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恋物语》大石可金

20、第20章 冲破禁忌

　　我说：“我怕写检讨。”

　　她一愣，低声说：“你什么错都没有犯，为什么要写检讨。”一瞬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急忙环视一番，红着脸说：“咱们外边走走，好好谈谈。”

　　这是开学以后，杨洁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杨洁说，那大半年里我们是在用意念沟通，没有一句对白。

　　我和她一同来到校园的操场上漫步。

　　此时已是伴晚，月光下的杂木林小路静悄悄的，秋风乍起，这一丝凉意不禁令人心事重重。

　　杨洁沉默了很久，忽然笑嘻嘻说：“这次运动会，你作为我们校篮球队的，我可看好你为我们学校争光呢！对了，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再问，怎么没见孙健坤来上学，你知道他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说：“孙健坤想退学，教导主任说他是害群之马。现在，连我也不敢和你说话了。”

　　她一怔，沉吟片刻，说：“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嘛。”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头，说：“那孩子，为什么要退学啊？也许，教导主任只是想用激将法，激励他好好学习。”

　　我哼了一声，说：“他说那次当着全校读检讨，伤着自尊心了。”

　　她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人这一辈子，最关键的就是这几年。他退学错过高考，那就不能上大学了。这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说到这里，她低下头，“你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如果见到他，还是劝他回来上学。大不了再复读一年。”

　　“好吧，您也认为学校处理的过分了吗？”我抬头望向她。

　　“哎......”杨洁深深叹了口气，不言自明。

　　我说：“他和小林两情相悦，又没有碍着别人，也没有伤风败俗，没那么大罪过吧？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她撇过头，厉声说道：“任何理由，都不应该成为不学习的借口！”她凝视住我，语气变得柔和许多，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学习，永远没有错！我不想和你讲大道理，你也是个大小伙子，很多事情都很明白，我只想说，你不好好学，对不起你自己！你最近的英语成绩，真的退步太多了！”

　　我没有说话，心头一酸，倍感温暖，可以感觉出来她对我的关心，是真心诚意的。我低下头说：“我知道错了，这段时间上英语，不应该把个人情绪带到学习上来。不过，你先不理我的......”

　　“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教师的职责。”她说。“说吧，有什么想不通的，还是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

　　“没有，你别多想。”

　　“不是我多想，从这学期开始，你就不好好上英语课。我作为你的老师，能不闻不问吗？”她说。

　　“从这学期开始，您总故意躲着我。我只想对你好，可你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直视，我干嘛还要往前凑？”我气冲冲地辩驳道。

　　她顿了顿，神色仿佛凝固住了，小声说，“你若是问我学习的事情，我怎么会躲着你。我......我怕你再往前进一步......怕你胡来......我怕害了你......你还小，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害了我？”我哼了一声，“你只是讨厌我不想理我罢了。”我越说越委屈，心酸无限，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遗弃了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难过......”

　　“你别这样。”杨洁紧张地看着我，“我想你快乐，希望你好！你要是这样，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又能怎么办，我是你老师，我......我比你大呀.....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她好似被逼到了绝境，蹲下身不住地摇头，迷茫无助的抽泣起来。

　　我一惊，急忙去扶她，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任性，我幼稚，我再也不让你心烦了！”

　　“不！”杨洁咬着牙抬起头，含泪望着我说：“那时爸爸妈妈闹离婚，放学后我连家都不敢回，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多亏了你，还有你的小说......和你聊天，教你学法语，在我那段最无助的日子里，是你陪我度过的，那天你冒着大雨给我送雨伞，还把自己淋感冒了，你知道我......我真的很感动......还有那晚在医院，其实我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我......我......我感觉很孤独，心里苦都不知道和谁说，在你这里，我感觉很温暖！”

　　我僵住了，蓦地里想到那晚杨洁在我怀里熟睡的情景。原来那晚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她明知我这般放肆，却没有推开我，这是为什么？

　　那若明若暗地摇曳不定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我久久地注视着她，百感交集，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我伸手擦了擦她的泪水，柔声说：“我知道，我懂你。我也和你一样，心里孤独，心里苦，有家不能回。我想照顾你，保护你，我俩谁也不孤独！”

　　她茫然地泣声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你干嘛这么懂我？你不过是我的学生......”

　　我只感觉天旋地转，闭上眼将她拥入了怀中。我们紧紧的拥抱，两个人都在颤抖，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我们忘记了时间，不知道站了多久。影影绰绰之间，路灯的余光映出我们的倒影，倒影里的她依附在我的怀里。

　　她慢慢回过神来，突然一把推开我，慌张地说：“疯了，我是疯了…...我竟然和你…...”

　　我低下头，一语不发，只是不住地颤抖。

　　相对无言，我的脑子乱了，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她。我们默默地漫步，直到送她到了校门口。

　　我想了又想，忍不住开口说：“其实，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我是大人了，那时候，你就不是我的老师了。”

　　杨洁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小声说：“我现在一团乱，你容我好好想想。快点回去上晚自习，你的作业还没写完的。”

　　我“嗯”了一声，正要说话，杨洁却快步跑出了校门，眨眼间，她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中。

　　我心事重重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正要转身离开，蓦然看见校门口蹿进来一个冒失的身影。我一愣，还以为是杨洁，急忙快步迎了上去。谁知一打照面，这人竟然是“火星人”。我心头一惊，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忙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火星人”见到我，顿时惊慌失措，好似做贼了一般，惶恐地说：“我......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在这儿干嘛？”

　　我怔了一下，见他这古怪的神色，很是疑惑，再往前一看，只见”火星人“的身后，藏着一个神秘的身影，感觉有点眼熟，却一直低着头。我更是感到奇怪，忙问：“这人谁啊？”说着，快步走上前去辨认。

　　“火星人”登时变得异常紧张，急忙拦住我，大叫一声：“兄弟，这事儿不要和任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