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Game进行中》原谅花

34、围棋

　　如果说第一个电话是让进藤光猝不及防，那么第二个电话就是让他激动万分了。

　　“已经醒了吗？小光。”

　　虽然有些难以相信那个名叫藤原莲的青年真的愿意这么无私地将自己变作Sai的代行者，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进藤光依然难掩心中的悸动。

　　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他按捺着跳动的心，低声道：“我……有点睡不着，所以醒的很早。”

　　“最近还要参加什么比赛吗？”

　　“月末开始的十段战应该会去，最近半个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许这几天会有关于北斗杯的后续采访。”

　　“那么今天有空吗？”

　　朝阳升起，透光窗帘的阳光明媚温暖。

　　进藤光脊背一瞬间绷直：“嗯！”

　　哪怕对面看不到，他依旧下意识地点头。

　　“Sai邀请你来我家下棋。”对面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无奈，似是捂住了手机，声音消了几分，但仍能听见，“啊……不要飘了Sai，我快被你飘晕了。”

　　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了那孩子气的身影在激动的转圈，进藤光也笑了起来，但旋即他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开口道：“那个……藤原君，你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吗？”

　　“你要带塔矢亮一起来吗？”手机那端的声音很是轻松，“可以哦。”

　　进藤光怔了下，想到昨天离开前塔矢在餐桌边低垂着头的模样，心中沉了沉，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滞涩：“不，是一位叫做绪方精次的围棋前辈，在Sai还没失去记忆时，Sai曾和醉酒时的他下过一局棋，但他并不知情，一直想要找到Sai真真正正地对弈一次。”

　　对面沉默了片刻，进藤光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要不，要不我还是帮Sai回绝了吧……”

　　“你在说什么？”对面的声音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拒绝？有我在啊。”

　　少年喉结耸动，想起那个夏天躲在屏幕后，桌上的汽水气泡上升，他开心地握着鼠标，拿起汽水，回头笑看执扇的身影，沁入口中的酸甜让大脑眩晕。

　　恍惚着，少年心中长舒一口气，开心地笑了。

　　*

　　在邀约了进藤光，并同意他带其他人过来之后，游花去院子里新刷出的场地玩了一圈，约莫两个网球场大小的场地里满是或曲折或直线的高竖的木板，从远处看看不出什么端倪，走近才能感受到这简直是由木障组成的小型迷宫。

　　适合快节奏的个人战，用来练近身战是个不错的选择。生存游戏也有擅长近身刀战的玩家，不过游花没有与刀战玩家缠斗过，因为一般除非自己主动出击，敌人很少能拉近双方的身位。

　　观察完生存游戏的成就解锁场地后，游花又去弓道场进行日常的弓道护具养护的工作，虽然这个成就已经刷满，她对于弓道的练习强度渐低，但弓道场却是最能让她心情平静的地方。

　　练好弓，护养了弓具，期间Sai难得没有窝在棋室，一直跟在她身边，除了在她练箭时沉默，其他时间一直都在念叨着‘小光是不是快到了’‘我们去客厅吧’之类的话。

　　明明跟他口中小光的记忆全都忘光了，还这么惦记着，游花有些感慨，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帮Sai找回记忆就好了。

　　约莫八点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因为游花在这个世界更改了身份信息的缘故，门外的木牌写的是藤原二字，站在门口的进藤一瞬间有种佐为真的有了一个家的感觉。

　　绪方精次站在一边，车停在路边，他抬手拽了拽领带，模样虽是波澜不惊的，但进藤光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门铃没响几声，一个穿着家居服，模样秀美的绿发女性走过来开了门。

　　“你们是莲的客人吧？”

　　她笑的很温柔，进藤光有些不擅长应对，倒是绪方精次露出了微笑：“是的，我们来拜访藤原先生。”

　　进藤光愣了一下，他对Sai一直是亲昵的直称名讳，似师似友，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藤原先生’这样的称谓，让他恍然意识到Sai现在能借用生者的身份，坦然面对其他人，听到别人对他的尊称……

　　“他现在应该在棋室等你们了。”女子柔柔道，“我叫莲见绿，是藤原家的管家。你们叫我绿就好。”

　　对于进藤光而言，他昨天才见到过游花，但对于游花而言，却是有许久时间未见了，这导致她看着推门进来的少年时，眼神几乎陌生。

　　后者没有意识到不对，毕竟藤原莲确实与他关系陌生，他们之间的特殊羁绊，是由Sai所牵连的。

　　棋室的顶灯是略显黯淡的暖黄色，落在棋面上，泛着柔柔的光泽，从少年身后走出的西装男人毫不拘礼地走近，跪坐在她的对面。

　　“终于，终于能和你下一局棋了。”

　　垂着头准备从棋盘抓子的游花头微微抬起，说这句话时对方的声音在微颤，她有点不知所措，说实话，比曾经进藤光大喊着‘Sai’的时候更惊讶，那个时候她起码是知道Sai与进藤是有某种失忆了还难以忘记的羁绊的，这人呢？跟Sai仅是想要下棋求而不得的关系吗？

　　Sai也很懵，但他能从对方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听出那股对于围棋的执着。

　　“下棋吧。”Sai敛袖坐在一边。

　　如果这是对方想要的，他很乐于奉送。

　　进藤光没想到绪方精次连基本的自我介绍都省了，直接坐到了棋座旁边，无措了一下便知趣地退出了棋室，并不是他不想观战，只是这方棋室布局简洁，没有旁人观战的多余座位和空间，他若坐在一旁，会遮挡本就不亮眼的灯光。

　　复盘的时候再进来吧。

　　进藤光这样想着，轻轻关上了棋室的门。

　　Sai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他忍不住笑。

　　房门外传来声音，之前自称是管家的女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束花，应该是从花园里采下的，她小心翼翼地将花插入花瓶，然后投来视线：“他们在下棋吗？”

　　“嗯。”进藤光点点头，有些局促。

　　“本来Sai盼的是你，没想到你带来了意外的对手呢。”

　　女声带着柔柔的感慨，进藤光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莲见小姐知道Sai的事？”

　　当初Sai在他家的时候他可是瞒得死死的，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啊，而且那时候自己是个小孩子，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

　　“不仅知道，我也能看到哦。”绿藏住嘴角恶作剧似的笑，看着少年的神情从惊愕到恍惚。

　　如果只是藤原莲一个人能看到的话，他还能用千年的血缘羁绊来解释，那么名叫莲见绿的管家也能看到Sai的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能看到呢？

　　这一刻，进藤光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让Sai在乎的少年心灵受挫让绿心情好了几分，她不是讨厌Sai，只是在游花愿意为了Sai邀请别人进入家中时有一点小小的不开心。

　　“下棋吗？”她忽然一时兴起道。

　　“莲见小姐会下棋？”捕捉到‘棋’这个字眼，进藤光精神了几分，方才的低落一扫而尽，他本就是个乐观的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至今最情绪化的行为是Sai刚消失的那段时间，如今Sai已经回来了，虽然丢失了记忆，虽然他看不到他这件事很让人受挫，但他知道他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嗯。”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棋盘和棋罐，棋室里的那一套是成就解锁场地时自带的，这一套是最初游花从商城里买的。“反正进藤君在外面等着也很无聊，我们也来下一局吧。”

　　她把刚放到桌子正中的花瓶挪开，摆好，拉开凳子坐上去，进藤光也兴致勃勃地坐到对面，二人进行猜子，绿猜对了单数，执黑。

　　绿捏着黑子，笑容浅了几分，她看了眼棋室的门，又看了眼眼前少年熠熠生辉的眼眸。

　　‘哒’的一声，落子的声音并未随着持棋人的心绪而改变，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的清脆动听。

　　双方的棋局几乎是在同时结束的。

　　当游花推着门准备邀请进藤光一起进来看复盘时，便看到那少年正坐在绿的面前神采飞扬，后者笑盈盈地投子认输，显然两人下了宾主尽欢的一局棋。

　　但是，绿输了？游花走上前，看了看棋盘，沉默了一会儿。

　　Sai自然没那么冷静：“这是模仿棋！绿小姐又在逗弄人了！”

　　只有执黑的一方才能率先引领着下出模仿棋，而黑色的棋罐摆在绿的手边。

　　他很敏锐的发现，这局棋是在下至中盘时黑棋出现了变招，那是因为进藤光为了突破变数，而刻意下了一手坏棋，在这一手时，绿主动停止了模仿开始进行变着，只是后继乏力，被从模仿棋桎梏中解脱的小光强势逆袭。

　　模仿棋虽然有时候是一种桎梏，但挣脱这种桎梏的过程中的趣味却也十分独特，Sai的生气和游花的沉默不是因为模仿棋，而是因为绿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棋力。在Sai看来，进藤光值得去全力应对，那才是真正的对对手的尊重。

　　但游花明白，绿若是不束缚自己，全力与进藤光下棋，后者难保会看出些什么，到时候可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事情了。

　　绪方精次缓慢从棋室内走出，步履沉重，神情却是释然的。他看到桌上的这盘棋，笑道：“没想到藤原先生家的管家小姐也擅弈道。不如我们一起复盘这两局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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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要开学了，存稿即将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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