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眼的美学》天蝎殿

9、心态改变

　　Lustin在被陆阮夕接受自己的真正身份后像是脱去了身上绑了很久的负担。
　　他不再装成那众人眼中的柯家公子，变得叛逆的仿佛另一个人。
　　和柯硕集团脱离关系的时候，他的父亲明显的想要拉拢他，毕竟比起他所谓的哥哥们，身为恶魔的他要更厉害的多。
　　陆阮夕和Alviss没有错过这场好戏，明知道柯宁已经下定决心要脱离人类的阻碍，而以恶魔的身份投入陆阮夕寨下，只是他们好奇，柯父到底愿意为了让Lustin这个根本不算是他的亲儿子的人继承自己毕生的产业而付出多少。
　　在「如果你想让我回来，就让我继承柯硕海外的企业」这种威逼的话语，柯父也不知道这完全是戏言，而答应了。
　　柯宁对此一笑了之，目标已经确定了，他不可能再回去为不是陆阮夕的人类效命。

　　有了Lustin作为恶魔来加入让陆阮夕变得悠闲。为了配合人类正常的工作效率，柯宁不会马力全开，而Lustin没有了这个顾虑，所有的工作都立刻完成，夜里也不需要休息的他更是尽量在减轻陆阮夕的负担。
　　陆阮夕闲下来了，心情是不错，能游山玩水的机会多了，虽然他喜欢工作给他带来的刺激，但也不反对稍微悠闲一下
　　「这样好吗？Lus哥？他们可能会纠缠不清的。」拒绝了没有眼力的侍者送过来的别人请陆阮夕的鸡尾酒，不止陆阮夕，Lustin和Alviss也没有给对方一个好脸色。
　　陆阮夕从刚才一直就没有点有酒精的饮料，也不像是会改变自己喜好，可想而知是不会接受陌生人买的酒。而Alviss和Lustin很不爽那侍者大刺刺的盯着陆阮夕的敞开的夏威夷衫中的雪白胸膛。
　　这点Lustin和Alviss很不同。
　　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过的Lustin尽量告诉自己，他只是多想了。因为人类并不一定能都是像恶魔一样，无论对男性女性，只要符合自己爱好就会产生欲望。
　　Alviss则不同于他，他会把界限画的很清。自己看上的陆阮夕，那么肯定也会有别的识货之人和他有一样的想法，真正的美丽之物是无分种族的，同样，也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没有问题，我会跟他断清楚关系。」Lustin以为陆阮夕还是顾忌柯家的人来找麻烦，便随口回答。只要他想，他能够让柯宁死亡。
　　陆阮夕抿嘴，原本血色就没有多少的唇因为这一抿显得血色全无。
　　「唔。。。这样就好。」

　　不，不好，没什么好的。Alviss想要这样把陆阮夕的心声表达出来，但他没有。并非因为他怕陆阮夕会因自己随便表达他的内心而生气，而是他怕自己猜错陆阮夕反弹过大的感情。
　　在Lustin面前，他不想出丑，那样会增加Lustin的自信，而磨灭自己的。
　　于是在Lustin走后，Alviss才问的出口。
　　「公子，您不希望Lustin和柯家断绝关系的原因能够告诉我吗？」因为是公共场合，Alviss不得不降低声音，以防别人听见。
　　「我当然希望他能和柯家断绝关系，这样对陆氏集团来说不是最好的决定吗？」
　　Alviss没有反驳，撇撇嘴，他知道陆阮夕没有说谎，但是他也知道他没说真话。上一句只是在匆忙之间他用来掩盖真实的一句话。
　　陆阮夕见到他不回答，也知道Alviss大概猜得到自己内心里想的东西了。「你可以继续猜一下，没关系。」
　　「那么，您是否只是单纯的希望Lustin在做这个决定之前犹豫呢？」
　　一语道破，陆阮夕稍微深吸了一口气，证明了Alviss猜的八九不离十。
　　「也许我就是这么想的吧。」

　　Alviss曾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去想要猜测一个人类的心思。
　　而他也曾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除了灵魂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外，其余的毫无用处，但现在他已经被陆阮夕这个人的人格所吸引。
　　他不承认，反复强调他是为了陆阮夕的灵魂，而这样的倔强就是最好的默认。
　　他可以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去强迫自己相信他并不是被陆阮夕的人格吸引，而是单纯的想要得到他的灵魂，于是他就这么做了，花费好几个月为了证明陆阮夕的灵魂比他的一颦一笑，比他的言行举止，思路思维更吸引自己。而后终于有一天，他要么完全的相信自己是这么想的，要么明白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这么想。
　　这次，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有那样的念头。

　　陆阮夕的生活也不太好过。尽量每天给自己放假固然是好，可人若闲下来，自然就会考虑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Alvy，恶魔真的没有感情吗？」
　　「若说是恶魔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恶魔的理智超于常人，在感情和理智上绷的都很紧。」这并不算是不实的言论，因为记载这恶魔的古老文献里是这么说的。若真没有感情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有恶魔会被自行转换成人类。「您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个商人，Alvy，是个好的商人。」撤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接着却很快进入主题。「我不做赔本的买卖，无论商品是物体，还是感情，我都希望能够从中获得最大的净利。」
　　「有听没有懂。」
　　这种想法Alviss永远也不会有，第一因为太麻烦，不符合他对简单、容易的事情的喜好，第二，他的感情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忘光了，想要从这种早就消失的东西中获得净利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Alvy，我只是想说说而已，当然知道你没有懂。」
　　「请不要随便把别人当作垃圾桶。」
　　「你认为我偶尔好心的想要和你分享的心情是垃圾吗？真是令人伤心。」
　　「对我来说不能理解的东西就是垃圾。」
　　不难看出，这样想要和一个无心去理解的生物讨论是永远不会有结论的。Alviss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并不能说他自私，只能说他的眼中看不到别人，只有自己和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罢，也罢。」
　　只能说，他是个懂得放弃的公子。

　　「Lustin，我问你，所谓感情的净利是指什么？」周围没有别的可以放心交谈的对象，虽然Lustin一直被他视为对手，但其实不然，他敬重Lustin，因此想要赢过他。
　　「你怎么那么喜欢问我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
　　Alviss听了一愣，这样的问题没头没脑吗？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感情中能获得的利益是什么而已，这样的问题原来会让他觉得无法理解？
　　「感情的净利是公子提起的，所以我想你大概能够理解。」
　　听到话从公子口中提起，这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什么？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又有什么犹豫了吗？」突然的站起来，打翻了原本在他书桌上的文件和资料，但Lustin没有就此停止追问。
　　「你太激动了，况且‘什么意思’正是我想问你的。」Alviss暗自庆幸了一下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显然，Lustin对这个说法有这么激烈的反映证明了‘感情的净利’是个重要的事情。
　　「我这就去问公子！」
　　Lustin身体正透明化到一半，而正准备传送自己到陆阮夕的所在地，却被Alviss一个又快又准的魔法打中。
　　「要问，也要有个先后顺序。」Alviss看到无法移动的Lustin一脸诧异，不算好心的解释给他听。「别忘了，我也是恶魔，即使和你的关系不错，当你碍了我的路，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Lustin深呼吸了两次，刚刚的确自己太没有防备，没想到Alviss会用魔法攻击自己这个算的上是老友的人。虽然只是暂时的封住Lustin的行动，但是应该说这次只是封住他的行动而已。「我只是没想到，向来不喜欢同族相争的你，竟然会愿意为你一直都不屑去理会的人类而攻击我。」
　　「那又怎么样？」Alviss了解Lustin，正如同Lustin了解他，他知道若是Lustin处在自己的位置，更会毫不犹豫的攻击过来。
　　「因为那位公子值得。」

　　干净利落的让Lustin停留在原地，Alviss确实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同类斗智斗勇。
　　而这样争斗的目的是一个人类，这更是他从未考虑过的。
　　但正如他亲口说的，那位公子值得。
　　Alviss匆忙赶回陆阮夕家。他不知道自己能够阻止Lustin多久，但是他知道，如果这次他让Lustin抢先了，他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第一次看到你来的这么急，重要的事情吗？」坐在秋千椅上阅读报告时，陆阮夕看得出Alviss有激烈的跑过来，他开始了解Alviss的魔法程度，知道虽然他能瞬间移动到家里，但却不能直接移动到自己身边。
　　两个人现在成明显的对比，陆阮夕翘起一条腿，品尝着下午茶，而Alviss稍微有点喘，额头还稍微冒着汗。
　　做了几次深呼吸后，Alviss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显得很失态。
　　「您之前说的感情的利益，可否讲解给我听？」
　　陆阮夕挑眉，并没有想到Alviss会主动提起，然后他才回答。「如果你对人类有兴趣的话，我就讲解给你听吧。」
　　「人类是个会自我衡量的种族。」他叹气，仿佛他这个人并不属于人类这个种族，因此的苛刻评论。「当自己付出的时候，就会希望得到。无论是做生意也好感情也罢，总会希望得到和自己付出的价值同等的回报。」
　　「您也是这样的吗？」
　　这样对柯宁抱有期待，这样对柯宁付出感情。而对Alviss呢？是否也付出了同等的感情。
　　「你错了。我不只要同等的回报，我想要更多。」
　　「Lustin的感情只有这样，给不了你更多，因此您会失望？」
　　「我本来不想开发一个没有太多价值的感情。」
　　Alviss好奇，但又不敢问，他是否也是包括在那没有‘付出感情的价值’的对象里。但头脑却更在意他说的「本来」。
　　「可是您已经没有退路了。」
　　「的确。」他改变了眼神，仿佛刚才的失望和无奈不是真的。「人在快要赌输的时候，反而会加大筹码呢。」
　　「您愿不愿意换一个投资对象？」Alviss修长的手指指向自己姣好的脸，丝毫不认为这样的做法有点厚脸皮。
　　他脸上的自负逗的陆阮夕笑出声来，最后咳的毫无气质可言，甚至连手中的茶也洒了大半。
　　「这个嘛，可以考虑哟。」

　　Lustin始终没有来到陆阮夕家，即使自己身体已经可以移动，但是他也没有过来。
　　Alviss想他是可以理解的。
　　若是自己，在那种情况问了陆阮夕一个问题的话，就会忍不住问下一个，最后变成连珠炮般的审问。但是他现在才知道其实陆阮夕并不会介意，因为这是有感情的表示。

　　Lustin对此不予评论，他知道尴尬是什么，因此潜意识里他会有这个概念。Alviss只好笑骂他，你都已经是五千多岁的老不死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他才是个二十六岁的人类。」Alviss提醒。他心情不错，陆阮夕说的可以考虑，那么就说明他已经是考虑的对象了，至少现在，已经弥补了Lustin和陆阮夕的相处时间。
　　「他才只有二十六岁吗？」
　　对于这个问题，Alviss的答案是耸肩，Lustin和陆阮夕在一起那么久了，不会连年龄也不清楚。。。。吧？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至少三十二岁了。。或者再老一点。」他语气有点干燥，又或者是他的喉咙干燥，总之听起来非常沙哑，像是活了五千多岁、皮肤如枯木般的老人，和外表这样的年轻有英气不太搭调。
　　「随便你吧，不过即使把他当作三十二岁的人类也不会有差别吧？」好笑，这样想也并没有改变陆阮夕和他的年龄差距吧？
　　「对呀，即使我是六十多岁的老人，Lus哥我们的年龄差距也并没有少多少哦。」陆阮夕敲门进入他们三个人特定的休息室，眼神在咖啡和茶之间浮游，但却用余光看着Alviss。
　　「公子，你来了。」Lustin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因为Lus哥你不来看我，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啊。」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目光依旧垂在Alviss身上，这种感觉奇怪的让Alviss并不讨厌。
　　「抱歉，晚上一起吃饭？」
　　Alviss以为他会答应，Lustin以为他会拒绝，而陆阮夕以为自己会假装考虑，然后刁难一下Lustin。
　　但实际上，他却提早说出了连自己都惊讶的话。
　　「如果Alviss一起来的话，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