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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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极瑾嘟哝着喊了刖殚，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下去。
“嗯？”刖殚抬头望了他一眼，指尖不停的拨弄着面前的饭菜。
“沽岐……太奇怪了。”极瑾开口，却有些不肯定，“无论生香烛还是泊金的锡纸，还有明明要从几百里外运来的生梨都有卖，感觉……很……奇怪……”极瑾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看刖殚，语速很快，声音有点模糊。
原本漫不经心的刖殚听了极瑾的话吃惊得手一抖，掌心的茶杯差点掉了下去。
“你昨天逛了那么久就是在看这些？”脱口而出的疑问，刖殚讶然的看着极瑾，这孩子也太聪明了点吧。
“难道不是这个样子？王位空悬的时期，治理得再好也不该有这么繁华。而且我昨日居然没有看见一个武士打扮的男子，就算是女儿节也不该这个样子。”极瑾没听出来刖殚的惊讶，只是一口气的说了长段的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刖殚，似乎在期待着能从他这里得到些肯定。
刖殚很吃惊，不，应该说是极其万分的吃惊。他不过和极瑾提过一次，这孩子现下就能观察得如此仔细。虽然观察的方向并不是最有效的，但这样缜密的思维方式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况且，这还是他的第一次尝试。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刖殚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转过脸，给了极瑾一个温热的笑容。
“如果经商得当，即使是在王位空置的时期，相邀似的货物不断，也是可以的。而且，柳州位于巧奏边界，是极佳的贸易之处，自然可以做到如此。不过，你可曾看见我昨日出去时带了刀？”
前面的话，极瑾还是很认真的在听，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并不全然正确，但是有些东西是书上学不到的。他明白要尽可能的多学一些，否则日后，自己恐怕难以胜任台甫的工作。但刖殚的最后一句话却仍是让面子薄的极瑾闹了个红脸。这种不按常理思考，实在是自己的缺点。
吃完早饭不久，极瑾就被刖殚从客栈里拉到了街上。比起昨天晚上人潮涌动的景象，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一些。但终究是节里，来往的人们还是不少的。也不知是为什么，刖殚他们有意无意路过的些民宅都是家门紧闭，看不到一个当地居民的样子。
眼看着这样根本收集不到什么资料，刖殚不由得有些后悔，若是如极瑾所想，去那最繁华的客栈内住着，即便是危险多些，也还是能多少打探到些什么，怎么会这样一无所获，万千思绪里理不出个头来。
“刖……珏笙……”极瑾忽然皱紧了眉峰望着刖殚。
“极瑾，我们等下便出城。”刖殚伸手摸了摸帮在腰侧后面的包袱。为了掩人耳目，他的剑早收在了这里面。身后跟踪的人已经越来越猖狂，连极瑾都察觉到了他们，恐怕是已经部署好了陷阱，就等他们往里面跳。
极瑾点点头，没多问什么，只是越发紧的跟在刖殚身后。面上还是那副冰冷冷的模样，刖殚却看见了他攥得指节发白的手指。
刖殚带着极瑾在城里兜兜转转了半晌，终于把身后的人甩开了片刻。极瑾想回客栈看看，被刖殚拦了下来，他知道极瑾是担心客栈的老板受他们牵连。但现在那里恐怕已经设下埋伏，出来了那么久，即便是出了事，此时赶回去也来不及了。不如仔细想想怎么从这沽岐城里出去。
不知不觉，刖殚二人已走到了城门附近。此时时近正午，来来往往出入城门的人络绎不绝。刖殚盯着那城门的守卫看了半天，发现这一批士兵并不是前日拦下自己的人，这样一来，估计也是认不出极瑾的模样。思考了不过片刻，刖殚便嘱咐极瑾，让他一人先独自出城，若是没有受到阻拦盯视，那么便到城门外西边的一处森林里等他。说完，一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快得连极瑾都来不及拉住他，只得按着他的话去做。
躲在一边的刖殚看着极瑾安全的出了城，心中略略定了些，却也更加清楚，这些跟踪的人恐怕都是对着自己来的。他平日里虽然偶尔不羁随意了些，但也不至于得罪了什么人，要这样忌着自己。
想不透，但终归刖殚还是要出城，哪怕是硬闯，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看着那城门的守卫换了三班，这城门周围的人才渐渐少了下去。眼见落日就快西坠，刖殚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刚到关卡，刖殚就被守卫拦了下来。估计是守城久了，士兵看着他的眼神里也透出了不耐。但看到刖殚的发色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好奇的瞅了眼那画像，刖殚差点没给吓得脚下一滑倒在地上。虽然早知道这种画像的精确度难以接受，但是这种除了标有眼睛鼻子嘴巴和勉强能看出脸型的画像，刖殚实在是无法把这个马马虎虎能叫做人物画的东西和自己的脸搭上边。
士兵努力看了画像几秒，最后终于对着刖殚憋出一句。
“笑一下。”
……好吧，如果不是现在他在逃命，他一定要把这家伙给打个熊猫眼。拜托……这是在盘查吧，怎么他觉得自己像是进了那种地方，还笑一下，下次是不是就是唱个曲啊~
虽然不满，但是刖殚只得老老实实的挤出一张惨淡笑容。其实也不能怪那守城的士兵，对着这样的画像，唯一能看出来的，也就是刖殚那标志性的傻笑了。
刖殚苦笑不得，那士兵也是满脸纠结，随意的挥了挥手，就要放他出去。可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刖殚明白，自己这次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果然，那来人正是刖殚一进城就盯着他的那一批。似乎是这守城士兵与他们有什么联系，这些人一出现也不知道对那些兵说了些什么，就看见七八个哨位同时抽出了兵刃，银凉的刀面让刖殚也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饶是如此，刖殚前一刻刚刚挂上的招牌式笑容也没有落下。他慢慢的从鞘里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刀刃摩擦剑鞘的时候发出一种细微的声音，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却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弦都被这声音拨弄着。
刖殚心里无奈，他可不想伤人，却不知道他对面的士兵心中更是痛苦。
上头只是发了张纸让他们拦截这人，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位大人的名号，哪怕是在邻国奏和庆也是出了名的，他们又如何不清楚。你瞧，不过是拔把剑也和他们不一样，看那剑也不过是柄普通的冬器，到了这人的手里，倒算的上斩妖的利器了。
众人心里皆在思量，但这架还是要打的。只见那数名士兵迅速排列出月牙型的阵势，挡在刖殚面前，阻了他出城的去路。好在刖殚此时已经过了城门，只要将这些人打退，出城倒也不难。
“让开。”刖殚低声喝道，说不定能吓退几个胆小的，有些白痴的想，他明白这根本不可能。
回答他的，是压得更低的剑尖。
刖殚也不再啰嗦，手起刀落，执剑迎上。一时间，皆是刀光剑影，架势十足。但身在其中的刖殚却清楚的感觉到这些士兵的配合不足，手腕生疏。本来军队里的士兵不该这样，谁知道这些人竟然一个比一个无力，有些仅仅是用刀刃在自己的剑上沾上一点就立刻收手。有一个甚至只是被自己稍稍伤着了，出的血估计不比蚊子叮上一口多，竟然就捂着伤口翻倒在地。打得刖殚不由得满头黑线。
不消片刻，那些士兵就都刖殚打翻在地。刖殚没下重手，伤人的时候也尽量用的是剑柄，所以最严重的伤势也不过鼻青脸肿，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可惜现在是拦不住他了。
不过，刖殚觉不承认他是因为这些士兵有意放水而故意“招呼”在他们脸上的。笑话，他好歹是靠着真才实学，一只妖魔一只妖魔砍着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怎么会被一群普通的士兵给放水？
等刖殚单挑结束，城门周围已经一点人烟都没了。他所幸就把剑刃亮在外面，头也不会的向城外的树林跑去了。也因此，刖殚没能看见那城墙之上，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那个人影。暮色沉霭，青色的衣袂翻飞中，赫然是一张他万分熟悉的面孔。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