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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二章】清笛一曲化心结 ...
这日醒时,日上三竿。习惯性地推窗张望,却被眼前陌生的小院震住。有那么一会儿功夫,缓不过神来。
梳洗毕,婢女们端着各色的糕点进来,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主子说,不知十三福晋您喜欢吃什么,只能每样都备一份。若是不对您口味,您只管说与奴婢,奴婢另去给您安排。”一旁的婢女如是说。
我扬起眉梢,转头说:“不必了,这一桌子吃食若还不对我的口,我这胃岂不是要大过天去了?”
她们嗤嗤地笑,围在一旁看着我直接用手抓着糕点塞进嘴。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几个丫头比府里那些个看着要顺眼许多,她们笑就是笑,没有半点隐晦的深意藏在眼底。府里的呢,除了莺儿、燕儿、未央和祝嬷嬷,其余的婢女见了我,总是低眉顺眼,恭敬到了极致。但那一张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却不知藏着多少心思在里头。
如今身不在府,也不必端着从容不迫、淑婉贤惠的样子,便索性由着性子来。什么银箸、瓷勺,我都没用上,两手十指就上阵。丫头们看着新鲜,跟在一旁掩着嘴。我心情突然大好,便让她们给我介绍满桌子的吃食都是什么来头。
一屋子都说得高兴,屋外头传来齐齐的请安声。待我咽下口中的糕点,四福晋已经迈过门槛。
“这早膳可还合你口味?”
我指着满桌的碟子笑,“嫂子这样费心准备,自然是合我口味的。只是嫂子备了这么一大桌子,我实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敢问一句,这残羹碎屑,嫂子待要如何处置?”
她一指轻点我,“就你能说会道。我原是怕你不喜欢吃这些,回头出去一说,我们四贝勒府怠慢了你这十三福晋,皇父还不知怎么数落我呢。现你既不嫌弃,我便安了心。至于这剩下的,你就不必担心了,咱府上的京巴儿自会收拾干净的。”
我一听这话,方想起史上所传,说那雍正帝十分喜爱京巴儿狗,顿时好奇心盛,便央着四福晋领我去看狗。她领着我绕过游廊,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找着了那只毛色雪白的京巴儿。
那狗正姿态闲适地将脑袋搁在两只前爪上,半眯着眼,看起来仿佛是用眼角斜睨我。那模样竟有些像十四,逗得我忍不住喷笑。
我蹲下身想去摸一摸它,却见它机警地睁开了眼,抬头紧盯我伸出的右手。见它十分警惕,我便干脆收回手,含笑与它对视。
“咱们府里除了爷和洛芸妹妹,没人能接近得了它。看起来温顺,其实架子大得很。刚进府那会,不知咬伤了多少下人。”四福晋在身后苦笑,“真不知爷是喜欢它哪一点。”
我直起身子,看着它重又垂下头小憩,“有些喜欢,就是没有理由的。”
“大约是因它衷心罢。架子虽大,可它自始至终都只认定一个主人。”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
转过头,见洛芸正捧着一个瓷碗走近。她向着我和四福晋一福身,算是行礼打过招呼,而后将瓷碗放在京巴儿的面前,抬头对我微笑。
“趁它吃东西时摸一摸罢。美食当前,它便没心思顾及其他了。”
在她鼓励的眼神中,我又一次伸手,试探性地轻抚它,果然没再被拒绝。她也伸手替它顺着背上的似雪白毛,动作轻柔。
“洛芸,这几日身子可大好了?我见你今儿脸色不错。”
她站起身,对着四福晋又行一礼,“有劳福晋惦记着,妾身惶恐。眼下妾身已无大碍,请福晋宽心。”
四福晋拉她的手,轻拍了拍,“你身子一向不大好,又为了孩子……哎,瞧我,不该提这些的。”
我立在一旁,看得清楚,洛芸眼神一暗,转瞬又明亮起来,摇头轻声道:“福晋是好意,妾身明白。往后定会小心照顾自己身子,不再让福晋担忧。”
她请安告退,我望着她背影,这样的隐忍的顺从,这样淡然的柔婉。
或许,这就是为何独有她笑到了最后……若我没猜错,她的全名,该是钮钴禄•洛芸。
“宁儿?”
四福晋轻声呼唤,笑吟吟地看住我。我知她有话说,便静静候着她开口。
哪知她一脸俏皮,眼中闪着孩子般得意的光彩,“你想不想知道老十三的动静?”
我愣住,转而恢复唇边的弧度,“嫂子若说,我便听。嫂子不说,我便不问。”
她一听这话,就抱起臂,闲闲道:“那既如此,我也不多这个嘴了。”
我不应声,仰面抬头。晴日暖煦,辽远的天空,几只无名鸟儿拍翅而过,光影交错,漏进我指缝间。枝桠错落,望出去,这一片天仿佛被割裂,支离破碎。
她叹了一口气,柔声说:“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么?非得要彼此折磨?”
我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轻笑,“我倒是想谈,可不见得有这个机会。他怀疑、猜忌,何曾听过我只言片语的解释?如今还用移情来报复,委实有些可笑。”
“可笑?即便他这样可笑,却也只能怪他用情太深罢了。”她走近我身旁,亦仰起头,“如若不是因爱,不会乱了自己的阵脚,以为这样是报复了负心人,却不知这是在报复自己。这是他设给自己的赌局……”
我垂下眼,扭脸面对她,她缓缓地开口:“宁儿,你们相知这些年,难道还不明白他么?他在赌,赌你的介怀和恼怒,如果你面对他与别人的亲昵无间仍能冷静从容,那他便输了。输了尊严和这些年的情深,最重要的是,输了你。”
长久的无言,我愣怔地望着她柔美的侧脸。她唇稍上抬,侧身来正对我。如水翦眸中,映着我难辨悲喜的面容。
“世上有几人能寻得良人佳侣?你们的两情相悦何其难得,为何不好好珍惜?”
我咬紧自己下唇,无言以对。她执起我双手,掌心拢住我冰凉的十指。
“老十三昨儿个一晚上没回府,寻了你一整夜,今日是带病上朝的。还托爷帮着寻你,看样子,是真心急了。”
“四哥没说我在这吗?”
她含笑摇头,“爷想再急他两天。这次,也是他不好,不问个究竟,自己就发起火来。让他吃点苦头罢。”
她盈盈的目光,透着些顽皮,我禁不住也莞尔。
寒夜月光也是凉,窗格雕花,隐约映着一轮淡淡的月影。
我抱膝坐在榻边,了无睡意。耳旁仍是那句话:这是他设给自己的赌局。
真傻……可是傻的竟不止他一人。我自己不也是傻子么?
将头搁在膝上,目光掠过妆台上的银锁。笑意滑过唇角眉梢。有些无奈,有些自嘲,还有些……窝心。
不知何处笛声飘来,悠远而轻灵,每一个音都似点在心间水湾,漾开涟漪。然后又仿佛是谁在耳旁的低语,倾诉眷恋情缠,句句如歌。转而又是雨落尘间,跌下廊檐,溅起朵朵水涡,晶莹明亮。
我侧耳细听着,推测这笛声距我究竟几多远。笛声渐渐低转,入了尾。我便起身,将自己裹进披风中,在月下寻声。
果不其然,在后院的凉亭中,坐着的正是他。那藏蓝身影正把玩着手中竹笛,若有所思。
“四哥好兴致。”
我拊掌走近,他抬眸,微皱眉。
“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就跑出来了?”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都怪方才那曲太引人入胜,我只急切地要来寻是哪位高人吹奏,便顾不得旁的许多了。”
“油嘴滑舌。”他微嗔,却并不是真恼,眼底有月华光影,映出几分柔和。
我坐过一旁,盯着他手中竹笛。他索性递过来,我便接下,借着月光,细细打量。
“若是喜欢,便拿走。”
我展颜看他,“我拿走做什么,又不会吹。”
他揉了揉眉心,“不会可以学。老十三的笛子吹得也不错。”
我不再言语,只是低头抚弄那碧玉般的笛身,此刻月辉映照其上,竟透出幽幽的光来。
“他病了。听说起了高热,最终还是惊动了皇父,派了太医去瞧。”
我仍旧不答,他却略提高了些声音。
“回去看看罢。原是想让他心急,借机给他一个教训的。这会子看来,他这场病也算是个惩戒了。”
“四哥不打算替我讨个公道了?”我未抬起眼,轻声问。
本是一句调侃,怎知话说出口,竟有些微微发颤,听来好似委屈到极致,隐含哭腔。我自己也吓一跳,忙抬头看他。
他却笑起来,“你就不担心他这一病,倒真让那几位有机可趁?”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能专宠我一人。四哥再如何心疼四嫂,还不是不得不玉露均沾。”我尽量说得无谓。
“那不一样的……”他话声低下去,语气带着些无奈。
我想从他偏开的侧脸找一点线索,却是无果,不知他突如其来的惆怅是为何。沉稳如他,大志在胸,或许也有无法把握的人或事罢。
想要开口转开这话题,试图逗他开怀,搜刮尽了脑肠,还是没挤出一个字。懊丧万分,原来我也有词穷之时。
“宁儿。”他没有转回脸,不知目光流连在何处,“十三弟打小生活在皇父的疼宠与信赖下,性子倔,自尊心强,说白了,就是好面子。你……多担待着些。”
我抿了抿唇,半晌,舒心一笑,“四哥放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他这么个脾气的,也是无法,谁让自己当初一时迷糊。往后,只好慢慢调教了。”
他看着我,面色有些微讶,大约是从未听过这么一番论调——调教自己的夫君,莫说是在天家,纵是寻常人家,也是有违妇道的。
渐渐地,他唇角有了浅浅弧度,最后变作了大笑。
“哈哈哈……那我这做哥哥的,也只好隔岸观火了。他就自求多福罢。”
四爷的长随一溜小跑,匆匆至凉亭内停步,打了个千儿,微喘着道:“爷,十三爷来了!”
他站起来,有些急切,却又困惑,“他不是病了么?何况这么晚了,他这是……”
“奴才不知,只是十三爷面色不好,身子看起来很虚,小的们不敢怠慢,将他引进了正厅。”
四爷扭头时,我正攥着手里的竹笛,自己也说不清心里是喜是忧。
“弟妹若无睡意,不妨与我同去正厅?”
正厅的内间布置得很是简洁,但却是一应俱全,俨然是一间略小的书房。可作会客密谈、煮茶对弈,也可自斟自饮、挥墨吟词。隔着一方薄墙,能听见他们二人的谈话。
胤祥不时低咳,四爷语带责备,“病了怎的也不好好养着?没得让皇父、额娘挂心!”
“我这不是丢了要紧的东西,急着找回去么。”他语调轻松,调侃道。
“哦?什么要紧东西,找到我府上来了?”
“四哥,你知道的。”没有更多的解释,他很笃定地说。
瓷器轻叩桌面,响声清脆,四爷似是放下了茶碗,“你倒说说,我该知道什么?”
“四哥,我是来接她回去的。”言毕,他像是忍了许久,终究没抑住,一阵闷咳,最后竟有些顺不上气。
手不自觉地合拢,不知何时,我已起身到了那面隔墙后,再两步,便要置身正厅的烛光下。此刻,他的影子恰在脚边,被烛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他身形单薄。
“十三弟,不是哥哥说你,你这次做的确实太过了。老八他们揣着什么心思,你不是不知道,朝堂上他动不得你,朝堂下这样的暗箭还能少得了么?你这一向也不是鲁莽无脑之人,怎会中了他的计?不仅闹得夫妻不合,还惹来许多闲言碎语。若不是皇父出面,还不知会传得如何离谱。”
“我……我难道是期盼如此吗?为了那些风言风语,我连丢了两个差事,让八哥占了头功去,我怎会甘心?还有……宁儿……”或许是因为风寒,他的嗓音有些哑,听来像是满带风霜,“她那一走,我才知自己有多蠢。”
“四哥,我要接她回去。”
四爷不说话,静默过后,有脚步声靠近。他立在我隔墙旁,双臂抱在胸前,斜倚着墙身,背光的双眸格外明亮。
“答应?”他慢慢地用口型询问我,我低头看手中竹笛,双颊有些热。
“四哥?”
胤祥仿佛也起身走过来,我不敢抬头,却听见一声清晰的抽气。双手被拢住,他的手心不复平日的温热,此刻透着寒意。那样冷,引得我一阵心疼。
我抽回双手,把竹笛还给四爷,低着头轻声说:“多谢四哥。”
然后迈步跑出了正厅,直往四贝勒府的正门去。背后似乎有人追来,我没有停下、没有回头,一气跑到了马车前,直接钻了进去。见着角落里的一条薄毯,便拉过来将自己全身裹住,蜷缩在内。
为什么不敢看他,我也不知道。只是憋了这些日子的委屈,此时有决堤的征兆。
马车动了起来。我听到他就在咫尺的呼吸,有些粗重,有些乱。
他伸手来拉扯这薄毯,我死死抓住不放。无奈的一声叹息在耳畔呼出。他松手,大约是坐到了一旁去。我亦放松下戒备,怎料被算计,他猛地过来拉下薄毯,一甩手丢开。
不及看清他面容,就见他压过来的身影在眼前变作一片暗影,唯有唇上冰凉的触感提醒着我,他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时隔两月,他终于肯来见我。
很久之后,他喘息着放开我,我调不匀呼吸,瘫软在他怀中。
“你……”
“这是惩罚。你私自离府不归,按家规当罚。”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仍有些怨怪,说不出口,压不下去。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拥着我。偶尔能听到他极力压抑的咳嗽,透过胸腔,震动在耳边,闷闷的。
马车到了府门前,我知他身子虚,便欲先下车,转头再扶他。哪知他一把就将我抱起,直接跳下马车去,大步向正屋。
尽管这双臂膀坚实有力,但依旧能感到脚步微有踉跄,他努力平稳气息,胸膛起伏得很快。我揪着他胸前衣料,才渐渐有勇气抬头去看他侧脸。他抿着唇,视线向前,并不看我。
看着他皂靴踢开房门,将我放上榻,他不发一言转头要往外去。我翻身坐起,急切地脱口道:“你上哪去?”
“时辰不早,你睡罢。”
不容我再说,他身影已消失在院门边。我愣在木门边良久。
这算什么?把我骗回来,继续折磨我?他在四爷府上是做戏的吗?
彩虹堂比赛开始投票了,投票网址如下:
http://www.jjwxc.net/sp/mobile_voting/
有心的亲们,来支持叭。
虽然知道拼不过大神,权当自娱自乐。=v=
本文ID为:417498(就是亲们在文案那页所见地址,最后那六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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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句闲话:很久不见猫猫亲了,不知道还有在看文么?
身为八爷党,却依然来支持我,要对她说声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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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二章】清笛一曲化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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