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薇向：意外》林昀的昀

5、第 5 章

　　站在阴冷和室的门口，士叶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唯恐被士彦发现。可这里的一切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呢，听到木椅发出微微的吱呀声，士叶猛地转头一看，果然，士彦就在那儿坐着等他。
　　“西国的人呢？”他一头黑发披散于肩，长长的发丝散落挡住眼睛，只能看见半边棕瞳里流转着隐秘的光芒。
　　士叶双手一摊，吊儿郎当道：“运气不好，又遇见杀生丸。”
　　“我说过，抓到西国的人，你再回来。”士彦的语气和这间屋子一样沉闷阴郁，没太多情绪却叫人莫名觉得压抑。
　　“和那家伙纠缠那么久，我得回来休息下，才有力气继续找猎物。”士彦素来吃软不吃硬，每次这种时候，士叶就会借着自己是弟弟的优势稍稍撒娇，避免激起士彦的怒火。
　　士彦平时虽然阴沉，脾气却意外的稳定，唯一一次生气还是他俩沉睡前的那一年吧。因为被某个女人背叛，暴走的士彦见人就杀，经过的土地全变成焦土，连蚂蚁都不剩半只。光想起那个场面，士叶就觉得恐怖万分了。
　　士彦起身缓步走向士叶，士叶屏住呼吸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而他只在经过士叶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找四魂之玉吧，尽快清除挡路者。”接着就离开了。
　　四魂之玉？士叶心中疑惑，哥哥士彦自恃实力，向来不屑于这种东西，自己也听说过四魂之玉邪气过强，会让人渐渐迷失本心，沦为四魂之玉汲取邪恶的工具。而且四魂之玉不是在五百年前就被消灭了么？不对……四魂之玉真的被消灭了？恍然间，脑海里关于这部分的信息变得十分模糊，曾经坚认四魂之玉被消灭的士叶也开始怀疑它是否真的消失了。
　　可他从来都没见过四魂之玉，不知道它长什么样，从哪里找起啊……在现在去问士彦然后被骂和找不到四魂之玉然后被骂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在上次遇到危险后，杀生丸开始教戈薇一些咒语，比如张结界、式神与封印之类。从小在神社长大的戈薇明白这些都是巫女的技能，可是杀生丸他身为妖怪，怎么会这些？每次问他的时候，他都摆出张臭脸不回答。难道是特意为了自己才去了解这些？不可能不可能，戈薇连连摇头想把这个荒谬的猜测甩出去。
　　“认真练习。”杀生丸用弓背敲上戈薇的头顶，不知道她又在分什么心。
　　“杀生丸，这个月都麻烦你教我这些东西，”戈薇转身面向杀生丸，道，“当初是以三个要求作为报答的，可是你现在一个要求都没有说，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我草草说完三个要求，你就轻松了是不是？”
　　他似乎很不开心，戈薇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觉得心里很在意，你慢慢想，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满足你哦！”说完还冲杀生丸咧开大大的笑容。
　　杀生丸这才稍稍舒缓眉头，眼神移开轻哼一声，抱手严肃道：“继续练习。”
　　下一次去找杀生丸的时候，戈薇特意做了些料理，提前出发，想让杀生丸尝尝自己的手艺，也算稍微报答他一个月以来的帮助。西国的厨师总是做些很华丽的菜式，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种简单的料理呢？
　　期待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戈薇坐在小哞背上盯住前方的士叶，有点绝望。
　　“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哦，不过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叙旧就是了。”
　　见士叶一改前两次悠哉随性的姿态，似乎志在必得。双方实力悬殊，根据上次的经验，逃应该逃不掉的，反而让小哞负了伤，只能等着……或许……或许杀生丸可以及时赶到。
　　戈薇当即让小哞落地，在士叶攻过来之前张开了结界。一般巫女利用符咒之类来张开结界，会比单凭灵力更持久些，可是时间来不及了，戈薇只能靠着意念维持着屏障。
　　毒液都被结界所弹开，士叶还是不断地发起攻击。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结界强度的波动，里面的人最后一定会撑不住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杀生丸没有出现，是啊，他本就没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好像就快精疲力竭了，戈薇脸上渐渐失去血色，视线也变得模糊，结界忽强忽弱。恶心的感觉直冲向喉管，生理性的不适战胜了精神上的坚持，她终于伏倒在地，双唇间渗出一道血红。
　　“真是可怜，不要反抗不就好了吗？”士叶见戈薇已经无力抵御，收手走向那个身着白绿相间制服的少女，心中既有怜惜亦有得意。
　　按照士彦所说，四魂之玉就在她的身体里，想不到当初察觉到的力量就是四魂之玉啊。现在不得不划破她妙曼的身体来取玉了，希望以后不要留疤才好，他还想把她带回去养在身边呢。
　　他走到戈薇跟前，半蹲下身子，伸手要取玉时，从戈薇书包里骤然放出一道光芒，将士叶弹了出去，接着在戈薇和小哞周围形成了淡蓝的结界。
　　半昏迷的戈薇勉强睁开眼睛，从书包里发出的光芒？这种力量，是杀生丸？他曾给自己一颗淡蓝色结晶，因为被告诫要带着身边，所以一直放在书包里的小夹层。原来这颗结晶，是用来在危机时刻保护自己的啊……全身的力气都散尽了，戈薇的意识最终陷入混沌之中。
　　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还不见戈薇的影子，杀生丸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向来准时出现，上次迟到，还是因为那个叫士叶的家伙。不会这次又遇到同样的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杀生丸便出殿门打算去找戈薇，却在殿门外看到另一张讨厌的脸，坐在几具尸体之上，处于闭目养神的状态。
　　感知到有人出现，士彦睁开双眼，透过凌乱的发丝望向对方，沙哑道：“杀生丸，是你啊，我找——”
　　不愿多听他说半个字，杀生丸直接挥刀袭向士彦，冷声道：“别挡路。”
　　士彦起身，刹那间夹住杀生丸的刀刃，继续道：“咲。”
　　杀生丸默默往刀身传入更多的妖气，刀身微微颤抖，士彦猛地松开刀刃，若有所思地凝视方才夹住刀刃的手指，冒出丝丝被灼伤的轻烟。
　　士彦微微勾唇，落寞道：“几十年不见，你进步了。”
　　正此时，杀生丸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自己留在戈薇那边的妖气结晶好像有了反应，她遇到危险了吗。
　　没时间也没心情和对手寒暄叙旧，杀生丸只想速战速决然后赶到戈薇身边。凌厉的招式接连发出，封住了对方话头，士彦不得不认真迎战。
　　另一边，士叶正在想办法对付杀生丸的结界。虽然前两次杀生丸都压制住了自己，但现在只是区区妖气的结晶，怎么会难倒他。取出临行前士彦交给自己的木盒，据说它可以吸收世间一切力量。
　　将盒子打开后，里面飞出一只类似螳螂的大虫子，不多时，结界就被啃食殆尽。凝视几秒睡颜不甚安稳的少女，士叶不自禁用手指轻轻划过她光滑细腻的脸颊，温柔的眼神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要取出四魂之玉的冷酷决绝。稍稍感知到四魂之玉的所在，闪着寒光的刃放在了戈薇纤细的腰部。
　　妖气结晶失去作用的瞬间杀生丸就察觉到了，但士彦是个强劲的对手。心中焦急的杀生丸选择妖化，代表狂暴的红色从眼睑处渐渐蔓延，尖利的獠牙变长，妖气在周围卷起狂风，撩乱他顺长的银发。
　　蕴含杀生丸真正实力的妖力球卷着尘埃疾驰向对手，纵然极力防御，士彦还是被打伤，面上却做出没事的样子，只自嘲般笑笑。
　　“杀生丸。”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止住了杀生丸下一轮攻击。
　　士彦见到来人的面孔，刚刚自嘲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喃喃道：“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