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网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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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个眯眼笑的男生，叫不二周助，是青春学园网球社的正选球员。
游花没想到自己一局竞技场比赛能遇见两个现实里见过的人，这几率极为难得，她看了眼似乎都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三人，开口道：“我从没有打过双打，要给双方点时间讨论站位吗？”
“什么站位？”一旁的远山金太郎本来在仰着头看高空带着虚幻感的记分牌，闻言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队友，“双打的话，我们把场地分成两半就好了嘛，你一半，我一半……唔，如果你觉得勉强的话，全给我也可以呀！”
他挠挠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很好，游花在心中面无表情地点个赞，这孩子勇气可嘉。虽然她不知道对面实力如何，但是上次刷出了越前南次郎那种级别的对手，这次难保再给她来一次震撼教育。
这种发言成功让对面的不二周助笑了出来，他没去多看对面那一男一女的奇怪组合，如果说看到旁边的队友模样时只是怀疑，但在看到记分牌上显示的名字后，他就知道了这局自己的同伴是谁。
“立海大附属国中的幸村精市。”
立海大是连续两年称霸全国大赛的网球名校，去年的关东大赛团体赛时，他曾经见过一面。
“你是……青学的不二。”幸村精市握紧球拍，感受着名为健康的力量在身体里流淌。
果然是梦啊。
“那边的两个人在互相介绍吗？吶，我们也来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远山金太郎，你呢？”
“莲见游花。”名字都已经在记分牌上写着了，这样的介绍根本没有必要，对面两个人的话分明是认识啊……游花皱了皱眉：“金太郎，双打的规则你知道吗？”
啊，下意识地就叫金太郎了，不过看对方的模样也完全不在意。
游花虽然打网球的时候脑海里就没想过双打这种事，但基本的规则还是知道的，令她担心的是自己的这位队友。
“马马虎虎吧。”远山金太郎扬了扬手中的球拍，“不过，只要把球打回去就好了嘛。”
“……行吧。”游花把球拍立于地面，“那边的两个人，Which？”
“正面。”发觉幸村精市似乎有点心神不宁的模样，不二周助先开口道。
球拍旋转，底部的M字体最终反面朝上。
“我们的发球局。”游花看向金太郎：“谁负责发球？”
双打的规则便是两人决定了谁发球后，这一局都由这名球员发球，直到下次轮换到发球局时，再由另一名球员发球一整局，接发球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我！”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场上回荡，这孩子从运动衫兜里掏出网球，站在右发球区，看这家伙的模样，完全没有自己是在双打的觉悟。
“哟西，看我的！”
网球高高抛弃，金太郎矫健地跃起，手臂线条绷起，构成赏心悦目的弧度。
宛如电光划过——！
风。
竞技场里……有风吗？
不对，是那一球经过自己身侧时，带起的风，游花抬手将被风扰乱的颊边碎发挽到耳后，愕然地侧眸。
不是技巧的精湛，纯粹是力道与速度的结合……这孩子，很强。
不对——
倏然回神，游花看向对面，那个先前神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名为幸村精市的对手，像是早已预测了那一球的球路一样，漠然站在右区底线，球拍与带着狂风旋转的网球相触。
打回来了！
落点是——
足底一旋，游花快奔向中线处，高高跃起，在球拍即将与网球相触时，眼球忽然横出一只握着球拍的手，将那一记回球狠狠打了回去。
而这时，眯眯眼的少年已经瞄准了左区空防，游花和远山二人互相干扰了对方的身位，这一球没来得及接住。
“0-15。”
不二周助柔声念出了比分。
技术和配合的双重失败啊……
“这一球是我的半区啦莲见。”金太郎瘪嘴道。
原来之前说球场一人一半是认真的吗？
按照双打规则来说，一般是轮流接球的，或者双方配合娴熟，能够准确判断哪一球该由谁接，但现在看来，她和金太郎都是完全的单打意识，根本没有配合的概念，而对面的站位和配合来看，哪怕没有配合过，也知道常规的双打站位，甚至已经开始默契地轮流回球。
刚才的那一球，她和金太郎几乎是要同时接住球，然而那一球的落点与她的距离是较远的，也就是说，金太郎的速度和力量虽然都异于常人，但跟她相差不大，而在球路的预测方面，是她的优势。
“金太郎，在我念出金（kinn）的时候，你来接球，在我念莲（renn）的时候，由我来接球。”
“诶，那样反应不会太慢吗？”远山金太郎惊讶道。
“不，时机刚好。”
因为，我会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看穿球路。
游花在心中道。
充满着力道与速度的一球，再度由远山挥出！
按照双打规则，一局里的发球者和接发球者是固定的，既然上一局是由幸村精市接球，那么这一球也将是由他接。
看着对方的双腿步伐，身体的发力，手臂用力时的挥拍角度……在球拍尚未触到球的时刻，游花倏然道：“renn！”
话落的同时，她已开始跑位，那一球宛如正投向她一样，弹到球拍中央！
‘renn！’
‘kinn！’
伴随着一声声少女的脆声呼唤，仿佛少女已成了俯视棋局的掌控者，将远山金太郎巧妙地调动起来。
不像人去接球，倒像是球在冲向人。
“那个少女简直像是上帝之眼呢。”不二周助低笑道，澄澈的蓝眸满含兴味，他对着迎面飞来的高速回旋球，身体微微下沉。
这个姿势是——
游花一贯平静的面上浮出一丝愕然，脑海中一瞬间电光激闪！
‘kinn！’
“交给我吧！”
以更高速的旋转被击回的球带动着风狠狠地压在底线，而金太郎早已守在落点，像是体操运动员一般一个翻身倒立，球拍与地面差之毫厘擦过，将因上旋力而微微浮起的网球打了回去！
‘哒’
“15-15。”
被打回来了啊……不二心中低叹，对手方的这两个人，那个红发少年简直像是个体力和怪力的无底洞，而那个少女，兼具指挥和回球，却依旧游刃有余，力量和速度同样的异于常人……
“幸村君，这样的对手，麻烦认真一点对待吧。”
“抱歉。”幸村精市微微勾起唇角。
不管是梦还是怎样，这握住球拍的触感，和跑动时健康强健的双腿，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人悲伤。
想要让这个梦更久一些啊,因为醒来后，还要去面对那些痛苦的现实。
“30-15。”
“40-15。”
“40-30。”
“40-40。”
“0-1。”
……
“15-0。”
“30-0。”
“40-0。”
“40-15。”
“40-30。”
“40-40。”
“0-2。”
……
“你这家伙！”
远山金太郎跳脚道：“根本没有用全力嘛！”
没错。
游花心道：那个名叫幸村精市的人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而不二周助看透了这一点，也在顺其自然地纵容，每一局都是在他们得到赛点后才奋起直追，像是玩弄老鼠的猫，不，又或者，幸村精市只是单纯的享受这场比赛，想要把这场比赛的节奏拉的越长越慢越好。
……
“15-0。”
“30-0。”
“40-0。”
“40-15。”
“40-30。”
又是赛点，只要再拿一球就行！这种玩弄！到此为止！
仿佛完全不会疲倦的少年在空中旋转，挥出至今为止最具威力的一球。
但是……
看不到。
游花睁大眼睛，在内心呼喊，看不到，这一球得分的希望，完全看不到，那个幸村精市，简直就像是无死角一样，已经封住了这一球！
要打破这种僵局。
脑海里一一闪过绿教导的招式和自己领悟的招式，又被游花迅速地一一否决。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奇怪？风？
哪里的风？是网球飞速旋转带动的气流吗？不，不对。
这风来自于体内。
仿佛温和，仿佛凛冽，可以拂去疲惫，亦能撼动雷霆。
风随着意识而流动，当流动到右手时，游花感受到数据调节器上传出一股热流。
“renn！”
打破吧，这种僵局——
看破幸村精市的回球球路，游花奔向落点，网球接触到拍面，产生近乎扭曲的形变，然后消失于场内所有人的视野中。幸村侧眸望去，不二周助低垂着头，看不清眸光，那一球不知何时已到达他的脚边，完全没有弹起，在底线发出呲呲的旋转声，直到旋转停止。
“1-2。”
少女清冽的声音自空荡的环境中响起。
‘消失的发球’和方才那一记‘燕回闪’的结合吗？在方才的拉扯中，不二单独用过这两招，却被那少女活学活用，结合在了一起，再兼具她的怪力和速度……短短的时间里，学会对方的绝技，加以运用和强化，真是了不起的才能。
还有她身上流动的气，那是……
“干得漂亮！莲见！一鼓作气拿下这局吧！”
远山金太郎握拳比出加油的姿势，游花没有回头，微微垂头看向手腕。
上限解锁了，方才她突破了一个临界点吗？
这个领域，就是绿说的，无我之境吗？
好！一鼓作气，拿下这局！
她并没有看到，之前气定神闲的幸村精市，在她拿下这一分后，怔忪了一下，眸色逐渐深邃。
这种临场突破的天赋，这个女孩，毫无疑问是一个天才。
但是梦也好，怎样也好，这场比赛的胜利，他绝不会让手。
在金太郎的发球被击回时，游花一如既往地高喊了一声：“renn！”
这一球，能够接住……
……
奇怪。
……
感受不到。
……
风也好，自身也好，绵软而无力。
……
“噗通——”
……
小小的女童蹒跚在花园中，脚下一软，噗通栽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只脚迈动，拖动另一只脚缓缓前行的少女，沉默行走在路上。
篮球场内，轮椅上的她高举奖杯。
病床上，在医护的支撑下用手勉力一笔一划签下了协议书。
心电仪上，波动的线条归于平直。
“莲见！”
远山金太郎想要搀起跌倒的队友，没走两步，惊讶地发现整个球场在颤动，高悬的记分牌轰然爆出一片刺目的白光！
卧室内，从竞技场出来的少女踉跄着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因为丧失触感的感觉而联想到潜藏在心中的恐惧，造成短暂的意识迷失，被竞技场弹出……真是，太逊了。
她抬手覆面，苦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网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