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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恐惧的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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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黑似乎在朦胧中抹上一抹浅淡的白，像是刻意留下的璀璨，吸引迷途的旅人前去追逐。那道光或许是最后的希望也可能是最后的绝望，在追逐到之前一切都是薛定谔的不可知。
卡米莉亚站在原地，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追赶，而是静静的没有动弹，仔细的观察着那一抹亮光。随即她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拔腿奔跑起来。
黑色的高山耸起，撕裂着每一寸的虚无缥缈的光。卡米莉亚无法停止自己的奔跑，因为她有必须去追逐的东西——哪怕最后一无所有。
山峦在她的脚下碎裂，天空在她的掌中撕裂，亮蓝色的闪电横劈在地上，每一道都带着致命的恶意，每一道都极力的阻挠着她的步伐。但无济于事。
世界从不偏袒拼尽全力的人，但世界也不会亏待拼尽全力的人。
就像现在。
女孩越过肆虐的闪电，跨过高高起伏的山，跑过变色的天空。
这一刻，她与光的仅有咫尺的距离，只要伸出手臂她就可以掌握住唯一的。
但在仅有这样的距离之下，卡米莉亚却犹豫了。
手掌虚虚的笼罩在光的旁边，白色的亮光在她的手掌附近随意的游走，它的身体歪了歪，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在卡米莉亚的犹豫不决中直直的撞向她的胸口。
这一瞬间，白被无限的拉长，最后变成无数的人影似的白。
『白』拥抱着『黑』。
卡米莉亚明白了，原来我就是『黑』啊。
那个极力阻止着自己的『黑』。
那个永远无法和『白』比肩的『黑』。
那个永远与『TA』背道而驰的『我』。
白色的人影里有很多人，熟悉的。
他们向着她笑。胸口刻画着象征着希望字符的女孩也向她笑。披风像是蝠翼的男人向她露出略显疲惫但满是温情的笑容。手持双棍的青年向着她温和的轻笑。另一个青年歪歪斜斜的站着似是察觉了她，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另一个稍矮的青年笨拙的学着摸了摸她的头顶，愣了片刻也忍不住的笑了。最别扭的人小声的啧了一声，屈尊降贵的将手掌落在她的脸颊，好脾气的捏了捏。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她隐藏着，心脏处却是柔和到软绵绵的蓝光，她向她伸出手，模糊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所有人都在温柔的注视她。
既然他们都在笑，那我又有什么资格不笑起来。卡米莉亚想着。
最后，她也笑了。
『黑』还是黑。
但却早已与『白』比肩。
『黑』『白』同色。
卡米莉亚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淡黄色的液体，透过被水模糊的玻璃卡米莉亚勉强看清了站在玻璃外面的人影——警惕的迪克和达米安。焦急的提姆和杰森正联系蝙蝠洞去来中和剂。
更远处是正在对峙的小丑和蝙蝠侠。
卡米莉亚迅速的冷静下来。
她的所在是个培养皿——人体实验的那种高大培养皿。
女孩迅速的从万能腰带里拿出一个呼吸器。
“小猫？！你居然还能醒着！哈哈哈真是个奇迹！”小丑竟然还有时间向这边看，全然不顾已经砸在他脸上的铁拳，他躺在地上癫狂的笑着，“哈哈、咳、哈哈哈！！你真让我感兴趣！没人能泡在恐惧原液里还能醒过来、虽然你是第一个，但没关系！这不妨碍我对你的欣赏！你真是只让我惊喜的小猫！”
“小蝙蝠！”小丑咳了咳将鼻腔撞的生疼的血液，哪怕被蝙蝠侠拎着脖颈提起来也毫不惧怕，“我说过了、我说过了！原液只要一碰到空气就会蒸发！难道你会为了救一个成事不足的女孩而将全哥谭都致于危险之中？”他毫不掩饰的对卡米莉亚做出了嘲讽，哪怕他刚刚还表达了对卡米莉亚的欣赏。
不会。
卡米莉亚明白。
答案是不会。
他们没有强力中和剂，不能冒险救她，如果救了别说他们整个城市都会因此遭殃。
换成卡米莉亚，她也会
所以卡米莉亚掏出放在暗兜里的中和剂，轻笑着在小丑的注视下摇晃一下，缓缓的将所有中和剂倾泻而出。
透明的姜黄色原液在一瞬间就像被洗掉了颜色的布一般，变的浅淡了许多。现在，这罐恐惧原液发挥不了原来1％的效果。
小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哦！”他的声音变的像游走的伺机而动的毒蛇般狠毒，“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小猫。”
卡米莉亚抬抬眼皮却没有去看他，而是向两边的迪克和达米安做了个靠边的手势。在两人向两边各退了几步后，卡米莉亚的重拳一下一下的砸在玻璃上。
“小猫，这个可是钢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玻璃应声而裂出一道道裂痕。像是皲裂的皮肤一道道的布满整个玻璃。
在玻璃碎裂之前，卡米莉亚好心情的向凶狠的瞪大眼睛的小丑挥挥手，随即砸下最后一拳。
已经被中和过的恐惧原液从破口处倾泻而出，还未落到地上便已经蒸发成了空气，卡米莉亚从培养皿里走出来，带着浑身蒸发的凉气，摘下呼吸器，扶着被小丑折断的手臂，一步一步的慢腾腾的走到蝙蝠侠面前。
虽然是仅剩原来作用的1％的恐惧毒气，但依旧具有不小的攻击性。
捂住口鼻又后退了几步的达米安用眼神尝试询问另一边的迪克有没有事情，但看见的只有迪克微微皱紧的眉毛，和他低垂下眼睑的蓝色的眼睛。
被泡进恐惧原液的卡米莉亚不可能没受到影响。
布鲁斯松开小丑迅速的后退，从万能腰带里拿出一个呼吸器戴在口鼻处，“别。”
他像是很明白卡米莉亚究竟要做些什么。
而卡米莉亚也应了他的所想，带着浑身的恐惧毒气，她用凹凸不平的鞋底踩上小丑的手腕，随即缓慢的抽出一把亮银的枪支。
“小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沙哑，如同大粒的碎盐正被互相摩擦的粗粝，“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小丑问。他已经被恐惧毒气弄的神智不清，此时用低垂的声音模糊的问。
“一个可以让你看到快乐的准备。”卡米莉亚将食指放上了板机上。
卡米莉亚很不冷静。
布鲁斯想。
我很冷静。
卡米莉亚想。
她扣动了扳机。
同一时间，蝙蝠侠也一下紧握着她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杰森也不顾她满身原液，冲到她身边按住他。
子弹在地板上打出一个黑洞洞的小坑，卡米莉亚拿着手／枪的手还因为后坐力而微微颤抖，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小丑没有死。
她轻笑着对着小丑说道：“我不会杀你。我越过一次线，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她微微弯腰用枪管拍了拍小丑画着浓妆的脸颊，“我有个提议，你想不想听？没关系，你不想听也没关系，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哥谭会建起一座监狱，给你一个单间，你永远也逃不出去，那里不会有你的党羽也不会有腐败的只要收钱就可以做一切的警员，你猜，你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
卡米莉亚慢悠悠的用愉悦的口吻说，“人们的记忆力很差，你过不了几年就会被忘记。没人知道小丑是谁，没人记得哥谭有一个小丑，人们不会记得——蝙蝠侠也不会。你将被所有人忘记，以安静的老死这样的方式可悲的、可怜的、孤独的从哥谭退场。”
“哈哈哈哈哈哈！小猫！你真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可怜！没人会忘记我！没人会！”他的声音可以说是戛然而止，他的绿色眼睛从卡米莉亚的眼中分明看出了认真和势在必得。
小丑惯有的笑容消失了，他耷拉了嘴角，充满恶意道，“你这个杂种。”
“不会再有华丽退场了小丑。”她声音平稳，甚至听不出一丝恶意或面对辱骂的愤怒，就好似只是在陈述事实：“华丽退场是给正派的，而不是你这个可怜虫。”
小丑眼珠滑稽的转了一圈，定在杰森身上一瞬，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又说，“......嘿，新来的小鸟，你还不知道小蝙蝠的第二任小鸟的事情吧？我来跟你说说吧？”在小丑看来用被他杀死的第二任小鸟的事情来折磨蝙蝠家的人是一件兴趣，每次看到他们流露出的愤怒总是让他感觉尤为畅快。
杰森拉住了浑身顷刻间爆发出怒意的蝙蝠侠，眼睛紧盯着背对他的卡米莉亚。
“......我拿撬棍一下又一下敲碎他全身的骨头......他那时在惨叫，哦上帝——我是不是不应该叫上帝？管他呢！他的惨叫妙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不由自主的挪动着脚挡在杰森前面，仅有嘴角下压留下的阴影显示了他的愤怒。迪克握着双棍的手颤抖着，明眼人也能看出他的怒火。
他怒道：“小丑！闭嘴！”小丑哈哈大笑，他不在乎夜翼的愤怒，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他滔滔不绝的讲完自己的“壮举”之后，小丑期待的想要从卡米莉亚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哪怕是微抿的嘴角。
只是让他失望了，卡米莉亚没有做任何表情，甚至连踩着他的手腕的力度都没有变，这让小丑感到了一丝无趣。
“说完了吗？”卡米莉亚问，“话真多，你该去阿卡姆了可怜虫。”
“哇哦——你真是、你真是哈哈哈哈哈......”他蜷缩在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又有趣了小猫！我看不出你的愤怒，为什么？你在压抑它吗？还是你对自己兄弟的遭遇根本不感到愤怒？我又对你感兴趣了！我又对你感兴趣了！！”
卡米莉亚奇怪的看着他，“我当然感到愤怒，但是你又没资格承受我的愤怒，”她笑起来，“你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一个可怜巴巴祈祷注视的小鬼，有什么资格要我对你愤怒。”她陈述的语气让原本还在哈哈笑着小丑蓦然停下。
小丑讨厌这样的平静。
“你该去你的监狱了。”卡米莉亚说着收起自己手上的手／枪，松开了踩在小丑手腕上的脚。她向着身后自己的家人走去，轻视的态度让小丑抓狂。
他除了蝙蝠侠以外还从来没遇过像这样有趣又无趣的人。
“......你想成为第二个黑暗骑士吗？”小丑躺在地上，挂着诡异的笑，“如果是你，我可以勉强让你插//入我和小蝙蝠之间的舞会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这么说。”卡米莉亚背对着他说。
小丑明白了卡米莉亚的意思，他嗬嗬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她还没有走到蝙蝠侠面前又停下，折回了小丑身边。半蹲在小丑的旁边，举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小丑的鼻梁上，伴随着骨头的脆响，卡米莉亚说，“你该闭嘴了，可怜虫。”
“你还是生气了！你还是生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米莉亚直接一拳将他打晕，世界清静了。
冷静了片刻，卡米莉亚向神色复杂莫测看着她的布鲁斯说道，“我会向你解释的。”
布鲁斯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才轻轻的点下头。
先前被恐惧毒气熏的有些上头的迪克此时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走路还有些摇晃而已，“卡米......”他一下子栽倒在卡米莉亚身上。
卡米莉亚仔细一听，听到的就是平稳的呼吸声。
她扭头向自己的家人说，“...睡着了。”
剩下的残党已经在哥谭警局的能力范围以内。这样满身疲惫回到韦恩大宅时距离天亮仅有两个小时。
半梦半醒的迪克被杰森粗暴的扔在床上，杰森临走时却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臂。
达米安没有在房间多做停留而是在换完衣服以后直奔蝙蝠洞，在那里，布鲁斯或许已经开始了对卡米莉亚的“审问”。
“你......”布鲁斯还没说出半句话来，卡米莉亚就先行制止了他开口的意图，主动供述，坦诚的不得了。
卡米莉亚事无巨细的向布鲁斯描述了最开始一年里的事情，无非就是小丑对卡米莉亚不满，所以四处搞破坏。
如果不提阿福是被小丑的抢劫团伙杀害，那卡米莉亚大约会像布鲁斯一样，一直遵守着不杀的原则，一次又一次的耗费精力与小丑周旋，最后浑身是伤的将他送进阿卡姆。
可事实永远无法如想象的如愿。
小丑取走了她最后一位家人的生命。
哥谭的黑暗骑士终于在最后一脚踏入了那条她给自己画出的界线。
“......我很愤怒。”卡米莉亚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字说的清晰，“在成为蝙蝠侠以后，大部分人都发现了不同。那些人不满，因为我并不是他们承认的对手，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当然，他们说的没错。在过后的一个月里，哥谭在我意料之中的平静，他们在观察也在等待。......说的好听些罢了，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可以逗弄的狗吧。”
她抬眼看向端坐着神情复杂的父亲问道，“你明白他们究竟在观察和等待什么吧？”
“......他们在观察你，以及等待一个出头鸟。”布鲁斯轻叹一声，指节抵上紧皱的眉心。
卡米莉亚用手指比了一个回答正确的手势。
“最后我等到了小丑。”女孩指腹轻轻划过脖颈上的伤口，“其实凭我当时的力量是在不足以与他正面对抗，所以我稍用了些计谋，不算好也不算坏，起码让我与小丑有了一战之力。一切的结束是在那个废弃区的塔楼里。”
“等一下，”卡米莉亚闻言转向忍不住开口的提姆，“你不是说在未来那里一直弥漫着非常浓的恐惧毒气吗？”提姆想到卡米莉亚回来时浑身所带的那种怪异的气味，面色扭曲了一下。
“......是的？”卡米莉亚迟疑着，“这和我跟小丑在里面打了一架没有什么冲突。”她微微侧首，“就在那我用手//枪杀死了小丑。在杀死小丑以后，我公布了身份......”说着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突然前倾抓住布鲁斯的手臂，焦急的问，“我的刀呢？”
布鲁斯还没来的及回答，电梯那边就传来一阵金属的敲击声，达米安转着那把小刀从角落里走出来，“是这把？”
卡米莉亚定睛看了一眼，立刻惊喜道，“就是那把！”
女孩珍重的从达米安那里接过小刀，动作利落的插//进刀鞘。
“谢谢，达米安。”卡米莉亚向达米安道谢。
卡米莉亚坐回椅子继续说，“我请朋友一起建造了一座监狱，可以说是无坚不摧，它没有缝隙，没有守卫——我用人工智能的机械守卫代替了。”她后仰的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五年里，大半的罪犯都进了那里——另一半进了翻新的阿卡姆监狱。”
布鲁斯盯着低垂着眼睛的卡米莉亚说道，“但是企鹅人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扳倒的。”
卡米莉亚：“所以我在尽力将他送进监狱，在逃的稻草人也一样。”她最后说，“我会让他们都进监狱。”
“我这里还有关于小丑死亡的新闻。”卡米莉亚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想继续向布鲁斯坦白。
但却被布鲁斯直接按住嘴巴——他不想让卡米莉亚再说了。
女孩无辜不无辜，他没有定论。
“卡米莉亚，你那时候......多大？”芭芭拉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此时才第一次开口。
“......11岁。”卡米莉亚的声音从布鲁斯的手掌后面传来，闷声闷气但却可以听清。
布鲁斯扶住卡米莉亚肩膀的手颤了颤。
是他没能保护她。
现在的这些痛苦凭什么要由一个16岁的女孩来承担？
这个时候，卡米莉亚竟然反过来拍拍布鲁斯的肩，“冷静下来。这是我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她深吸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承担。”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的问题。”
就是这份坦然才更让人心酸。
“布鲁斯！”迪克咋咋唬唬的从电梯里冲下来，直接冲到蝙蝠电脑前，噼里啪啦一顿操作，调出一个哥谭新闻。
提姆仔细一看，张大的嘴巴就没合上，“......押送小丑的关押车因为残余暴徒袭击直接翻车——小丑当场死亡！！”
“？！”布鲁斯猛地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就把他搞死了
让他打我二桶！
用意识流拆一点心结
卡米莉亚确实很需要这个
一只落入泥潭的卡米猫猫正在用自己的爪子一点一点爬出去
她会变得更好的
（但这和她有心理问题没有任何冲突
恭喜卡米莉亚守住自己的界限
*
阿卡姆中小丑最害怕的东西是被人遗忘，黯淡退场，所以卡米莉亚这段话直接暴击了一下呢
〈修改口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