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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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4月7日
我说过，父亲大人不会向我和莉亚隐瞒任何事情。
所以，当我发现管家偷偷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知道事情大发了。
我当即联合莉亚，在餐桌上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在这等重大情况下，她马上将我身上那些儿女情长的乱七八糟的八卦扔到脑后，与我统一战线。
貌似我们家的重大决定基本上都是在餐桌上诞生的，貌似我的成语用错了，但那不重要，情感到位就好。
父亲大人挺直腰板，掏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看了眼旁边站得笔直的管家，不满地哼了一声。
“嘿，老家伙，分明特意叮嘱了你做事要仔细些。”
“没办法，小姐们太敏锐了。”管家微微低头，十分愧疚
我瞥了他一眼，顺着这只老狐狸的步调，也跟着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没错，就是我太敏锐了是我自己发现的”的模样。
“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莉亚双手环胸，气势逼人。
我也跟着双手环胸，气势逼人。
管家熟练地安排仆人们退下，自己在微微欠身后也离开了客厅。
父亲大人在我们的注视中沉默了许久，然后，他说，他要登上那艘船。
那艘船是哪艘船，我们心里都明白。
在空白了几秒后，莉亚倏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因她突然的大动作失去了平衡，仅勉强坚持了一秒，而后“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白星航运造出了20世纪最出众最伟大的泰坦尼克，但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忠实的合作伙伴却拒绝登上这艘游轮，这将给白星给泰坦尼克带来多大灾难？】
【人们会有议论纷纷，为什么布什家突然改变主意？为什么布什伯爵抗拒登上泰坦尼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白星与布什庄园的合作出现了问题还是泰坦尼克出现了问题？】
【那些狡猾奸诈的老家伙会犹豫会驻足不前，泰坦尼克的生意对象从来不是三等舱那些衣不附体的穷人，它声势浩大的初航会失去意义，保险公司会察觉到苗头，白星会彻底没落！我亲爱的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
【别担心，我们的计划十分完善，不会出任何问题，我向你保证！】
“那个老混蛋，他向我承诺，他保证会将一切安全设备准备妥当。”我的老父亲这样说。
“所以？”莉亚冷笑道，“这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吗？”
她的尖叫声带着哭腔，比起撒娇，她更像在哀求。
“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些，我们只是因为生了场病，对，我们临行前吃坏了肚子才上不了船，好不好爸爸？比起那些不知名的陌生人，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我们吃坏了肚子，我们的朋友们也一起吃坏了肚子吗？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做到视若无睹呢？”父亲越过餐桌，将莉亚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她的背部就像小时候哄着我们入睡那般，“我不是像伊斯梅妥协，只是这是最好办法了，在大势下我们没办法阻止那艘船的出港，也没能使阴谋停下脚步，我们只能争取最好的结局。放心，事已至此，他不敢出任何岔子，他会让众人平平安安地到达目的地，否则，我留下的东西会让他们吃尽官司，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没有什么事情是万无一失的！”莉亚抗拒着一把推开父亲，又惊又气扭头看向我，“亚莉克希亚，你倒是说话啊！平时不是很能犟嘴吗？这个时候别像个哑巴一样！”
我双手捧着茶杯，试图从中获取一丝温暖。
我望着站在我眼前的我最亲爱的两个人，遥远的记忆突然被唤醒，我越过他们仿佛看到了那片平静的海面、那座高峻的冰山、那艘断成两截最终沉入海底的巨轮、那一个个冻成冰棍的人……
这场争吵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因为，我说，我去，让我去。
莉亚瞪大眼睛，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小怪兽，她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我说:“你给我闭嘴，你还不如当个哑巴呢！”
在那之后，一整天，莉亚打定主意不再和我说话，当然，她也没再和父亲大人说过话。
父亲大人也生气了，他说我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我凉凉地瞥了一眼他，他马上就闭嘴不说话了。
我罗列了许多理由，许多我登船的理由。
比如，莉亚有凯文，父亲需要把控大局，我才是最适合上船的人。
又如，我还没做过这么大的轮船，还没出过海，还没见过冰川，还没见过生活在冰川上的小动物。
大概扯得太过了，管家上来添茶的时候，细心提醒我。
“亚莉克希亚小姐，您上次还说您惧水且晕船呢。”
莉亚一声冷笑。
父亲和妹妹争着找死的事情使莉亚的心情沉到谷底，但今晚是斯图尔特家小姐的订婚宴，她不得不出门。
第一次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出门，在她的冷漠注视下坚持同坐一辆小车，还要挨着她挤着她。
“我亲爱的姐姐，你快笑一个，这可是订婚宴，热情一点开心一点？”我晃着她的手臂讨好道。
她却红着眼眶坚决甩开了我。
席间，她依旧一言不发，我眼巴巴地望着她，她却将无视我进行到底，只要眼不瞎都能发现我们两人出现了问题。
有几位小姐看热闹似地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讪讪地笑了笑，说我把莉亚最心爱的一只花瓶不小心砸碎了。
她们撇了撇嘴，无趣的走开了。
期间有些不着调风言风语传来，说是钢铁霍克利要与迪威特感情破裂要解除婚约，莉亚也冷着脸无甚兴趣，倒是我竖起了耳朵。
不对呀，感情破裂我是信的，倒是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积极筹备婚礼才对，还没遇见杰克呢，罗丝怎么就先闹起来了呢？
莉亚皱着眉头看我，若有所思。
我马上将倾斜的身体摆正，低头小口吃点心，做淑女状。
回程的路上，她依旧不搭理我。
我拉着她的手不肯松，梗着脖子小声说。
“就像父亲说的，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上船，白星有所顾忌完善计划，人员伤亡降至最低，再说无论如何他们可不敢让头等舱的人们发生事故；我不上船，他们的阴谋还未开始损失便已完成，为了生存定白星也要按原计划进行，但说不准就是个鱼死网破狗急跳墙了。”
我抱着她，哄她。
“没事的，有父亲在外周旋，不会有事的。”
“再不然，我们也雇一艘游轮尾随其后，有事情我就放信号，他们就来救我？”
“没事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了，父亲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