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马赵]铁骑银枪》顾梦遥

16、诛神

　　马孟起刚踏出城门，便被十八骑追上，他警惕的提起枪，却看到来人拜道：“虎豹营奉大公子之令，前来护卫世子。”
　　虎豹营？马孟起想了想，似乎听自家妹子说过。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这份好意：“走吧。”
　　领头的人摇了摇头：“外面有几百飞熊军埋伏着，世子请跟我来。”
　　马孟起也不意外，外面有兵马埋伏是肯定的，他都做好准备冲过去了，有办法避过去是更好。他不得不感慨一句，曹家训练出的精锐还是不同的。
　　“董卓已死，尔等可愿和我回西凉？”
　　吕布快马加鞭的跑到吕府，他想得到，曹昂一定是带兵清扫了府中，可还是拼着一线希望驾马奔去。
　　此时的貂蝉，静静的坐在府门前，白衣掩盖不了身上的血迹，仰着头看着天空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
　　“蝉儿！”吕布赶紧下马，焦急之下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抓住貂蝉问道：“人呢，其他人呢？”
　　貂蝉回过神来，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吕布脸色煞白，拉住貂蝉的手：“快，我们——”话没说完，腹间剧烈的疼痛让他怔住。他用力一推，将貂蝉甩了出去。
　　“吁——”赵云他们赶到，看到这情形顾不得问什么，他赶快下马，将貂蝉护在身后。
　　吕布低头，看到腹间的匕首，不可置信的望向貂蝉：“为什么？”
　　马文鹭扶起貂蝉，貂蝉看着吕布，美丽的容颜上的亮色全被厌恶和恨意取代：“为什么？你灭我任家满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吕布怔住，一脸茫然，貂蝉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倒是忘了，你这样的人，杀人无数，怎么会记得我任家？”
　　“我任家行善积德，无愧于天下。而你和董卓呢？为了钱财把任家当做黄巾余党屠我全族！”貂蝉恨道，“这一年，我日日夜夜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
　　吕布嘴唇抖着，没有说什么，貂蝉继续道：“这一刀，我日日夜夜练，就是想着有一天能饮你的血！苍天有眼，你这种乱臣贼子残暴小人也有今日。”
　　吕布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轻轻地说了句：“貂蝉，你过来。”
　　赵云条件反射的伸手拦住貂蝉，貂蝉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愿意和你共死吗？我会好好活着，看着你被挫骨扬灰，和我生生世世无再见之日！”
　　吕布脸色发白，痴痴的笑了，越笑越大声。他将方天画戟竖在地上，大声叫道：“你们，谁敢再上？”
　　赵云与曹昂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曹昂提枪走了过去。
　　终于，一切都归于宁静。
　　马超躺在营寨中，抖擞着腿无所事事，看到有人进来，打个哈欠问道：“阿鹭呢？啥时候回去。”
　　庞柔叹了口气：“郡主让世子您稍安毋躁，先屯兵于此，再做计较。”
　　马超伸了个懒腰：“恐怕那边不会让我就这么走了吧。”
　　庞柔笑了：“世子放心，一切尽在郡主掌握之中。”
　　马超无奈，躺下去闭上眼睛，进入浅眠。
　　庞文走了出去，一边庞德跑了过来，急匆匆说：“哥，贾诩趁乱跑了。”
　　庞柔冷下了脸：“跑了？你连个书生都看不住？”
　　庞德强犟道：“郡主交待的是重点盯着李榷郭汜，又没说贾诩。贾诩是友非敌，我还能把他看死了不成？”
　　庞柔冷冷看弟弟一眼：“你别误了郡主的事。”
　　庞德不好意思摸摸头，却有点不服气的嘟囔道：“世子还没下命令呢，我是世子贴身侍卫，又不是郡主的。”
　　如果马孟起在这里，他一定会骂道：“连我都听那丫头片子的，怎么？你还不服气？”
　　长安城，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光明。
　　董卓、吕布既死，西凉军把控在马超手中，飞熊军也翻不出花样来。
　　马文鹭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边吃着瓜果边打量着赵云和张绣。
　　赵云躺在软榻上，不自在道：“郡主有何贵干……”
　　马文鹭笑眯眯道：“在等子龙哥哥伤好了我们一起回西凉啊。”
　　“怕是郡主暂时回不去了。”曹昂走了进来，与软榻上的两个伤者见了个礼，然后坐了下来。
　　马文鹭毫不意外：“怎么？那位准备扣着我要我哥交出西凉军？”
　　赵云皱眉，天子忧虑马家势大情有可原，可是如此不怕寒了臣子的心？
　　曹昂踌躇道：“不是，天子准备……要你进宫。”
　　“噗。”马文鹭口中茶水都吐了出来，一旁张绣也乐了：“什么？天子胆也真大。”怕是吵起来，禁卫军都拉不动马文鹭吧。
　　赵云面色凝重起来：“郡主天女之名，天子要娶怕是难以推辞。”可是如今的汉室，一国之母又岂是好当的？
　　曹昂摇了摇头：“就只怕不是求娶，别忘了，圣上有皇后。”所以，不是娶，只能说纳进宫。
　　马文鹭冷笑：“难道要我堂堂的马家嫡女进宫做一个傀儡皇帝地妃？好大的口气。”
　　赵云思索道：“令君大人与蔡大人想必反对了罢，此举不是结亲乃是结仇了。”西凉的实权郡主，和禁锢在深宫中说不上话的后妃，马家不傻，自然会抉择。
　　曹昂点了点头：“不错，所以后宫里，隐隐在逼伏皇后……可天子与伏皇后少年夫妻，患难与共。不说情深意重，却也是相敬如宾，天子哪会轻易弃发妻。”
　　“笑话？刘协想学刘秀，我马文鹭又岂是那郭圣通？”马文鹭毫不客气道。
　　“郡主慎言！”赵云道。
　　马文鹭气急了，也顾不得说出天子和光武帝的名讳，怏怏地趴在桌子上。如若真是皇后的位置砸下来，马家倒真的不敢拒绝。可马文鹭，她绝不能做这亡国皇后，她也不能要她兄长效力这将倾覆的王朝。
　　曹昂见此道：“郡主，信令君大人。”
　　荀彧？马文鹭还真信不过，她不是信不过荀令君的手段，却是信不过他的心思，怕是荀彧恨不得她这个祸害名声扫地难以出嫁了。她气鼓鼓道：“真的要有这风声传出，我马上找个人私奔了，看皇家丢得起这脸不？”
　　在场三个男子都笑了，曹昂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云问道：“令君大人伤势如何？”
　　曹昂立马答道：“无妨，休养几天便无大碍。倒是可笑了，一堆酒囊饭袋没事，令君大人和蔡中郎两个文人倒受了伤。”他嗤笑道，他看不起这汉室朝堂，更看不惯这衮衮诸公。
　　马文鹭漫不经心道：“可不是，打起来都往里面躲。荀令君和蔡大人可抹不开面子跟着里面挤，有手有脚的，提剑杀过去怎么就这么难。”
　　四个年轻人都沉默下来，
　　皇宫之中。
　　年轻的帝王坐在书桌上愣神，脑海中浮现很多画面。
　　成婚以来，他没有给发妻带来过皇后的尊荣，而是无尽的屈辱。登基以来，他没有给大汉带来任何的福祉，而是不断的苦难。
　　白日里，红衣少女挡在百官身前，替他击退敌军的英姿飒爽转眼即逝。扣入心中的是发妻多年如一日毫无怨言的陪伴。
　　帝王闭上眼睛，回想刚才议事的一幕幕。
　　“马文鹭为皇后，得西凉军相助，何愁我汉室不兴？”
　　“马孟起勇猛无双，堪比吕布。马文鹭为卫子夫，马孟起为卫青，此乃汉室复兴之机啊！”
　　“皇上，马家女为皇后，本就是天命所在啊。”
　　他无措得看着他的臣子，他的国丈也缓缓出声：“臣女德不配位，恳请陛下废后另立。”
　　他怔怔地听着百官的言论，恍惚的散了朝会。
　　“陛下，蔡中郎和荀令君的折子。”宦官轻声道。蔡邕和荀彧白日里受了伤，正在静养中。天子急忙将折子打开，莫名的舒了口气。
　　礼法和形势，都不宜另立皇后。
　　这是蔡邕和荀彧的答案。
　　天子舒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底气一般，旁边的宦官试探地问道：“陛下，皇后那边要不要去看一下。”
　　天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太晚了，休息吧。皇后那边，你去传话给她，说……”他停了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说朕要加封西凉郡主为义妹，要她早些歇息。”
　　“诺。”宦官退了下去，留天子一人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