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央赋》Y千山鸟

27、成年之夜

　　那个技术员跟了陈暮羽很多年，知道这件事对遽央的重要性，不敢轻易开口，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陈暮羽。

　　陈暮羽心领神会，“辛苦了，你先出去吧。”转而接着对遽央说，“目前来说只是个猜测，我已经派人去考察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助理送进来一杯花茶——彼岸花茶。

　　遽央摆摆手，“不喝了，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先去接十安了。”

　　车子开到校门口，易十安正快步往外走着。

　　不是拿笔记么，手里怎么空荡荡的？遽央正想着，就看见不远处胡亚天抱着一大个满满当当的纸箱子跟在后面。

　　易十安朝他挥了挥手，遽央把后车门打开，胡亚天顾不上跟遽央打招呼，一个弯腰先把一箱子复习资料扔进车里。

　　“嚯，这是要干嘛？”

　　“老李非要把这些全都给易哥拿着，”胡亚天喘着气，“累死我了。”

　　“你不是说你不累么，还不让我拿。”易十安瞥着眼看他。

　　胡亚天：“……”嘶我这个暴脾气，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儿上老子……

　　遽央绷着笑，“搬完走了，秦天宇刚打电话说衣服到了等着你回去试呢。”

　　这么一说，易十安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点儿什么事儿，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贺卡递给胡亚天。

　　胡亚天接过贺卡，哦豁这个磨砂的质感，“这什么啊这么高级，什么玉石拍卖会的请帖吗？”说着便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烫金小楷书写的内容，还真是……豪门啊。

　　遽央被请帖的封面吸引了，黑色的磨砂面上，是一朵开得正盛的曼珠沙华，暗红色的花瓣在高级黑的衬托下，熠熠生辉。

　　胡亚天跟易十安告别后就开始为送什么生日礼物不会显得太垃圾而苦恼了，送个礼物比手里这张请帖贵，都是个困难的事儿。

　　柏油路两旁的树急速向后退去，遽央手指敲打着方向盘问道：“我怎么没有请帖啊？”

　　“家属靠刷脸入场。”

　　一句话把遽央说得没什么脾气，心里还美滋滋。

　　回到家，还是上次那个老太太带着两三个人早就等在门口，看见遽央的车，微微颔首退了一步。

　　遽央把易十安的车门打开，稍微寒暄了几句就迎进了门。

　　“除了您上次挑选的那两款，按规矩还做了几套中式的，您再挑一套，其余的就留着平时穿吧。”老太太边说着，边让人将木箱子一个一个打开。

　　易十安瞟了两眼，就凭着眼缘挑了一套，老太太也不多留，将衣服熨好挂起就离开了。

　　“诶，这奶奶是？”遽央一直在旁边静静等着，老太太前脚一走，这边就开始问。

　　“不熟，秦叔叔比较重要场合的衣服都是她们家在做。”

　　正说着，秦万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秦叔叔。”易十安按开了免提。

　　“啊，十安啊，衣服试了吗，怎么样，合不合心意？”

　　“挺好的。”

　　“还有个事情……呃……遽央在吗？”

　　易十安瞄了遽央一眼，“在。”

　　秦万川清了清嗓子，“十安啊，你这个生日能不能延期一天？”

　　易十安以为有什么大事儿，松了口气，“我都可以。”

　　反倒是遽央皱紧了眉头，一把拿过电话将免提关掉，边向外跑边说道：“叔叔您好我是遽央，易十安的男朋友。”

　　秦万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呛死，猛咳了好几声说道：“穆雷殿下说如果夜幽有计划，临时延期必定能给我们争取到更多机会。”他用尽可能快的语速在易十安揣着一颗好奇心扑过来之前结束了这一段话。

　　遽央挂了电话，“晚上吃什么？”

　　易十安没有抢占先机，有些失落，“随便吧。”

　　“人界不是讲究生日前一天要吃长寿面？尝尝你男朋友的手艺怎么样？”

　　易十安被迫跟着遽央去商场买了手擀面和鸡蛋，看着遽央非要把一根面条煮成一碗长寿面之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吃得连汤都不剩才算完。

　　这一晚，遽央的心情是十分紧张与不安的，他坐在深蓝色的地毯上，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走着，直到长针指向12时，那“咔哒”一声落下，遽央几乎调动着他所有的精力去仔细感受周围的一切。

　　夜空中仍星河烂漫，除了风声，一切都如同死一般寂静。

　　遽央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易十安屋内还有灯光散出。

　　都这么晚了，遽央想着这人一定还在复习功课，下楼热了一杯牛奶给人送了进去。

　　“还在复习？”遽央把牛奶递过去，“以后睡前喝一杯牛奶，必须的。”

　　易十安接过牛奶，放在桌上，把书收进抽屉里，“一会儿喝。”

　　“复习完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每天做做题心里能踏实一点。”

　　“生日快乐。”

　　易十安微微错愕，看了一眼表，已经过十二点了啊。

　　“把牛奶喝了。”遽央不放过他。

　　“不想喝，”易十安说着便背对着遽央准备换睡衣，“我过生日，我男朋友就给我一句生日快乐么？”

　　遽央“嘶”了一声，“不想喝啊，还有点儿别的。”说完，一只手拿起杯子，另一只手一挥，房间的灯迅速熄灭。

　　下一秒，□□着上身的易十安被死死地压床上，遽央抬起他的下巴，“张嘴。”

　　说着，遽央猛将一口牛奶喝进嘴里，对上易十安温热的唇，奶香瞬时在唇齿见蔓延开。

　　“原来你们神仙的灵力是用在这种地方啊。”

　　遽央轻笑了一下，“好喝吗？我说的不止是牛奶。”

　　黑暗中，遽央看不清易十安从脸红到脖子根，只能感受到他脸上炙热的温度和胸膛剧烈地起伏。

　　那人的唇随即落在易十安的额头上，沿着他的鼻梁一点点地移到他的唇上，掠夺着身下人的呼吸。

　　易十安不温不火地回应着，直到遽央的手在他的腰间缓缓移动，从裤腰探进去……

　　“不……不行……”易十安握住遽央的手腕，从热烈的吻中抽出一丝缝隙悄声道。

　　“男朋友，你现在可是已经成年了啊，之前欠下的债也该还了吧。”

　　易十安根本没接触过这种事情，“我……害怕。”

　　若不是环境不允许，遽央此刻已经笑到胃痛了，堂堂玄冥将军，一生中第一次说自己害怕竟然是在……床上……

　　“乖，很舒服的。”遽央将易十安细长的双腿环在腰间，带有侵略性的吻更深得缠绵。

　　易十安的手慢慢松开，搭在遽央的肩膀上，任由他摆布。

　　一征三界的玄冥将军，在床上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遽央的手碰到易十安，易十安咬紧牙关想要将叫声吞回去，闷哼一声便被遽央撬开了牙关，尾音向上扬起，勾得遽央险些缴械。

　　“放心，隔音好得很。”

　　易十安耳朵通红，把脸別进了枕头里，遽央也不勉强，转而向下，细细咬磨着他的锁骨，留下一片吻痕。

　　遽央突然想起什么，停下动作，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

　　易十安一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血液中迸发出来，他下意识地抓住遽央，遽央一愣，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动作竟还带来了意外之喜。

　　他把那四四方方的包装扔给易十安，“打开。”

　　易十安强忍着难耐看清遽央拿的东西是什么，瞬间脸颊一片通红，用手臂遮住眼睛不去看他。

　　“不开？不开算了，睡觉吧。”遽央有意欺负他，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哪怕遽央破天荒地大发善心真的一走了之，不开一次飞机也难以安抚自己，更何况他根本不会走，他断定易十安受不住，毕竟……第一次……

　　易十安把脸埋进被子里，闭着眼盲开了那一小袋子递给遽央……

　　次日，易十安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到这个时候过了，他睁开眼，刚好对上遽央的眸子，遽央低头在怀里人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

　　“滚蛋，昨天晚上没见你这么温柔。”易十安一边掀开遽央，一边穿拖鞋，起身的那一刻，易十安觉得世界都颤抖了，踉跄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

　　遽央咬着被角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轻咳了一下，将易十安从背后一把抱起，“好啦，下次注意，再说了，我看你挺舒服的才……”

　　后半句话被易十安能杀死人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吃完早饭，易十安拖着酸疼的身子早早到了生日会的场地，他没让遽央陪着，毕竟现在看见他都腿软。

　　遽央去了趟九重天和穆雷最后确认了应急措施，今晚，必定是一场血战了……

　　他必须最大限度地确保人界的安全，这场没有机会失败的战争里，他不能顾忌太多。

　　秦万川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南城的每一个角落，眼神中带着少有的沉寂，城市尽头的海边上，一层结界悄无声息的笼罩着方圆的土地，半晌，他转身对助理说道：“把天宇叫来，让他和我一起去十安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