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撞进怀里》提灯夜行

38、第 38 章

　　这天大课间，老李头终于腾出点时间，照着月考成绩单挨个叫人谈话。
　　燕戚就是那头一批里头的。

　　老班正看着她的成绩苦口婆心劝她时，门一开，许久不见的程琛就站在门口。
　　老班看见他，眼前一亮，顿时顾不上燕戚了。

　　“程琛回来了？”
　　程琛嗯一声，看见燕戚顿了顿，才跟老班道：“老师，我需要去宿舍取东西，需要您给我开个假条。”

　　“唉，好，”老班笑眯眯地点头，一边拿笔一边对燕戚道，“对学习上点心，别今天我说了就管用，明天我不找你你就又恢复原样，去吧回去吧，下节什么课？”

　　在程琛面前被说教让燕戚有点没面子，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闷声道：“体育课。”
　　“行，回教室告诉他们都去操场，别屋里呆着了，最近查得严。”
　　“知道了。”

　　燕戚直接在没老师的班级群里发个消息：

　　[姐姐妹妹们，老班发话，都外边晒太阳去，不许留教室。]
　　拒绝了清华北大：[男生呢？]
　　燕戚：[……你们那么积极，还用叫？]

　　平时就十分钟课间都还要抱着篮球到下边跑一圈呢，天天踩着上课铃进来惹得老班大发雷霆。
　　倒是现在秋老虎，女生多怕晒不愿意去操场。

　　燕戚：[总之最近查得严，别给老班惹事了。]
　　[OK]

　　装起手机，燕戚没立刻前往操场，而是转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
　　抬起湿漉漉的脸，燕戚看着镜子里的人，突然觉得有点没劲。
　　这么混日子好像也挺无聊的。

　　燕戚到操场时已经迟到了，程琛跟她前后脚。
　　好在两个人都有理由，体育老师也不会较真。

　　不过女生这边两两组队打起了羽毛球，单出来燕戚一个；男生这边已经测起了一千米，单出来程琛一个。

　　体育老师有些为难地看看他俩，摸着下巴跟程琛道：“你先跟她组队打羽毛球去吧？一千米测试正好你们班有两个男生请假补考，回头一起。”

　　程琛一愣，还没说话，燕戚听到立马摇头：“不行！”
　　体育老师：“诶，行，那就这么办。”
　　燕戚：“？？？”

　　体育老师一人递给一支羽毛球拍，又把羽毛球塞给燕戚，指了指操场外综合楼的侧窗口，道：“理解下哈，校长办公室正对着这个操场。体育课不许扎堆休息不许落单不许无故缺人。”

　　燕戚抿嘴，都怪那什么阳光体育活动。

　　打羽毛球也很讨厌，教育部要求每学年学生须掌握两项日常锻炼的体育技能，他们体育老师这学期直接给女生敲定了羽毛球。

　　不情不愿的，燕戚拿着球拍找处场地，程琛默默跟在左侧，给她遮一遮太阳。

　　燕戚先发的球，球往上一扔，右手一扬，球就在空中画着弧线飞向程琛。
　　程琛一侧步，轻而易举打了回去。
　　老实说，程琛这球就平平常常直线回击，连力气都收着。

　　但为什么燕戚说讨厌打羽毛球呢？
　　那当然是……燕戚不会打了。

　　即便燕戚自认为自己的运动细胞算是活跃的了，但体育运动和体育运动之间又不是不是想通的，反正羽毛球就是不行。
　　燕戚愤愤地想。

　　燕戚眼睛明明盯住程琛打过来的球了，但手它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配合。
　　蓄的一身力气给了空气。
　　燕戚立马扭头看向程琛，想看他有没有笑话她。

　　好在程琛明智地压下笑意，燕戚撇撇嘴，捡起球扔给他。

　　谁得分谁发球。

　　第二局，程琛对燕戚的水平有了数，球几乎是喂给她的。
　　燕戚向前跑了两步，球利落地杀回去。

　　两人一来一往打得很有默契。

　　程琛活动开，见燕戚适应后，便试着打个高远球过去。
　　接下来，燕戚就没那么轻松了，她不得不前后左右满场乱窜地去接程琛的球。

　　马尾辫在身后晃动，燕戚额头见了汗，再见到程琛游刃有余的模样，从容地挡回她的球，心中不免有了些火气。

　　于是，手中的力气一收，下一个球直接被网挡了回来。
　　程琛诧异地看过来，燕戚捡起球，耍赖道：“重来，我发球。”
　　程琛挑挑眉，点头同意了，拎着球拍退后，防守起来。

　　然而，燕戚却不肯好好打了，接下来几个球都故意往地上去，或者追着打向程琛身体。
　　燕戚打起来不怎么样，发球确实特意练习过的。

　　再羽毛球又一次擦着头过去后，程琛也皱起眉头。抿着嘴，肩膀打开，他不再收着力气，球打得又高又远，角度刁钻。
　　燕戚根本接不到，勉强跟着跑了几步后就体力不支了。

　　她生气地把球拍一扔：“不打了。”

　　程琛也生气，到场地边拿起水，灌了一口不理她。
　　说是不理，眼神却控制不住扫了过去，见燕戚气呼呼地坐在橡胶地面上，又觉得过意不去。

　　一片阴影遮下，燕戚抬头，程琛递过她的水杯：“喝口水？”
　　燕戚手指微动，知道自己不占理，还是抬手接了过来。

　　程琛捡过她扔在地上的球拍，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然后坐在了她旁边。
　　两个人之间一阵沉默。

　　燕戚喝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
　　程琛以为燕戚还在生气，坐在旁边等她，有心想问问她还要继续打吗，又怕她更生气。

　　怎么办，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好卑劣的自己。

　　何博跑完一千，一身臭汗地想过来，看见燕戚和程琛坐在一起，又臭着脸绕开。
　　不管怎样，燕戚的想法他不干预，但不妨碍他看程琛不顺眼。

　　徐晶坐在树荫下向他招手，问他：“那俩人怎么了，闹别扭？”
　　何博不爱听：“闹什么别扭，屁关系没有，不熟的同学罢了。”

　　徐晶睁大眼：“他们还没在一起吗？还是说分手了？”
　　何博皱起眉：“没在一起，你哪听来的假消息。”

　　徐晶：“所以他俩之间那奇奇怪怪的气氛持续那么久为啥还没在一起？你没助攻吗？”
　　何博跳脚：“我助个屁攻，我巴不得让燕戚跟程琛早日拜拜呢。”
　　徐晶听了，用一种“我懂了”的眼神看向他。
　　何博心中一跳，直觉她下面的话别听的好。

　　徐晶：“原来你是唯粉啊。”
　　何博：“？什么粉？”
　　徐晶：“那算了，cp粉和唯粉说不到一起。”
　　何博：“……你等我某度一下。”

　　这边，两人顶着大太阳坐着，莫名谁也没走。
　　程琛看一眼树荫下，问燕戚：“去那边坐着吗？”
　　燕戚冷着脸起身离开：“不了，你自己去吧。”

　　往前走两步，燕戚又不甘地回头，冲程琛道：“你之前不在，老班说月考后调桌，我会和老班说把你和我分远点的。我这个人没有和喜欢过的人做朋友的打算，所以以后还是少凑一起吧。”

　　燕戚讨厌死了这种若无其事粉饰太平的样子。

　　噼里啪啦地说完，燕戚顿了顿，觉得该说的都说了，没看程琛，快步离开。
　　身后，程琛眼神一暗。

　　树荫下，徐晶和何博都看见了两个人的动作。
　　何博足够了解燕戚，见她气势汹汹地甩手走开，就知道两人肯定闹了不愉快。

　　刚某度回来的他揣起手机，对徐晶得意一笑：“别想了，你磕的be了。”
　　说完，何博向燕戚离开的方向追去。
　　留下徐晶瞪大双眼，捂着稀巴碎的心脏看向程琛。

　　晚上，燕戚坐在书桌前，趁补习老师还没来，难得打开书包拿出当天的作业。
　　翻着课本磕磕绊绊的，一份数学日常作业做了一个多小时。
　　燕戚叹口气，靠在椅背上，问进来后一直坐在一旁等她的补习老师：“我什么时候有希望拿个年级第一啊？”
　　补习老师拿过她写的作业看一眼，艰难道：“我们先争取期中数学过及格线怎么样？”

　　“唉，”燕戚又叹口气，然后打起精神坐起来，道，“来吧老师，离期中还一个月，回头及格了让我爸给你发红包！”

　　好像一有了事情做，时间就变得飞快。
　　燕戚时间被各科课表填满，连何博都叫不出去她了。

　　何博：“你怎么突然这么拼？”
　　燕戚一边吸着奶茶一边走着，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吧？跟其他人比起来还好，只是觉得应该找点事做。”
　　说真的，享乐惯了的燕戚确实做不到别的同学那样努力，她还是有不少时间分给各种娱乐的。
　　用她爸的话说，她现在只是“有个学生样了。”
　　何博挠挠头：“好吧，只是和你之前比起来很拼，受什么刺激了？”

　　燕戚扭头看向走廊公告栏上新帖上的喜讯，是庆祝程琛他们数学竞赛打进省赛的通知。

　　四中在竞赛这方面不算强行，比不上靠这个招生的十七中，每年也不过是重在参与。

　　今年四中却争气地压下十七中，听说校长美得不行，不禁带队老师得了奖金，连给拿奖学生的奖金也翻了倍。

　　燕戚垂下眼，吊儿郎当地对何博道：“总不能让我老爸的钱白花，或者砸了那几个金牌老师的招牌吧。可能就三分钟热度，放心吧，知道你游戏没了我不行。”

　　何博放下心，笑骂道：“滚，没你我战绩一片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