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马赵]铁骑银枪》顾梦遥

74、收徒

　　少年躺在树枝上，伸了个懒腰小声嘟囔着：“阿娘大过年的拜什么佛，佛要是有用还会有这乱世？”
　　他闭上眼睛，忍不住小憩起来。
　　等少年睡醒睁眼时，却发现这白马寺的后山清静的可怕。
　　他低头样下面看过去，只看到亭子中四个人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不妙，少年心头涌出不安。
　　这绝对是一场秘密的会晤，却让他阴差阳错的卷了进来。
　　借着树枝的遮掩，下面的人看不他，他也不敢动弹。
　　赵夫人抓紧了王异的手，嘴里没有说什么，面上却是掩不住的焦急。
　　近二十年来的梦中，她都念着这个儿子啊。
　　赵昂站了起来，低声道：“来了。”
　　饶是镇定如赵颙，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纵使马孟起再光彩夺目，他们四个人的眼中只容得下赵云一人。
　　赵云同样有几分紧张，看着不远处炽热的眼神忍不住避开了目光。
　　借着厚重的衣物掩饰，马孟起忍不住悄悄牵住了他的手。
　　他莫名安定了些，长舒一口气，走了过去。
　　只需一眼，赵颙便知道，这是他的儿子。
　　眉眼间的模样，不肖自己，却分明像极了他年轻时候的母亲。
　　赵夫人遽然站了起来，踉跄几步冲了上去。
　　赵云连忙松开马孟起的手，双手扶着她。
　　“夫人……”他轻轻唤道。
　　赵夫人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俯在他胸前哭着道：“你是我儿啊，我的月儿。二十年了，娘终于找到你了。”
　　赵云手足无措的看着其他人，赵颙走了过来，拉开了夫人道：“先坐着，慢慢说，别吓到孩子。”
　　赵夫人轻轻抽泣着，随着丈夫的搀扶坐了下来。
　　“侯爷请坐。”赵颙说道，四个座位，无论如何以马孟起的身份当是主座。
　　马孟起靠着赵云身后的柱子摇了摇头：“你们坐吧。”
　　虽然这么说，但空下来的位置却没人敢坐。
　　王异诧异地望了眼马孟起，心中惊疑不定。
　　马家小侯爷，桀骜不羁心狠手辣，何时用这么温柔的眉眼看过人？
　　哪怕那天面对杨婉，也是一副骇人的气势。
　　不同于另外三个一心只有赵云的人，王异想了很多，从马孟起那天张惶失措的时候就在想。
　　他和赵云之间，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
　　而赵云，是有多信任马孟起，才会因他一面之词就冒死过来一见？
　　王异在思考，剩下的几人也是互相望着沉默。
　　二十年的空白，让他们无从说起这血脉亲情。
　　赵云顿了顿，拿出了那个木牌，望着赵昂。
　　赵昂立马激动地走近：“这是我刻的，我刻的。弟弟你看，日是我，月是你，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一辈子不分离，却无意间把你丢了二十年。
　　赵云笑了笑，轻轻唤了句：“哥哥。”
　　他的哥哥太多了，这句哥哥叫得毫无压力。
　　赵昂红了眼眶，别过头去忍着眼泪。
　　“你这些年……过的怎样？”赵夫人颤声问道。
　　“皇叔待我若亲子，我丢后没多久，二爷就将我养在身边。”赵云笑着道，“师傅师兄他们也是，都很照顾我。”
　　“那便好……”赵夫人喃喃道。
　　她小心翼翼问着赵云二十年来的生活，赵云也一一作答。
　　马孟起只是静静地看着赵云，看着这人从无措到逐渐淡然。
　　生育之恩终是比不过养育之情，空白了二十年的父母让赵云根本叫不出口。
　　马孟起拍了拍衣袖，他突然不想赵云跟其他人有太多牵扯了。
　　“时候不早了，还有什么尽快说吧，之后就忘了罢。”他淡淡开口道。
　　赵夫人脸色变了，抓住赵云的手急忙道：“月……子龙，和我们回冀城怎么样？”
　　“胡闹什么！”不等赵云开口，赵颙先出声斥道，“他是……是汉中王的心腹大将，怎么能和我们回去？”
　　赵颙叹了口气，一个长坂坡冒死闯虎豹营的人，怎么会跟着他们？
　　刘备待儿子恩重如山，他怎可能为了年幼便抛下他的父母降了魏王。
　　不过啊，这才是他赵颙的儿子。
　　若是……这儿子从未离开过他该多好。
　　赵云淡淡一笑，垂下眼睑。
　　王异突然问道：“二弟你孩子多大了？”
　　赵云抬头，望向这个嫂子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马孟起遽然间瞳孔猛缩，没有……
　　说好的那两个是他们的儿子呢？
　　赵夫人不免问道：“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没儿子？你妻子呢？娶的是谁家的女儿？”
　　她不免担心起来，她儿子这身份与辈分，怕是娶不到合适的高门贵女。
　　赵云顿了顿，说道：“没有娶妻。”
　　赵夫人急了：“你怎么回事？异娘，我记得你有一个妹妹没有相看人家，你明儿领过来，给子龙看看。”
　　对于长媳，他们夫妻俩一万个满意。
　　赵云哭笑不得，拒绝道：“您不必如此，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他总不能当着多年未见的父母，拉着马孟起说，瞧，这是我给二老找的儿媳妇。
　　天下一等的勋贵，一等的武艺，一等的相貌。
　　马孟起目光一冷，踏步走了出亭。
　　赵云扭头看了过去，知道刚才的话惹怒了这人，不免暗叹一声。
　　他转回头，正色说道：“恕赵云不孝，此生向一人许诺过，不娶妻不纳妾。”
　　已经跑了出去了马孟起并没有听到这话。
　　“你怎么……”赵颙也忍不住问道。
　　赵云淡然笑道：“我意已决。”他突然想到了张琪瑛的话，血脉相连的儿子，莫非……
　　“大哥，你若今后还有儿子，不介意的话可以过继给我。”赵云看着赵昂说道，“赵云不才，一个爵位却还是可以挣得的。”
　　赵昂点了点头，正待说什么，马孟起那里却闹出了动静。
　　“什么人？”马孟起怒喝道，抬头望向树枝上影影绰绰的身影。
　　少年叫苦，知道听到了这种秘辛一旦被发现便是死路一条。
　　他连忙弓起身子，往旁边的树上跳了过去。
　　赵颙脸色变了，一旦泄露出去，怕是整个赵家都完了。
　　赵云快步走了过去，而马孟起豁不出面子爬树，只能在树下狰狞笑道：“好小子，有本事你别下来。”
　　赵云抬头看去，树上的少年十四五岁，面容清俊，即便是恐慌也依旧紧抿着唇不说话。
　　马孟起没了耐心，直接一脚踹过去，整颗树都摇晃起来。
　　少年突然跳了下来，从上往下往马孟起冲去，手中的匕首发出刺目的寒光。
　　他知道，他不能逃。
　　一旦赵颙为了找他封寺，他会给母亲带来灾难。
　　马孟起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初生牛犊，微微一闪避开了他。
　　少年咬紧了牙关，马孟起却没了兴致陪他玩。
　　他跨步向前，抓住少年的手。少年反身一踢，险些踢中了他。
　　赵云眉梢一挑，功夫不错。
　　马孟起冷哼一声，几招过后直接将少年摔倒在地。
　　赵云蹲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
　　傻子才会告诉你，少年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马孟起目光一冷，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斩草除根，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你姓姜？”赵颙突然问道。
　　少年猛然抬头，随后满不在乎道：“小爷不是。”
　　“你长得很像你伯父，我知道你是谁了。”赵颙叹了口气，“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姜维是不是？是个好孩子。”
　　姜维垂下头，死死抓住手，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惜，听到了不该听的。
　　“这孩子不错，他伯父与我同朝为官，父亲死的早，自幼和母亲长大。”赵颙轻声对赵云道，“如果有办法，你带走他，饶他一命。”
　　赵云摆摆手，示意马孟起松开。
　　“小孩，你过来。”赵云笑着道。要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死，他实在做不到。
　　姜维迟疑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赵云含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姜维苦着脸，他尽力非礼勿听了，可还是避免不了这人的名字如雷贯耳。
　　马孟起蹙眉，怕是赵云要留下这个小孩。
　　“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作为补偿，我教你武功，怎样？”赵云坐在地上，笑道。
　　姜维睁大了眼睛，同样蹲了下来：“当真？”
　　他以为他必死无疑，怎么会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可是赵云，枪神赵云。
　　赵云挑眉，伸出手道：“君子一言。”
　　姜维迅速与赵云击了一掌：“驷马难追！”随后跪了下来，恭敬拜道，“姜维拜见师傅！”
　　马孟起气结，这臭小子还缠上了。
　　赵云扶起他，摇头道：“不必拜师，不合适。”他想了想道，“你叫我一声师叔吧，我代兄收徒，你的师傅是张绣。”
　　张绣这种游历天下，不沾曹刘的侠客，才适合对外言说。
　　姜维使劲点头，面容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悦。
　　赵云忍不住伸手往他头上摸了一把，笑道：“你去跟你母亲说一句，你要跟着师傅上山学艺，要离开几年，如何？你放心，再在此期间书信我不禁止，你母亲的衣食金钱我来负责，怎样？”
　　总要将这个崽子带在身边带熟了才能放回去，要不然，白白给曹操养了一名大将了。
　　姜维自然是答应的，由着马孟起派人让他们母子相见。
　　等一切妥当后，马孟起一脸嫌弃的领着这个巨大的拖油瓶与赵云离开了。
　　马车上，马孟起一脸不悦。
　　“那臭小子有那么好？怎么都让你萌生了收徒的意愿。”马孟起别扭道。
　　赵云轻笑：“我看得出来，姜维不错，是个好苗子。”
　　“我觉得他和我八字不合，我不喜欢。”马孟起气鼓鼓道，“你看我们见面就打，我觉得以后也非打起来不可，你说你帮谁？”
　　赵云根本不承认他们两个儿子的存在，如今看到一个混小子却喜欢的不得了。
　　马孟起酸了。
　　赵云望了眼马孟起，淡淡道：“你俩要是打起来，也一定是你蛮不讲理。”
　　马孟起怕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麓乡侯，天下勋贵能排得上号的人物，怎么偏偏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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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叮～云妹的小棉袄请查收。
叮～萌起的讨债鬼已到达。
无论三国杀还是三国无双……小甜姜……真的很像马赵生子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