冷漠与淡然。

　　花瓣般娇嫩的唇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似有似无的音色让人听得心弦撩动。边摸着镜中自己青涩却不失靓丽的五官，沐菀边想起前世那些觊觎自己容貌的渣滓。

　　若不是那位恩人的出现，即便她逃出了沐晴的毒手，她的清白她的一切也都将会不复存在。虽然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自己落入如此绝望的境地，但若还能碰到那人，那她会竭尽全力报答于他。

　　似乎是想到了心中少有的那片温暖，沐菀唇边的笑容终于再次出现，如此一来她才稍微和前世仍旧心性纯白的自己有了一部分的重合。

　　才刚踏入房门的小碧看到了自家二小姐这段时日好久未曾出现过的笑容，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说实话，这几日她别提有多担心了，除了面对她之外二小姐脸上的笑容还真是少之又少。虽然有种二小姐终于看清了大小姐他们真面目的诡异安慰感，但说实话她还是心疼更多一点。

　　二小姐才十四岁啊，本该是被家里当作掌心宝一般的年岁，但要面对各方面的刁难，二小姐真是太惨了……“呜呜……二小姐……”想着想着哭出了声的小碧端着浅浅的白粥来到了沐菀的面前。

　　刚收拾完心绪的沐菀看到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碧，她笑着摇头道：“小碧，不就是不给饭吃吗，用得着哭成这样？”

　　不给饭吃？啊，对！还有这件事！

　　终于想起来自己手中托盘上这一碗说叫白粥但实则不过是一碗水放了几粒米罢了的东西，小碧哭得越发伤心。“二小姐，厨房的那些下人也太过分了，我去拿午膳，他们就给了我这么一碗粥水。还说，还说以后我们院子里就吃这些，我气不过想自己做，他们还不准！”将之前在厨房里面发生的事情磕磕巴巴地复述了一遍，小碧的小脸都被气得通红。

　　反观被针对了的沐菀倒是淡定得很，虽然被克扣饭菜这件事前世并没有发生得那么早，但是大概也清楚原因了的她心底划过了一丝冷笑。

　　沐晴，不过就是借爹爹的手让你被关了几天禁闭罢了你就这么忍不住了？

　　以前的她会逆来顺受，但想让现在的她也这么忍气吞声那可就有点痴心妄想了。没打算忍过这一餐的沐菀当机立断地从镜前站起，随手擦掉小碧脸上的泪水后她对小碧说道：“小碧，端着碗跟我走。”

　　“走？二小姐，我们去哪儿？”

　　看着小碧呆呆的模样，沐菀淡淡地回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厨房找找那些不明白事理的人好好聊聊了。”

　　盯着自家二小姐突然强硬起来的气场，小碧莫名地放松了下来。她捏紧了手里的托盘，小脸上全是坚定之色。她相信就算到时候闹起来了，她也一定会护得二小姐周全！

　　沐菀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小碧圆滚滚的小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全部神色，心头一暖后也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现在的行事方式是正确的了。既然委曲求全没有用，那就让她变一个模式来面对吧。

　　绣着淡粉夏莲的衣摆随着步伐的稳定晃动幅度一直保持在一个频率之上，她的身后跟着暗自给自己不断打气的小碧，从她们所住的小院子到掌握整个沐家吃食的大厨房所要经过的院落和长廊也不少，一路走过去沐菀的心也是越发生凉。

　　以前总当是自己太过娇弱太过没有主见才导致后来的众叛亲离，原来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没有把自己当过沐家的二小姐。

　　上到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下到各院洒扫的老妈子，没有一人愿意用正眼瞧她的。呵，就只因着她的出身吗？要说没有交集的也就罢了，有交集甚至被她帮过多次的人也同样眼神里带着淡淡的鄙夷和疏离……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她也是真的很可悲了不是吗？

　　“二小姐……不要往心里去，那些都是白眼狼！”小碧怕沐菀伤心，连忙安慰道，“以后小珍被小厮欺负了我们也不管，以后小汪被王婆子打了我们也不理，以后……”

　　“好。”

　　“咦？二、二小姐，您答应了？”

　　“是啊，这有什么好迟疑的。小碧你说得对，对白眼狼我们不需要放在心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以后就是我需要一日三遍提醒自己的了。”沐菀回答得云淡风轻，但骨子里透发出来的凉意却是让小碧越发愣神不已。

　　好在这种气氛只维持了瞬间，嘴角掀起一个弧度不小的笑容后，沐菀又继续向前走了。不容小碧再多想的沐菀除了偶尔的几次停歇后，其余时间都是径直朝着大厨房行进。已经彻底恢复心绪的沐菀比以前多了几分独特的清冷，这让厨房管事的连厨娘看了也不禁愣了许久。

　　怎么一个说话都比旁人轻上几个度的庶女落水以后偏生多了些许嫡女气势出来？看花眼了，肯定是厨房里光线暗待久了看花眼了。晃了晃脑袋，连厨娘放下燕窝羹的盖子后她用抹布擦了擦粗糙的双手。

　　“厨房这种乌烟瘴气的地儿，怎么二小姐过了来？”

　　已经看见小碧手上端着的头前从这儿出去的白粥汤水，连厨娘这话问得自然是恶意满满。还等着面前的沐菀欲言又止模样的连厨娘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沐菀的一记直白质问。

　　“敢问厨娘一句，我那院子里的吃食是怎么回事？一碗子粥都能数得清米粒儿了。”直接将小碧端着的碗拿到了连厨娘的近前。晃晃悠悠下的白色稀薄粥水沉沉浮浮着几颗不算饱满的米粒儿，这等水平的白粥在穷苦人家都少见，更别说是端给沐家的二小姐了。睫毛闪动了两下的沐菀抬眼就给了连厨娘一个泠冽的眼神。被看得心底一惊的连厨娘顺了几口气，侧过身故作冤枉的姿态躬身道：“哎哟，二小姐，这可都是为了您好呀。您这身子骨可是相当脆弱，才刚落了水没几日，白粥可不就是正合适嘛。”

　　白粥？合适？为了我好？沐菀真的是快笑出来了。连这番话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有了沐晴撑腰胆子还真是大过了天。

　　冷着脸的沐菀将白粥水直接倒在了连厨娘面前的地上，略显浓稠的汤水还溅了几滴在连厨娘的鞋面上。

　　万万没想到向来软弱的二小姐会做出这番举动的连厨娘当即愣在了原地，嘴巴里您您您的声音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连厨娘，想来你偷盗府内的食材也是为了我好吧？”

　　“您！”

　　“你将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放进来搜刮油水也是为了我好？”

　　“……”

　　“还是说……”

　　扑通一声，连厨娘跪地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沐菀含在嘴里的话。沐菀也没有生气，只是笑脸盈盈地看着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厨娘在地上抖如筛糠。“连厨娘你这是做什么？”沐菀故作惊讶道。

　　“二小姐……求您，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全家可都靠小的这份工哇！先前那些事儿是小的错，小的打今儿起就改！一定改！您就放过小的吧……”连厨娘鬼哭狼嚎的声音真是刺耳得很，沐菀让小碧去外面盯着点后，她蹲下身子在连厨娘的耳边轻声道：“其实我也不是说要让你改，只是……”

　　能成为大夫人手下的人自然是不蠢的，连厨娘盯着近在咫尺却好像变了一个人般的二小姐，她发黄的牙齿不自禁地碰撞了起来。

　　“二小姐您说，只要您放过小的，您让小的干什么都行！”

　　“不用怎么样，只是让你把一些消息小小地多告诉一个人罢了。不管是夫人小姐房里的还是府里的只管告诉小碧就是了。对了，也不需要把今日的事儿告诉大夫人了，你知道的大夫人向来不会留侵害府内利益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你连厨娘。”沐菀的话语并没有多少起伏，但字字句句都好像砸在了连厨娘心上一般。

　　二小姐说得没错，大夫人向来心狠手辣，她做的这些事足够她被弄死千百回了。只是帮着传递一些消息与死无葬身之地，她还是会做选择的。

　　颤抖着把头上的冷汗都擦掉，连厨娘一咬牙道：“得，二小姐您以后只管叫小碧多来就是。”

　　“好，我就知道连厨娘一向是为了我好的。“又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后，沐菀满意地起身了。在走之前她还吩咐了几句，连厨娘哪里还敢说不，连连称绝不敢再克扣二小姐院里的吃食。

　　沐菀走前，还顺手端走了灶头原本给沐晴炖的燕窝。连厨娘虽然看到了，但是她又怎么会再多嘴，巴不得人快点走才好。

　　昔日里的睡莲变成了食人花，连厨娘这苦真是说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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