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世界》沙柳273

83、青莲 18

　　“这位女同志，你带王连长去看看！”
　　青莲不得不与王继生对上，她尴尬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继生却是意外的惊喜，他上前握住青莲肩头看着她：“你怎么来了？你在县城吗？家里写信怎么没说？这孩子是谁的？”

　　青莲避开王继生的目光轻声道：“我的”
　　王继生如遭雷击，震惊意外愤恨，他的笑容没了，手僵在那里。他在强忍着某种冲动手一用力，青莲疼得身子一斜，脸上依旧保持着冷静。

　　“叔叔，你干啥？”
　　“王连长？”
　　几声呼唤让王继生恢复理智，“走！边走边说！”
　　青莲抱起儿子走在王继生身边，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王继生恢复了理智，这里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他想知道，他接过黄振邦抱在怀里：“说说我不在的这几年出了什么事？”

　　青莲淡淡地说起李文忠逼婚，她不得不嫁给疯傻的黄家少爷，有了孩子，傻子不傻了就走了，她被赶出黄家等等。她说得淡淡，王继生心里却是如刀绞。

　　怨谁？就是他在家能怎样？“你打算？”
　　“带着振邦过，就在那个小院安安静静过。”
　　王继生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人已经到了黄家，依旧只有两具尸体。“先处理了他们的尸体，黄家涉及到勾结日寇和国民党伪政府，倒卖物资危害一方等罪状，这里应该要查封。”

　　“我想带一些振邦的衣服”
　　“我找人说说，应该可以。”
　　“我那院子算不算赃物？”
　　“这个不好判定”王继生心里乱糟糟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心心惦惦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媳妇，还生了别人的娃。

　　他和联防队队长耳语一阵，随后联防队将夫妻俩尸体抬了出去，几个人监督下青莲带了一些振邦的衣物用品离开，黄家被贴上封条。

　　王继生有很多事要处理，青莲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到小院。
　　“青莲，把谁家的孩子带来了？”薛嫂子站在门口跟宋大娘唠嗑。
　　“我儿子，他爷爷奶奶死了，我把他带了回来”
　　“死了？一起死的？”
　　“是”

　　“听说百货货栈的大烟鬼和他老婆死了，该不会？”
　　“嗯，就是那家”
　　“你是那个疯子的媳妇？”薛嫂子和宋大娘恍然明白了。
　　“是，振邦叫婶子奶奶。”
　　“婶子奶奶”孩子清脆地叫着。
　　两个女人应着脸变了不知道多少变，看着娘俩进院关门。这是大新闻！大新闻！

　　晚上很晚王继生过来了，青莲给他做了一碗面条，吃饱王继生舒服地躺在炕上无奈地笑了一下说了上面的意思：“黄家的家产要全部没收，包括这座院子，你和孩子属于无辜受害者，不予追究。”他说服自己接受现实，这一切不是青莲的错。

　　“我想要这座院子，看能不能买下来？”
　　“应该可以的，财产没收也要处理的，但你的钱要来路明确。”
　　“我给家乐药房做药丸赚了钱，如果不够我可以想办法。”青莲想起自己的药方被王家交上去的事，“还有，我师父的药方已经给了你们，据说已经生产了不少，这些够吗？”

　　“应该够了，明天我找他们说说这事，还有你师傅师姐救治伤员的事也要说，尽量给你一个清白的身份。”解放区对身份认定很重要，王继生更是懂得这一点，他想将青莲与黄家摘个干净，最好与革命事业扯上关系，这样对青莲以后的日子只有好处。

　　青莲点头，怀里的孩子睡着了，带着成熟女人韵味的青莲在灯下更加动人，王继生看痴看呆。身体里一股火开始燃烧着他，躁动的因子让他热血沸腾，几欲失去理智，失去思考。

　　王继生猛然坐起来一把将青莲拉倒压了上去，他本能地寻找那解渴的唇。柔软的甜美刺激着懵懂的男人，他想宣泄，想占有——。

　　两具年轻的身体就如干柴烈火燃烧起来，青莲陷入某种迷离，她控制不住大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爱，这是她从没体验过的感受，如在云端，如在炼狱。

　　“等着，我娶你！”风雨后，王继生将青莲深深拥在怀中轻声低语。
　　“不，我不会嫁给你了，我就想这样生活。她知道王家不会接受她这样的人做媳妇，不管当初原因如何？继生当官了，怎么会娶她？尤其王玉梅从那天都不怎么喜欢她。

　　“我说了会娶一定娶，乖乖的等我。”王继生很霸道地道。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青莲默默点头，这个男人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她好舍不得。

　　王继生在黎明前离开的，他贪恋着青莲丰腴美妙的身体，但不走不行。青莲起来清理了自己，她用针灸将身体里王继生的残留物清除干净，她不能怀孕，如果王继生娶不了她，她的名声会彻底臭了，那样振邦该如何？

　　白天自己还是配一些避子丸。她喜欢王继生，即使不能结婚她也想与他保持这种亲密关系。随后清莲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怎么能这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这样告诫着自己。

　　早上青莲去挑水，迎来很多人的目光，她知道大家都知道她是谁了。
　　白天有政府的办事人员过来查看房子，问了青莲一些问题后走了。

　　“是不是也要把这里查封？”
　　“应该吧，青莲就可怜了，嫁了疯子，生了孩子，最后啥也没落着。”
　　“真是怪可怜的！”
　　青莲倒是赚到了一把同情，只是大家没等到查封，有一辆车把她和孩子接走了。
　　临时县委主任亲自接待了她，拿了一打纸边看边问青莲，“当时你们都与武工队里的谁有过接触？还有，把鬼子屠杀的那天也说说。”

　　青莲一一说着，说道师傅师姐的死她控制不住的哭起来，“我记得几个同志的名字，吴永青是队长，我还记得有个叫顾军的，他常给我讲故事，吴三贵也爱说笑话——”

　　主任问了她怎么到了的黄家，怎么被赶出去的，还有药丸，那个药部队在用，可以说救了很多人。这事他知道，药方是由这边同志送上去的，给了一位爱国商人专门生产药丸供给军队。原来是这个女人献出去的，如此说来青莲身份不能说是革命战友也绝不是敌人，倒是对革命有贡献的人。

　　“你的问题基本上清楚了，那间房子可以正式给你，但药丸你就别做了，就算部队买下了药方。”
　　青莲点头，“可我和孩子以后靠什么生活？”
　　这个我们也商量过，王继生同志说你会医，想把你安置在卫生院，你看行不行？”
　　当然行，青莲只想能养活她和孩子就好。

　　主任写了一份算是协议的东西让青莲签字，药方给部队，作为补偿，她得到一份工作和一座院子。虽然没办法衡量，大家都知道是个意思。

　　汽车又把他们送回来了，车一走，街坊伸出不少脑袋看怎么回事？怎么又回来了？
　　青莲没解释，笑着拉儿子去了薛家，“嫂子，你家文英是不是在家待着？”
　　“嗯，上工嫌小，上学没条件，这不就在家帮着做做饭，洗洗衣服，你这是没事了？”

　　“我有什么事？是这样，嫂子，我明天要去上班了，振邦在家没人管，我想拜托你家文英帮忙带带，每月我给你家——”青莲不知道给多少合适？“我想给你们一些钱或粮食，但我不知道该给你们多少？”

　　“给啥钱粮？不过就是看看孩子，你要上班吗？在哪儿？”
　　“哪能让您们白看？再说中午我不回来孩子也要在您这儿吃饭的。我先给您家十斤面，十斤小米如何？” 现在外面有法币，金圆券，解放区币，据说正在统一，要淘汰国民党用的法币金圆券等纸币。青莲不知道自己的工资是多少？暂时给米粮薛家可能更需要。

　　给粮食是最好了，薛嫂子客气推让后便答应了。青莲说去卫生院，县里要建一座卫生院，她去那里上班，

　　薛嫂子一听更欢喜了，青莲在卫生院他们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过去还有个熟人，真是太好了！心里高兴就感觉与青莲亲近起来，她凑到青莲耳边道：“大家都以为你要被抓起来呢！说啥的都有，对啊，你怎么会去卫生院？”

　　“组织查清我的问题后将这座房子作为补偿已经给我了，因为我将药方给了部队又会医术便让我去卫生院工作，只是药丸不能做了，再做就违反协议了。”青莲说了自己以前跟师傅救治过武工队的人，情况属实，上面已经把她列为革命者等等。

　　“原来这样，可惜不能再做药丸了，不过你开的药膳粥也很不错。”薛嫂子道。
　　青莲拉过振邦：“娘要去药铺一趟，你跟文英姐姐铁蛋哥哥玩一会儿好不好？回来娘给你们做糖葫芦。”

　　“好，娘快去快回！”小家伙跟着薛嫂子进了隔壁，青莲这才进院将药丸全部收起来去了药铺，与冯贵才说了不能做药丸的原因。
　　冯贵才理解，他一下将药丸的钱全部结清了，还好心地给了几块银元，银元依旧属于抗通胀货币，青莲谢了谢，背着一袋钱只买了山楂和一块猪肉回来。

　　她看着那袋钱发愁，不知道会不会作废。做好了冰糖山楂球又去了薛家，看振邦跟薛家孩子玩的很好也放心了。老太太依旧看不清东西，气色倒是好了一些，青莲给她把把脉，决定用银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