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吉良吉影，请寻找鬼牌》荒野君

5、黑桃Q

　　还记得。

　　一切都还记得，吉良吉影肯定着一切。昨天……具体是哪一天也说不清，因为身下的是自己十分喜欢的床品，所以他知道自己回到了杜王町，回到了“拉斯维加斯之旅不存在”的世界。

　　自己被芹泽那个女人坑害，如今过着混乱的日子，吉良一想到自己没能在陷入危机之前预先感受到不对劲，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起床洗漱，刮胡子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仍旧是淡色的头发柔软而服帖，有些像外国人一样的瞳孔颜色略显突兀。在自己与那个名叫缇缇的男人对峙时，他在赌场的卫生间舔了自己的眼球，那舌头好像猫舌一般带着粗糙又弹性的颗粒，却丝毫没觉得刺痛，轻柔的方式让吉良忘了反应，只有生理盐水一个劲儿被刺激出来。

　　“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杀了我……”

　　口中喃喃重复着缇缇对自己说的话，这就是让人想不清的部分。难道自己去拉斯维加斯的目的就是杀了他吗？如果他想要达成死亡的目的，谁又不可以，为什么他要对着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

　　清晨需要剪指甲，因为长得太快，所以平日里有专属的时间留给自己做这件事，吉良很享受剪去指甲的感觉。看着短得贴近指头的甲根，以及被割裂下来的硬质碎片，他将其看作是自身不断分泌的杀戮欲望的具象化。

　　但是当自己开始陷入时间的错误中，吉良就发觉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已经不会长长。即便身为普通人每天指甲的生长缓慢到看不出，吉良却十分肯定，自己的完全没有长。那猛蹿的快乐感受像丢失信号一般，身体再无响应。

　　一直到自己整个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吉良才拿起日历。显示着一整个月的日历上面，若是平日只有工作，普普通通，他会在当日的方框中划一道完美的斜线。当某个月会有一整面纸都显示斜线，吉良甚至会感受到无比的安心。

　　如果说自己被偷掉周三后，上一次上班是在周四，那么按照这样的时间间隔，今天应该是周六。吉良用食指摩挲着纸面，从自己还有特殊刻画过一个“？”的周三开始数，周四他在工作，但那天上司批了假期，所以只要周五再上一天班，从周六开始就可以进入休假阶段，直到第二周的周四。

　　所以周五是一条斜线，这代表着无事发生，也跟吉良记忆中“下了班回家睡觉”相吻合，因为他打算拿假期来调查芹泽的事，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做一天周五的工作。

　　但当吉良的手指移动到周五时，他觉得有些惊讶。因为这里没有填写任何内容，接下来的一天却有了。

　　周六划的是一个惊叹号，粗而黑的笔记在铜版纸上抹得相当重。在吉良的习惯中，他对于某一日发生什么事都习惯记录在日历上，却很讨厌这种行为。如果都是能让人安心的斜线也还好，可生活总是避免不了发生意外。而这惊叹号，正是意外的表现形式。

　　周日是问号，像消失的周三以及周五一样是问号。周一又是惊叹号，然后问号，再惊叹号……

　　突然感到慌乱的吉良连忙拿出遥控器，他急需证明今天日期的东西。如果自己是在假期的最后一天醒来，那么寻找芹泽就会变得困难。

　　电视在“哔”的一声打开，喧闹的晨间广告上女明星在喝果汁，那做作的神情让吉良觉得讨厌，便转到每日晨间新闻的电视台，此刻女主持正指着虚拟地图，解说着天气预报。

　　“今天是X月X日，是天气晴朗的土曜日哦……”

　　没有推算错，今天是周六，正好与周三一样，自己被抹掉了两天的存在。只要自己今天在杜王町，明天就要再一次出现在拉斯维加斯，而日历上划有惊叹号的日期并没有几日，他能拿来寻找芹泽的时间变得很紧迫。

　　趁着今天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吉良赶忙换一套衣服。在吃过早饭后，他没有穿平日里看似不起眼却质地上乘的西装，为了掩饰自己的发色跟外国人一般的瞳孔颜色，吉良换上了装修工的鼠灰色连体工作服，帽子也是印有某某会社标志的鸭舌帽，用眼镜稍微遮挡双眼，象征性在脖子上系了有点土气的围巾，脚上穿的是不显眼的运动鞋。

　　这身原本是为了更好掩人耳目，去哪里或者是上门方便准备的，这次寻找芹泽他也不想惊动任何人。

　　出门时有想过今天是不是会下雨，但吉良决定不带伞。口袋里只放了手机钱包，站在门外思考该去往哪个方向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芹泽住所附近。那天他将人送到公寓附近，靠着仅有的记忆，吉良摸到了那里。

　　芹泽所住的公寓有些破旧，对于新人上班族女孩子来说这很稀疏平常。仅有的两栋公寓楼孤零零的，漆成深木色的样子看起来灰突突的，一走进去内部还算可以。那一日芹泽跑进两栋楼之间，之后就消失了踪影，如果那女人没有说谎，那么她的住所就在这里。因为大楼的入口在公寓阳面一侧，可以推断芹泽是住在后面的次栋里。

　　仰望着竖立在大楼一侧的小牌子，写着花体英文的牌子与整体公寓不太搭调，大概是源自设计者的失误，前后发窄的间距致使后栋的三层以下无法晒到太阳。现在还只是上午九点钟，吉良稍微看了一眼，那与太阳形成极限角度的直射，最终停留在了三层中间那户住宅的窗框边上。

　　为了防止自己贸然进入会被管理员拦住，虽然这种破公寓管理员也很可能惯性渎职，吉良却不允许自己如此唐突。值得庆幸的是，就在公寓旁边停着的自行车上绑着一个折叠梯子，看着那生了锈的梯子吉良在心内感叹。四下无人，吉良压低了帽檐，随后解开了折叠梯。害怕它锈得太过于明显，在进入公寓前吉良隔着手套摸了一遍被锈的部分。

　　仿佛粉尘在空气中炸裂，原本看起来可怜的梯子这下终于变得干净，吉良满意地夹在了腋下。

　　“不好意思，我是接到公寓住户委托上门维修的铃木，但是因为委托人芹泽小姐并没有告诉我她住在首栋还是次栋，可以麻烦问一下她是否住这栋吗？”

　　向着身穿制服的管理员搭话，吉良紧了紧嗓音，就着压低的鸭舌帽没有让对面的男人看清脸，以不存在的“修缮工铃木”的身份恭敬地问。

　　“诶……诶？”

　　有些漫不经心的管理员有五十几岁，戴着眼镜一直在阅读报纸，听到吉良的问话才挪了下报纸，瞄了眼他的工服以及梯子后又将报纸挪了回来。

　　“你说的芹泽是住在这栋，上去吧！”

　　没有再搭理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吉良内心暗自松了口气。芹泽果然住这里，而且在刚才的对话末尾，管理员还抖了下报纸让吉良上去，这就代表找她的家至少要上二楼。

　　夹着梯子的吉良，在上到二楼后将梯子搁置在走廊一侧，随后悄无声息地在走廊上徘徊，查看着每一个门牌的姓名标注。

　　转了一圈下来，吉良就只遇到了一位阴沉沉低着头的主妇，她甚至没多看吉良一眼便关上了房门，但紧张感还是让吉良不自觉握紧手心。

　　二楼找不到，只好再上一个楼层。拿起楼梯一旁的梯子，吉良缓缓朝上走去。故技重施一般，他又一次将梯子靠着走廊的中间放好，一个人开始寻找起来。

　　这次没有很困难，只走过了一半，吉良便找到了写着歪歪扭扭“芹泽”两个字的房间。

　　叩叩！

　　不知道芹泽是否还在家里，只是想要试试运气的说，吉良边敲着门边思虑起自己该怎么跟芹泽解释穿着一身别司工作服这件事。但敲了十几下，按理说如果有人早该回应……

　　没人的话，那就只能“自助”了吧？也是没办法的是呀。在内心给自己如此解释的吉良，四处扫了一眼，随后将原本捆绑梯子用的一节铁丝拿了出来，将身体紧靠着把手，借用“杀手皇后”的力量在尖端设置一个爆炸点。

　　噗的一声，随后把手响动，握着那已经没了门锁的把手，吉良闪身将梯子挪到了房间内侧。

　　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不确定房间里是否有人。也许芹泽是在睡觉没听到敲门声。

　　昏暗的房间，因为正处于前栋楼的阴影之中，明暗对比太过强烈，这里仿佛是阴天一样缺乏光线。吉良很想打开灯，又担心外部会有人看到，但当他看到阳台里侧厚重的巨大落地帘，才按下开关。

　　与普通女孩子无异，芹泽的房间充斥着女性气息，粉色的箱子以及摆件显得廉价，有几件衣服随便扔在一边，一直延伸到起居室的走廊一侧是厨房，旁边有着一扇门，看起来是浴室。

　　为防止留下印记，吉良从口袋中掏出塑胶鞋套穿好，踩踏着地板一直到起居室，凌乱的样子让吉良皱眉更厉害。他讨厌不整洁的人，不论男女。那一晚下班后，芹泽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如此，仿佛这里所有的凌乱邋遢，都为了塑造一个外表上过得去的女性形象。

　　没有多余的卧室，在起居室的沙发后就是层层叠叠的落地帘，大约是床的灰影就在帘后，吉良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从帘的一侧勾出一根手指。

　　通过这小小的缝隙，吉良没有看到任何人。原本以为会有人在这里睡觉，但上面只有散落的棉被堆叠起来。

　　“呿……”

　　想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邋遢，吉良转身便朝着厕所跟浴室寻找。然而厕所里没人，在进入浴室后，潮湿的感觉让吉良内心泛起不安。

　　总觉得这里不对劲。吉良仔细观察着小小的长方形浴室。在一边的多层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掉到地面的香皂，打开就没再盖上过盖子的洗发精，还泛着霉味的浴巾团在门口，连浴缸里的水都没有放掉，漂浮在上面的白色泡沫透露出几分让人感到恶心的感觉。

　　吉良摘下一边的手套，顺着没有泡沫的部分沾了点水。水是冷的，一旁有撕开的入浴剂袋子，那是公司季节限定的商品。但这款入浴剂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一定时间静止后会分层，且水面与水底都会出现。漂浮在表面的会是较轻的保湿物质，下沉的则是少量色素以及无法完全溶解的颗粒。整个过程需要三天左右，如今还基本看不到分层状态，吉良确定这包入浴剂是昨晚或前晚才拿来使用的。

　　也就是说芹泽在昨天，还回到这里居住过并泡了澡。

　　将摸过水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吉良重新戴上手套。站起身时，总觉得哪里存在着违和感，大概从开始进入浴室就感受到了，这让他很介意，左右查看了两圈后，吉良将目光锁定在一个浴缸内侧的杂物堆上。

　　头发的护理产品、装有首饰的盒子、面膜工具、发带以及……一个大约自己巴掌大的，被放倒的相框。那个A字相框的正面被扣在杂物堆里，吉良伸长手臂轻轻将它翻开。

　　那是一张因为湿气变得有些脏的照片，聚集的水让相片纸凹凸不平，没有玻璃封面，直接用手便可以摸上去，吉良忍受着反胃的不适感，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

　　被弄皱又镶嵌在漂亮相框中照片上的人，正是自己……

　　芹泽就在昨天晚上，一边泡着澡，一边将吉良吉影的照片摆在浴缸的旁边，是因为喜欢而偷拍观赏，还是芹泽本身的恶趣味？吉良不得而知。不安的情绪在吉良看到自己被偷拍的照片后慢慢汇集，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吉良赶忙回到客厅。他将浴室中的照片摆在厅中的桌上，先是打开衣柜，再打开乱得无从下手的梳妆台抽屉，里面没有化妆品，而是散乱着数百张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自己，吉良惊讶得无法闭上嘴巴，那一幅幅不同背景下的自己从不直视镜头，很明显都是偷拍来的。

　　她有着如此变态的偷拍癖好吗？

　　不自觉想要咬指甲来缓解内心压力，但它没有长长，即便自己杀心已动，像往常那样按捺不住，指甲也没长出来。无奈，吉良只能努力逼自己冷静，随后一张张查看起了照片。

　　里面有自己出外勤时，离开公司推门的样子，提着公文包看时间的样子，在树下吃着午饭的样子，因为着急而皱着眉跑进男厕所的样子，甚至还有自己在饰品店挑选戒指的样子……

　　犹如痴汉一般的尾行偷拍，竟然从没被自己发现过，吉良感到后背有冷汗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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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这个，灰溜溜跑来更新。
当初问过大伙儿写吉良的CP对象是男的好还是女的好emmmmm……最后多数选择了男性，但是我又很想写女性看看，所以就出现了芹泽跟缇缇这样的两个角色。
啊对了！芹泽跟缇缇之间也有着关系的哈~不过我不会剧透。
（哦对了想起更新这个，大概是因为昨晚看了乙一的ZOO，受刺激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