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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 1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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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百花宫
抬头时空中正好飞过一对七彩鸾鸟，身披五色霞光，耳畔隐隐约约总能听见仙音缭绕，一眼望出去一派瑞气万千，圣洁端庄的天界煌煌气象，。
第一次上天的小花精咕噜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撅起嫩嫩的红唇，四面八方双眼看都看不过来。
“连翘姐姐，那是什么呀？”
被牵住衣袖的小仙子妙目一转，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片泛出紫气的瑞云飘过，浩浩荡荡好一波身着金光铠甲的威武仙将位列车架两侧。
啊呀呀呀，如此威仪赫赫的列队，是天帝陛下的车架呢！
比小花精多些见识的小仙子赶紧将她直指天帝车架的胳膊按下，侧过脸瞥了一眼，立刻绯红双颊，训戒道：“哎哎哎，天帝陛下的仪仗岂能如此不敬？！”
却见被金光映的分外圣洁威仪的天帝好似感受到小小一隅的吵闹，低垂的眉眼微动，朝这里转过一眼。
眼角余光见小花精高高耸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茉莉，天帝清贵文雅的五官柔软稍许，仿佛露出了个笑模样。
……当日天帝还是皇子时也数天上极为出众的俊美儿郎，去姻缘府求红线相赠的仙娥络绎不绝。虽提到容色艳绝，六界人士不作他想，定数昔日的火神如今的魔尊，但日盛的天帝威仪竟让他本就出色容颜十分变作十二分，其风骨仪容绝不亚于六界第一美男子的风华。
反正，这对兄弟忒祸害六界，下至女精灵，上至女仙。
“连翘姐姐，你为什么脸红啊？”小花精抽抽鼻子，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好香啊，你开花了？”
“轰！”
连翘一瞬只觉脑袋都要炸了——毕竟她当年傻不愣愣竟然跑去天帝面前，毫不知羞地问道：“听得天界也有三妻四妾，连翘可能自荐否？”
其实当日哪里懂这么多，她不过喜欢昔日夜神温柔妥帖，所以欣羡不已才连连追问，如今位列仙籍，知道男女大防，明白三纲五常，才羞得不成。
“嗳~姐姐都开花了！”不知旧事，很有几分先水神锦觅的傻大胆风范的茉莉花精啧啧称奇，绕着仙子打转围看，兼之狭促地挤挤眼。
“灵力深厚，皮相也好看，也难怪姐姐垂涎欲滴！”
“你、你还说！你还说！”
连翘举起粉拳头追着小花精连连要擂他，浑然不顾天界不自觉叫妖精抬头挺胸正容肃穆的氛围，和在花界里一样嘻嘻哈哈一人在前逃，一人辍在身后追。
经过的天界仙娥悄悄侧目瞟了几眼花界上来不知礼仪的野丫头片子，抬首挺胸，飞在云头上更傲气几分。
“莫要浑说，天帝啊，有一位天妃娘娘……”
虽则自从天魔大战后六界传说天妃娘娘身受重伤无法自愈，封后盛典也取消了——天妃昔日居住的宫殿被陛下施法隐匿，天帝后宫唯一的仙牌册印也未收回，所以如今六界仍有一位天妃，以闭关修炼之名千年未曾现身。
“千年未现身？！陛下与鳏寡有何异呀！”
小花精把玩着自己的花辫，口无遮拦地吸了吸口水，“奇也哀哉，天帝陛下仙体精纯，灵气精深，与他翻云覆雨灵修几番，不比千年修炼更事半功倍么。”
谁说不是呢，众仙家千年间几番商讨，上奏折陈请天帝陛下广纳后宫，遴选一位足够尊贵的天妃在天后正式册封前统领众女仙，最好再诞下一位皇子可承继帝位，却一再如石牛入海毫无音讯。
旁敲侧击不行，上奏陈表不理，天帝陛下便是天地间最硬最刀枪不入的一块儿顽石，任哪位仙人相劝都按下不提。
“远的不说，六界虽再未出现一位能艳冠群芳的先水神，但光看咱们花界十二花神三十六芳主，哪位不是出类拔萃、绝色倾城的女仙……天帝陛下面对六界美人都纹丝不动……”
是不是不行啊？
眼见小花精面上笑意越发狭促且透着些意有所指地猥琐，连翘顷刻领会意思，举手作势要撕她的嘴！
“吝大的胆，竟敢随意谈论天家之事！呔，我教教你天界的规矩！”
且不提花界不识天界规矩，暂住拨给花界百花宫用以暂存朝会供奉的小花精小仙娥，只提每日前来七政阁，千年间早已独当一面可称得上天帝面前第一文吏的上元仙子。
她一一将六界上呈的奏章阅过，按轻重缓急分做几类，唤来仙倌将最紧急的奏章呈送给陛下。
站在门口眼见整日伏案书写的闺女变作了个越发木愣愣的书呆子，上巳仙人心里禁不住地扼腕跺足。
他的心肝宝贝儿小闺女呀，天生心眼实，生生将自己耽误到现在！
“爹？你怎么来了？”
“你上次还叫着眼晕，如今还不懂休息，把眼睛熬坏了可怎生是好！”
上巳仙人端着从药仙那边讨来的护眼养神方熬的汤剂，亦步亦趋地跟在闺女身后，事儿婆般劝道：“快乘热喝了，热的时候药性才足呢！”
“哎唷，爹啊，我的亲爹啊！”
被一脚踩住批帛差点跌跤的邝露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合上奏章扔到一边文吏案上示意直接批复。
如今六界四海升平，天帝又非先天帝一般喜好开疆拓土的性子，与魔界魔尊还有兄弟之情牵绊，竟使得六界日子一日好过一日，若非人间还无人帝继位，叫各界仙魔所想如今的太平日子便是最好的日子了。
因这等润物细无声的治理手段，倒也吸引了许多隐居六界的妖族、神族遗属，心锐诚服地敬奉天庭，依礼敬上供奉，倒也让天庭如今的威严一时无两，隐隐有压过魔界之势。
只是这般的治理风范，倒叫文书之事别样繁忙，宫内文书吏格外不足，连仙娥有一个算一个都拉上一起做起伏案书写研读的文吏。
天帝身边跟随最久的上元仙子又岂是等闲之辈，那般威严的女官风范，看得上巳仙人心里是又欣慰又委屈——瞧他闺女多能耐，得天帝看重，毫不比男儿差，又委屈她年纪轻轻吊死在天帝这棵歪脖树上分毫不给他留抱孙希望。
邝露挨不住上巳仙人的紧迫盯人，夺过碗皱紧眉一口喝干。
“您佬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到底所为何来啊！”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知道客气呢！
上巳仙人将她拉到一旁的偏殿内，还探头往左右巡察，见没人才将门扉阖上，抓过闺女的手搁在掌心用力拍了拍。
“闺女啊，别怕，爹给你出头！”
“怎、怎么了？”
邝露不知他发什么毛病，瞪大眼。
“来，你告诉我，陛下身边跟着的毛孩子！是不是他与人间女子搞出来的私生子？”
就说是太微的儿子，当年先帝太微风流倜傥，两个儿子都衣带飘过处都能种出一片桃花林来！
“爹、爹你说慢点儿，你说什么？”
“哎唷，我的闺女啊，那毛孩子身上即无仙气灵力也无魔气，就是个凡人！偏偏眉眼与天帝一模一样，你说，不是他在凡间的子嗣，怎么可能会将一介凡人带上天呢！”
虽说仙人轮回历劫不会安排子嗣缘分，以免动了私心要将其带回天上扰乱纲常，但指不定天帝一时对凡间女子动了凡心，以仙体临幸，否则那一身凡尘味儿的毛孩子怎到了天上依旧青春少年，如普通仙胎一样生长缓慢。
“爹，你有病吧！”
“我没药啊。”
一只足可掌握的小巧白足滑出红绫裙，透着粉色的指尖摇摆间滑过水面，带起微澜。
年纪十三四许的少年跨在鹿背上，百无聊赖地拨水玩。
脚下天河水乃是天下间数不清的碎裂星光汇聚而成，汩汩流淌的水流没过不盈一握的足踝，抬起时却见衣角、皮肤不沾分毫水气余渍。
润玉牵着梅花魇兽缓缓步入天河深处，手捻玉瓶，以仙力牵引，在瓶壁上凝出一层稀薄的水汽，渐渐汇在一处变作一颗蕴藏星光的露珠。
“星辉凝露最宜水属参悟，你尝尝。”
就差趴在魇兽背上睡着的红衣少年掩嘴打了个哈欠。
“我不在五行之中，水属、火属都与我无关，也无法助我参透五行仙术。”
金纱眼罩系在他脸上，掩住了与面前天帝十足十相似的一双眼，红唇微噘，取过天帝掌心的玉瓶饮了一口，评价道：“滋味甘冽清澈，相比帝流浆少了几分风味。”
润玉闻之，眼中倒映着此界的一轮明月，喃喃道：“……可惜，此地月华缺其精髓，凝不出帝流浆。”
“帝流浆也好，星辉凝露也罢，于我可有可无、也有也无。”
少年偏过头，对此地孤寒毫无所觉，顺了顺身下润润的兽毛，困顿得头一点一点，就差从鹿背上指滑入水中。
“你的字还没取吧？”
“玄薇、薇薇、小花儿……不过称呼，你高兴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至于我应不应，那便是另一回事。
润玉仿佛没有听见，凝视夜空笼罩的星辉月华，只觉再也没有比之更隆重之事。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云阙何如？”
作者有话要说： 啊，好像没赶上节日，其实这篇番外就是想写润玉的处境和天孙的相处，不甜不咸，忆如应该不会出现，出现的话……会剧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