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央赋》Y千山鸟

26、湖兽

　　最后易十安还是决定把生日小办，当然，他说的小办只是人数比较少而已。

　　遽央一直陪着易十安忙活生日的筹备，其实易十安不需要操太多心，只不过秦万川要求每一步都要易十安亲自过目才行。除了地点必须选在海边以外，秦万川没什么要求。

　　地点选在海边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倘若当晚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状态，能最大限度得保证南城的安全。

　　除了易十安以外，谁的心情又是绝对平静的呢？

　　百里青看着易十安专注地检查着菜单，突然实实在在地觉得，遽央瞒着他，是个正确的选择，像易十安这种人，一生中能有几次为这种小事专心致志啊。

　　“看什么呢？”遽央走过来，看着易十安手里的册子。

　　“刚刚秦叔叔送来的菜单，我在想这个奶油蘑菇汤就不要了吧，我……不吃蘑菇。”

　　遽央看见易十安现在的状态，忧喜交加。喜的是易十安能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松，忧的是怕易十安把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自己默默受着。

　　“那换成个什么呢？奶油玉米怎么样？”遽央说着，给易十安倒了杯水。

　　“你很喜欢奶油吗？”易十安有些好奇。

　　“嗯……还好吧，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没有喜欢你那么喜欢它。”

　　易十安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笔划了两下将蘑菇改成了玉米。

　　“诶你这人，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呢？”遽央已经在独自里酝酿好了。

　　易十安觉得好笑，把人家跟奶油比还得问出个所以然来，眼也不抬地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奶油没你甜啊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十安此时此刻恨不得把册子扔在遽央脸上，朝着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才离开。

　　遽央拿出手机翻回到之前的浏览记录——《我的XXXX之豪门娇少》

　　“宝贝你好甜，真想把你一口吞掉。”身下的男人红着脸，双手……

　　嘶，怎么跟小说里的不一样呢？一定要压在身下叫宝贝吗？

　　遽央边挠头边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了起来，腰间隐隐作痛……这人越想越不甘心，冲上楼把正在打游戏的易十安抓起来按在床上，“宝贝你好甜哦，真想把你一口吞掉。”

　　易十安仔细反省了一下自己没做什么让人受刺激的事情，双手扶着遽央劲瘦的腰身，一个借力将自己凑到遽央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等着你吃了我。”

　　说完，把溃不成军的遽央掀到一边，在他修长的锁骨上啃了一下，赶紧抓过鼠标把残血的人物给救了回来。

　　遽央在床上“躺尸”了一会儿，拖着步子向外走。

　　“干嘛去？”易十安偏过头看他。

　　“我……去洗个澡。”遽央此时已是非冷水不可解决了。

　　易十安笑得更开心了，“这就不行了啊，我帮你吗？”

　　遽央一惊，这可得了，任他是大罗神仙这也得擦枪走火啊，赶紧小跑着逃离了易十安的视线，直到浴室门口还能听见他的笑声。

　　一只猥琐的青鸟此刻正立在窗边端详着。

　　“哎，以前没见过十安这样的笑容。”正感慨着，隔壁窗户飞出来一只肥皂，那青鸟一转头，对上那双从窗户里探出来的一双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简直是个妖孽。

　　“看够没，看够该干活儿去了。”遽央看着惊慌失措的百里青，忍俊不禁。

　　“你知道我在这儿啊，害我等这么大半天。”

　　“我这不是怕打扰您老看戏么，”遽央边说边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毛巾开始擦头发，“有什么事儿。”

　　“之前暮羽有一个脑洞，说是会不会四大神兽跟湖的形状有关，之后她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技术查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直接说是哪四个湖吧。”遽央看着百里青尖嘴都要咧到后脑勺的样子就知道找到了，并且深度怀疑这么久以来百里青单身的原因就是他变成鸟的样子太过丑陋。

　　“呃……这个嘛我对人界的地理又不了解，你回头去一趟中心大厦找陈暮羽，她详细给你说说。”百里青抖了抖翅膀，“日子快到了。”

　　遽央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知道百里青有什么话要说，便静静地望向他。

　　“当年黄泉到底怎么了？三界都说黄泉流淌的鲜血都是死在你手下的鬼神和……凡人……”

　　“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走吧。”百里青话没说完，便被遽央下了逐客令。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说！你觉得你能一辈子都不面对这件事吗？好，就算你能，那十安呢？你怎么和他解释！”百里青压低了声音吼着。

　　遽央无动于衷，只是听到那个名字时，心微微地颤了一下，他轻轻地把窗子关上，百里青不满地在窗户上啄了个小裂纹，便飞走了。

　　遽央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双手撑着大理石台，叹了口气。

　　百里青飞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回想起遽央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又气又心疼。

　　他不相信那日黄泉血案是遽央所为，他相信一定另有隐情，可每每等来的都是遽央的默认，比起让他相信的却是遽央做的，他更害怕的是，易十安回魂后知道此事，是否还能容得下遽央的性命……

　　易十安见里面的人迟迟不出来，在外面敲了敲门，“不会吧，这么……久吗？”

　　遽央将水龙头关上，他打心里觉得门外这人有毒吧，光听见声音自己心情都能好一大半。他轻轻地挪到门边，忽地把门打开，一把抓过易十安正准备第二次敲门的手将人拖进怀里。

　　“才几分钟不见就想我了？”

　　“哇靠你神经病吧，”易十安猛地推开遽央，“我刚换的衣服，你这一身湿漉漉的！”

　　遽央这才注意到易十安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嘶，一点儿情调都没有，准备出门吗？”

　　易十安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边答道：“是啊，去一趟学校搞点笔记回来，请了这么久的假，大人贵人多忘事，我可还得高考啊，诶不对，摄政王殿下好像跟我同班来着？”

　　遽央看着眼前这人白皙的锁骨，迅速移开目光回道：“是……是啊，赶紧换衣服，我送你去。”

　　易十安望了一眼钟表，回屋里换了一件卫衣出来。

　　高考……怕是等不到了吧，遽央这样想着。

　　暴露了身份，遽央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开着车库里那辆长久未动的尼桑送易十安。

　　“诶，在下区区凡人一介，有几事相问，不知是否扰了大人雅兴？”易十安右手撑着脑袋，偏过头看向遽央。

　　我的乖乖……你要是凡人一介，那我还不真成忘川河里的王八了？当然，遽央没说出来，随即说道：“嘶，你好好说话。”

　　易十安抿嘴一笑，“你……为什么来南高上学啊？”

　　他当然好奇这个问题，堂堂摄政王不在黄泉吃喝玩乐，跑到人界来参加高考？

　　傻瓜，还不是为了你……“黄泉多无聊，这不来体验一下学习的苦……乐趣嘛。”遽央发自肺腑发表了如此一般的言论，“的亏来了。”

　　“嗯？”

　　“这要是不来，怎么还能遇见这么个俊俏小郎君啊。”

　　易十安：“窗户打开，”

　　“怎么？”

　　“我有点恶心，想吐。”

　　遽央内心自我安慰：没事没事，这人没情趣，习惯就好……

　　“诶对了，我这黄泉小官也有一事相问，不知当问不当问啊？”

　　“不当问，别问。”

　　“你这人怎么！”易十安一句话把遽央逼急眼了。

　　“好好好，你问你问。”

　　遽央微微犹豫了半晌，“你……见到夜幽……不觉得害怕吗？”

　　“有什么可好怕的，三界之事本就众人皆知，不过这三界清净了太久，人们都遗忘了罢了，偶尔从别的地方来个其貌不扬的就把我吓到了？又不能要求人人都像我男朋友这么好看，你说对不对啊，男朋友？”

　　多亏了遽央眼睛大，不然此时此刻司机眼睛笑成一条缝，易十安的人身安全还真是个问题。

　　夜幽啊夜幽，看来你命里就该有这么个劫，哪怕一具凡人之身，也照样能从心理上处于不败之地……

　　车子开到校门口，“去吧，我回头来接你。”遽央下车把易十安这边的车门打开。

　　“你不去吗？”易十安一直以为他要和自己一起。

　　“我去一趟陈暮羽那儿，”遽央看出了易十安的疑惑，又补充道：“李蕾她知道我……”

　　“千万别告诉我……我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的。”

　　遽央觉得此刻放一只磨牙棒在易十安嘴里，下场也是碎成渣渣，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你受伤那次。”

　　易十安这才勉强不再计较，下了车。

　　遽央坐在车上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校园尽头，才掉头离开，直奔中心大厦。

　　“现在才来？挺沉得住气啊，我还以为你立刻闪过来呢。”陈暮羽见了遽央，将技术员叫了进来。

　　“送十安去了趟学校，开始吧。”

　　说话间，那技术员三两下打开了一张仿生电子地图，“经过比对，我们发现境内洞庭湖、鄱阳湖、洪泽湖和太湖的轮廓与史料记载的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的外形十分相似。”

　　技术员将四湖提取出来与四大神兽重合作比对给遽央看。

　　“你的意思是，东西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