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约》南木北邮

75、第七十五章

　　似乎显得很是麻木无措，焦急伴着毫无思绪也只能让无聊的懒惰来填补这些无所适从的慌张，扔下手机，我瞟了两眼桌上早已粘糊的米粥便又躺下了，大字型摆束的身体一动不动，这赖皮的躯壳似乎也不再受我控制。只是眼珠转动着盯望着天花板的图案而已。原始动物的大脑空白一直沿袭，明明是一种天性的解脱，却又无形的在脑海压上了硕大的石块，依旧很迷糊，感官里只觉得燥热被轻轻掠去，很是舒服。肚子在咕咕乱叫的提醒，虽已打破的生物钟却也挡不住觅食的狂浪。微风斜裹起了窗帘，原来我在侧耳倾听，这晴空里乘风的声音。
　　一股拼命的热情后，挑起一颗红润的苹果，紧着摆脱了松狮玩闹的纠缠，我便又从客厅溜回了卧室。刚刚才起的准备修炼的兴趣，一瞬间我又立刻松开了书页，看着它闪动着还原，我叼着剩余的苹果俯身捡起了床头的手机。我很诧异故事也竟能如此颓废，竟没能设计好剧情就开始铺述。窗外的风轻卷起那副天际的云朵，变幻的很不透彻，却也能转瞬即逝，往回走，似乎没有一点生气，那片迷着阳光摇摆的伏山间竟全是黄土凉意，不再多闹，这城镇也会在盛暑的空闲里坚守安静，连车犬声都显得有些出其不意，或许只是心静，也只有小区园林的那片青松绿的冒油。哪种花儿能放下高贵，竟也在热浪里招摇它的美丽。
　　其实习惯的午休早已变成回忆的锁链，就如同告诫自己的早睡早已变为设计情节的续梦。一切从过去来，又往明天去，反反复复，不假思索。一缕欠风，垂起依柳的裙摆，斜阳穿过茂密的彩林，图满袭地的金黄。现在走廊上，望着幕阳尽头，微微熏眼。看不穿那背后会藏着什么？偶偶隐约散起了绕雾，或许是一处仙阁，采起了赤光，也可能是一片紫城。昏霞的宫殿，被浅浅吹散。原来那里，还是山。微微一转头，我很是好奇，这个仿佛是同班的姑娘，你顺着那同样朝窗的方向，看到了什么。其实只有微微一笑的波澜，点伏于余晖里彩色的棉花糖。
　　“我们班的那个大个子很厉害的！”“他可以扣篮吗？”“不管他能不能扣篮他都是我的偶像！”我正观望着场上的比赛趋势，无意间却听到了这句霸气的介绍和应答，不由得转身寻望，古月丹的双眼正跟随着场上风奔跑而游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探寻的目光，她柔顺的披发刚搭过肩头，小巧而高耸的鼻尖下画着樱红酥柔的小嘴，我正欲在迷迷打量，可一瞬间却触碰到她身旁那个丰满女生四处挑剔的目光，立即我便收束了目光，转回到球场，山明一个小跳步抡手晃开防守人挑篮打进。他总是在进球后四处探望，我很纳闷，这货今天像是吃了春药一般，横冲直撞，进攻欲望实在强烈，不过又很惊奇，他居然不很在乎今天观众给予的掌声。
　　“老板，三份红烧鸡块盖面。”“不，不，等等，我要鱼香肉丝盖面。”头一次，山明很不友好的换了我们日常的习惯，他笑着急切的向老板重复更正，“两份红烧鸡块，一份鱼香肉丝盖面。”常去那条街路的那家门店，虽然门外的小排水沟里时常夹杂着一股泔水的霉味，但依旧总是去，有时中午和晚上都去，虽然人确实很多。我们三总坐在最里角，那似乎是我们的专属位置，但也要主泽快速占领。花漆的桌上一直摆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仙人球，竖立的尖刺上顶密着密密麻麻的浅灰色绒毛。“我了个去，咋还没好。”主泽喝了一口雪碧发起了牢骚，我们便也随即停止了早上唐佳表白被拒的话题，他的确是个人才，但肚子又在咕咕作响，我们不约而同的朝着出饭窗口瞭去。“哎，你们的还没好吗？”古月丹和正第端着鱼香肉丝盖饭坐在临坐的桌子上，“还没呢？那我们先吃了，你们再等会！”“你们先吃！”山明一直闷声没说话，直到老板应声，“还有谁要的鱼香肉丝盖面？”他似乎才浅浅发觉。
　　山明说他不再穿24号球衣，因为他走了，我也走了。不会忘记，那场湖人对勇士的比赛，那个无数次奔跑在洛杉矶凌晨四点的穿着24号铮铮铁骨的男人，和着网吧电脑前你的泪花，在罚完最后一球后，坚定的走下场去……我喜欢，你站在球场边笑着，望着我努力模仿的进球，笑着。我不确定你那微笑是否递与我的故事。反正，我不管，虽然很奇妙，但是我知道，那是你，就像紫金的24号，永远，褪不去耀眼的光环。只可惜，我是一个青春里的逃兵，没有等到胜利的号角，却，坐上了没有路设站牌的列车。我不懂为什么，也早早制定好逃跑路线，荒漠孤城，枯尸鬼鹫。叛离了魔都的眼泪，匍匐祈祷在雪山的途中，默念信经。错误虔诚的佛徒，翻越千山万水，不为超度，也不为富贵。我就想有个清晨，带着最后的清醒，来到开满紫色青花的湖畔，求佛。佛说，采一朵四叶的格桑来。
　　那是我信念的全部动力，也是我摇摆苦思的根本源头。军用汽车极速颠簸的转过山湾，日光牢密铺满整个谷坡，听不到低喃的叶铃簌簌，贴着军绿色的帆布上的空隙，一望无际，不见了采风人。傲骨的山峰临立抖擞，雪山之巅跳动着三色的阳光，漫无边际，一片湛蓝的净湖靠连上草原，多温馨的季节，我从未见过的美丽，竟也能如你一般令人着迷。只是空阔连带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为了不显得懦弱，我只能闭上眼睛。三千公里外，或许清晨的街市关上了闹钟，卸去了昨夜擦拭的残脂。早起的行人匆匆忙忙，带着豆浆，吃着面饼，等待着转过十字的一路。我猜，你应该还躲在被窝里，看着复杂的剧情。或许，你还在梦香里。
　　冬季的正午补上藏在后山的颜色，望着远处，没有尽头，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逃窜的阳光在路上爬伏，填满每一格不容落下的缝隙。那些神秘的孔洞里，向南走去的采铃人，埋上了风的秘密。总是在寻找，接着裁缝的织针，想要补上遗憾的缺漏。却又全部丢失，借着挡住半月的枯枝，残缺的旧月想要拼命赶到十五。总是在奔跑，赶着季节的风，想要穿过每一条大河，登上伫立于最顶立的山峰。我不是虔诚跪拜的佛徒，也没有机会走进彩阁的佛殿，或许是当地同胞的信仰，我总能闻到蒙蒙的佛香。我一直浅笑着不以为然，可当那次任务经过拉萨边缘的街头时，望着那坚信的场景，我也偷偷在心里拜了佛。只是那会起了风，我便也悄悄安静了下来。突然，我想知道，方圆几里外的街头，正放着谁的音乐。我想知道，兰城的冬日有没有下雪？是否刮着风？还是起了雾。喂，我想告诉你，这里的冬日已经来过好几场大雪，刮着北风，没有起雾，就像画卷里一般的场景。奥，忘了告诉你！你一定不要笑，我掉了三颗后槽牙，也比赛获得了三等功勋章……
　　每个故事的开头，都带着紫色的朦胧。在织成的幻网里，填补上五色的憧憬，带满遥望的期盼。随后在大鱼海棠的畅游里，编制故事。伴着风雨季节的交替，像是不禁策划的又一场雪，或者又一个鸟语花香的晴空万里，不知会在哪天，铺成最平凡的故事。
　　转过十字我告诉妈妈原路折转，可老妈执意要送我到学校门口。“您就在家安心待着，不用在校门口守着，您待在校门口我反而有些紧张。”“我就送你进去，然后我就回去了！”很反常态，一路上老妈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唠叨考场上的注意事项，而更像是在拉家常，“你奶奶今天特意又上了香，”妈妈露着微笑继续说。“我一直都不相信迷信。或许是有些心里暗示吧！”我接着话还以同样的微笑回敬。“我也不相信的！”老妈柔润的语气里似乎掺合着犹豫，其实她也明白这只是心里作用，但也免不了早晨在奶奶的香炉前双手合十待了好久，我不敢也不想说破那个同样虔诚祈祷的老妈，便立即转换了话题，“很遗憾没能下场雨！”“这天气是够热的！要不我去买瓶水！”“算了，来的时候喝了杯柠檬水！不敢再喝了。”“嗯，那你进去就先去趟卫生间吧！”妈妈的话一直是最反复唠叨的绵语，以前总是不懂，总以为那是指责，那是没完没了，那是最烦絮无聊的叽叽喳喳。可此时望着校门外围聚成群同样的背影，他们可能最能受的了炙热，连把伞都要支立在水瓶上。妈妈站住了，再三叮嘱让我拿好证件。我告诉她回去等待，这里的阳光很毒，她应承着并没有挪步。我不再朝着老妈絮说，狂躁的阳光下我挺了挺胸脯迈着霸气的步伐朝着考场去！一直听他们说我走起来像只霸道的螃蟹，有点像社会人的舞步，我才不会去介意，这明明是我努力戒掉骄傲后，一步一步踏实走来的最为自信的步伐。我并不觉得它有多酷，只是我相信，紫楠也知道，这是青春里该有的活力。
　　窝瓜祈祷的这场小雨终究还是来了，只是它来的太迟，也有些突如其来。说来也是常日里的习惯，最后一堂考试的铃声打破午阳里的寂静，我深舒了一口气，随后拧上了笔帽扔下了圆珠笔。奋行的思绪浅浅落寞，我朝后移了移椅子，微微偏过头望着窗外，绿立的枝尖微微的窗沿抚采连动着蓝色的天际，飘着一幅浓厚的浊云。等监考老师收合上答题卡，如释重负，我向后舒展的挺了挺手臂，一切似乎在这舒畅抖擞的一瞬里解脱，直到拥过人群走出校门，那是所谓黑色六月的完全解放。我兴奋拼命的想要挤破人群，可宽厚的人墙却在等待里纹丝不动。我挑着缝隙躲着走，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十字。得加步快速走，要不打车走。算了，六中离约好的那处地方较远，我该走慢点或许会巧碰上迎面走来的紫楠。随后我冲进附近的小卖部，“老板来一包兰州，奥，再要一个打火机，口香糖也要！”我又拿了一瓶水，是该慢点走，我确实走的很慢，反正我已经快步穿过了马路，点上了一根兰州。
　　“很遗憾，我们没在同一处考场！”“没事的！或许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考验。好好答题就好了！别紧张我们都很努力。”紫楠嘟着嘴，勉强的在最后的时间里对我打气说。当准考证发放的那一瞬间，紫楠脸上明显的挂着些不悦的情绪，竟能如此不幸运，我们不曾奢望能在同一个考场，可却连同一个学校都不是。我知道，我们从未分开过，一直考试我们离得最远的下次也不过是她是门前第一桌，我是墙角的最后一桌——那也只不过是我手指骨折没有参加期末考试后的第一次月考而已。而在往常用前一次成绩排桌的考场，我们总是离得那么近，以至于我都习惯望着她披发里微露的耳迹。“努力了这么久，别让这短暂的距离来打乱我们的行程。”忽而紫楠露出了常有迷人的微笑继续说，“那是肯定的，我们的目标是朝向更远更美好的一起。这些距离又怎样能阻挡我们呢？”“嗯，说的对！你要记住我们的约定等我。”“等你！”当最后一堂考试的铃声响起，当你停下笔尖关上笔帽，当你望着天空会心的微笑，当你穿挤过嘈杂的人群，你要记住我的模样，用最快的速度往这里来，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你要往这里来，记着我们曾经的目标，你要穿过木阁清林往这里来，不用带上鲜艳的玫瑰，哪怕来一挽清风都是多余你要径直往这里来，不要犹豫，更不要慌张，我只想转过那颗顶立的巨石，又一次，第一眼就看到你。
　　才拐进公园的小路，天公才作起美。我笑着暗骂它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又偷着来。转过清雅的木阁，我并没有停留，踏完青木板我便又踩上了碎石路。清点的酥雨斜划如卷的牛毛，在隔石的挽湖里画起了清圆，柔柔匍匐扩张。转上石桥的台阶，躲在桥旁的一窝金鱼正吐着泡泡，甚是可爱。可是由不得驻足，润雨揉的人麻麻痒，像是偷笑挠痒的小顽童，又像甜吻人耳迹的小姑娘，不过我急着走，便也不再意理石路两旁围圃里最妖艳的鲜花，快步绕上石街，我急步藏在巨石的正后方，那正是我们约会我傻傻等待的地方。我微笑着望着脚下的石缝，或许连脚印的位置都丝毫不差。她会否像从前一般先转过头来寻找我，我是不是该做场恶作剧让她暂且找不到我，怎么还会有这种小心思，多没意思。或许这次让我来寻找她才显得更加圆满。我会心的傻笑着不愿移动脚步，我偷偷闭上了双眼，天空中斜划的丝线缓慢的在前方的清林上连成了珠线。我享受这种酥麻的等待，很是焦急，却又全是欣喜。我从不怕他们所谓的毕业季就是分手季的言论，尽管我也看到那些在最后日子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情侣，但是还是不会害怕，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么远的路她会不会没有带着伞。或许期待能让人充满勇气，雨水连着我的贴发抚摸起我的脸颊，鼻尖上耸立的晶珠眼看着就要滴落，我可能是真傻，就不愿暂时躲藏在眼前沙滩旁的长廊里，我急着想要探望，我似乎需要点勇气，也想全是惊喜的愿望。一瞬间，我急切的跨起了大步，青石旁朝着那长际的一路，这多情的流雨似乎赶跑了所有的行人，只留下长柱旁两片郁郁的青绿，似乎满是失望，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希望。沿着长路的尽端，我该怎样想。难道是我眼瞎，还是这沥沥的雨足够温暖，铺热的温度瞬间留上了我的身体，还是浅香伴着雨香，从背后突如其来的拥抱，理所当然，“你可真傻！”“你才傻！”
　　……
　　才几天的孤独的洗礼，那些热闹的画面却转瞬变成了回忆。妈妈的晚餐依旧很丰盛，连等待成绩都那么放松，或许是因为天气太闷，和紫楠日常的晚安后，我又追上了前夜的节奏，带着些刻意的想象失眠了。思绪里的场景又划回到了毕业的那天早上，全校还都正常上课，早自习刚过，班主任出现了，“今天早上满足你们的愿望，咱们去合影。”一切突骤疯狂，我们转过了学校的每一处角落，带着兴奋尽力弥补着所有的遗憾，班里的情侣甜蜜的躲在静谧里哭笑，柔情分安慰鸟语花香，小云也鼓起勇气和春梅来了一张合影，不曾后悔，那是笑话，也别忽略那些热情。没有人介意，唐佳疯狂的掺于到后来分散的每一伙里，没有可笑，只有青春的笑闹。紫楠一直偷偷追寻在我的身后，她说他们想要和她单独合影，我笑着鼓励她勇敢的去，她恶狠狠的拽着我的胳膊一定要陪我去。或许眼神不再重要，也没有必要重复，我的存在，愿不会是你的失望，因为这场故事，我一定要将她单独占有！我不会大方。有一张很为珍贵的照片，很是遗憾，留出的空位上却无法填补上山明的模样，那也是后来我和古月丹距离最近的一次，无关乎有意无意，她依着我的另一边肩膀笑的很甜很甜。毕业的合照里也有你的位置，班主任特意强调的，一个都不能少，一定不能少。
　　想想那天的纸片雨真她妈是足够可恨，一场撕扯的疯狂瞬间让盛夏赶离了我们……没有什么舍不得，高考后的聚会上窝瓜热情的陪醉了我们，我们拥闹着想喝醉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