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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无厌 ...
琇莹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景象,仰望着,期待着,目不转睛。
渊鸿吞下金丹后,整个变得光彩照人,身披彩霞,口吐仙气。
“虫姨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吞金丹?”琅青焦急地质问,“石夷没有眼睛,便是永远都无法离开汤山。”
刃虿抬手拍着琅青的肩膀,平视他身后的石夷,才道:“现在金丹吸食了汤山大量的地灵,没有经过雷劫,谁又能顶得住这么多的灵力。石夷,你也修炼百年,该知道我的意思。”
石夷听后默默点头,收起手中的武器,仅剩一颗的银白独眼看向悬于半空的渊鸿。
渊鸿感受着灵气充盈着自己,抬手挥剑便是无边剑气,所到之处树木摧折,令人胆战心惊。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1)”渊纪长老沧桑的声音响起,“许徽你要控制自己的灵力的释放,否则整个穹苍都可能毁于你的剑下。”
“师伯说什么呢?我又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渊鸿无视渊纪的告诫,虚能成剑,后背突然出现无数气剑,眼睛已经看向站在地上的妖怪们。
剑如雨下,地上掀起腥风血雨。小妖怪们看到天上落下的利刃,吓得四散奔逃。穹苍弟子们本以为是掌门成仙后清理妖怪,直到弟子们受伤后才发现这些剑根本不分敌我。
苍明回头见弟子们受伤,转身跳下高台帮弟子们挡住剑雨。无穷无尽的剑雨覆盖整个穹苍,所有的低阶弟子都在胆寒逃窜,躲进剑锋攻击不到的地方。
玄门高台上,渊鸿持剑飞下,直冲刃虿,但正好被她躲开。剑雨配合着渊鸿的破空剑气,地面上削出一条深深的剑痕。
渊纪长老立起穹顶屏障,为台上众人挡去落下的剑雨,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暴雨。天聆被李棠护住,跟着苍明往藏经阁逃去。
事发突然,琇莹被剑气所伤,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发现身上的伤口溢出的不仅有鲜血,还有淡淡的灵气。灵气散开,与大地灵气纠缠,成为屏障的养料,修补出现裂痕的地方。
琇莹十分惊讶,师弟们过来询问她的情况,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渊纪带着其余的长老来到琇莹面前,查看她的伤口后,并没有选择施救,反而说:“许琇莹你原本答应愿做穹苍的柱阵,加上身受天雷,因祸得福成为整个穹苍的神柱。以后你留在穹苍,便可助整个穹苍飞升成仙。”
“啊?”琇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点头回应。
琇莹眼前只有穹苍的人,围在一起给她形成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渊鸿正与刃虿他们斗法,琇莹看懂他们的意思,只能答应:“长老,弟子愿意以身做柱,助众人等成仙。”
“不可。”从未发声的长风走到琇莹面前,挡住她面向所有人的视线压力。
“夺取大地灵气修成一颗金丹已经是极限,若是继续如此,只怕整个汤山都要被毁掉。到时候穹苍在此地哪会有立足之地。”长风严肃地说。
“弟子许琇莹未被天雷劈死,反而变成缺少金丹的半仙之体,就是命。”渊纪长老掐指算着,“此机遇千载难逢,正好许徽吞下金丹,外面的妖患已经不足为惧。长风,你难道想像老朽一般修炼百年才能勉强成就半个地仙之体?”
“渊纪,为什么不肯用自己的身体当成穹苍柱阵,却非要逼着大师姐去做这件事!”长风听懂长老的意思,“都到这个时候,大师姐你为什么还是不能严词拒绝呢?若是真的成为穹苍的柱阵,你这一世就会被困在穹苍,永远无法离开。”
琇莹听懂其中意思,回忆起渊纪长老从未离开穹苍,忽然明白其中的原因,低声道:“我没有离魂前,穹苍的柱阵是渊纪长老,对吗?”
渊纪长老捋须不言,继续问道:“老朽不会为难你,但你能思虑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琇莹开口想要答应,却被突然闯进屏障的火燚抱紧捂住嘴。两人瞪着眼睛相互对视。
“姐姐绝不可答应!”火燚气喘吁吁地说,“把自己彻底封做柱阵,便是永无翻身之日。哪怕是渊纪长老也没有如此。”
“火燚你敢信口开河,”渊纪长老显然被火燚戳准痛楚生气说道,“如今正是穹苍紧要时刻,你居然敢妖言惑众。”
“渊纪长老,我很感谢您愿意将我收入穹苍门下,教我穹苍术法,让我阅读藏经阁里的所有藏书。但是您没有出穹苍,不能看到整个汤山的异象。若是继续吸食汤山灵力以供飞升之用,只会毁掉整个灵脉。”
火燚松开手,恭敬地向渊纪行礼,继续道:“您也说过‘过犹不及’,如今汤山的惨状,难道不是过度吸食灵力导致的吗?山下的梨树都已经枯死了!”
火燚说完,全场只能听到旁边斗法的声音。而沉默没有持续多久,渊纪长老面露惊恐地看向地面。
因渊鸿泄愤般施术,金丹初成也供应不上他如此挥洒。渊鸿将剑阵发挥到极致,自己则借着金丹的力量将原本已经崩碎的天地万象轮强行恢复。
渊纪长老脸色大变,冲出屏障阻止渊鸿复原圆盘。渊鸿有金丹助力,哪怕是修炼比他更久的渊纪拿他也没有一点办法,根本无法阻止他继续拼接圆盘。
金丹在渊鸿地强行催动下灵气不济,便再次从琇莹身上开始抽取灵气。火燚扶着力气不济的琇莹,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琇莹有点绝望,问道:“我该如何?”
这一问,飞升和放弃的两方产生巨大的分歧。双方都在劝琇莹,令她脑袋头痛欲裂,不知所措。
“姐姐,你的身上怎么会有邪气?”
琇莹从火燚一句提醒中惊醒过来。汤山的大地灵气里居然藏有邪气。
“听说汤山下曾镇压的一个上古妖邪,现在纯净的地灵不足,就只剩这些邪气。正好可以满足你们这群满脑子只有成仙的傻子。”刃虿轻松格挡开气剑,甚至还有闲心调侃。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邪气从琇莹身上输入渊鸿的身体,灵力改变的原本天地万象轮的转动,巨大的圆盘在邪气侵蚀下逆转。
“怎么样?还想着成仙吗?”刃虿吹一声口哨,拉着琅青和石夷退到远处,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师父!”看到这个情况的琇莹,几乎没有停顿,立刻从屏障中跑向渊鸿。
琇莹快步跑到师父面前,大声出言阻止道:“师父——邪气会侵蚀修为,会让您变成妖邪!”
“胡说!我又怎么会被邪气侵蚀!”渊鸿吸纳灵气已经变得异常,逐渐成为被黑色包裹的邪影。
刃虿侧头向琅青说道:“生灵你不能杀,邪灵总可以吧。”
琅青点头表示同意,手中握紧森罗长枪,暗道:“娘!今日我就要为你报仇。”
琇莹还在劝渊鸿放弃使用金丹,浑然不顾自己身上散发着黑色邪气。
渊鸿愤怒地用剑气攻击喋喋不休的琇莹,琅青正好冲过来把琇莹带到一边。刃虿立刻过来将琇莹按住,示意琅青放手一搏。
这一次,琅青不再保留,手下全是杀招。
“你为什么要这样构陷我师父?”琇莹被刃虿控制着无法行动。
刃虿不怒反笑,说道:“小琇莹还是年纪太小。你要知道不是我想害他,是他自己选择吞下金丹。他从得知竹修成仙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向阿玉动手,最后逼得小青献祭自己镇压上古妖邪。”
“等此事结束,你还是离开穹苍比较好。半仙之体又没有修为,是最适合成为柱阵,帮助修仙者吸取灵气,提升修为。但是那样,你自己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我……”
刃虿严肃地盯着一时语塞的琇莹,继续道:“离魂本来就是你的魂魄不堪成为柱阵想要逃离,但是你一直汲取着汤山的大地灵气,所以你才会每次离魂都在离肃妖界里转。因为妖界下镇压的妖邪,是汤山充沛灵力的源头。”
“明明我们才是正义的。妖怪都是祸害,会危害凡人的。”琇莹终于憋出一句话。说完,她突然意识到扣押自己的人也被渊纪长老定义为妖怪。
刃虿并没有预想中的生气,继续说:“确实不少妖怪会危害凡人,但是汤山原本就没有离肃妖界。这里原是山神梨仙交给琅琊妖族镇守,后来穹苍与琅琊交易协助一同镇压地下的妖邪。但是人贪心不足,害得琅琊一族覆灭,还差点动摇封印。”
“都是旧事,多说也无益。过去的事情,讲多少遍都不会改变。”一直冷冰冰地刃虿突然发出惆怅地叹息。
琇莹身上的邪气越聚越多,正悄然改变她的神智。沉默的石夷注意到这点,示意刃虿赶紧解决掉琇莹。
这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琇莹的脑袋里灌进太多东西。接下来,渊纪长老更是上来给她重重一击。
渊纪不怒自威地说:“许琇莹你还是不愿成为柱阵吗?”
“长老,我……”琇莹看向刃虿。
刃虿松开控制琇莹的手,并且将选择权交给她。
琇莹左右为难,终于问出口,“若是我成为柱阵,吸食汤山的大地灵气就会停止吗?”
渊纪长老沉默。
渊鸿吸食地灵一直没有停止。待琇莹新成柱阵后,整个穹苍都要靠着汤山的地灵维持。就如同人的贪念,一旦打开闸门,又怎能停止。
(1)出自《道德经》二十二章 圣人抱一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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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亲爱的读者们,感谢您们对本文的支持。 《美人如仙》第二卷怀璧之祸将在“五一”期间开始更新。欢迎新老读者前来捧场。 感谢您对本文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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