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斗兽场》咻棉

19、第十九章

　　布兰克家的晚餐气氛融洽，梅尔斯坐在蒂莫西旁边，以彰显他们的亲近。公主抿了几口葡萄酒，脸上红扑扑的，布兰克夫妇都在她身上看见来她母亲的影子，趁将食物送进嘴的时候缅怀起旧人来。

　　“你进去有什么事？”门外，兰登用皮靴挨着棕褐色的门框，挡住宫里来的骑士，“直接对我说。”

　　兰登是他的上级，那位骑士不好违抗。“兰登大人，芮妮说这事得直接告诉公主……是……是珈克的事，珈克受伤了。”

　　“怎么回事？”

　　蒂莫西的心情才变得好一些，那个无能男仆怎么又出事了。

　　“珈克他摔下了楼梯。”

　　“摔个楼梯有什么的。”

　　“他受了些皮外伤，腹部出血了。”

　　“……这种事不必打扰殿下。”兰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珈克搞出了什么名堂，从楼梯摔下来有什么的？夏恩宫最长的楼梯也连只胳膊都摔不断。

　　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伤他没受过呢。蒂莫西一次也不知道。不论受的是剑伤还是挫伤，他在她面前都轻松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因为没必要展示这份软弱。骑士如果和公主抱怨他的伤口，那他还配做骑士的工作吗？

　　“你回去吧，等晚宴后我会告诉殿下的。”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回去就说殿下已经知道了。”

　　“是，兰登大人。”

　　宫里来的下属离开，骑马返回宫内。晚宴才刚刚开始。夏恩宫内，弄清楚状况的侍女们悉数散去。亚伯勒来到夏恩宫里，房间里只有他和珈克两人，气氛十分尴尬。伤口被清理完，血也止住了，亚伯勒涂上药粉，在伤口外缠上一圈一圈的纱布。

　　据这位男仆说，这伤口是腰间的钥匙在跌落时意外导致，但看这伤口的角度和力度，一定是有外力的成分，就像刀伤一样。不过虽然察觉到不对劲，这和他也没有关系，他只是治疗病人罢了，不参与夏恩宫的事。

　　亚伯勒给纱布末端打个结，把一小瓶药粉留下，供他涂抹伤口。工作到此完毕，他提上药箱推门准备离开。

　　“杜可先生。”珈克把手搭在纱布上，问：“还会出血吗？”

　　“会。”

　　亚伯勒发现，听到这句话后的男仆明显脸色变好了些。不论他做了什么或者要做什么，作为一位医生，他还是要给他忠告：“要让伤口尽快愈合，如果感染，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谢谢您。”

　　亚伯勒出了宫去，珈克艰难起身，跪到地上包住那些有血的布片。一股热流突然又从鼻下流过，鼻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将团成一团的衬衫染上红色。他仰起头喘气，胸前的肋骨一起一伏，伤口渐渐开始火辣辣地疼。再配上寂静房间里钟表的滴答声，感觉真是凄惨极了。

　　这是血，也是他的眼泪吧。

　　芮妮走了进来，说是要帮他做清理工作，还让他下一次小心一点。珈克站起来，因为腹部的疼痛而微微躬身。推开房门，一阵冷风吹来。他得去阁楼穿件衣服，沿扶手慢慢走上楼梯。

　　晚宴结束，梅尔斯带她回卧室看了许多新奇玩意儿。等到蒂莫西出布兰克府邸的时候，天已经如墨色一般黑了。她在布兰克家过得很开心，有些困意，头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闭上眼睛。马车向南跑去，又过了许久才跑进宫门。兰登等到这时候，才不经意和她提起：

　　“听说宫里有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是谁摔了？”

　　“不知道。”

　　“一定是有人把楼梯弄湿了，以前就有过侍女摔下楼梯。”

　　“应该没什么事。”

　　马车在夏恩宫门口缓缓停下，兰登扶她下车。她想回寝殿休息，见芮妮脸色有些凝重，在门口接她：“殿下……”

　　“怎么了？”

　　“珈克的情况已经变好些了，不过还是有些严重。”

　　“是珈克？”蒂莫西倦意被抛在脑后，踏入宫门，“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是的，殿下。他现在应该在阁楼里。”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珈克没事的话，应该不会不来接她的。她提起裙子走上楼去，每走一步，鞋跟都悬在台阶外。

　　阁楼里灯光昏暗，珈克抱着枕头，蜷缩在小床的床头，静静地等蒂莫西回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还以为她不回来了——或是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有来找他。

　　突然，有人敲起门来，外面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珈克？你怎么样了？”然后，她推门进入，华丽的衣服和这简朴的阁楼格格不入。

　　他紧抿嘴唇，终于见到了公主，眼神十分可怜，像是已经被她遗弃了一般。

　　蒂莫西也坐上床去，捧着珈克的脸让他仰头。认真地盯他的鼻子。

　　“出血了吗？”

　　“嗯。”

　　她拉起珈克的胳膊，轻轻将袖子推上去。楼梯角磕出的淤青展露在她面前，她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很痛的。”

　　“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

　　“腿摔疼了吗？”

　　“没有。”

　　但是有更严重的伤。他放下放下枕头跪在床上，从上到下一颗一颗地解开上衣的纽扣。

　　淤青和腹部的纱布同时展露在蒂莫西眼前，伤口那里再次被血洇红了。公主吓了一跳，问这是怎么回事。

　　珈克的语气平静，用手比划起来：“这么长的一把钥匙，有半截小指那么宽，挂在腰上，在摔到地上的时候正好插了进去。”他拉起蒂莫西的手盖在纱布上，“好疼。”

　　蒂莫西听这个形容，自己也跟着痛了起来。她今天一天都没见到珈克，他怎么就突然受伤了呢？再想想这几天，和珈克见的面比之前都要少，他也不再是一整天都呆在寝殿里了，心头便爬上一丝愧疚。她收回手，摸摸可怜珈克的头发：“过一阵就会长好来……你的阁楼真冷，和我去寝殿吧。”

　　珈克终于觉得这疯狂的选择没有白做，和蒂莫西牵起手走下楼去。蒂莫西在下楼梯的时候走得很慢，用胳膊扶着他，就像他们的地位突然互换了一样。

　　一切都被其他侍女们看在眼里，果然珈克还是那个“特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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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等活过考试和论文，我会多写些的（卑微）
再不考完我就要死了.jpg
本章道理：会哭的珈克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