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薇向：意外》林昀的昀

4、第 4 章

　　戈薇在杀生丸的建议下选择练习弓箭。刚开始几天手上磨出水泡，拉弓的时候特别疼，不过慢慢变成茧后就好了很多，戈薇的箭术也越发精进了。
　　两人约好的周六下午，杀生丸派的坐骑准时来到戈薇家院子里。了解戈薇心情的妈妈和爷爷心疼她训练太过辛苦，可是也默默支持着她的决定。
　　小哞是有着双马头，身体形似麒麟，能够飞翔的温顺妖怪。戈薇初次见到它时想知道它的名字，杀生丸只说没有名字，不过它的母亲叫做阿哞，因此戈薇就叫它小哞了。
　　小哞和杀生丸完全不一样，很会照顾人，飞行高度和速度都正好，周围也张好了隐藏踪迹的结界。去西国需要半个小时路程，路上戈薇常常趴在小哞平坦的背上小憩。
　　正梦到自己成为很厉害的除妖师，一箭就消灭上百只妖怪的时候，小哞忽然长吼了一声，骤然停在半空，戈薇随之惊醒。
　　小哞仿佛在戒备着什么，戈薇打量周围，只觉得景物没什么差别。不对——是一样的景色，但一个人都没有，和上次遇到的情况太像了。
　　伸手在背后箭筒里抽箭的时候，戈薇忽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熟悉的声音以熟悉的方式在戈薇耳边响起：“小姑娘，睡醒了？”
　　士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戈薇身后，小哞也是这时才发现了士叶的存在。戈薇当即抱紧小哞的身体，喊道：“把他甩下去小哞！”
　　小哞迅疾反应，士叶则敏捷地离开原先所在地，瞬移至戈薇前方，食指摩挲着下巴，幽深的眸子久久凝视着戈薇。
　　戈薇把箭搭在弦上，瞄准了目标，喝道：“你想做什么？”
　　“跟上次一样的张牙舞爪呢，可惜是虚张声势罢了。”上次还没来得及研究她身上藏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想不到今天只是想抓个西国的小喽啰，竟然又遇到她，这次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了。
　　“不要小看我！”戈薇把弓拉满，右手松弦，箭矢直直射向士叶。
　　士叶不以为意的勾起嘴角，轻松避开，笑道：“破魔箭么？这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戈薇再度抽箭搭弦，横眉道：“下次一定瞄准你的首级！”
　　“你也不要小看我哦。”士叶忽然消失在戈薇面前，刹那间来到戈薇身边按住她拉弦的手，道，“不要浪费时间了，乖乖跟我回去。”
　　关键时刻小哞与士叶拉开距离并从口中吐出妖力球攻击对方，戈薇趁机朝他射了一箭，只是擦肩而过。
　　“离开这里。”戈薇对小哞说道。
　　可无论小哞飞得多快飞往那个方向，士叶总能跟上，保持着极近的距离，同时避开戈薇和小哞的攻击，表现得游刃有余。
　　只剩最后一支箭了，戈薇把箭握在手上，却迟迟没有射出，心里想着要等待最佳时机才行。
　　士叶见状，伸手凝成一团毒液，袭向小哞，冷笑道：“游戏时间结束，你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小哞极力闪躲士叶连续不断发起的攻击，还是不慎被毒液袭中几次，最后竭力平稳地带着戈薇平稳落地，再没有力气回击。戈薇将最后一支箭搭在弦上，护在小哞身前。
　　士叶一步步慢慢走近，引诱道：“一支箭能做什么呢？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就放过你身后的小宠物。”
　　他真的会放过小哞？戈薇有些迟疑了。
　　“它中了我的毒，只有我能救它哦，就算你护住它一时，没有解药，它也活不了多久，真是可怜。”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帮你救它，我还保证，不会杀你。”士叶能感觉到，戈薇身体里有什么力量正在召唤着自己，自前几个礼拜他和士彦忽然苏醒之后，相似的力量就一直在呼唤他们。而且这女孩也不讨人厌，虽然个性强硬，但是还怪可爱的，应该可以给他单调的生活增加一点趣味。
　　被士叶的话所迷惑，戈薇犹豫着松开了手里的弓箭，放弃反抗……至少可以保全小哞的生命。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杀生丸脚尖点地，飞落在戈薇身前，旋即拔出爆碎牙朝士叶挥去。
　　“平时在我面前横，现在怎么轻易认输了。”杀生丸面无表情地朝士叶发动着攻击，内心却怒火烈烈。戈薇在士叶面前走投无路的狼狈样子实在让人生气，他讨厌她对别人露出弱者的表情。从刚认识她开始，她就是个坚强勇敢的人不是吗，怎么可以，除了自己以外，任他人欺负呢。
　　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戈薇，她明明害怕得瑟瑟发抖还举着铁碎牙说“不要过来，我砍你哦”的时候，从毒华爪释放出的毒液中爬出来拿着铁碎牙指着自己骂“臭小子”的时候，难道自己会比眼前这个家伙更弱吗？为什么不摆出当时面对自己时那种万夫莫匹的气势来呢。后来，面对奈落的时候也……奈落？为何记不起他的脸了——这个讨厌的家伙，不值得他杀生丸记在心里。
　　可是，试着去回想五百年前那些场景的时候，为何都如此模糊，就算是刚刚的回忆，里面的脸也全都模糊了。自己连六七百年前的人与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何偏偏记不清五百年前那一段？
　　杀生丸刚出现，戈薇就如看到救世主般松了口气，心中莫名踏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的火气特别大，攻击的强度也是戈薇之前没见过的，士叶只能做好防御而无暇反击。
　　忽然，杀生丸怔了一下，彷佛被什么事情分了心。士叶瞬间察觉到对手的漏洞并迅速还击，在杀生丸反应过来打算防御的时候，破魔箭径直没入士叶的毒液中并将其净化。
　　“杀生丸！加油哦！”戈薇元气满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个坏蛋太得意了！你那么强，一定要羞死他！”
　　刚刚让对手得意的人到底是谁啊，杀生丸暗自吐槽，不过莫名更有了干劲，集中精神和士叶的对战，这个人竟敢自己找上门，杀生丸绝对不会放过他。
　　“呀，看来该走了呢。”士叶微微喘息，怎么每次自己行动都要遇到杀生丸，真是倒霉。回去以后士彦肯定又会嘲笑自己，也确实要提高实力了，不然每次都被杀生丸压制——他也有作为男性的尊严呐，
　　最后，士叶心思一动，冒着风险瞬移至戈薇身边，轻声道：“叫我士叶君哦。”在杀生丸的光鞭挥出之前，士叶就打开空间门逃离了。士叶消失后，周围的景色也渐渐恢复如常。
　　小哞躺在地上，重重吐着浊气，身体的伤口还在渗血，它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接近昏迷了。
　　“杀生丸，对不起，小哞它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戈薇轻轻安抚着痛苦的小哞，眼角泛着泪花。
　　真拿她没办法，怎么到了危机解除的时候才来流眼泪。杀生丸微微抬起左手，将妖力传输到小哞体内，片刻，小哞的伤口就消失了，似乎已然恢复如常。
　　戈薇眨巴眼睛，不敢相信地自问道：“可是那个士叶不是说这个毒只有他能解吗？”
　　“骗你的。”杀生丸说完就把戈薇抱——或者说是抛上小哞的背，自己则斜坐在戈薇身后，小哞随即继续飞往西国。
　　“欸？杀生丸你不是会飞吗？”
　　“打累了。”
　　“可是小哞刚刚受伤……”
　　“已经完全恢复了。”杀生丸抱手凝视西方初升之月，戈薇的发端因风而擦过他的脸颊，有点淡淡的香味，他启唇低声补了句，“啰嗦。”
　　戈薇早就习惯了杀生丸言语上的无情，总而言之他算是个可靠温柔的人，暂且不理会他的吐槽吧。今晚的景色真好，戈薇一边为小哞梳理着脖颈上的毛发，一边凑在它耳边私语，小哞也通人性似的偶尔咕噜回应几声。杀生丸则静静坐在后面一路无言。是难得的良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