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十四話】水月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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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魅影」
谁是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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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明星稀。
荒芜的院落杂草丛生，秋叶在一阵阴风过后，纷纷飘落。
一片半枯萎的黄叶飘向不远处的一口古井，沾在边缘，又一阵风将其晃动了两下，翻卷着坠了下去。
幽幽古井里传来古语的歌谣，用特有的日本岛歌的音调婉转起伏地哼唱着，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点点妖娆。
古井的水面被掉下来的落叶荡起涟漪，深邃粼粼的光透露着骚动的讯息。
一个女人慢慢从下面浮了上来。湿漉漉的头发乌黑粘结，遮挡了脸颊，她坐到古井的边沿，青黑的倩影和银色的月光一并遗落在井水里。
性感的唇瓣一张一合，魅惑的音符围绕着她游荡，一双柔荑，修长，骨节微微泛白，拿着针线，丝线在月光下变换着光彩，神秘莫测，上下轻轻飞舞，仿佛是慈母在给即将远航的孩儿做一件新的衣裳……
凛醒来，眼皮沉重，模糊地知道自己正躺在屋子里，身上盖着柔软的被褥。窗户微开，清风吹动窗帘，飘飘。一束银白色的月光从那条缝隙里照进来。
凛侧了侧身子，看见东方硕就睡在她的旁边，她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温暖地喷在她的脸上，他的呼吸有着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好看的睫毛微微颤动，刚毅充满了男人气味的脸。他的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静谧的黑暗中，她听到他血管里有血液静静流动得细小声响，澎湃起伏。凛的脸忽然发烫，猛地坐起来，一下子捶醒了东方硕。
东方硕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你醒了？”
“你……你……你怎么可以睡在这里？”凛下意识地裹紧被子，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问。
东方硕无奈地耸肩：“我不睡在这里，睡在哪里？”
“我们我们不是在……”凛记起他们刚才还站在老校区对话，一股敌意拢上心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东方硕笑笑，“我是你的男朋友，将来更是你的未婚夫嘛！”
“我不是说那个！”凛摇摇头。
东方硕拉着她躺下：“睡吧，很晚了。我也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大半夜的，你想把老人家们都吵醒不成？”
凛只得躺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硕扯过三分之二的被子，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凛回忆着傍晚时发生的一幕幕，就是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忽然想起手指上的伤口，抬手一看，居然完好无损，难道伤痕会随着怨灵的消逝而消逝的么？
不知过了多久，凛又沉沉地睡去。
东方硕睁开眼睛，他扭转身子，安静地看着她沉睡，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她光滑美丽的脸颊。
后半夜，两个人都睡得很甜。
东方硕的胳膊被凛当成枕头，垫在脖颈下面，她靠着他有力结实的臂弯里，听着他的心跳做着美丽的梦。她在梦里喃喃低语：“巧克力呀巧克力，好多巧克力……”
东方硕听得朦胧，无意中将她环紧了一些。
很快，窗外的月落下，太阳冉冉升起。
躺在榻榻米上的孤男寡女不断变换着睡姿，四仰八叉……
院子里的小鸟起得很早，立在枝头歌唱，冬天就要到来，它们要抓住秋的尾巴。
隔着眼皮看见橙红色的光芒，凛慢慢醒来。
浅川羽起得早，经过走道，听得里屋传来一声尖叫，吓了一跳，赶紧移开他们房间的门，揉着惺忪的眼睛张望着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白白软软的大枕头，直直朝他的脸上飞过来，正中，砸晕，小羽重重得倒在地板上。
“看什么看？！少儿不宜！”凛破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吼着，箭步前来，唰啦将门移上。
她气恼地在房间里踱步，指着东方硕张口就叫：“你、你、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你那只淫手，放在什么位置？”
东方硕轻轻揉着自己的胳膊，无奈地回敬：“拜托，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自己把脑袋挪到我的身上来的，害得我现在整只手臂都麻掉了！”
“是你把手伸过来的！”
“是你把头靠过来的！”
“是你是你是是你……”一大清早的两个人就在房子里大眼瞪小眼地河东狮吼，骂骂咧咧地吵开。
可怜的小羽被无辜重击，抱着枕头，躺在地板上，抽搐着一条腿，咧开着嘴苦笑：“终于明白老师教得那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意思了。呵呵，呵呵……”
吃早饭的时候，两个人依旧不太平，这天早上好在有浅川爷爷坐阵，老人家看不过去：“吵什么？年轻小夫妻就是要和睦，你们国家不是正倡导和谐嘛！我看，你们俩也得和谐和谐，话说……”老人家的脸色一沉，刚要提气发表长篇大论，两个人的态度立刻变了。
“东方君，来，吃。”凛一手夹起一口菜，一手托在下方，以防掉汁，小心地喂过去。
“亲爱的真客气，啊呜~”东方硕相当配合，伸过脑袋就是一口，狠狠地咬在她的手指上，十指连心，那个叫一个钻心得疼呀！
凛瞪了他一眼，一只手悄悄地放下去，拧上他的大腿，心狠手辣地打个转转：“很好吃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哦呵呵呵呵～～”
浅川爷爷咳嗽一声，拿起遥控器：“我们看看新闻。”
一对小年轻在桌案下面彻底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战役，可是桌面上却是一派祥和。直到新闻播报了一则消息，才让双方暂时歇火。
“近日来，东京市频频发生美少年失踪事件。对于这件怪异的事件，警方已经着手调查，据统计，这些失踪的少年们的年龄大约在十五岁至十八岁……”
凛对着小羽坏坏地笑：“小羽啊，你也长得不赖的，最近出门可要小心些哟！”
她这么冲着他眯着眼睛笑，让小羽一阵悚然，暗忖着，在家才要更小心些哟，尤其是你这个怪姐姐出没的地方！
电视机闪着荧荧的光，镜头将失踪了孩子的父母们扫过，他们一脸焦急痛苦，母亲们大都在哭泣孩子的生死未卜，父亲们则轻轻拍着她们肩，目光亦是茫然而焦躁。
长得好看也会惹来祸事，凛暗自感叹，转过头看看东方硕，性感的唇下青色胡渣，瘪着嘴巴嘀咕了一句：“哼，真幸运，长你这样的，就不用担心啦！大叔！”
东方硕压制着火气，居然叫他大叔？！要知道这个称呼是要让他暴跳如雷的，只是在别人家做客，不好发作。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胡渣，瞪了这个丫头一眼。
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想想舒昂前辈，离开这段时间，时有想念，不知道最近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在意她欺骗了他这么久……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女孩，飘飘荡荡，没有脚。
凛吓得坐在地上：“由……由美。”
由美咯咯地笑着：“不好意思，吓到凛姐姐了！我是来告别的，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吗？”凛也有些舍不得，虽然她害怕她没有脚，但这些天她看着由美依偎在玲子身边，很温馨。凛也好想能这样依偎在妈妈身边，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凛姐姐，我想和妈妈告个别，但是不知道怎么样她才能看到我。你能帮帮我吗？”
凛有些犯难，她看得见，玲子是看不见的。
“对了！”灵光一现，凛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把玲子叫来，在院子里放上了一盆沙子。
由美对着沙子使劲地吹气，逐渐看到沙子凹了下去，现出几个字：妈妈，再见……
玲子的眼睛湿了，紧张地握着凛的肩膀：“是由美吧！我的孩子要走了吗？”
凛点点头：“她在向你道别。”
玲子激动地大哭起来，十分悲伤。
由美的身子变得更轻了，她慢慢飘向天空，向地上的妈妈和凛挥手，带着幸福的笑容，去一个新的地方。
蓝蓝的天，白云飘。
——2009.4.30浅霜
（2009.5.1修①）
（2009.7.19修②）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十四話】水月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