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剁了剁了切了吧》予炟

46、老向回家

　　向前进和老向俩个人被拖到了客厅沙发的中间。绕过罗马柱，向前进这才看清楚客厅里的一圈真皮沙发上，竟然挤了十几个老老少少的男男女女。

　　他们有的斜倚着坐在沙发上，有的半躺着靠在沙发上，还有的盘着腿在沙发上……真是各有各的姿态。不过个个看起来都是嚣张跋扈，气焰高涨，互不相让的样子。

　　本来大伙儿都是在激烈地争吵着的，看到老向和向前进俩人，都从沙发上挺直了腰身，拿捏着身板坐了起来。

　　大伙一时都闭了嘴，两只眼睛一齐朝向前进看去。十几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向前进，目光里充满了挑衅，直把他看的浑身上下就像长了毛刺一样很不舒服。

　　头一回见到这种阵势，向前进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两脚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

　　身后不知是谁伸出了长长的腿，向前进脚下一绊，一屁股就摔了下去。幸好落地的是厚厚的地毯，没有被伤着，但饶是如此，重重的落地，屁股上的尾椎骨也是摔了生疼。向前进满脸的尴尬和说不出的愤怒。

　　“哎，前进你没事吧？”老向慌忙扶起向前进，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带向前进回家，会是这样一副窘迫的场面，真是太丢人了。

　　老向面色一冷：“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你们这是要分家产不是？我告诉你们，就冲你们这态度，门都没有！”

　　老向气的老脸通红，指着沙发上坐着的一圈人：“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一看老向真的是生气了，这十几个人倒也面面相觑地害怕了，刚刚吵的最凶的向正、向红、向远几个人，也收敛了跋扈的神色。

　　“爸，你别生气，我们也不是急着分家产，这不是也想着和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们都认识一下嘛，今后大家都有个相互照应。爸，他是谁啊？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呗。”向红还是不甘心，摇着老向的胳膊，撒着娇。

　　向红是老向最小的私生女，今年才二十八岁，也是老向最喜欢的女儿，本来仰仗着自己最小，最得宠，没想到又来一个看着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小伙子。

　　看他长得跟老向年轻时候的照片似的，几乎一模一样，不用说，也一定是向家人啊，这半夜十二点了，偷偷地带回家来，不是摆明了来分家产的吗？

　　向红的话引来一片赞同声，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现在倒是意见格外的统一，“是啊，是啊，爸，你就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向前进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大屋子的人，竟然都是老向的儿子，女儿。居然有这么多儿女，也真是够可以的。向前进心里感叹着。

　　听老向的口气，应该都是来争家产的。这可和自己没关系，别都对着自己横眉冷对的。

　　向前进赶紧摆手解释：“我不是向叔的儿子，我们今天在咖啡厅才认识……”不过这一屋子的人，那个会相信他说的话？

　　长得这么像，就是老向年轻时候的翻版，说没有关系，鬼才信呢！大家都盯着老向，对向前进的话忽略不计。

　　老向忽然抬起胳膊，把向前进往胳膊弯里一揽：“暧……！还就被你们说对了，这就是我亲儿子，比你们都亲！这回都满意了吧？还不快滚！等着我叫保安呐！”

　　老向又咆哮起来，众人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传递着眼色，开始站起来，收拾各自的东西，三两分钟，倒也走的干干净净。

　　“唉！我这真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哦，生了这些个不孝子！一个个都是不孝子！”众人出门之后，老向揉着头，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连叹气：“前进啊，今个让你看笑话了啊。”

　　“向叔，这么多都是你儿子、女儿呀？你真是好福气！”向前进一向自诩口齿伶俐，可这个晚上安慰人的话怎说怎不对。

　　“你看我这是福气？是造孽哦！都是年轻时造的孽哦！哎！我们上楼去聊，这里让张姨打扫，唉，这帮不孝子把我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老向拉着向前进上了楼。

　　* * * * * *

　　倪彩儿是第一次到NICOLO的办公室来，见到整面的玻璃墙很是惊讶，这又光又亮的墙面看起来特别的时尚，原来以为玻璃都是透明的，原来也有各种颜色啊。

　　墙壁上的画好像是嵌在玻璃里面，又像是电视录放一样，画面里透着光，还在一幅幅地变化替换着。

　　倪彩儿挽着秦笑静的胳膊，跟在NICOLO的旁边，一路走，一路好奇地四处张望，这个办公环境就和电影里的一样，简洁、时尚、还……很高档！

　　倪彩儿觉得自己词汇量太少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眼前的一幕，在这样的办公环境里上班应该很棒吧？哎，要是我大学以后也能在这里上班就好了。

　　一想到大学，倪彩儿心情又暗淡起来，唉！自己是个自费生，人家恐怕是不会要的。

　　“NICOLO,你们公司都是做什么的呀？除了做多功能艺术垫，还做其他的吗？”倪彩儿问道。

　　“当然做其他的，多功能艺术垫只是我们一个艺术衍生产品项目。”NICOLO笑着拍拍倪彩儿的肩膀，耐心地解释：“我们主要从事油画和其他艺术作品创作，再把他们做成艺术衍生品销售。”

　　自从知道倪彩儿就是三十年前的自己，再见到倪彩儿心里感觉总是说不出的亲切和奇怪，总想伸手去触碰，又怕倪彩儿怀疑自己为什么那么亲密。

　　“彩儿，你好好学，等NICOLO这边招工了，你也来报名试试！”秦笑静看着这一路走过来的办公环境，真是炫慕不已，这真是比自己那新华服装厂的环境好太多了，这一进大门，外面热的是汗流浃背的，这里面得穿长袖衫才行，真凉快！

　　“妈……我都是自费生……人家这里面都是艺术家……”倪彩儿摇着秦笑静的胳膊，不好意思地央求妈妈快别说了，这成绩丢人哪。

　　“彩儿美术生是吧？我们公司可以定向委培啊，现在就可以到我们公司来。”NICOLO当然知道自己当初上的是自费生，因为这个自费的三千元学费，成了家里一辈子的话柄，既然现在有能力改变，自是不能让历史重演。

　　“真的？！”倪彩儿和秦笑静喜出望外，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个意外收获。

　　“当然是真的，我们还会给你发工资。”NICOLO看着倪彩儿和秦笑静的开心劲，满意地笑了，“不过，你课余要到我们公司实习和学习，玩的时间可就少了哦。”

　　“上学也有工资啊？行！行！我一定好好学习！”倪彩儿一口答应，高兴地把秦笑静的胳膊摇了又摇：“妈！我有工作了，我就要来这里上班了！啊！谢谢你! NICOLO!我太开心了！”

　　“听到啦！”秦笑静也笑得合不拢嘴，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呢？一定是我今早在家烧香，老菩萨保佑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谢谢老菩萨！”秦笑静上手合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

　　NICOLO诚心把业务给秦笑静做，自是一切很顺利，没要多久，代加工的合同就已经签好，秦笑静负责布料的裁剪和高温高压黏贴的两道工序。

　　这些只要拿到服装厂按照尺寸裁剪，按要求设定温度和压力，加工生产就行了，没有什么太大的技术要求，NICOLO 也比较放心，不用担心出什么错。

　　至于其他的工序，还得重新找其他厂家生产，新产品，NICOLO 也是不敢大意的，毕竟牵涉到公司的前途和声誉，不能拿人情说事。

　　每片三块钱的加工费也让秦笑静喜出望外，十万片多功能艺术垫就是三十万呐！对于做了几十年的工厂裁剪工，每月只有一百零几块工资的秦笑静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秦笑静没有想到自己家还没有进入万元户，就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十万元户的行列，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喜出望外来形容了。

　　回家一定要多布施，对，捐座庙！拿到钱，第一件事，就去老家捐座庙！昨天老家的同学齐阿宝还来信念叨要在五佛山化缘修庙来着。

　　秦笑静还没有回家，这心就已经飞到了老远，计划着该怎样和齐阿宝说修庙的事。

　　“彩儿妈妈，那我们把彩儿的委培合同也一起签了吧，我刚叫我们公司的法务拟了一份合同，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改动的，要是没有，我们就正式签定下来了。”

　　NICOLO把手里干刚刚打印出来的合同递给秦笑静，真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走神呢？NICOLO纳闷着。

　　“哦哦，你们看好，就行！这到你们公司上班，你们交上学的钱，还发工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行，没问题。”

　　秦笑静把合同拿在手里，大概翻翻：“是在这里签字是吧？”说着就朝桌上的笔伸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