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撞进怀里》提灯夜行

13、第 13 章

　　两人闹了一阵，燕戚扒着程琛手腕看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
　　程琛跟着看一眼，皱皱眉头：“回家吧，我送你。”
　　“没事，有人接我。”燕戚跟小老板要过手机给家里司机发了个消息，问他，“战绩怎样啊？”

　　小老板委屈地噘嘴，道：“别提了，输了还被举报了。”
　　“挂机？送人头？”

　　小老板哇得一声快要哭了：“不良言论！有个敌方还赛后加我好友，说我嘴里自带输出，堪比C位。他们六打四赢得简直不要太轻松，还谢谢你啊。”

　　“太过分了，怎么这样啊！我本来气得要跟他约局solo，结果他一说大号王者我就不敢了。”小老板怂叽叽地抱怨。

　　燕戚抓着程琛手臂笑得夸张，打开游戏道：“合着嘴强大师啊，姐姐帮你跟他打？”
　　小老板有点意动，不打一局是有点没面子，但想到她刚才为了给他冲点券才下载的游戏，不由得有点担心地问：
　　“你会玩吗？”
　　燕戚很有信心：“没问题，我玩过，国服最强韩信。”

　　小老板听了：“……”谁都知道国服最强韩信是谁，这牛皮吹上天了。
　　他上前默默把她手机锁屏：“不用了姐，我以后好好学习。”
　　燕戚：……

　　程琛拎起燕戚要掐住小老板的手，嗤笑出声。
　　燕戚嘟嘟囔囔地抱怨现在的小孩太不可爱，程琛没理她，低头又看看时间。

　　小巷狭窄拥挤，一会儿来接燕戚的车估计进不来，只能等在这片居民区外边，她要穿过来时的小巷子过去。程琛想了想，拿过塑料袋起身道：“起来了，我送你去外边等人。”

　　燕戚没意见，笑嘻嘻跟小老板告别。
　　“姐姐下次再来买东西啊！”小老板抱住她的腰依依不舍地撒娇。
　　燕戚搂着他一蹭一蹭地往前走：“好说好说，下次还不带现金。”
　　小老板喜笑颜开，屁颠颠过去给他姐姐掀帘子：“姐姐您请，要记得我啊！”

　　燕戚回头摸摸他小脸蛋。程琛跟在他俩身后，突然就想到燕戚当时那句“我记得你了”，等经过小老板时，也捏捏他的脸：“你姐姐的话听听就好。”那就是个小骗子。

　　燕戚走在前面哼出声：“程琛我可跟你说，我都听见了。”
　　程琛轻笑，也跟小老板说了再见，追了上去。

　　天一黑，小巷子里更加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燕戚踢踢踏踏地挑着小石子往前踢，程琛开着手电筒护在她外侧，拉着她避开杂物。已经深夜仍有人在这边游荡，从他俩身边过时冲他们流里流气的吹口哨，估计把他们当成了小情侣。

　　燕戚抿着嘴，突然get到程琛的温柔，这个人即便看过她打架知道她不至于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也仍在她需要走过这种地方时自然而然地提出送她出来。

　　何博也是这样，那从今天起这人也是她好兄弟了。燕戚美滋滋地想。

　　她低头扫一眼他手上那袋东西，刚刚拿泡面是她就注意到了，里面不止食物和烟，还有牙膏、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回想下之前在网吧那次，虽然不知道具体事情但也不难猜出他现在情况，燕戚提醒他道：

　　“你在这边也要注意安全，晚上少出来的好。”
　　“你有长期住的地方吗？”燕戚问完就想咬舌头，她真的不太会关心人，是不是太生硬，他会不会不自在？

　　燕戚抬眼看向程琛。
　　手机自带手电筒的在他身边照出一片冷光，光线模糊，圈出一片静谧的空间。
　　背着光燕戚看不清程琛的表情，只知道他在低头看她，然后耳边依稀听到一声轻笑。

　　燕戚眨眨眼，伸手握住他拿手机的手，翻过去用手电筒照他。白光程琛脸上一闪而过，燕戚手上一顿，就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把手机翻转过去。

　　“要瞎了。”

　　燕戚甩开他的手，扭头往前走。
　　程琛默默跟在身后给她照路，在黑暗里，伸手摸上自刚刚扬起再也压不下的嘴角，又若无其事的上前点了点燕戚的肩头：“有，别担心。”

　　燕戚头也不回，鬼才担心你。
　　再往前已经能看到流光溢彩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一条小巷分割两个世界。
　　“笔记看了没，快期末了。”程琛没话找话，突然问起了这个。
　　燕戚噎住，想想摊在桌上再也没动过的笔记开始心虚。

　　她没再说话，程琛就心下了然了，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来复习。”

　　燕戚听到这句话，停下来转身看向程琛。她听过何博说的‘要不要一起翘课’或者听过赵大河的‘来不来网吧’，但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要邀她一起学习，感觉可真违和。

　　新奇归新奇，燕戚还是迅速点头了。废话，有抱大腿的机会还犹豫什么，她踮着脚尖拍拍程琛的肩膀：“程老师，我暑假怎么过就靠你的了。”

　　程琛笑出声，接过话：“那你要听老师的话。”

　　燕戚脸上一热，借着黑暗的掩饰，面上若无其事地插科打诨：“老师你放心，你面前这位同学绝对听话，你让做语文她就绝对不做数学，你让背单词她就绝对不背公式，我明天带戒尺找您去！”

　　程琛不置可否，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听着，一副我就看着你贫的样子。

　　再往前，就是车如流水灯光璀璨的街道，远处有开着大灯的车驶来，小巷口的阴影如遇到天敌一样缓缓退却，露出少年少女一前一后的身影。

　　燕戚被灯晃了下，嘴上啧一声，微微眯起眼睛，眼皮上是淡淡的红色，有闪动跳跃的光点。程琛伸手给她挡一下，再睁眼就瞥到不远处等着的陈叔了。

　　燕戚转身，程琛也正注视着她，燕戚笑嘻嘻的，挥手试探着：“那，明天见？”

　　她身侧的少年皮肤白皙，唇色绯然。脸侧棱角分明，已经带上些许成年男子才有的坚毅，身形却还有着少年的单薄。他盯着她，勾起嘴角点头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