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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章四叨扰 (三)
      “你们三个快点!”珷玦仍是一身孩子气,“快点快点!这要挤不进去了!”
      夜幕已降临,村庄上却万人空巷,不是都回了家,而是都跑去看了傩戏。千绝他们到时,外面已经围了三层人,“这外面看得到什么?”毕竟是第一次看到傩戏,内心充满兴奋,珷玦便顾不了什么体面礼貌了,抓起琨珸的手便向前挤去,引来一片抱怨。
      “走,”千绝转身对司空说,“我们上别处看去。”
      司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千绝拉着,往后走了几步后,就被他横空抱起。
      “你……”
      “嘘……”
      随后千绝脚尖一点,便被他带到了一棵树上,不偏不倚,刚刚可以看清整个傩戏现场。
      司空本想说他可以自己上来,但又不好意思驳了千绝的面子,只好“赞叹”地说到:“将军真是好武力。”
      千绝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把手随意搭在了司空肩上,还随意这了只树枝,叼在了嘴里。
      “那我们不管珷玦他们了……”
      “没事,阎王来了都不收他俩的。”
      “阿嚏——”谁在骂我?此时珷玦拉着琨珸经过一场“腥风血雨”,终于杀出重围——来到了第一排最好的位置。
      傩戏已经开始了,台上八个祭师都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头发被白色的头巾包的严严实实,
      其中有一个身穿白衣,一人身穿玄衣,二人皆是广袖宽袍,而其余六人皆是粗布短衣,服色各异,短衣的六人围着广袖的二人,蹲着步子,伴随着锣鼓的击点声跳起又落下,时不时用手中拿着的大骨棒在地面磕出“噔噔”的响声,亦或是鼓棒相互敲击,他们这样围绕着,跳着,突然,短衣中的一个大吼一声“杀了这妖女!”其余几个有的开始起哄,有的却上前拉扯妄想止住说话的那个人,黑衣祭师执剑起舞,在舞结束时,剑峰笔直的从白衣女子额头上划过,开口道:“邪祟已出。”而那短衣人仍是不满,不知又说了什么,台上便便又开始拉扯。
      “这讲的什么?”千绝问道。
      “好像是讲的“国师驱邪”的故事。”
      “国师?”这么受欢迎啊,“细说来听听?”千绝挑眉道。
      “据说是有一郡主,误入皇宫禁地,动了禁物,发现国之秘闻,随后邪崇上身,大开杀戒,连心上人也不认识了,众人认为她被邪崇占据了心智,嗜血成性,只会伤人。此时国师正在京城外围山上修行,听闻此事,连夜驰马归来,拔剑在那女子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随后,一道白光进入女子额头,那女子头疼欲裂,一口黑血喷出,便恢复了神智,只是当时已晚,她的心上人已……哎……”司空摇了摇头。
      “那么你信吗?”千绝问道。
      “半分信吧,没有什么事情是空穴来风。”
      “你来自京城,你没听过这事吗?”司空反问千绝。
      “知道。”千绝把一只脚踩到他们坐的树杈上,“不过,版本有些不一样。”
      然后他慢悠悠地开口:“不是什么郡主,是个妃子,更有意思的是,那妃子,还是惜墨的妹妹。哦,惜墨,就那个国师。前因宫中倒没交代清楚,不过,按你们说的,发现了秘密,也不是没可能,那禁物又是什么呢?呃——我国那个镇国神器,众人都是有所耳闻无所目睹,八成是它了。那婉贵妃估计是动了镇国神器,然后什么大开杀戒啥的,都没有的事,就是那婉贵妃失了情魄,至于惜墨除妖啥的,更是没得说,且不说没妖作怪,那婉贵妃可是国师和皇上的心尖肉啊,敢动得?!”
      千绝就这样半解说半自言自语的讲了讲这事情的大概。
      司空呆呆的点了点头,望向千绝,他仍是在自言自语,“那能够让人失一魄的东西,是什么?”“婉贵妃出事是五年前,五年前…….”千绝忽然拍手,“通了,这就通了,阎家也是在五年前出的事,还在婉贵妃出事不久,哪有这么巧合的?这次皇帝老儿又故技重施,这么想灭‘阎望’口,怕是……”
      “他发现了什么秘密!”司空和千绝同时开口,千绝这才想起司空的存在,不由得心生一股内疚。
      “走!”说着他抱着司空跳下树去,“小爷请你吃肉去。”
      “不看了?后面还有傩技表演。”
      “不看了不看了。”千绝摆摆手,拉着司空朝食肆走去,在心里捏了个诀,传声给琨珸,叫他们慢慢玩,不必找他们,顺便买几个“脸子”收着。
      ……
      京城,皇宫内。
      “胡闹!简直胡闹!”皇帝把手中的奏折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这竖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还妄想去戍边?他这是在蔑视朕,说朕手下无人么!”
      一旁的康公公赶紧端过一杯茶,递了上去。“陛下,咱消消气,八殿下嘛,乳臭未干,不识大局,也在情理之中嘛,他这也是一片忠心的嘛。您嘛,消消气,消消气。”
      “忠心?他懂个屁忠心,怕不是被他那‘先生’魔怔了,妄想寻他去?门都没有!”
      皇帝怒气正当头,只听屋外守门小太监捏着嗓子喊道“国师大人求见。”
      “准。”
      “陛下。”惜墨国师刚要行礼。
      “免了吧,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这外甥,简直要气死我。”
      惜墨笑道:“那也是你儿子啊。”
      也只有惜墨国师敢这样和皇帝说话,他们二人,比起君臣更似兄弟。
      看过奏章后,惜墨失笑,“我看不如这样,他的‘先生’没了,那便再给他换一个。”
      “你倒是说的轻巧。”皇帝老儿蹙眉,“想当初是想整整阎家那个东西才把他安排到隐秀身边,没想到这小子对谁都不动真情,偏偏对他死心塌地!你说当初阎家覆灭,他就怀着他的秘密消失了好,还非要回朝,让我们处心积虑地再来一次,一帮让人头疼的东西。”
      “也许,他是忘记了呢。”
      “惜墨,你何时这般天真了,记得别的一切,偏偏忘记了这事?打死我都不信呐,再说那阎千绝精明得很那!”皇帝在乾坤阁踱来踱去,边走边叹气。“隐秀的事,你可是有了打算?”
      “是,”惜墨把奏折放回书桌“不如就让臣但此任务吧。”
      “你可想好了?”
      “嗯,毕竟八殿下是臣的外甥,让殿下走出伤痛这种事,臣还是亲力亲为些好。”
      “好,那就这样定了。”
      ……
      玄武府,书房内。
      “混账!混账!”
      “哎呦,我的小殿下,这话可说不得,说不得啊,这可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啊!”身边的李公公一脸愁容。
      “他不准就不准,干嘛把那个什么朱惜墨弄过来!”八殿下额上的青筋爆起,嘴唇咬地发白。
      “哎呦,殿下啊!您想想,这国师论功夫文采,也是数一数二的啊,咱们现在没有去找阎大人的能力,我们不如就接受了陛下的任命,学尽了功夫,也不晚呐!”李公公虽然知道在这脾气古怪的小祖宗前,自己的啰里啰嗦是多么苍白无力,但还有什么办法呢?眼下先哄要紧。
      也多亏了这八殿下脾气古怪,不按常理,没想到他思索片刻后,最终竟然同意了。李公公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沉了下去。
      ……
      晚上,等不及栀子走过来,隐秀便跑了过。
      “你干什么!”栀子冷冷道。“我说过,不要总是召唤我,每叫我一次,你都会付出代价!你该清楚!”
      “别管那么多。”隐秀抓住他的手,“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罢了。”
      “我警告过你,不要多嘴此事,你只管看着便好。上一次你可知道你险些酿成大祸!”栀子甩开他。
      隐秀不依不饶“我不会再向外说这件事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听到他们对话。”隐秀只能看到他家先生活动的画面,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这使他心里像满是蝼蚁撕咬般难受。
      “你,得寸进尺了!”栀子嘲讽道,“我可没那个能力。”随后她转身向外走。
      “等等,”然而栀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国师他可以看到我的眼睛有问题!”隐秀急忙喊道。
      栀子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哦?术法罢了,用不了几次,那位国师没有天目。还有,不要再找我了,也不要打阎将军的主意,你只管看着便好,否则,哼……”
      丢下这句话,栀子便彻底走出了书房,再没了声音。
      否则什么?区区一介女婢!竟敢……叫我冷眼旁观吗?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明明自己知道一切,却对一切都束手无措,“呀 ——!”隐秀嘶吼着,一脚踹开了旁边的书架,“我可真是个……废物……”
      “殿下您怎么了?殿下?”隐秀没有理会门外侍从的呼喊,默默走向书桌,拿起毛笔,蘸足墨。“对,只有变强才有希望,先生现在还活着,他在等着我,只有变强才能帮到他。惜墨吗?呵。”
      ……
      “老大,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线索?”珷玦摆弄着买来的“脸子”说。
      “错了。”
      “什么错了?”
      “阎家,”千绝翘起二郎腿,“阎家犯了错,他们发现了国家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千绝并没与直接回答他,还是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这也只是一种猜想。”
      “不妨说来听听。”琨珸抿了嘴茶,缓缓道。
      “五年前,婉贵妃失了情魄,不久阎家便出了事、”
      琨珸:“所以,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上有皇帝恩宠,下有国师庇护的贵妃出事了,最后却没有抓什么真凶什么的,你说,奇不奇怪?”
      珷玦:“可能让人失一魄的凶手也没法抓啊!”
      “是,是没法子抓,不在人力范围内,但你也别忘了国师也是半个道士,当然抓鬼的那种,不是修仙的那种。可问题就出在,他不仅没有查个十天半月,却是赶紧草草地交代掩饰了这件事,这说明什么?内部问题呀这是!”
      琨珸:“内部问题?这国内能叫皇帝和国师都罢手的,必定有很大的权利。这么说来——”
      “是神器?!”琨珸和珷玦二人齐声道。
      “没错,这线头啊,八成是和神器有关,婉贵妃和阎家都发现了神器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不会动婉贵妃,而阎家,啧啧啧——”
      千绝:“琨珸,去查查这神器的来头,还有五年前那档子事。”……“哦。还有东夷那边,也查一下。”
      随后千绝站了起来,双手按住琨珸的肩膀,“琨爱卿,本尊的开国第一战,就交给你喽!”
      “老、老大,那我呢?”珷玦用手指指自己。
      “你?”随后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你来哄我睡觉!”
      珷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他妈……

  • 作者有话要说:  傩戏的面具叫做“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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