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蛟》卿伈

5、第 5 章

　　“找什么村长？把她抓去警察局！”

　　“就是，天杀的人贩子，竟然敢来我们的村子，简直就是找死，应该直接抓去枪毙。”

　　“你看她身上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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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名们一个个叫嚣着，却始终没有人主动上前。

　　顾云回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位说她穿着有问题的妇女，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在心底嘲讽了句：这位大姐，我看你是对我羡慕嫉妒恨吧？

　　“你们这些坏人，不准骂我姐姐。”卓阳握紧拳头，冲着门外的人群吼道，奶凶奶凶的，“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从来没有见过表情这样生动的卓阳，卓家伟都惊了一下。

　　以往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打，怎么骂，小家伙都闷不吭声的，绝对不会顶嘴，表情也很呆滞，看起来不像他这年纪的小孩，整个人木木的，他都怀疑他会不会长成个呆子。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还是谁在村子里散播了一圈，总之，小屋前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包括这个村子的村长，雨下得很大，所有人都撑着伞，黑压压的一片。

　　看到这么多人，卓阳害怕地抱住顾云回的脖子。

　　“小不点，别怕。”顾云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面容柔和，视线再转到卓家伟的身上时，她冷然嗤笑了一番，“说我是人贩子，你们可有证据？倒是你……不仅虐待自己亲弟弟的儿子，还诬陷他偷钱，并将他的钱占为己有，如果我去报官，你会怎么样？”

　　“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钱？”卓家伟眸光一闪，略显心虚地质问。

　　顾云回：“你们镇上有一位转收废品的陈爷爷，要不要我把他带到这里来作证？”

　　“废品？”有人发出一声疑问。

　　“难道那些钱是孩子卖废品挣来的？”另有一人真相了。

　　顾云回将卓阳放到地上，牵起他的手，一步步逼近卓家伟，声音冷冽：“你口口声声说小不点偷了你的钱，请问，你身上的钱真的有无缘无故少过么？不要因为他年纪小，就欺负他不懂，认定他反抗不了，甚至没办法为自己辩驳，现在……我都开始有些怀疑，卓阳的爸爸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因为偷窃坠楼而亡？”

　　“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卓家伟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如果我是在胡说八道，那请问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你害的。”顾云回冷笑，眸光带着审视的意味，“你经常对小不点不是打就是骂，天天都要将他爸爸的事拿出来说一遍，你是生怕村子里其他人不知道还是想让小不点自卑到没办法活下去？这种事情很光荣吗，值得你每天都要炫耀一下？”

　　卓家伟：“你你你你你……”

　　顾云回：“怎么？被我说中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顾云回这么一说，村子里的村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就连雨声都掩盖不住。

　　卓家伟的确每天都要将卓阳骂上一遍，他们原想着小孩子手脚不干净，挨骂是很正常的，就算小孩子没有偷东西，可谁家的孩子不挨骂，但是现在他们开始怀疑了。

　　“你们夫妻总说不缺他吃，不缺他穿，那大伙看看，看看他身上穿的是什么，如果他每天能吃饱饭，他至于偷偷到这间小屋子里来烤虫子吃？”说到这，顾云回的声音更冷了。

　　“虫子？”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你血口喷人！”卓家伟怒瞪起双眼。

　　“血口喷人？”顾云回笑出声，“难道这些都不是证据？还有，你看看你自己的儿子和小不点，一个白白胖胖，一个活像难民，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你养不起，那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可以对他更好。”

　　卓家伟怒胀着脸，一副吃了屎却没办法开口的表情。

　　斜睨了他一眼，顾云回再看向他身后的人群，问道：“不知你们村子里可还有其他空置的屋子？”

　　“有，村头的老李被他儿子接到城里生活去了，正好空着。”一位村名回道。

　　顾云回：“请问能不能联系上屋子的主人？我想租下他的房子。”

　　*

　　得到房子主人的同意，顾云回跟着村长去查看了一下屋子，最后决定租下，一个月的租金只需五十元，她很满意。

　　解决完房子的事情，她带着卓阳回到卓家，并且村长也被她请了过来。

　　看到顾云回和她怀里的卓阳，卓家伟夫妇两个人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那恶狠狠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一下子，卓家内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卓家伟：“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这个家只是你的吗？就算卓阳他爸已经死了，但我怎么听说，盖这栋房子时，出钱最多的是他，出力最多的也是他呢？何况……你们应该已经分家了吧？”顾云回朝他伸出手，“属于小不点一家的地契呢？”

　　卓家伟：“你他妈的是谁，凭什么问我要地契？分没分家是我们家的事，干你什么屁事？”

　　顾云回抱着卓阳默默后退了一步，避开他喷口水的范围，不骄不躁，不羞不恼，转而对卓阳问道：“小不点，姐姐以后就住在这个村子里了，你要和姐姐一起住还是留在这里？”

　　“我要和姐姐一起。”卓阳毫不犹豫。

　　“卓家伯父，听到了吗？”顾云回对卓家伟露出挑衅的一笑，“既然这样的话，请将属于小不点的东西都交出来。”

　　“你谁啊，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要我们把东西给你？”卓家伟的老婆气不过，拿起扫把就要冲上前来，不过半途被人拦住。

　　顾云回：“就凭卓阳想跟着我，就凭你们虐待他！”

　　卓家伟：“谁虐待他？说话要有证据！”

　　顾云回：“想要证据？好，那我就给你们证据！”

　　微蹲下身子，顾云回将卓阳放到地上，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他的衣服，当即露出里面瘦到仿佛只剩下排骨的小身子，还有上面横七竖八的青紫伤痕。

　　看到这一幕，屋子里看热闹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

　　顾云回：“小不点，你说，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卓阳：“大伯和伯母打的。”

　　小孩子一般是不会骗人的，一瞬间，众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卓家伟夫妇，而卓老爷子则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根烟杆不停地吸着。

　　卓阳经常被打的事情，在村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就算是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顾云回：“东西给还是不给？要是不想给，可以，我也不介意将事情闹大了，关于卓阳他爸的死因，我觉得也有必要再查一查。”

　　“都拿给她……”这个时候，一阵保持沉默的卓老爷子终于开口。

　　总算出来一个识相的。

　　顾云回冷笑了一下，重新替卓阳将他的衣服穿好。

　　卓凡林名头下的田地并不多，只有一亩水田和一亩四分的菜地，不过还有一块山头。

　　顾云回很满意。

　　至于卓家的房子，她不打算替卓阳争取，因为她有信心为他另外造一栋更大更漂亮的房子，所以她只向卓家伟要了八百块钱的现金，其中六百用来支付一年的房租，另外两百则用来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毕竟她的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对了，你从小不点身上抢走的四十多块钱，还请现在一并还了。”顾云回将六百现金交给村长，另外两百收了起来，低垂着头，漫不经心的嗓音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至于具体金额，我不介意回头问一问那位收废品的老板。”

　　关于那四十几块钱，卓家伟夫妇虽不知卓阳是从哪弄来的，却非常清楚那不是他们的钱。

　　“家伟，你作为一个长辈，怎么能污蔑孩子偷钱呢？而且还将他的钱据为己有。”家在隔壁的李爸爸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雨夜，忍不住吐槽，“那天看你打孩子打得那么凶，我本还想劝劝你来着，后来听你说他偷了家里的钱，我才没有再出面。”

　　站在李爸爸身边的李妈妈也附和。

　　卓家伟被熟识的村名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谴责着，脸色时青时白，难看得很。

　　*

　　“姐姐，以后你都会陪着卓阳了，对不对？”前往新家的路上，卓阳牵着顾云回的手，脆生生地问道，脸上满是期待的笑。

　　“是呀，开不开心？”

　　“开心。”

　　目前来看，她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三分之一，天海之泪上的封印虽还未解除，但暂时还不能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万一真有什么意外，她会拜托村长或其他村名替她暂时照顾他一下。不管怎么样，她本体的灵力够她这道幻身在这现实的世界里支撑两到三年。

　　前段时间她之所以没能现身，便是在天海之泪中修炼，即便她没有出现，但外界发生的事情，她有时也会分神查看一下。

　　“肚子饿不饿？”她低头问。

　　“不饿。”卓阳用力地摇了摇头。

　　“小骗子，不许对姐姐说谎，再给你一次机会，饿不饿？”

　　“饿了……”卓阳垂下头，带着一抹羞窘。

　　顾云回轻笑出声，调戏似的勾起他的下巴，说道：“好吧，等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我就带你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