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眼的美学》天*殿

8、原因后果

　　当Alviss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反映时已经迟了。
　　有了他若有若无的包容，陆阮夕的固执更加明显。固执和任性的一线之差被他掌握得很好。Alviss会阻止他做的事情的确都不是大事，最多也就是让他按时吃药并且按照柯宁说的时间按时休息，虽然觉得自己婆婆妈妈，但是做这种事情的确就是为了自己的主人。
　　而他的主人却完全不领情。
　　说不领情好像有点过份，因为每次陆阮夕还是会用无害的腔调答应他，说自己这就吃或者这就睡。但往往‘这就’两个字都会把睡眠时间和吃药时间延迟半把个小时，知道Alviss强行在她身上用睡眠魔法。

　　「再过5分钟，很快就做完了！」
　　这句话Alviss已经听了无数遍了，甚至在半个小时之前陆阮夕就开始对他重复了。
　　「不行，请您这就睡觉。」
　　说着他就准备抬手，准备在陆阮夕颈上一拍，可谁知陆阮夕已经熟悉了他使用睡眠魔法的方式，向右一闪，虽然没能完全躲过Alviss大手的袭击，但是确实躲过大半。Alviss的确没有想过陆阮夕会躲开，其实他根本没有想过陆阮夕会去躲。正是因为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要躲闪，所以Alviss以为陆阮夕可能没有那么介意。
　　「您应该知道，我这么主张也就是为了您的健康着想。」不想多费口舌的Alviss其实内心也知道这句话可能对陆阮夕来说没有作用，但相反，这句话足以让他停下手中一切工作，然后整理一下就盖上被子躺到床上。
　　「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没有要求过你对我太好啊。」
　　他喃喃的念了一句，已经颇为疲劳的身体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若不是怕自己吵到他，Alviss真想大笑。
　　他不怕痛苦，不怕死，几乎不怕任何事情，但却唯独怕别人对他好？！
　　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不，应该说是天大的笑话的Alviss完全知道怎么对付这个令人伤脑筋的主人了。

　　「您该吃药了。」
　　「这就吃。」
　　「虽然知道您公务繁重，但是您的健康更重要。」
　　说完这句，就听到陆阮夕认命的喝水吃药。而这一招屡试不爽，从没有失败过。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句话是陆阮夕的座右铭，可偏偏Alviss没有什么能让他回报的，他只得乖乖听话，不久之后，吃药睡觉这两件事情就已经完全走上正常人的生物钟，他也大概能够猜想的出，到最后他的不良生活习惯将一个个被Alviss改掉。

　　「你这是突然的母性发作？」曾经看到Alviss对陆阮夕训话让柯宁很感兴趣。他从来没看到过陆阮夕这么听的了别人的劝，而更没有看过Alviss会去劝任何一个人。
　　「为了达到目的，身段并不重要，不是吗？」
　　而恶魔又何时有身段一说？自然这句话被当作开玩笑而已。
　　「最近我觉得可能用中药配方会好一点，至于让他吃下去就靠你了。」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不可否认，即使是柯宁去劝陆阮夕，有时候也会达不到效果。因为柯宁也不是直接的人，比起Alviss，柯宁会更在意尊严，因为毕竟他还是要以人类身份而生活的。
　　「真没想到你会去学习这些人类的医疗技术，Lustin。」冷哼一声，事实上Alviss非常可以理解，把人化为恶魔需要时间，而为了陆阮夕，柯宁需要的时间远远大于他所有的。只是Alviss想不到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单纯的不甘心就这样把陆阮夕让给柯宁而已。
　　「是啊，连我也没有想到呢。Alvy」

　　突然的一句话，让柯宁和Alviss为之一震。陆阮夕从门外自然的走了进来。因为走廊来去的人很多，以至于隐藏了陆阮夕的气息，他们俩个经没有发现陆阮夕早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公子，你来了。」抱有一线，柯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Alviss觉得这个场面颇为有趣，毕竟能看到Lustin失态的时候很少。
　　「放弃吧，Lustin，你没有听见刚才公子叫我什么吗？」
　　的确，刚刚陆阮夕在他面前叫出了Alviss的名字，也证明了陆阮夕完全肯定柯宁不是人类。柯宁乍舌，语言完全组织不起来。正准备解释的时候，陆阮夕接过Alviss递过来的红茶，稍酌一口后开始搭话。
　　「柯宁哥，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怎么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自己是恶魔啊？未免太见外了吧？」
　　「……虽然我是恶魔，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情并没有改变吧？」柯宁陷入了恐慌，他不希望陆阮夕就这样和他疏远，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自己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也不愿意陆阮夕这样对他‘礼上往来’。
　　「这是当然，柯宁哥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人类啊，所以也不算骗过我。」陆阮夕的甜笑笑的柯宁头皮发麻，而Alviss也知道自己的主人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夕公子，你……还是生气吧。」这让人感到一触即发的气氛对天生对气氛敏感恶魔来说是一种考验，而柯宁最后还是让步了。
　　「柯宁哥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生气？」眨眨水眸，然后凤眼中的笑意更深，却显得更不真实。「柯宁哥不肯对我说名字的原因我自然是理解啊，怎么会自取其辱呢。」
　　柯宁自然不会因为看不起陆阮夕才不和他定契约的，这点陆阮夕本人也非常清楚。只是在和柯宁多年的交情里，感情总会绊住人类，让他看不清事实。
　　「夕公子，你肯定知道我的理由不是那样的。」
　　「柯宁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
　　陆阮夕没有忘记该有的礼节，对柯宁微微鞠躬，笑容在转身的刹那变成忧伤。
　　Alviss看在眼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可真是好莱坞电影中都不一定找得到的好演技，能免费观看真是他的荣幸。
　　可惜的是依照这两个人的个性，恐怕是没有续集了。
　　可惜？不，他当然是庆幸他们不会有续集了。

　　而这样的庆幸永远都不会持续几天。
　　虽然陆阮夕给他带来的乐趣不少，但随之而来的麻烦却也是成比例的。
　　自从得知柯宁其实是恶魔之后，陆阮夕没日没夜的工作，并且完全不听劝告，直到Alviss使出魔法让他睡着，或者强行灌他药的时候，他才会稍微停止工作。
　　「别打搅我，让我做完。」
　　他开始一改常态的以命令句和Alviss说话，让Alviss无法反驳，毕竟他不能违反契约，一定会听从陆阮夕的命令。

　　陆阮夕的工作能力让Alviss再一次见识到了。连续两三个星期保持着每天最多吃一餐，并且每次吃饭时间不超过15分钟，除此之外，睡眠时间只有短短的2或3个小时，也全部都是趴在桌子上或者沙发上稍微闭一下眼睛。除此之外，他每天都努力的布置公司的事情，在或者布置家里的事情，直到这样疯狂工作的他把所有事情都完成后，他也没有休息的意思，继续要求自己把工作完美化。
　　Alviss觉得这种孩子气的行为非常可笑，但是若说他不担心这也是不可能的，虽然嘴上不在意，但是他知道陆阮夕并不一定能够撑的下去，他不了解人类的构造，但他了解人类的脆弱。
　　倔强这一点，他并不比陆阮夕少，于是他什么也不说，该让他吃药睡觉的时候，他也会毫不含糊的去做。

　　到了柯宁那边，想不到他却更心口不一，明明都要把自己的红酒存库喝干了，却不承认自己在意。但知他如Alviss当然懂得，若是不在意，为何每天会花费时间调理中药给陆阮夕喝？

　　「你什么时候在意起人类了？说我多愁善感的人竟然也会有为了人类和我抱怨的一天？」又灌下一杯红酒，让Alviss不禁为这杯酒叹息。柯宁现在的心情可根本不适合品酒，连酒是甜是苦能尝出来就不错了，真是浪费美酒。
　　「那是我的主人，而且这个主人很会迁怒。」Alviss隐意思在提醒柯宁因为他害的自己日子难过，当然，他并不是不知道柯宁不管他的死活，而是因为他知道柯宁在乎陆阮夕是否消气。
　　「迁怒？我连他会生气都不知道。」又倒了一杯红酒，高脚杯都已经移动到面前，就被Alviss一个魔法让酒杯在柯宁的高价西装前炸成碎片，原本心情不好的两个人现在更是蓄势待发，准备用恶魔最原始的力量至少拼个半条命。
　　「我们也好久没有对练了吧？」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下一秒两个人不用对话，就同时跃上一千米多、空气稀薄的高空上。
　　说起对练，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只是单纯的向对方发射消耗大量体力的魔法而已，杀气也只是三成左右而已，其余的是怒气和疑惑而已。
　　这一架一打就持续了三个半小时，直到两个人气消了，身体也疲惫了就又是没有预兆的同时回到柯宁的办公室里。

　　「现在是你下班的时间了，滚到公子那里去，如果明天我还需要强迫他喝药的话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Alviss并未虚张声势，若他现在真的拿柯宁出气，那么绝对能够至少让他无法翻身，由于和陆阮夕冷战，Lustin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打斗上面，对Alviss来说这样的他完全没有攻击的价值。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比起Alviss的毫发无伤，Lustin虽然也没有受伤，但是西装的领口烧焦了，而袖子也被划开线。咒骂着用魔法恢复高价衬衫，同时也诅咒着Alviss的话，若是陆阮夕能够这样就原谅自己就怪了。
　　「真让我吃惊，你在人类世界待了那么久，简单的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学会？」Alviss的嘲笑让人受不了，但是因为确实是实话，Lustin也没有反驳的余地。「还是说因为当惯了人类的大少爷，所以自认为自己也有了人类所谓的自尊？」
　　「……你给了你最大的敌人一个机会，你知道吗？」
　　Lustin身形早已不见，而这句话回荡在Alviss耳边，在安静的办公室中显得异常刺耳。
　　「最大的敌人？」
　　Alviss拖着稍微因为魔法使用过度而疲劳的身体走出办公室。
　　「我最大的敌人可是一个叫陆阮夕的公子啊。」

　　柯宁下班的时间也已经是傍晚六七点，Alviss自然知道不该打扰他们，曾经陆阮夕给过他郊外别墅的钥匙，于是去那里等待一晚也不是什么坏事。
　　若没有遇见陆阮夕，他可能今晚就随便得的在某个性感美女或者清秀少年的床上打发时间了。但可惜的就是他的主人对别人的气息很反感，上次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香水已经让陆阮夕皱眉了一整夜，更让Alviss确定，陆阮夕不喜欢这种除了体香以外的多余气味。

　　虽然是陆阮夕无数间个人的度假别墅中最受陆阮夕喜欢的一间，但是和其他间里面却一个仆人也没有，只有定期来打扫的钟点工和园丁。陆阮夕喝酒只限于应酬，他本人不但对酒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程度，但无论是他哪一间别墅却都有酒窖。
　　Alviss不可能不去想，这些酒会不会全部斗贡给了柯宁。甩开这种没头没脑的想法，他知道陆阮夕喜欢送别人酒，因为这最不花心思，只要是好酒，对方就会欣然接受。
　　但这些酒窖和柯宁有关的这种想法却没有离开自己的头脑。

　　Alviss抿唇，打开一瓶高价红酒自斟自酌。很浓郁的酒香，其中清泉的味道却也没有被葡萄的甜盖过，会是柯宁喜欢的那一种。
　　他不计名字，但却能够记住所有喝过的酒的色泽，气味和味道。按照他这样的喝法，即使是酒仙也会醉，而恶魔虽然会醉，但是头脑还是会依旧清醒，酒只是用来麻痹身体的，没有了心，他也不会觉得心跳加速，也就没有酒后失态这一说。

　　他不太确定自己喝到了几点，酒窖是在地下室，看不到阳光，等自己知道酒窖差不多被他喝空之时，他知道这量已经够不知多少人酒精中毒了，毕竟他的脚步并不是很平稳
　　回到了陆阮夕的房间，他想如果自己看到柯宁和陆阮夕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的话他一定不会惊讶，但是他会用魔法击向柯宁，为什么？他不知道，大概自己想要耍酒疯吧。

　　而幸好柯宁并没有和陆阮夕发展到那样的关系。以陆阮夕的身体，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和别人发生关系，谁知道他是不是有命活到第二天早上，并且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神清气爽的向Alviss打招呼。
　　「早安啊~Alvy~」正躺在床上吃着松软的蛋包饭，陆阮夕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在十五分钟之内吃完早餐去工作的样子，这样的悠闲Alviss最近的确很少见过。
　　「您和他谈完了？」
　　虽然想要说早安，但是不知为何却只说出这一句话。
　　「Lus哥？聊完了。」陆阮夕点了点头，从餐车里取出Alviss喜欢的甜点。眼尖的Alviss看到餐车上还有另一个餐盘，看来是柯宁的，说明他们的确是聊过了，而且聊到了天亮。
　　「您知道他的名字了？」Alviss接过点心，想要挣扎着不让自己露出皱眉的表情，但是连自己也发觉表情变得稍微扭曲。
　　「是啊。」吃完了蛋包饭，陆阮夕把盘子放回餐车中。「比起这个，恶魔会宿醉吗？」
　　Alviss在喝酒的时候大概也有感觉到，陆阮夕一定在酒窖里装了监视器，并且是24小时运作的那种。
　　「大概会吧。」放下没有动过的点心，Alviss脱下外衣躺到陆阮夕身旁。陆阮夕也顺着丝绸床单向下滑，躺到Alviss怀中。
　　「早安，Alvy。」
　　「早安，我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