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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魂丘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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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离嘴角勾起了一个倾城笑容,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蓝溪紧跟在她后面,三人刚走出不过百来米距离,那荒坟便合上了缝隙,就好像从未打开过一样,依然只是魂丘城外荒山野岭中一处无人问津的野坟。
“玉蝶君确定还要跟着我?”音离挑眉,此时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妩媚娇羞。
压在她心中多日的石头已经有了松动的迹像,心情便也跟着好了许多,自然便多了几分调笑进去。
蓝溪......
我不跟着你难道还要自己走回去?
玉蝶君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音离翘起一根水葱般莹润透白的手指,轻挑的点了一下蓝溪的下巴,说,“跟我过夜的价钱,可是贵得很呢!”
蓝溪......
简直就是见了鬼!啊呸!简直就是哔了狗!啊呸呸呸!
简直!简直了!
玉蝶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红平平竟然让自己来找这么样一个女人帮忙,他是被关的脑子进了水吗?
音离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幽幽的叹了一句,道,“梁梦君,也算是音离的恩客呢!”
蓝溪......
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了。
红平平这么会拈花惹草他弟知道吗?
蓝溪往角落理缩了缩,自动与音离保持了一个更加安全的距离。
音离掩嘴轻笑,却也不着恼,一手撑起额角斜倚着,脸上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一些。
她方才瞧见,蓝溪脸红了,真没想到堂堂的玉蝶君竟然也会脸红!
太好玩了啊简直!
最要紧的是,如此一来倒也暂时能打消了蓝溪对筑梦亭与梁梦君之间关系的疑虑,音离清楚,若是这层关系被捅破了,无论是对自家主子还是对蓝宣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两人身后所牵连的,是两个国家。
最是无情帝王家,牵连的太多,责任也就更大。
第二日清晨,梁梦君便收到了大白带来的消息:蒙氏一族愿意相助。
红平平大大的松了口气,觉得果然还是自家手下办事靠谱!
此次能顺便将红若尘一起救出去,这简直就是一场意外之喜。
*****
月上枝头,天上的星明亮璀璨,明日一定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从魂丘城外驶来一辆破旧的板车,拉车的是一头病怏怏的杂毛驴,板车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几十个笼子,里面关着些白毛兔子。
“今日城门已闭,明日赶早!”守城的兵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那破旧板车上的老人呵斥了一顿。
“噢,噢,对不住,对不住,”板车上的老者看上去年纪已经十分之大,眼神也有些浑浊不堪,这样的老人若非是在家里过的不太舒心,一般很少有会再愿意出来奔走的。
守城的兵士扬了扬手,示意他赶紧走开。
“我就在城门外等着,明日城门一开就能第一个进去,行不?”老人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讨好道,“家里头儿媳妇说了,若是卖不出这些兔子,就不让我回去。”
守城的兵士心中有了一丝动容,点了点头道,“你走远点儿等,离城门太近我们不好交代。”
“欸!欸!”老人点头哈腰,本就躬着的身子弯的更低了些。
守城的兵士摇了摇头,暗自喟叹,被儿媳妇欺负成了这样,还不如早些投胎的好。
说不定下一世还能遇见个好人家!
可转念又一想,在这样的乱世里,即使能投个好胎又能怎么样?那红蓝两国来的皇子公主,现今不还是一样被他们国主囚禁在了永延宫里,朝不保夕,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暴毙。
相对来说,还不如普通百姓过的安稳,至少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自己还能活几个时辰!
果真是乱世人命轻如草芥。
这边的守城兵士正天马行空的感叹生如乱世的不容易,那边的老人已经赶着杂毛驴往更远一些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驴子脚步不快,走一步恨不得停一会儿,嘴巴里还啊嗷、啊嗷的乱叫,直叫的人心烦意乱。
老人不好意思的把驴车又往远处赶了赶,直到一片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方才停顿下来,伸手自肩上背着的褡裢里取出了些吃食来喂兔子。
此时若是有人路过,一定会惊讶老人手中拿着的东西,那竟是一只只活生生的马蜂,个个带刺儿,只是没了翅膀,扑腾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成为了那一群牙尖嘴利白色团子口中美食。
前面的兔子笼后面,竟然是一整排的有着白色鳞甲的小动物!
鳞甲在漆黑的夜里闪着莹莹白光,一个个瞪着小小的黑豆眼,前爪锋利,瞧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丑时一刻,城门大开。
老者果然是第一个赶着驴车进城的。
杂毛驴走的慢,老人就在后面不停的催促着,嘴巴里念念叨叨,说着些哄小孩儿的言语。
守城的兵士觉得好笑,匆匆看了一眼老人那一板车的兔子,也并未仔细翻开了检查,便将他放了进去。
心里头也是存了几分善意的同情,希望他能早点儿将兔子卖光回家去,免得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受罪。
老人笑的更惶恐了些,随手抓起一只兔子非要塞进那守城兵士的怀里。
驴车越走越远,渐渐远离了守城兵士的视线。
当晚,魂丘城中一片萧瑟,这样的天气里就连打更的也是不愿意出来的,匆匆走个过场便早早的回了家中。
离永延宫不算很近,但也不是太远的一条巷子里,卖兔子的老人笑眯眯的蹲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儿,随手在那圈儿里洒下了一把粉末,雪便融了大半,驴车早就不见踪影,从他袖子里窜出一团白色的影子,还没几下的功夫,便在那圈儿里刨出了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坑洞。
“我今日才算是见识了这白甲君的本事!”音离的声音由远处飘来,在如此寂静的夜中显得是说不出的诡异。
“让亭主见笑了,”老者起身站定,原本躬着的身子此时是说不出的挺拔苍劲。
音离拱手一礼,道,“蒙老爷子好。”
老人拍了拍手上的土,往一旁错了错身,“老头子不敢当。”
语气无波无澜的,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我还是原先那句,”老者道,“蒙氏一族不做活人的生意,所以此番只我一人前来。”
音离点头,“我知,”随即又皱了皱眉道,“只是,白甲君...?”
老者捻须一笑,自袖中又放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的白色小动物,顺着方才那坑洞也一路挖了下去,转眼间就没了踪影。“亭主放心,老夫此来一共带了七只。”
音离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蒙老头可真是报仇心切舍得下本,嘴上说的和心里头想做的竟是完全不一样!
每隔半炷香的时间老者便多放下一只白色小动物,直到将七只全部放进了那坑洞之中,双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口中呼出一个低沉的哨音,这哨音离得远了听不见,就算是离得近也听不真切,总觉得是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飘渺幻音,音离心里头清楚,他这是控制那白甲君挖洞的指令。
凡是各个行业,均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技,音离也不意外,也没表现出有甚兴趣的模样,就站在一侧耐心等着,一心只求能快些出一个结果。
老者哨音停顿片刻,皱了皱眉,又重新呼出一阵哨音。
整个过程中空气静谧,就好像是在执行一个从远古流传至今的神秘仪式。
“恐怕我们要比预计的时间晚上一个时辰了,”老者随口解释了一句,便继续呼哨。
音离乍然初见时觉得这场面十分震撼离奇,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也不过就是看面前老者一直断断续续的呼哨指挥,并未再见什么值得激动人心的场景,心中便也有了一丝不过如此的念头,看来无论是哪个行当,都不过熟练罢了。
那一团团的白色小动物是这蒙氏一族专门驯养的一种变异穿山甲,常年协作主人盗墓所用,一朝入土,不大的功夫便能挖出一条供人出入的地穴,最为神奇的一点是当主人将这地穴使用完后,它们还能给你把土再填回去,夯实了以后就跟从未被翻动过一样。
任谁也看不出来那地方曾经被挖开过一个盗洞。
蒙氏一族,便是整个大陆上专以盗墓为生的一个家族,平日里藏的极深,若非必要也不会轻易入世,此番音离能将他们请出,着实是撞了大运。
音离没想到,自家主子曾经无意间吩咐去查了一下的事儿,竟是和这蒙氏一族的族长有所牵连。
黄国皇陵被盗,那两个倒霉的盗墓贼被凌迟处死随便扔在了乱葬岗里,可尸首却在当夜不翼而飞了!
筑梦亭的人当即查了下去,没成想竟将蒙氏一族牵连了进来。
那俩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二混子倒霉兄弟,竟然是蒙氏一族族长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有了这么一层仇怨,再想请这老头儿出山,明显的轻快了许多!
音离嘴角抿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觉得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自家主子的忙!
又等了片刻,老者哨声嘎然而止,皱纹沟壑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道,“成了!”
音离虽然心中还在纳闷这白甲君挖出来的土都去了哪里,却也顾不得现在去探究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心里记挂着自家主子,顾不上地下的潮湿脏乱,一个闪身便要先行下去。
蒙老爷子在后面拉了她一把,道,“通了气再下地,这是规矩。”
音离点了点头,掩饰住心中的焦急。
蒙老爷子在一旁看的清楚明白,这人是个人老成精的,不自觉便说了一句,“亭主这急着相救之人,是相好的?”
音离......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大爷!
您这话要是让我家主子听见了说不定会弄死我!
“是筑梦亭的雇主,”音离定了定神色说,“把人救出来,我才能拿到酬金。”
老者表情僵了一瞬,随即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亭主可还没与我谈妥酬金呢!”
“难道蒙老爷子不是要替叶氏兄弟报仇?”音离的确是乱中出错,忘了这件事情,不过此时这样问出来,倒也显得不算太过突兀。
老者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若这个条件,亭主不就显得吃亏了?”
的确如此,弄死这老头儿私生子的可是黄国国主!
音离暗骂了一句老奸巨猾,随即道,“天下将乱,老爷子的意愿若是如此,倒也不算太难达成。”
反正自家主子早晚要跟黄国对上,即使自己先扔出去些许承若,心里也是一片坦然。
“只是需要的时间恐怕会久一些罢了。”音离想了想,又接了较为稳妥的一句。
蒙老头儿无声的咧了咧嘴,道,“筑梦亭的主子,果真是会谈生意!”
他并未说此事是不是就这么办了,却也似是默认一般不再提,只道,“差不多了,可以下去了。”
音离一马当先,闪身下了坑洞。
地下阴暗潮湿,这坑洞也挖的十分狭窄,仅能勉强一人匍匐爬行,束手束脚的十分别扭,音离手中握着一颗夜明珠勉强照亮,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觉得自己这个钻洞的竟是还不如那白甲君挖洞来的快。
地下本就阴暗,音离手中的夜明珠所能照的光亮十分有限,一直专心爬洞的音离姑娘猛然间一抬头,竟是看见对面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鬼脸!
当即就被吓了一跳好吗!
想起自己之前还暗自嘲笑过自家主母怕鬼这回事儿,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对面那鬼脸也是一惊,却是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
“怎么了?”从那鬼脸的方向传出一个声音,顿时让音离安了心。
“你...梁梦君?”音离差点口误喊成主人,在即将会被杀人灭口的边缘走了一个来回,最后终于喊对了称呼。
自家主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被关了这几日就变成了这副鬼德行?
我就想问你这副样子蓝二公子还认得出来吗?
“音离?”梁梦君的声音传来,此时音离方才听清楚,这声音并非出自鬼脸之口,而是从他后面传来。
“快些走,”梁梦君道,“我们抓紧去救宣儿。”
音离茫然的看着眼前鬼脸,这人是谁啊!
梁梦君继续又跟了一句,“哥,你继续往前,快点!”
那“鬼脸”应了一声,却也不动,眼巴巴的瞅着音离。
音离......
往前爬本就十分困难,更何况现在还要难为音离姑娘往后退!
空有一身的轻功使不出来,每往后蹭一下都要用尽全力,平日里练惯了轻巧的身法,此时简直觉得生不如死。
偏偏已经如此难受了,音离还不得不听着自家主子在后面不停的催促,简直每动一步都是含泪前行,不对,是含泪后退。
终于蹭到了洞口,音离两脚一勾,小腿用力,双手撑着退了出来。
真是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截!
音离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将还在洞里的“鬼脸”拽了出来,紧接着便看见了自家主子。
还好,虽然梁梦君此时看上去十分狼狈,不过却未像是受了什么伤。
蒙老爷子嘿嘿嘿的冲音离笑,笑的她一身鸡皮疙瘩。
这会儿才反应上来既然坑洞已经挖通,自己为什么还要着急跳下去,耐心等着主子出来不就好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还平白的给人看了笑话。
音离定了定神,也顾不得此时自己一身的狼狈形容,被自家主子盯的浑身发抖,赶紧对蒙老头儿说,“劳烦蒙老爷子,还有两人要救!”
蒙老头儿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拿出一张地形图出来,然后对音离说,“丫头,手上的珠子凑近一些。”
音离赶紧将夜明珠递了过去,蒙老头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口中便又呼出一连串的哨音。
时而短促时而悠长,时而停顿,断断续续的展开了新一轮的指挥。
梁梦君等的心里烦躁,干脆从音离手中将夜明珠拿过来,一头又扎进了地洞之中。
蒙老头儿......
音离......
老头儿这会儿心中又不确定了起来,方才还以为梁梦君是音离的情儿,所以这丫头才会这般卖命的救人,可见了梁梦君此时模样,却好像也并非如此!
若是这蒙氏一族与外界的交流稍微多上那么一点,此时他也绝对不会这般纳闷,毕竟梁梦君与蓝国二皇子的艳情传闻如今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蒙老头儿无声的晃了晃脑袋,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搞不明白,嘴上跟着提醒了一句“往岔路上走,紧跟在白甲君的后面。”
梁梦君道了声谢,便没了声响,继续紧跟在白色穿山甲后面,每往前爬上一步,心中都多了一分激动。
蓝溪的马车恰好在此时过来,瞧了音离一眼,却并未看见他家的蠢弟弟和梁梦君,眼神里露出一丝担心。
“快了,”音离道,“烦请玉蝶君再等片刻。”
先将那鬼脸红若尘扶上了马车,音离便还跟在洞口守着。
这两天蓝宣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给大白传出的条子已经过了好几天,为什么还未收到回音?
予安到底怎么样了,是他日日夜夜心中都念着的事情,被黄云深这样一个变态的定时炸弹关着,每一天过的都提心吊胆。
开始的时候还好,因为跟大白联系上心中便有了希望,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蓝宣心里却愈发的没底儿了起来,外面的人到底想没想出什么法子来救予安?
营救的过程会不会被黄云深发现?
若是被发现了那予安会不会有危险?
这些问题往往只要一个开头,他便能无休止的想下去,越想心里越烦,越想越觉得不安。
季临歌将所剩下的最后一点药膏帮他涂上,蓝宣有些不自然的把脚丫子缩了回来,“都好了,不用了。”
季临歌不理他,一把将他脚踝抓住,小心的套上锦袜,嘴角勾出一个调侃的笑意,“宣儿都跟我同床共枕了,难道还在害羞?”
门外守着的四名暗卫自觉往更远的方位站了站,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蓝宣只觉得心烦意乱,也懒得搭理季临歌,自顾自的窝着,心里对梁梦君的想念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他心里头想立马就见到这个人,听他说话,说什么都好,与他接吻,不顾一切。
卧室的地板下仿佛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季临歌听觉敏锐,立马就警觉了起来。
跑过去仔细的听了听,季临歌脸上露出一个久违了的欠揍笑容。
“宣儿,”季临歌指尖轻挑了蓝宣的下颚,凑过去在他耳旁轻声道,“配合着叫两声。”
蓝宣......
季大爷您这无时无刻的恶趣味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老子简直是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蓝宣皱眉,道“别闹了,我心烦。”
季临歌嘴角上扬,“快些,配合着点儿,一会儿给宣儿一个惊喜!”
蓝宣将头扭到一边,特别不想跟眼前这个恶趣味的说话。
简直是多说一句都感觉自己会减寿!
季临歌无奈,在他腰间轻轻一点。
蓝宣猛然间受到刺激,不自觉就叫了两声,声音略大,与上次有了些心理准备的压抑□□不同,这两声叫的简直奔放异常,惊天动地。
门外的暗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又往远处站了站。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得耳疾的好吗!
梁梦君跟着的白甲君已经快将地洞挖通,此时猛然间听见蓝宣的声音,还是这种声音,心都被揪在了一起。
蓝宣怒视着季临歌,季神医顺势托起他腿弯,将人抱进了卧室,期间还故意绕到前厅倒了杯水,嘴上笑着说,“宣儿真是越来越奔放了,果然是个急色的小妖精。”
门外的暗卫听的清楚,又往远处退了退,觉得这两人真是臭不要脸!
“季!临!歌!”蓝宣恶狠狠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把老子放下来!”声音是压抑的愠怒,怕被门外的暗卫听见,又想将心中积攒的火气发泄出来,着实是忍的难受,这种想喊又不得不忍着,想发火又得强压着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季临歌将蓝宣放到床上,在他侧腰处揉了揉,又将外袍与鞋袜帮他细心穿好,在他耳畔轻声道,“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嗯?”蓝宣还未缓过神来,仔细的回想季临歌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就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地上破了一块地砖。
蓝宣......
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竟然连黄云深都敢骗,你们就不怕被剥皮抽筋吗?
季临歌嘴角的笑容却更深了,此时他一手揽着蓝宣,一手撑在床边,两人之间的动作无比暧昧旖旎,让人瞧一眼就忍不住浮想联翩,若是再配合上方才蓝宣哼唧的那一嗓子,就能更加完美的惹人遐想了。
地砖又破了几块,蓝宣露出一个更加疑惑的神情。
红平平的脸从洞中冒出,看见眼前画面却似是安心了许多,还好,在宣儿房中的人不是黄安。
季临歌在一瞬之间捕捉到了梁梦君神情,随即悻悻的松开揽在蓝宣身上的手,“真没意思,你怎么不生气?”
梁梦君......
蓝宣......
季大爷您这副样子就是为了让我家予安生气的?
简直不要太幼稚好吗!
方才还在心中想着念着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蓝宣心里的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中。
梁梦君懒得理季临歌,一把将蓝宣揽进了怀里,喃喃道,“宣儿,宣儿...能再见到你,真好。”
蓝宣回了回神,已经比方才镇定了许多,“予安,我们先出去!出去再说!”
即使心中有再多柔情蜜意的情话要说,此时此地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嗯,”梁梦君点头,“你先走。”
蓝宣却没有立马往地洞里钻,转身返回床榻上,把藏在枕头缝儿里那个小册子取了出来,揣进了怀里。
“宣儿快走,”季临歌道,“我殿后。”
蓝宣当先往洞里爬,紧跟着梁梦君,季临歌跟在后面,最后还有一群善后的白甲君,小爪子不知道怎么样一扒拉,就把他们走过的地方填满了土,就好像这个地洞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一样。
待到黄云深发现蓝宣不见了的时候,恐怕除了兰庭偏殿里那几块破掉的地砖,什么痕迹也没有。
月华如水。
蓝宣终于又呼吸到外面清冷空气的时候,忍不住就大大的喘息了几口,这是自由的味道。
音离将他扶起,迅速的递上来一件斗篷给蓝宣披上,又殷勤的把他扶进了马车。
蓝溪......
这筑梦亭的主子莫不是看上他弟了?
怎的对上自己的时候就没有这副好脸色?
音离却懒得多瞧蓝溪一眼,只想着赶紧的将自己主母伺候好了,莫要深夜染了风寒才好。
紧接着出来的是梁梦君,最后是季临歌,待几人都钻进马车,白甲君已经将地上的洞穴填平了。
蒙老头儿掩了些雪盖上去,立马就看不出这片地方曾经是被动了手脚的,与其他几处有什么不同。
“此番多谢蒙老爷子大义!”音离拱手道。
老头儿似笑非笑道,“亭主自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不过各取所需。”
蓝溪早已经驾着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该开了,又将迎来新的一天。
蒙老头儿带着白甲君隐没在了黑暗之中,音离如若鬼魅一般的身影与他错肩而过,一个悠然的声音飘进蒙老头儿耳中:“事成之日,音离定然亲自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