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剁了剁了切了吧》予炟

63、老向家访

　　秦晓静看倪伟刚脸色和缓了一点，又说道：“我们这次去，给她家多带点礼物，她不就是瞧不起咱家穷嘛，我们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不输这口气。”

　　“对，我们给她多带些东西，让她知道我们家不穷了，不要老瞧不起人！等我家厂办好了，以后有钱也在上海买个房子！最起码，我们现在有厂了，她还没有厂呢……”说着说着，倪伟刚又高兴起来，满脑子幻象起未来的美好。

　　秦晓静给厂里打了个电话，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又趁着朝阳商场还没有下班，和倪伟刚直奔而去，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的礼物，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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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向觉得自己越老越不靠谱了，自己明明有车子有司机，偏偏就又坐着向前进的摩托车出发了。

　　是自己太多年没有骑过摩托车的原因吧？总之事隔五六十年，再想起自己当年的摩托车，老向还是记忆犹新的，那是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年代。

　　“前进啊，你这车买的是二手的吧？我当年像你这么大时，也有过这么一辆豪迈125的大踏板，那时可风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向前进一起，老向特别喜欢回忆往事，也许是因为他特别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或也许是因为向前进所用的东西都是五六十年前的老东西？

　　“向叔，就是现在有辆豪迈125，也是很风光不得了啊，我们单位的业务主任都没有，骑的还是70小嘉陵的，他可羡慕死了！”向前进自豪地叨着，忽然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过得意，赶紧又补充：“向叔，您都是有汽车的人，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小人物的心理的。”

　　“你还年轻，机会多得很，好好干，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买汽车。”老向鼓励的话听在向前进了耳朵里，那就是赤果果的暗示，这不就是告诉自己在向叔的公司里会大有前途嘛。

　　这心情一好，坐下的摩托车都好像欢快了许多，向前进穿过H市的市中心，一路向北，很快就到了老家向家庄。

　　向前进“突突”轰鸣的摩托车一驶进庄子，立刻引来一群小孩跟在后面追着赶着，“前进哥哥回来了！”，“前进哥哥回来啦！”

　　小孩子们的喧叫声也引来路边干活和行走的村民的注意：“哦，向家大儿子回来了！......”，“瞧人家那摩托车真俊！”……

　　向前进也有意把车速度开慢了许多，任由小孩子们在摩托车后面不紧不慢地跑着，碰到相熟的叔叔婶婶也热情地打着招呼。

　　向前进每次回家都很享受这种荣归故里的感觉，他是村里少有的考上大学，留在城里工作的人，庄子上的人都说他向家是前辈子积了德了，才有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老向坐在摩托车后面，来回左右东张西望着，真是怪了，怎么每个地方都有好像是很眼熟，就连和向前进打招呼的人，都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而向前进这一幕前呼后拥的回乡景象真好像自己当初那会儿的样子……

　　“爸！妈.！我回来啦！”向前进还没进自家院门，就扯着嗓门大声地喊起来。

　　“知道啦！知道啦！”向前进的爸妈从屋子里迎来出来，“你一回来，半个庄子都惊动啦！”

　　“半个庄子算什么，是整个庄子都惊动啦！”老向吃惊地小声地说着和向前进说的一模一样的话，这是向前进每次回家的惯语了，好多年都没有变过。

　　面前这一对看起来充满了泥土味的，五六十岁的老夫妻竟然和自己当年的父亲、母亲一个样子！

　　“向叔，这是我爸妈，爸妈，这是我新公司的老总，过来家访的。”老向目瞪口呆地盯着向前进的爸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就连向前进的介绍也都是如耳边的风，过了耳朵，却一个字也没听的进去。

　　圈套？！老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就是像程道和所说的，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否则怎么可能连台词都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

　　老向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说起来是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生意上的阴谋诡计看的多了，总结的经验无非就是：沉着冷静，假装入套，探清虚实和目的，趁其不备立刻抽身和反击。

　　想通此节，老向立刻张开了笑脸，满面的春风荡漾了起来，他热情地朝向前进的父亲伸出来右手：“你们好！你们好！你们的儿子太优秀了，我们公司正准备录用他，今个特意来摸摸底！”

　　向前进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和人握过手，见老向朝自己伸手，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好多遍，才一把抓住老向的手，激动地说：“您是大领导，到咱这个小地方来，是希客！快屋里坐！屋里坐！”

　　一番寒暄之后，老向被向钱进一家迎到了屋内，果然不出所料，房屋里所有的布置都和记忆里的一样。老向趁着向前进一家不注意的时候，给程道和发了个信息和定位，耐心地等待起程道和的到来。

　　老向和向前进父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农村和向前进小时候的那些事，所谈的都是老乡非常熟悉的记忆，时间过的倒也是飞快。

　　再待下去，天眼看就要黑了，程道和依旧没有回复，老向开始焦虑起来，这偏僻乡村，要是绑架了，还真是人不知鬼不觉。

　　“前进啊，聊了这么多，我对你的家庭状况和你小时候的事情也是了解了，我们回去吧，你做好准备过两天参加新员工入司考试就行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和圈套，老向觉得还是顺着对方的路线，先稳住回到自己的地盘了再做打算。

　　“太谢谢大领导了，以后前进这孩子就交给您了，他要是有什么不听话的，您要打要骂随便管，他能不能成才就全靠您了。”

　　向前进的父亲再一次紧握老向的手，面上既诚恳又信任，让老向看得不知不觉地就被他感动，要不是早已判定这是一场精心设计和安排的圈套，老向一定会信以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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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进把老向送回了家，程道和正火急火燎地在向府别墅的客厅里打着转，一见老向回来了，赶紧迎了过去：

　　“哎呦，你可回来了，我收到你的信息，就去找你，可这导航就和中了邪似的，看着到了目的地，就是找不到！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本来想让你接我回来，就不要前进送我，让他和父母多呆一会，他也是难得回趟家。可你又总不来，只好又叫前进送我回来了。”

　　向前进就在身边，老向什么话也不好说，只好打着哈哈，转身又招呼向前进：

　　“前进啊，你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就住在我这里，把入司考试准备准备，要是前面公司有什么没处理好的，你就先处理，三天后过来，我带你到公司，你看如何？”

　　“那行，向叔，我先回去和公司做个交接，三天后我过来参加考试。不知道您公司主要做什么业务？我要做哪些方面的考试准备？”

　　向前进脑袋里急速反应着，趁这三天,再追追NICOLO那笔策划案，要是能成，岂不是可以风风光光离开公司？

　　“我们公司除了违法的不允许做，什么业务都接，就像你现在做的什么广告啊，策划啊，也都做，你可以多方面查查我们公司的信息，就了解了。

　　你主要准备一下谈判业务的技巧，我们公司最缺少业务人员，正好你原来就是业务员，也刚好对口。”

　　老向心里暗暗嘲笑，这小伙子装的还就像真的一样，对我们公司不了解，就凭家访时，那些布置和应答，不是已经对我的过去摸得很透彻了吗？又怎么可能对我的公司不了解？不过，你既要这么装，我就给你装的底。

　　老向拍着向前进的肩膀：“不着急，天色已经晚了，吃了晚饭，再回去也是一样的。”转头按响了传呼系统：“张姨，准备开饭吧。”

　　向前进听到老向留自己吃饭，心里对自己的新工作录用更是笃定了几分，忙不迭地答应着：“好的，向叔，我一定好好准备，争取多做业绩……”

　　老向趁着向前进进洗手间的洗手的当儿，悄声吩咐程道和：“待会他离开时，你派人跟着。”

　　“明白！”程道和是个机灵的人，听到老向那么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我已经安排了……”

　　一顿饭，向前进吃的是特别愉快，虽然这些饭菜和自己平时吃的一样，都是常见的时蔬和鱼鸭，可这些菜做的可真称得上是精工细作，每道菜不但胃口好，还挺漂亮。向前进一边吃一边夸，一桌三人，就听到向前进一个人在兴奋地说着这说着那。

　　向前进汤足饭饱地吃完晚饭，和老向和程道和打了个招呼，跨上摩托车，朝自己的小屋奔驰而去，他今天兴奋的有点飘，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辆骑车不紧不慢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