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异闻录[综]》紫焱

59、红衣女童

　　沓沓的脚步声迅速涌上，四个女人手持打刀悍然冲来。

　　赦生掌心雷光一闪即没，五人手中的兵器却瞬间爆出耀亮的电弧，逼得他们齐齐撒手，五把刀叮铃哐当的落了一地。黛玉看着他们对着红肿的手掌不住叫痛的模样，柔柔的道：“我们真的是路过借宿的游人，刚才这位呼铁……小姐说了，这座庙谁经过都有份进来休息——此话还作数么？”

　　几分钟后，七人都坐到了庙里的火堆边。

　　“原来是爱宕山来的修行者呀，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千万别怪呼铁太敏感，这几年江户城夜里徘徊的恶灵活动越来越频繁，大家夜里警戒惯了，没想到会认错人。”名叫树真的女子满怀歉意的道。爱宕山活跃着庞大的天狗族群，长居于那里的修行者豢养几只异犬也没有毛病。

　　“其实也不全怪呼铁。换成是我，看到你们身后跟着这么大的一条狗，肯定也会误会的。”名叫谷地的少女和呼铁关系最好，忙替他说话。她是一行人中最为年幼的，说话时的神情亦含着少女独有的天真可爱。

　　名叫火缘的年长女子应是五人的带头者，黛玉与其他人交谈的功夫，她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和赦生。她并不完全相信黛玉所说的两人的来历，但也终于确信了两人都是人类，且并无恶意：“两位长居爱宕山，不熟悉民间的风俗，可能不知道，你们的这身打扮太像基督徒。幕府一直在抓捕基督徒，穿着这样的衣服，进到哪里都会被抓捕的。”

　　被点出了心中所忧，黛玉连忙请教：“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看过适才赦生露的那一手，火缘也有心结个善缘：“两位要是信得过我们的话，明天我们进江户城表演，可以帮你们带两套衣服。”

　　黛玉见她目光恳切，便颔首笑道：“怎会信不过呢？只是……”她和赦生没有这里的货币，一个子儿都没有，身无分文就是他们此刻的写照。她略一寻思，摘下了头上的一支小小的兰花簪，“可以再劳烦你们，用它替我俩换点钱吗？正好衣服的钱可以从里面扣。”

　　那簪子镶嵌的宝石是冥岛星特有的冰芯星砂，幽蓝的色泽仿佛晕着一汪脉脉含情的白人美人的眼波。这并非此世该有之物，但来自她与赦生的原生世界的工艺、以及簪身上的黄金，已经足以说明它不菲的价值。

　　火缘欣然接过。她们四人连同呼铁一起，虽是拥有“普渡神女”名号的巫女，可实际上却是云游四方、以卖艺谋生的巡回艺人。和服的价格并不便宜，她们自己甚至也没有余钱给自己多置办两套替换着穿，只能和另一套旧衣一起穿了又穿，以至于衣服上叠加了不少形状各异的补丁。给两个陌生人置办衣物，实在有些超出她们的明面上的经济能力。

　　几人又聊了几句，黛玉便觉得困意上头。赦生清理出一块尚算干净的地面，脱下大衣扑在地上，让她去上面休息。黛玉也知道眼下实在不好挑剔什么，又实在困得很，甫一躺下便双目沉沉的睡着了。赦生自己则靠在神坛边打坐，同时不忘分出一丝心神关注在另一侧神殿内休息的普渡神女们的动静。然而他们也是静悄悄的，似乎也安然休息了。过了很一会儿，约莫是确认他俩已经入睡，才听见树真小声的说：“他们应该是私奔出来的情人吧？修行者可穿戴不起这么华贵的首饰。”

　　水谊附和道：“我看也是，虽然衣着打扮很古怪没错，可看着就知道价格昂贵，而且人也是气质不凡。就是不知道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赶紧睡吧，明天还得进城去卖艺。”火缘打断了她们的讨论，“别人的身份背后有什么秘密，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过许出去的承诺就得做到，明天收工前一定要记得去趟质屋，把东西卖出去。”

　　水谊爱美，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对，质屋里有很多典押的衣服，价钱也比和服店里的衣服便宜得多，肯定能挑到好看又合身的！”说着却叹了口气，“看他们的样子，尤其是黛玉，这么娇嫩的肌肤，流落到和我们一起住这破庙，实在让人不忍呢。”

　　呼铁看不惯她这么矫情，也没好气的参与了讨论：“可惜这附近除了这座破庙，根本找不到安全又没主的地方做住处。那头山上的那座不动明王寺可完整华丽多了……问题是谁敢进去？你吗？”

　　水谊不说话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不动明王寺，有什么古怪吗？赦生沉吟，决定天亮后过去看看。鬼御门搜捕的严密程度也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他无法确定自己和黛玉还得在深山躲多久。可以的话，他还得清理出一个新的住处。正如水谊说的那样，让黛玉住这破庙，他也觉得太委屈。

　　次日天方放亮，普渡神女们便背好鼓和三弦琴，精神焕发的向江户城进发。时人已有了一日三餐的习惯，但对于他们这样居无定所的流浪艺人而言，一日两餐已是足够，走快点儿进了江户城，早点去买点吃的，也能早点填饱肚子。至于赦生和黛玉……两人才在附近的溪水里洗漱罢，雷狼已不知从哪里猎来了一头熊，血淋淋的扔到了水边，蹲在那里冲着赦生不住的摇尾巴，眼神满怀期待。

　　赦生：……

　　“吃野味？”他转头冲黛玉征询意见。黛玉把梳子放回手袋，嫣然一笑：“真是巧，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银鍠家的三公子，怎么看都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阔少，可她却知道，眼前这位青年的生存能力之强，绝对能秒杀大半自负从底层起家全靠个人奋斗的有为之士。果然赦生凝电成刀，三两下便将熊清理完毕，又四下搜罗了许多植物充作香料——他居然还在野地里弄到了盐！至于烤制肉食，对一名雷电异能在身的异能者而言易如反掌、

　　于是没过一会儿，烤肉浓郁的香气便四下飘散开去。赦生割取了熊掌上最为肥嫩的几块，用洗干净的草叶包住，递给了黛玉。黛玉胃口窄，不过吃了两三块也就饱了。赦生自消灭了两只熊掌，余下的部分则被雷狼一顿美餐。

　　解决了清晨的人民生计问题，赦生便留雷狼陪黛玉在山间逛逛，约好两个小时后仍在破庙处会合，自己则动身去找昨晚呼铁所提到的不动明王寺。这里似乎潜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那不动明王寺尤其凶险，带着黛玉同去难免会顾及不到。而以雷狼的能力，一般的小凶险足够应付，再严重一些，驮着黛玉及时逃跑来找他，还是做得到的。

　　望着他轻捷而矫健的身影在林间跃动着渐远，黛玉坐在溪水边，只觉得凉风清旷，天光清朗，溪水亦是明丽可爱，此情此景说不出的怡人心怀。她出了会儿神，蓦然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红影，下意识的朝着那里望去。

　　溪水对岸，一个身着红衣的女童不知何时立在了那里，乌黑的额发之下是一双同样乌黑的眼睛，正无声的、幽幽的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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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字数本来还可以多一点的……但是断在这里效果似乎不错，就酱，国庆快乐~
感谢Vampire和人面桃花两位亲的地雷，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