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女孩》小猪软糖

8、郝甜被威胁

　　郝甜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既没有回头去应姚静也没有往前走动一步，她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但是她做不到。其实打从一开始知道郑雯自杀这个传闻的时候郝甜就担心过，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牵扯到这件事当中去，而是担心林念，如果林念因为她哪怕身上沾了一点点污泥，她一辈子都不会好过。她很想去见郑雯，想去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如果郑雯真的自杀了，那她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就因为林念的那几句话，如果是的话，郝甜想告诉郑雯，人要是因为几句话就去死，那她郝甜早就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姚静从后面走过来，这次没有再假装亲昵地去挽住郝甜的胳膊，也是，毕竟她现在扮演的角色，已经不是那个善解人意的班长了，而是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替自己朋友打抱不平的正义使者。所以她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不对着郝甜笑了，不用再露出那副对谁都是柔情似水的表情了。同学们议论纷纷，却也是不敢直接去问她们俩其中的一个，倒是后排有几个男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说：

　　“班长，要不我送你…你们去吧？”
　　“是啊，班长，我们送你过去吧，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郝甜听完，真是打心眼里觉得寒心。

　　原来人们真的会凭长相去判断一个人的善恶。

　　姚静摇头拒绝，对那些男生依旧露出那副千年不换的小白兔模样，男生们见姚静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目送她和郝甜出去。

　　“郑雯在哪家医院？”郝甜问她。
　　“她不在医院。”姚静依旧端着那张笑脸，生怕下一个转角就会遇见认识的老师或者同学。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郝甜气不打一处来，停下脚步怒目注视着姚静。

　　姚静也停下脚步，她回过头去看郝甜，嘴角边原本那抹温柔可人的微笑现在充满了讥讽。

　　“我为什么那么说，你心里还不明白嘛？”

　　姚静还是笑着，只是在郝甜眼里，她现在和电影里那些吃人的怪兽没什么两样。

　　“那我们现在去哪？”郝甜不肯继续再跟着姚静走，她觉得姚静既已达到目的，那她们也没必要在一起走下去。

　　“我说了，带你去见郑雯。”

　　姚静忽然收回了笑容，似乎是迫不及待地要把体内的那只小狐狸放出来，她向前一步抓起郝甜的手，饶是郝甜“身强体壮”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猛抓给给打得措手不及。实际上郝甜要想挣开姚静的手，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她也对一切感到好奇，郑雯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自杀那也算是幸事，只要叫她亲眼见到，就算是今天也是噩梦般地一天，她也觉得无所谓。

　　反正，她早都已经习惯了。

　　姚静没把郝甜带到多远的地方，就是学校后门的那条小巷子。这条巷子极深，而且走在里面七绕八绕很容易走丢，巷子里住得大多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这得天独厚的场所无疑让每个小混混都惊喜万分，因为不管你在里面做什么，一旦被发现，只要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跑上个十分钟，绝对能把身后的人甩丢。如果声响过大，也不用担心，就是应了那句话，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因为上了岁数的爷爷奶奶压根就听不见你在喊什么，就算是听见了，以他们的身体，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所以这条巷子，被称做“死亡之巷”，没人愿意走这条巷子，因为谁都不知道走进去会发生什么。

　　郝甜原本以为姚静就是咽不下前两天那口气，所以想着让她打两下兴许就结束了，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条狭窄的巷子里，前后大概挤了有四五个人，郝甜认出其中一个女生就是上次她们让她跪在地上擦粉笔灰的那个王蓓，正靠在墙上抽烟的，是之前姚静嘴里的那个男神，吴霖。

　　姚静猛地推了一把郝甜，郝甜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去，吴霖不紧不慢地伸出右脚，郝甜没刹住车，愣是被那只脚绊得摔了个底朝天。

　　“嚯，感觉地震了。”吴霖把烟扔在郝甜面前，示威般地狠狠捻了几脚。

　　郝甜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嘴唇。

　　“你前几天不还很拽呢嘛？我说让你等着，你还朝我喊，我等着！现在怎么样，等到了的感觉怎么样？”

　　姚静蹲下去，一下一下拍打着郝甜的头。

　　郝甜还是不说话，她不是不敢反抗，是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激怒他们，让自己死得更快。

　　“动作快点吧，早点结束早点完事。”

　　吴霖一把拉开了姚静，招呼了一下后面的几个人，然后突然冲出来两个身形是郝甜两倍的男生，一左一右，直接抬起郝甜就把她往巷子更深处带。郝甜突然开始慌了，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郝甜总有后招，她想，一旦只要他们做了触及底线的事情，她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郝甜不敢保证，就算她绝地反击，还会不会有用。因为对方是男性，而且是比自己身强力壮好几倍的男性。郝甜不敢反抗，因为她怕反击无效她会彻底崩溃。她就任由那两个男生扛着她，走到巷子的最深处，然后像扔什么货物一样把她扔到地上，其中一个男生开口问道：

　　“吴哥，真要怎么做？”
　　“你下不去手？要不要老子帮你？”

　　那两个男生听了，悻悻然地住了口，随后吴霖又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上来。郝甜看清了那个拿手机的人，虽然她极力想用手机挡住自己的脸，但郝甜还是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郑雯。郝甜刚想站起身来反抗，其中一个男生又大力地把她推回到地上，只这一下，郝甜就觉得自己完了。这力量，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而且，更让人绝望的是，这样强劲的敌人，同时有两个。

　　郝甜被其中一个大力男摁住不能动弹，于是另一个就加快速度去扒郝甜身上的衣服，吴霖吹着口哨，讥讽的话语让郝甜从头顶寒到脚底：

　　“我这还是头一回看现场版呢，果然比电脑上看要带劲。”

　　郝甜在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之后就开始殊死反抗，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胖真的是天下第一美事，尽管力量比不上那两个男的，但怎么说也能让他们因为要去对付她的抵抗而延缓行动。于是，在郝甜的不懈努力下，她逐渐占了上风，那个摁住她的男生开始有些吃力，而那个扒她衣服的男生也被郝甜蓄力已久的一脚踹飞了出去。吴霖见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叫姚静上去扒郝甜的衣服，反正他们的最终目的也只是拍几张照片吓吓她，而不是真的要对她做什么。

　　姚静犹豫再三，还是不敢不听吴霖的话，于是只好回头去跟郑雯说：

　　“别拍到我的脸。”

　　然后姚静上前，让那两个男的同时摁住郝甜，自己骑在她的身上去扒她的衣服，原本姚静是有些于心不忍的，纵然是平时再坏，面对这种场合也还是会有犹豫，毕竟大家都是女孩子，但姚静只要一看见郝甜那张因为胖所以五官都挤在一起的脸，还有那双不屈服的眼睛，心里的那丝原本就不多的愧疚就荡然无存了。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免得郝甜一会儿又奋起反抗。女孩子终究是更了解女孩子一些，郝甜身上的衣服被三下五除二扒了个底朝天，最后只剩下个内衣，姚静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因为郝甜胖的缘故，里面的衣服基本上都很紧，所以姚静扒得很费力，她气喘吁吁地站起来，指着郝甜恶狠狠地说：

　　“今天就先这样，要是你下次还敢得瑟，我内衣都不会给你留一件。”

　　然后姚静站起身，让出给郑雯拍照的空间，吴霖猥琐地笑着，一边对着郝甜的身体指指点点一边又指导着郑雯怎么拍才更有感觉。郝甜尽力想把脸转过去不让郑雯拍到，但姚静这个时候又从旁边走过来硬是把她的脸掰过来面对镜头。郑雯冷着一张脸按照他们的要求从多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比起照片的裸露程度，更重要的是

　　一定要让看照片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郝甜。

　　姚静一行人拍完照片就打算要撤了，剩下两个男的直勾勾地盯着郝甜看，吴霖回过头来，一人朝他们屁股上各踢了一脚，

　　“赶紧给丫的滚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然后看了眼在角落里没有任何表情的郝甜，转身走了。

　　郝甜回家的时候，看见手机上有孙依依和林念的未接来电，她本来不想哭的，因为她知道就算姚静她们对自己做了再过分的事情都只是为了威胁她，只要她之后老实一点，别再想着反抗，这些照片就永远不会流传出去。包括她回家之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跟妈妈说了一句：

　　“妈，我衬衫扣子掉了，你帮我缝缝。”

　　郝甜一度怀疑自己的泪腺可能就是在几年前的那个晚上给自己哭坏了，所以后来不管她有多绝望多崩溃，她就是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直到她收到孙依依的那条短信，她才惊觉，原来她的泪腺没有坏啊。

　　郝甜盯着屏幕上的那行：

　　“他们说你跟姚静走了？没事吧？没事就给我打电话。”

　　郝甜再也忍不住了，把手机捧在胸口崩溃大哭起来，因为怕引起妈妈的注意，所以不敢哭太大声，只好用枕头捂着嘴做无声的呐喊，眼泪一片又一片地打湿枕头，郝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又重新打开了她的泪腺。

　　只是一句很简单的：“没事吧？”

　　但这三个字，从来也没有人问过郝甜。

　　郝甜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尽情地放声大哭。

　　她有事，她太有事了啊。

　　周日晚上的时候姚静给郝甜发了一条短信，没有文字，就那几张图片，郝甜看完以后直接删除了短信，并把姚静加入了黑名单。

　　第二天孙依依在学校门口碰见郝甜的时候，拉着她问个没完，郝甜不说话，就是一直笑。她以为一直笑就可以缓解孙依依的疑虑，但孙依依却因为这笑更加担忧了。郝甜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过话，林念也看出了她有些不对劲，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也知道郝甜这种情况硬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所以只好从孙依依下手。

　　“我也纳闷呢，周五那天原本说好了等我比完赛就一起回家，结果我出来的时候她们跟我说她跟姚静一起走了，还说要去看郑雯。我这一个周末都在给她发短信，但她就是不回。今天早上我碰见她，问她她也是什么都不说。”
　　“她怎么可能会说。”
　　“话是这么说，但问总还是要问吧，万一她突然要说了呢。”
　　“郑雯的事，我叫她别多管，我一早就知道这是个圈套。”
　　“她没自杀？”
　　“自杀？她有什么脸自杀？”

　　孙依依知道郑雯自杀的事情只不过是有人丢出来的一个幌子之后，一切就都清楚了。姚静先是找人放出假消息，说郑雯自杀了，赶巧又正好是林念当众为郝甜出头之后的那几天，林念这样的聪明人肯定是不会上当，但郝甜就不一样了，她单纯而且不会把事情想得很复杂，所以尽管她对郑雯的事情也是将信将疑，但她多少还是会有些自责。然后姚静就利用她的这种自责，再一次抓住她的“小辫子”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问都不问我一下就让我去参赛呢！而且，姚静还在临比赛前一天忽然退赛了，我还傻不溜秋以为她是怕了我。妈的，这人心机够深的啊。”

　　孙依依一拍大腿，这样说来的话，所有她之前觉得蹊跷的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我找她去！”

　　孙依依转身就气势汹汹地要去找姚静，被林念一把揪住了她的校服领子，像抓小鸡似的把她抓回来，

　　“姚静那天跟郝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郝甜自己不说，我们就先别管了。”
　　“可你刚才也说了，郝甜怎么可能自己说出这些事情。”
　　“相信她一次吧，她上次跟我说了她会保护好自己。”

　　孙依依呆了许久，像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然后她忽然回过头来，无比严肃地盯着林念说：

　　“林念，我们是郝甜的朋友。”

　　林念忽然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孙依依此刻跟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又接着说：

　　“郝甜如果真的可以保护好自己，她以前就不会被欺负成这样了。”

　　这句话算是彻底敲醒了林念，孙依依说得没错，郝甜如果真的像那天她跟林念说的那样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她就不会一直被欺负到今天。她那天会说出那样的话，只不过是突然有了这个念头，她想变得更好，而她想变得更好的原因，

　　就是林念和孙依依。

　　她只是想可以保护自己，而并非已经具备了这个能力。

　　林念和孙依依对过眼神，在那一刻他们忽然达成了共识，郝甜想要可以保护自己，这是一条她走了很多年都没有走通过的路，究其原因，是因为成长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一个人做不到，所以林念和孙依依能做的，就是告诉郝甜，

　　这一次你大胆走吧，就算摔跤了也有人会扶住你。

　　林念和孙依依原本的计划是放学以后找姚静问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顺便替郝甜把这颗毒瘤给彻底清除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教室里等待他们的，是一场谁都收拾不了的闹剧。

　　孙依依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姚静跌坐在垃圾堆里，然后众人讨伐郝甜的戏码。郝甜坐在座位上不出声，任由不明事理地人走过来对她指指点点。孙依依从人群里挤进去，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前面带头骂郝甜的居然是几个男孩子，真是大开眼界了，原来男生也会有这么爱管闲事的一面。孙依依走到郝甜身边去，用小小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林念在回来的半道上又被数学老师喊去办公室搞竞赛的事情了，所以保护郝甜的这个事情，现在落到了孙依依一个人的头上。但无奈孙依依个子小，在别人眼里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几个男生愣了没多久之后又重新把矛头指向了郝甜。

　　“不是，郝甜，我们也没说什么吧？你推了人道个歉天经地义啊，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我们在为难你似的？？

　　“就是啊郝甜，你别整天觉得大家都想欺负你，现在是你做错事了，说句对不起有那么难嘛？”

　　“郝甜，你真的别太过份了，姚静平时对你不错吧？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样吗”

　　大家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着郝甜，自以为站在正义的角度对着郝甜一通臭骂，他们甚至冠冕堂皇地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是在替天行道，可是这里又有哪一个人，敢对天发誓他们亲眼看见了郝甜推姚静呢？

　　没有人。

　　因为郝甜根本就没有这样做。

　　姚静从郝甜身边走过，只说了一句：“好戏马上开场”然后就自己摔进了那个垃圾堆，之后她哭哭啼啼指着郝甜，问她为什么要推她，郝甜不说话，于是一大堆人围过来，首当其冲地就是那几个男生，他们要去扶姚静起来，但姚静不肯，她非要郝甜给她道歉了她才肯起来。于是就出现了孙依依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事情出现了僵局，姚静没想到郝甜会这么倔，原本就是觉得手里握着郝甜的把柄，想逗逗她，看她会不会跟条狗似的听她的话，但郝甜非但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对她惟命是从，反而是一改常态，倔强地都有点不像她了。她这会儿是站起来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那几个男生也没眼力见，情商出奇得低，姚静说要郝甜道了歉才肯起来，他们就真的非得等到郝甜道歉才肯再去扶她，简直是榆木脑袋。

　　打破这个僵局的人是郑雯。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眼郝甜，又看了眼依旧在地上撒泼的姚静，趁着大家不再继续议论的时候缓缓开口：

　　“我有东西要给大家看。”

　　孙依依的手搭在郝甜的肩膀上，原本是想哪怕起到一点安慰作用也好。但就在郑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孙依依明显感觉到郝甜的肩膀抖了一下，然后她再去看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原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却因为郑雯的那句话忽然变得明朗起来。

　　郑雯在大家困惑的目光中走到讲台上，然后用手机连接了教室里的投影仪，接着她又看了一眼郝甜，一字一句像是在给她下最后的通牒：

　　“有人现在道歉，一切都还来得及。”

　　所有人又把目光都投向郝甜，几个男生现在均是环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姚静这个时候已经从垃圾堆里站起来了，正站在那几个男生身边得意洋洋地看着郝甜，然后又向讲台上的郑雯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神情。孙依依一直拉着郝甜的手，她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一点点像是被抽干了体内所有的血液，双手开始发冷，脸上也没有一点血色。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郑雯接下来要放的东西，绝对是郝甜最不想看到的，孙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手去捂住郝甜的眼睛，但郝甜却轻轻地把她的手拿下来，回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郝甜，你现在就是跪下来求我也没用了。”

　　姚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郝甜的身边，扔下这句话后又得瑟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郝甜低下头去，没人注意到她嘴角边悄然挂上的那抹轻蔑的笑容。

　　电脑已经成功连接上了郑雯的手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姚静甚至准备好了一会儿要捂住自己的眼睛，还有那句随时准备着要脱口而出的台词：“哎呀怎么放这么让人害羞的东西啊。”就在姚静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投影仪上播放的视频，忽然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拍到我的脸。”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众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他们不敢相信平日里一直善解人意连说话都温温柔柔的班长居然会在这个视频里说出这样的话，接下来，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来了，那个他们眼里温柔可人的班长，那个他们眼里连踩死一直小虫子都要难过半天的班长，那个他们眼里柔弱到被郝甜轻轻碰一下就会摔倒的班长，此时此刻就像发了疯一样骑在一个女孩身上扒她的衣服。

　　而那个女孩，就是刚才他们逼着要她跟姚静道歉的郝甜。

　　视频被暂停，画面定格在了姚静呲牙咧嘴对着郝甜的一幕。

　　孙依依握紧了郝甜的手，郝甜闭上眼睛，任由这些天的委屈和屈辱化进泪水里发泄出来。

　　那几个男生不再说话了，纵使他们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也没办法了。

　　姚静呆坐在座位上，任由大家把矛头都指向她，她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一个个的眼神都由原来的同情和怜爱变成了现在的厌恶和反感。

　　她的面具就这样当众血淋林地被摘下了。

　　郑雯站在讲台上，冷冷地注视着此时狼狈不堪的姚静。然后姚静忽然像发了疯似的冲到讲台上，抢过郑雯手里的鼠标，然后又把她放在讲台上的手机摔了个稀巴烂。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姚静，这种冲击实在是太大，他们一时之间还无法相信。郑雯冷冷地看着发了疯的姚静，淡淡地开口说道：

　　“没用的，姚静，你就算是把这台电脑砸烂了也没用，马上就要上课了，我把视频保存在电脑上并且加了密，下一节语文课，袁老师肯定会用电脑，你如果不想被她看见，我劝你不要再闹了。”

　　郑雯说完，姚静真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郑雯的手机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姚静忽然哭起来，她拉着郑雯的手，求她把电脑上的视频删掉，郑雯不为所动，只是看了一眼郝甜，然后说：

　　“我听郝甜的，她说要我删，我就删。”

　　姚静听到这句话，像是突然获得了特赦令一样兴奋，本来已经暗淡下去的眼睛突然又有了光芒，她跑到郝甜身边去，说尽了所有的好话，孙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无法替郝甜做决定。然而郝甜现在却像去了另一个世界，从视频开始放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看见她脸上有泪痕，孙依依都要怀疑她已经晕过去了。无论姚静怎么说，郝甜都无动于衷，众人都是捏着一口气，这个画面比任何一部八点档得电视剧都要精彩。

　　距离上课还有最后一分钟。

　　姚静几乎已经崩溃，她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但她依然不肯松开郝甜的手。

　　上课铃声响起，几乎是同时，郝甜睁开了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看向一旁那个哭得快晕过去的姚静，铃声混着她的声音一同传入大家的耳朵，

　　“姚静，你现在就是跪下来求我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