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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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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臭气熏天的牛粪车缓缓驶出瑞文戴尔的领土，它不敢离开国都太久，就将车里的牛粪全推倒在路边便匆匆离去。
这个位置不偏不倚，就在伊文曾驻足的岔路口前。已经轮不到伊文拥有选择的权利，森林里的野兽嗅到了同类的气味，他们冒着危险靠近森林边缘，潜意识认为他们应该做些什么。
对臭味十分嫌弃的野兽纷纷靠近牛粪堆，努力地用鼻子嗅取细微的不同，很快，他们找到了，素来干净的爪子扒开粪堆，兴奋地叼走一块骨头。
接着，一大群从粪堆里叼走骨头的野兽飞快地跑回森林里，眼里闪烁着某种期待的光芒。
静谧的森林从好几天前起就打破了沉寂，一位弱鸡的神明呆在这里，跟众多凶残的野兽友好相处。
几天前，怡安一头栽进森林，人生地不熟，开局遇到一只大老虎，被它怒目而视，怡安瞬间吓懵了，硬是没想起来自己是个神明，直到大老虎迈着矜持的步伐过来，虎头格外腻歪地蹭来蹭去，怡安空白的脑子才慢慢转回来。
这是喜欢我的意思？怡安被老虎拱来拱去，两分钟之后才敢肯定，这只老虎想被撸毛。
仿佛为了肯定怡安的想法，猛虎咆哮，“喵呜~”
众所周知，老虎是猫。
怡安默默地摸一下。
猛兽嚎叫，“嗷呜~”
别说了，命运女神的自制力瞬间暴毙。
因为对猫毛敏感，怡安不能养猫，吸起猫来又比谁都来劲，虽然只能处于看图片解馋的状态，穿越后，别问，问就是女神不会过敏。
现实中吸到猫的怡安满脑子都是吸猫一时爽，一直吸猫一直爽。那天起，怡安就一直呆在森林里，动物不知道从哪得知怡安爱撸猫的爱好，纷纷和谐地聚集在一起，任由怡安捏来捏去。
“这也太可爱了吧！”怡安眼睛都快变成心形，握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的大爪爪搓来搓去，嘴巴碎碎念，“我幸福的人生啊~”
大型猫科动物乖乖躺倒，对怡安使用了四脚打滚，并发出猛兽嚎叫，“嗷呜~”
大型猫科动物对命运女神怡安造成了一点暴击伤害！
不是怡安吹好吧，猫咪这种生物，猛男必养！
怡安沉浸在吸猫中不能自拔，没怎么留意周围的动态，感到不对劲时，脚边已经多了一堆骸骨。
怡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围顾四周，动物们吐着舌头，眼睛发光，一瞬间从大型猫科动物变成了大型犬科动物，仿佛极其期待怡安的回应。
“是送给我的吗？”怡安笑得异常僵硬。
动物们一致点头。
“是吗？”怡安为难地看了一眼骸骨，又看了看单纯且被她撸毛撸了这么的猫咪们，眼睛一闭心一横，张口就来“真好看，我很喜欢。”
“喵呜~”动物们一听怡安说喜欢，马上又蹭过来，把怡安围得水泄不通，“喵呜~”
“太软了，唔，太可爱了……”怡安再一次被埋没在猫咪堆里，呼吸困难，痛并快乐着，“比神域还要快乐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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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从深渊尽头中醒来，万籁俱寂。在这个虚无的地方，在这个彻底不需要人类情感的地方，饥渴，狂热，空虚，急切，焦灼，无数种令人疯狂的情绪朝他涌来，他无力反抗，相比之下，痛疼都显得可有可无了。
在这段无比漫长但短促的时光里，黑暗越积越深，沉默越积越厚，当孤独与无助成为了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伊文学会了忍受，学会了享受，学会了加入它们。
于是乎，仿佛是虚无吞噬了他人类的情感，伊文主动忘掉了饥渴，忘掉了狂热，忘掉了焦灼，几乎忘掉了所有感觉。
但是，即便是伊文，即便是天资聪颖的伊文，唯独一种，伊文无法忽视，无法将它忍受，在将所有情感忘却时，它肆无忌惮地占据了全部空缺。
伊文不满足，他永远都不会满足。这片漆黑寂静的深渊就是伊文的欲望，而深渊原本有一个尽头，伊文呆在想象中的尽头里，受尽折磨。
怎么说，人总是会退让，总是会后悔，但他不会后悔朝着深渊前进的方向迈出第一步。在伊文还是人的时候，伊文作出了退让，他怀念坠入深渊的感觉，仅仅是寒冷，仅仅是慌张，仅仅是连害怕都称不上的害怕。
所以没有关系，坠入深渊没有关系，只要深渊没有尽头就行了，只要深渊是无尽的就可以了。为了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伊文扭曲了思想，以极为微弱的代价换取了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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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个活在光明的人失去了光明，假如一个失去光明的人获得了光明，哪一件事会更加精彩？命运思来想去，为这两件构思了一系列意外，直到这件事把它的积极性消耗完毕，于是命运随意地决定这件事将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
“是送给我的吗？”
一句伴随着轻笑的问话瞬间点燃了骷髅里的火焰，火焰缓缓地悬在骷髅头里，发出细微的蓝光。
声音轻而易举地勾起了伊文的欲望，黑暗的深渊开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孔，一束光穿过小孔照进深渊。
下一秒，伊文的眼珠堵上了小孔，无比贪婪地浏览着外界的光芒。
没有颜色的世界也可以，就算是黑白的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看到光明，只要能不再忍受孤独。
接下来，伊文看到的事物已经算的上是狂喜，算的上是幸运，黑白的世界里出现了淡黄色的光芒，光芒柔和地向外散发，使她本就模糊的身影变得更加不明朗。
伊文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盯着她变幻莫测的轮廓，孔太小了，伊文看不清楚，孔变小了，甚至容不下伊文的眼珠。
沉寂的深渊忽然传来轻快的问候。
“是吗？”
伊文没有留意声音，只在乎孔越来越小，光照不进来，他依旧盯着孔外，手指抓挠着黑暗，指甲嵌进孔里，伊文只想把孔挖大一点，再大一点。
不满足，不满足，他还是不满足，伊文还没看够，光芒，他想要光芒。即使伊文已经如此努力了，已经努力到这种程度了，小孔还是消失了。
时至今日，伊文一定不难理解命运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小孔消失前一刻，伊文终于看清了他想要的光芒，是被他无视了两次的命运女神。
“真好看，我很喜欢。”她靠在树旁，温柔地笑着，双手在逗弄野兽的利爪。
伊文挖孔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后悔了，后悔看清楚了，他看见命运女神的光辉在削减，并非神明在散发着光芒，而是大地、野兽、森林，连空气都变成不可名状的怪物一般，不断在吸食神明的光辉。
命运女神的光芒暗淡了，照不进来了，所以深渊失去了他的光明。
呼——
呼——
呼，没关系，就算是神明也没关系，无论是什么，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欲望已被挑起，与无尽的深渊如出一撤，任何光芒都无法穿透，只留下一个稍纵即逝的小孔，让伊文的欲望越演越烈。
但是本该剧烈挣扎的伊文却安静地呆在黑暗里，好似已经完全掌控了黑暗，与黑暗融为一体，宛如他不再渴求光芒。
可是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伊文的眼珠在颤抖，疯了一般在颤抖。
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光芒……
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我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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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女神喜欢玫瑰。
于是她改变了玫瑰的命运，使它长在世界每一个幸运的角落里。
——《众神》
作者有话要说： 2019-12-31 19:40:5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