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斗兽场》咻棉

16、第十六章

　　暂时还没有露馅。

　　蒂莫西跟他们走下楼梯，眼睛不住地瞟向四周。她不知道兰登在哪里，他一定在看着她吧？总之，她要见到那副画了，这才是今晚的目的。那男人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好在他们不知道兰登也在，对她放松了警惕。

　　二楼毕竟是客人会来的地方，地下室才是主场。沿楼梯下到最深处，铁栅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灯光明亮，一把锁卡在栅栏门上。

　　“罗伊先生”就在里面吗？说实话，这个地下室的栅栏和牢房的如出一辙。那些宝石名作一定都在这里面，可能还会关着要被拍卖的奴隶。仆人拿出一把大钥匙开锁，让蒂莫西先进去。

　　“还要锁上吗？”她回头，仆人把钥匙抽出来。

　　蒂莫西心里很慌，担心兰登能不能进来。而且万一出了什么情况，她连跑都跑不出去。

　　“罗伊先生就在里面。”

　　仆人站在她偏后的位置，伸出一只胳膊引路。蒂莫西低头，手藏在外套里紧握刀鞘，一步比一步走得慢。

　　栅栏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仆人警惕地看向那边。蒂莫西没回头，突然快步向走廊里跑去。

　　“罗伊先生在哪里？”

　　仆人见门口没人，追了上来，把她带到一个最里面的门口，敲了敲门：“先生，有位小姐要见您。”

　　“进来。”

　　推开门，罗伊先生靠在一个红棕色的细木镶嵌柜子上，摆弄一个小船型摆件。他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目光被蒂莫西的脸吸引了去。他看一眼蒂莫西，看一眼墙上的画，目光锐利得像一只鹰。

　　蒂莫西走到她面前，沿他目光向墙上看去。画里的女孩通体白皙如雪，害羞地站水泽边在含胸沉思，左半边身体披上一层透明的轻纱。画里的人头发和脸庞十分像她，但是没有宫里挂着的那种肖像画一样逼真。

　　“哎呀呀。”蒂莫西走到画前面，将它取下，“这幅画真是……”

　　“你是谁？来我这里要自报姓名。”

　　“索菲娅·特伦斯。同时也是这幅画的买主，你开个价吧。”

　　“不可能。这是今天要拍卖的东西，一楼的客人们都是来买这幅画的。”

　　“前提是它真的是那个蒂莫西·奥斯瓦尔德。不过上面的是我。”她把画放到桌上，“是我送给上一个情人的小东西而已，要叫你一楼的客人们失望了。”

　　“上面的是你？”

　　他举起画，细细和蒂莫西的样貌比对，轻蔑地笑了：“你无非就是和公主长得像。”

　　“先生，不相信我又何必说这种话？”蒂莫西拿出荣誉小刀：“你要多少个金币都可以，再加上这把刀。这样总够我买下它了吧？”

　　“说了这么多，你一会儿把它拍下来不就行了。”

　　“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接受自己被所有人用炙热的目光盯着看。”

　　“哈哈哈！你画了这种画，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这时候矜持还有什么用？”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客人？”

　　“像你这种年纪轻轻就换情人的小姐，和街上露出内衣服务船员的女人们也没什么区别。况且你的姓氏我也没听过，你怎么可能买得起这幅画！”

　　“你最好现在就收回你的话！”蒂莫西涨得脸通红，努力地反击：“你出言不逊，就像个不懂礼貌的……”

　　“你不买，照样有人会把它买下。”

　　“这就是你侮辱我的理由吗？我以我的姓氏的尊严起誓，不会放任你再说下去！”

　　“你要想清楚，现在是在我的地盘里，外面的锁肯定已经锁上了。我可不管这幅画是你还是她，一张像公主的脸蛋儿能卖个好价钱。别说我吓你，你肯定是从家里跑出来的，绑架你这种不入流的交际花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蒂莫西往后退了一步，刀鞘握在手里。罗伊又拿起那副画，看了眼仆人，向他点点头。

　　仆人上前抓住蒂莫西的肩膀。罗伊不想看接下来的闹剧，目光落回画中的女人身上。他举起画：“这就是奥斯瓦尔德家的女儿，不会错的！”

　　“噗通！”有人倒在地上了。

　　下一秒，蒂莫西手里只剩刀鞘，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一把揽过她，把她的脸按在结实的胸膛上。那把漂亮的小刀刺破画中的身体，正中罗伊先生的喉咙。

　　罗伊还没等呜咽一下就断气了，画作上美丽的肌肤瞬间被喷出的鲜血覆盖。蒂莫西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还是听到了溅血的声音。她慢慢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刀鞘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兰登也跪在地上，把她身上沾了血的外套脱下来。

　　“没事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他死了吗？”

　　“没死，没有人死。”

　　“我没想到会这样……直接卖给我不好吗？”

　　兰登轻轻拍蒂莫西的背，让她不要抬头，扔下小刀，把她抱了出去。他把她放在走廊上，进屋对着那副画补了几刀，收回刀鞘回到她身边。

　　“他们没死？”

　　“真的没死，我把他们打晕了。其中一个人胸口中了一刀，但不至于会死。”

　　“那，还有一副……夫人的，你去把它也毁了。还有，我的金币在这里，留下它们能不能算是我买下来的？”

　　兰登重新走进房间，取下墙上挂着的另一幅私密画。画里的女人腿上盖着蕾丝毯子，敞开胸膛，在粉橙色的沙发上沐浴阳光。她的脖子上戴着双层珍珠项链，脸上虽有些青涩，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的确是帕梅拉夫人。

　　兰登捏着那副画，走到罗伊面前，把蒂莫西钱袋里的金币一股脑地倒在他脸上，出门拉起蒂莫西的手：“别担心了，走吧。”

　　那把大锁已经被割断，兰登带她走上楼梯，从旁边的窗口翻了出去。蒂莫西的裤子上还是有些血迹，低下头，双手合十轻轻祷告。

　　“对不起，莱克西女神。副指挥长先生……对不起，兰登。”

　　“为难殿下了。”

　　看来，最好不要让她再骑马回去。布拉德伯恩的马车等在不远处，兰登亮出荣誉小刀，对那车夫说公主需要这辆车，以不远处拴着的两匹马交换。

　　车夫不能拒绝，只得同意。蒂莫西被兰登扶上车，帕梅拉夫人的那幅画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被藏在了座后。兰登不像蒂莫西一样善良，他觉得留着这幅画总会有用的，毕竟帕梅拉声称“陛下是她爱过的第一个男人”。

　　“夫人的那幅画被毁了吗？”在回去的路上，蒂莫西问。

　　兰登坐在前面驾车，笑了一声：“当然了，我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