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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今夜天幕上小气的挂着个弦月,黑沉沉的夜色压得人心慌慌。

      锦觅神思不属的飘到璇玑宫外墨林之中,待一点莹绿小虫飘到她眼前,才恍恍然自己到了何处。

      小鱼仙倌一身素服坐在石凳之上,右手半扶脑侧,手肘撑石桌上,左手握了册卷轴,此地自魔界来的小仙侍过来后晚上经常有萤虫飞舞,以此为灯,也平添了许多夏末秋初的闲情。

      若忆如看到此番情景,必定要说:装,装死得了!就萤虫为灯,也不怕看瞎了眼。

      “锦觅仙子?你怎么来了?”

      夜神抛开书册,迎上前来,口中颇有几分说教的意味,“夜里凉,你大病初愈,怎么胡乱走动?”

      锦觅讷讷随他坐在另一个石凳上,满面的迷糊与不解,饮了一杯推过来的热茶,方才张了张嘴,回了句:“小鱼仙倌为我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嗓音嘶哑,显然熏灼伤痛还未好透。

      “小伤,不碍事。”

      润玉又为她续了一杯茶水,见她仍迷了魂失了魄一般,循循善诱道:“锦觅仙子今日怎么了?”

      待身子暖和了许多,这瓣霜花才清清喉咙,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小鱼仙倌和多少仙娥有过肌肤之亲呢?”

      夜神手上一顿,鲜艳的酡红颜色悄悄爬上他双颊,眸中水光盈盈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靥,“润玉非轻佻之徒,既然已有‘婚约’,断然不会与其他仙娥有半分肌肤相亲。”

      凤凰与我无婚配之约却行了双修之事,原来……原来我就是那轻佻之徒。

      “锦觅仙子缘何有此一问?”

      霜花面色孤零飘落,显然心中有事,但她既选择咬牙揭过,润玉自然不会不识趣地追问,左不过,与那天上地下唯二的两只凤凰相关。

      “天后……杀了我娘,如今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了。”锦觅手指绞着衣角,声音里冒出一股哭意,“她是旭凤的娘……以后该如何面对旭凤呢?”

      夜神眼神一瞟,见到墨林后一抹白色衣角,淡淡回道:“父母之恩,昊天罔极。”

      父母之恩……昊天罔极……

      锦觅口中念了几遍,心中好像挂了一个秤砣,又冷又硬又沉甸甸的。

      她一贯是个简单之人,如今尝到了烦扰忧愁的滋味儿,便如被压折茎叶的花朵,萎靡不堪。

      “这些事情你就暂且放下,别想了。”

      锦觅幽幽一叹,双袖往后一甩,仿佛想借此甩开背上重重重负。

      “那我先回去啦。”

      ……

      唉,她是不是病了?怎么胸口不舒服?

      忆如歪过头,捧着托盘转身急急往自己屋里赶。

      喝酒喝酒,是酒不好喝、菜不好吃还是觉不好睡,她就不该看夜凉如水特特跑出来……

      “忆儿。”

      “啊!”

      忆如被突然冒出来的夜神吓了一跳,双手一松,托盘上的酒壶、下酒菜全噼里啪啦喂了土地。

      “你怎么了?”

      润玉见她要蹲下去收拾摔碎的碗盘,赶忙将她拉起来。

      “小心,别伤了手。”

      不过一地脏污,对夜神来说,招招手便能抹去痕迹,哪里需要她学凡人的模样亲手收拾。

      润玉见她始终用头顶心对着他,不解地询问,“你怎么了?”

      就是,觉得,难受,看见他就更难受了!

      忆如握住悬挂在胸口的龙鳞,突然用力就要摘下来,“还你!你把我的玉珏还回来!”

      润玉又是吃惊又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意。

      “你见我和锦觅仙子在一道,吃醋了?”

      吃醋?忆如连连摇头,“不吃,我不可能吃醋!”

      那是把心都交出去的人才会吃的东西!她如今一颗心还放在胸腔子里,活泼泼的跳着呢,怎么会吃醋!

      润玉倾身将她搂进怀中,额头抵着额头,望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眶,鼻尖亲昵地擦了擦她的鼻尖,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散于空中。

      “忆儿,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把给出去的东西收回来。”

      世上还有天理没有,用这破烂东西换她的玉!如今还不准备换回来了!

      “我……我就是难受,我想睡一觉就没事儿,你放开我!”

      她脑子乱的很,她要想想,自己从未如此难受过,为何……她要好好想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

      一股甜意从他心扉间溢出,让他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用力几分。

      “忆儿,再等等我吧。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

      忆如眼珠乱转,最终还是磕磕巴巴地坚持,“……我要回去休息了。”
      ****纪念第二十二条出现的分隔线****

      二月二十五,南方早已庆过花朝节,北地方始开始筹办。

      春日初初开花总是好兆头,今年黄历上也标注乃是个上上大吉的好日子,凡间乘着花朝节嫁娶的人家分外多。

      云州怀仁县上大户唐家今日嫁女,非但开了三百流水席面,且光嫁女的红妆都铺了十里,第一台嫁妆已抬入夫家,最后一台还未从家中抬起,可见其豪气。

      莫怪唐家如此豪气,且说这位小姐婚配的夫婿——当地刺史大人亲保得媒,虽新郎如今只是个秀才身,但外租可曾出任山西道直隶总督,唐家原只是个暴发盐商,如今突然翻身做了官家子嗣的亲家,如何不喜?

      忆如牵着润玉的手,挤在人群里眺望新娘拜别父母,由媒婆背上花轿,手中纨扇虽掩盖了大半面貌,但露出的下巴和红唇说不出的眼熟。

      “你说,这段姻缘堪不堪配?”

      她啃了一口手中的糖炒栗子,想了想,点点头。

      唐小姐的夫婿虽然外租是个大官,但他又非直系,乃是一个旁系妾氏所处,所以才早早分出家中,随家中姻亲跑到十万八千里外做一个幕僚,并继续读书写字,实在是靠不住祖荫呀!

      一个有钱无权,一个无钱无权也就出身稍微沾点金粉的人家,如何配不上呢?

      天上一阵歪风吹来,吹开了轿帘,端坐于上的新娘子愕然地赶紧又抬手将纨扇覆在面前,终究晚了一步,叫眼尖的全望见了容貌。

      当即人群里哄然一阵,连连有百姓朝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赞道:“新郎有福,新娘神仙一般品貌!”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但听这般沿路夸赞,别管新娘羞得都快厥过去,新郎和新娘一家全都喜笑颜开,亲家公还着意派了两个管事,捧着上面贴了喜字的红绸袋入到送嫁队伍里一路开始沿街派喜钱。

      当下百姓的哄然声更嘹亮几分,各种夸赞溢美之声不绝于耳,热热闹闹的情景,也只有人间才可见到了。

      ……簌离?

      忆如扯了扯润玉的袖子,指向新娘花轿,急的直跳脚。

      为何新娘子和润玉亲娘一个模样!!

      润玉并未向她解释,看花轿远去,牵起她的手,和风霁月的一笑。

      “走吧,我们赏灯去!”

      时人成亲都选在黄昏之时,此际天色已暗,进入胡市,花灯一排一排亮起,游人如织,女眷头上戴着纱帽,三两成群结伴出游,一晃眼,这般人间火树银花不夜天之景美的人心中愉悦。

      “姑娘,买一盏天灯许愿吧,很灵验的!”

      灵验个什么呀,她身边就站着一个夜神呢,若许愿也该朝他许呀!

      却不知老翁的话哪里点了夜神的兴致,他反手抛出一块碎银锭,挽袖执起一旁的毛笔,唰唰题上字。

      忆如凝目一看,立刻骚红了脸。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呿,谁要和你当只独臂小鸟啊!

      她与润玉此时都用法力化了假相,凡人间只当他们是一对普通的男女,无人留意,转瞬即逝。

      寻了个无人的山坳处,她捧着那盏天灯,见到润玉伸出手指一点,瞬间内里烛火燃起,过不了多久就能飞上天了。

      “忆儿,可想好许什么愿了?”

      想当初,她好像也有这样一位笔友,与他风筝通信,也不知他如今如何?

      如今他们身处两界,想必,那位仙君是再也没办法联系上了吧……

      忆如一时感慨,提笔在另一面上写下四字:望君平安。

      那些旧人、亲人还有……面前这登徒子,只望你们全都平平安安才好。

      天灯徐徐升空,冷寂寂的一个偏僻山坳,看着,还是寂寞了些。

      三月初三日,春回大地,万物苏醒。

      往年此日都该有一场淋漓的春雨浸润大地,但,今年却失约了。

      水神归去,何来雨露?

      润玉离去前,将她带入原来那座人间府邸,倾身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想是意识到离别将至,忆如傻傻地微分双唇,任他伸舌闯入她口中肆意掠夺一番,直到双唇微红气息转乱,方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来。

      “待我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没人注意吗?忆如对润玉的称呼从夜神、夜神/润玉到润玉相称呼啊……
    那是真心一步步失守的证明,偏偏闺女嘴硬不承认!接下来的剧情大家可以直接跳回去看原剧了,忆如被留在凡间,在大龙争权夺利的时候应该不会牵扯太深(主要我也不会脱离剧本写,权谋什么的,按原剧来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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