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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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的光线穿过云层的时候，刖殚一行人早已收拾好了行囊。神色清明地守卫在尚在沉睡的旅人身边。随着光线的愈来愈亮，原本躺着的人们也渐渐都醒了过来。在这样的早晨，却因为对旅途的担心而使气氛变得沉闷。
不若平常般随意嬉笑的样子，刖殚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沉思的表情。他走到乐俊的面前，站了半饷，终是咕咕囔囔地开了口。
“乐俊，你自己，多注意点。”
站在乐俊面前的刖殚踌躇多时，终究也只是这样淡淡地说了句不甚明了的话。他想他是可以理解乐俊的，在需要自己守护的最重要的人身边，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们担心。这不是勉强，也不是自作多情的保护，只是心底，最简单的愿望而已。
伴着这句话而来的，是数道射向乐俊的视线。极谨从一开始就注意着刖殚的动作，不，应该说，他的眼里，从来只有刖殚一个人。这个清冷的孩子，从始至终，他的眼里，都只能看得到刖殚一个人的影子。除了他，任何人对极谨说的话都会被极谨忽视。乐俊知道极谨不是故意的，因为他常常会为和自己说话时走神而苦恼，虽然面上不易察觉。
另一道视线来自于寺浅，和极谨不同，从乐俊醒过来之后，就发觉寺浅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瞥过自己。乐俊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寺浅会突然注意到自己。并且，那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悲痛和决然。
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该庆幸么？刖殚并不是多嘴的人。
但很快，乐俊就不用为这些事情苦恼了。因为，他们遇上了最不想遇上的东西——妖魔。
“犀渠么？”刖殚喃喃自语，眼神一刻也没离开面前的妖魔。总共七只，不算多，不过……刖殚撇向身后，虽然人群已经被士兵集结在一起。但是不难看出，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浮现着恐惧的表情，就算故作镇定，眼神里流露的绝望还是很明显。
还没动手就开始害怕，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妖魔。刖殚忍不住在心中暗啐。可是就是这种人，却把乐俊他们逼到了那种地步。
刖殚的眼神不由地暗了暗。
“哇——哇——”
妖魔的叫声瞬间密集了起来，和婴儿一般的音色，此刻，却如厉鬼嚎哭一般，似乎是见到什么恐惧的东西。
只见人群正对着的树林，妖魔的后方，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地踱了出来。
“天啊！是穷奇。”
突然，人群里爆发出惊恐的叫声。惹得那如虎一样，却长着一对翅膀的怪物懒懒地一瞥。发出声音的人立时一震，颤颤巍巍地抖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接着，便是难以忍受的安静。听得清楚的只有树叶发出的声响，以及犀渠咧着嘴，露出臼齿的低吼声。
穷其是难得一见的妖魔，能力之强，绝不是面前这几只犀渠能够匹敌的。况且，这些妖魔中的强者，往往更喜欢捕捉妖魔。就像人如果有新鲜的肉吃，绝不会再对那些腐肉产生兴趣一般。虽然可笑，但是现在他们这一行人，在穷其的眼里，恐怕连腐肉都不如吧。
为什么这些犀渠却执意留在这里？
刖殚注意到那些和狼狗一般大的妖魔明明已经害怕得尾巴都垂了下去，甚至血红色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绝望。但此时，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悄悄向孔厉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带着队伍尝试离开。
趁着妖魔对持的间歇，刖殚他们向后退了约有二十尺。就在众人刚刚松下心神准备快速离开的时候，那只穷其纵身一跃，一下子就跳到众人的面前，阻断了去路。它微微低吼着，背上的双翅挥动着撩起一片沙尘。
只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站在穷其面前的刖殚清楚的看见那妖魔眼里的蔑视和嘲讽。它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刖殚他们的意图，只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打断。恐怕，在这妖物的眼里，他们不过是拙劣的玩具罢了。
无视背后人群绝望地低泣声，刖殚心中生出一股怒火。可很快又被他压了回去。这不是在黄海之中，任他与妖魔缠斗的地方。他要做的，是保得身后众人的安全。
正当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拔刀之时，那穷其却又悠哉地转过身去，攀上不远处的一块巨岩，竟就此闭目，如同睡着一般。
除了刖殚，连不远处的犀渠都是一愣。
蓦地，那几只犀渠直向人群冲来，未等众人反应，已经冲到队伍中的一辆马车前，吓得人群四散开来。
“我的行李。”向周围跑开的人群里传来一阵哀号。只见一个身着上等长袍的男人满脸绝望，好像想立刻冲上去一般，然，被身边的人死死拽住。
妖魔一阵翻倒，马车里的行李被一个个拖出车厢。可奇怪的是，这群犀渠却再没攻击过他人，只是围在这马车前。
片刻后，就看到一只犀渠从车厢里小心翼翼地叼出一个包裹。仔细嗅了片刻，才谨慎的用牙撕开了外面的布包。
布包打开之后，所有看见的人都发出一声吸气声。那包里的赫然是一只幼年犀渠的尸体，小小的头颅，似乎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就被开膛破肚，连皮都被剥了下来。
犀渠中发出一阵哀嚎，声音之凄厉吓得那男人又哆嗦了下身子。
看着眼前的一切，刖殚缓缓拔出了剑。眼神也不再犹豫，森冷的杀气印上犀渠射来的凶残目光。
“孔立，带着人先走。”从未听过的冰冷声音从刖殚嘴里传出。他的声音很大，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神奇地安抚了人们紧绷的神经。
“是，妖斩大人。”男人低沉地回应着，同样是足够的音量。黑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洞彻一切的空明。
人群的气氛又一次改变，几乎所有人听见这名字的一瞬间又都平静了下来。
刖殚头也不回地盯着眼前的犀渠，死死地瞪着，他眼中的寒意丝毫不比妖魔身上的戾气少。
似乎是迫于人群的镇静，犀渠仅仅是站在几米开外，望着人群慢慢离去。猩红的瞳孔里却压不住漫溢的暴虐之气，身体紧紧地绷着，头爪按在土里，几乎按出了一个个坑洞。
就在人们又一次放松下来的时候，犀渠从后面的三个方向冲了上去。犹如事前演练好的一般，每只冲上去的犀渠身边都出现了两到三个士兵。刹那间，妖魔的吼叫声，利刃劈开皮肉的刺耳声，人们与妖魔发出的惨叫声遍布了这片不大的森林空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