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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平行故事-娱乐圈版 ...

  •   柳文鹄死了。
      他被车撞飞,一边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一边看着一个与他长得八分相似的人上了徐总的车。
      其实最后那一刻,他心中谈不上是失落又或者坦然。
      然后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耳边是巨大的轰鸣与嘈杂的人声。
      永别啦,人间。

      时钟的脚步声滴滴答答,在一片寂静之中更显得突兀。
      柳文鹄被吵醒,慢腾腾地坐起来。
      白色的病房里,他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有右腿绑着石膏。
      那辆渣土车开得飞快,他分明记得他五脏六腑都震成一坨稀巴烂的恶心感。
      柳文鹄叹了口气:又是这条腿。
      那会儿他刚上大学,距今也得有十年了,人生地不熟,被摩托车撞断了腿,住院住到两条腿都不一样细才回去,落了一堆课,他嫌烦,直接休学了一年。
      那一年真是倒霉,骨头上打了钢钉又拆,逢个刮风下雨就钻着骨头的疼,如今再断一次,估计跟废人也没差了。
      柳文鹄心疼完自己的腿,突然想起来他的脸。
      这他妈还有更可怕的事。
      他在病房里找了半天,也没摸出个镜子,小厕所离着太远,他这会儿瘸子一个,也下不来床。最后七摸八摸,摸出个诺基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对着屏幕照起来。
      然而屏幕里这个脸……
      这张脸,分明是他以前的那张脸?
      他再看看自己的手、脚,甚至扒开衣服看自己的肚皮。
      一年前,他上综艺节目,在树林里摔伤了胳膊,缝了几针;
      三年前,他拍打戏爆炸,人没躲开,左腿上炸掉了小半块,要比别的地方白一些;
      ……
      五年前,徐总心血来潮,让他打了脐环;
      七年前,他住进了徐总在上海的公寓,被牵着去在胯骨纹了个X;
      还有……
      八年前,他照着徐总给他的照片,垫了眉骨,打了鼻子,削了脸。
      全都不见了。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乱七八糟的事情向他涌来。
      这是梦?他死了?还是说,最不可能的那种可能?
      他重生了?
      是不是这些年他后过的悔都可以重来了?

      上辈子,他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小演员。
      在他家那小地方,也许是少见的美少年,等真正到了北京,却发现美人比比皆是。
      他只不过是比普通人稍微顺眼一点的草根罢了。
      后来天降横祸,休学养腿,比别人晚了一年毕业,腿痛又让他体力上吃不消,连那种一站一天的龙套角色都接不到。
      人人都在成名、发财,只有他,落魄到住阴冷地地下室,日日与那条腿死抗。
      老家一叫他回去,柳文鹄就装死,装到后来他爸妈也懒得联系,反正上头还有一个成器的哥哥,这个不肖子,不要也罢。逢年过节发几条祝福短信,口气比中国移动还要冰冷。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大约是,淘金者必梦死黄金乡吧。

      到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倒霉事。
      直到他认识了徐总,好像厄运终于走完了一半。
      徐春蕾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老是老了一些,但有钱。
      后面的故事不必再多说。
      柳文鹄整容、住进豪宅,资源蒸蒸日上,过着吃穿不愁的日子。
      资源有好有坏,莫名其妙、甚至说是狗屎吧。
      柳文鹄心里通透,他自己选的路,爬也要爬完。
      好在柳文鹄三个字不再默默无闻,最起码吃饭喝水都能上头条,只不过都是骂和嘲讽。骂的太多,以至于想抢个沙发都难。
      人有了钱,脑子里难免胡思乱想,想些回不去的风花雪月。
      明星梦当然是风风光光一时无两,谁要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只是凭他这张肌肉僵硬的脸和任人鱼肉的男宠身份,能像现在住豪宅开名车,就要烧高香了。
      胡思乱想,喝酒,郁闷,喝酒,胡思乱想。
      好歹他那时候相信徐春蕾对他是有情的。
      毕竟他们朝朝暮暮,至少他对徐春蕾是动了情的。
      直到他被渣土车撞飞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和整容后的他有八分像的年轻人钻进徐总的商务车。
      看得他动弹不得头脑发晕,直到被撞飞在空中才冷静下来。
      也对,毕竟徐春蕾心里那位正主,二十岁就死了,他柳文鹄如今三十出头了,也该到了更新换代的日子。
      十年之后,在圈里一身骂名,没朋友,没社交,除了不属于自己的房子,好像什么也没剩下。

      还好,已经跟这一切说再见了。

      门咔哒一声响,快一米九的壮实汉子提了个外卖,这人衣服上一股寒气,手里的袋子也凝了不少水,滴滴挂挂的,有点恶心。
      他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掰等凉了,先喝一口。”
      柳文鹄一边喝汤,一边开始回忆他的大学生活。
      对于一个三十郎当岁的人而言,十八九岁的事早就变得模糊,又真实,又好像只是一场梦。只可能是因为身体回到了过去,他脑袋才慢慢变得明晰起来。
      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徐冬。

      柳文鹄不由苦笑了一下。
      徐冬是他大学时候的室友,不过这室友关系,也就仅仅在维持了一年而已。
      他休学回来,徐冬早就升上一级,于是他跟徐冬的缘分也就止步于此,只有逢年过节才聊上那么两句。
      毕业之后,徐冬没再走艺术的路,回家经商去了。
      再见面是几年后,柳文鹄混到只能在KTV等着被叫陪酒,然后再遇着徐冬。
      然后发生了好多好多烂事。
      最后徐冬把他介绍给徐总徐春蕾,也就是徐冬的亲姐。
      两人从此再无联系。

      他心底对徐冬还是有几分感激。
      当初他那窘境,要不是徐冬出手帮他,说不定他早找个天桥跳下去了。
      至于包养那条路,也是他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最怪不得徐冬。
      不再联系……那也是,人之常情。
      是徐冬照顾他脸皮薄吧。

      徐冬见柳文鹄卡在那儿呆呆的,推了他一把:“瞎瞅啥呢,吃饭。”
      柳文鹄点点头,赶紧扒拉起饭。
      他又想起了点徐冬的事,虽然大部分是后来听徐春蕾说的。
      徐冬家里是做建筑材料的,小工厂起家,父母没念过什么书。
      有钱之后家里的小孩要星星要月亮都行,最重要是把书念好,学个金融理财或者研究院士都行,要帮衬家里,要把暴发户的身份去掉。
      可惜徐冬逆了他爹妈的愿,一门心思扑在表演上。
      暴发户生的戏子?
      徐爸气得把他赶出家门,这个家和演戏,只能选一个。
      所以徐冬的整个大学时代比办了助学贷款的几个还要穷上许多,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只不过人拗不过命,几年后,他还是变成了小徐总。

      柳文鹄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徐冬。
      这会儿徐冬还不知道未来他会满脸疲态,即使是戴着名表、叼着香烟、开着保时捷。他现在还是一个普普通通、满眼单纯,稚气而邋遢的穷学生而已。

      他们本来是住四人宿舍,后来开学没多久,里头两个家境尚可的同学就找房子住了出去,剩下柳文鹄和徐冬,所以多少还会讲几句话。
      此时柳文鹄想好了,这一世他不要休学了。
      在这剩下的三年里好好支持徐冬的爱好,是他唯一能帮徐冬做的。
      希望徐冬能比上辈子快乐一些。
      就当是……
      报恩吧。

      徐冬给柳文鹄送完饭以后,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这时已经是十一月,北京已经下过几场雪,外头冷得要命。
      虽然柳文鹄想改善一下自己跟徐冬的关系,可是绞尽脑汁,一时间也想不出能说什么。
      徐冬给柳文鹄的热水瓶打好热水,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捏两天要考朗诵,恁帮我练哈?”
      他这么一说柳文鹄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上一世他因为生病天天窝在床上太无聊,确实陪徐冬练了几回,但后来临场换了个题目,徐冬只勉强拿了个及格。
      不过徐冬还是很高兴,说着要请柳文鹄吃砂锅。
      柳文鹄嫌烦,推了几天,后来他休学申请下来,就直接回家了。
      后来他俩聊天,谁都没再提这顿饭。

      徐冬看柳文鹄半天没反应,有点尴尬,还有点气恼,说道:“好嘛,你忙咯。”
      柳文鹄还在努力回忆考题,被徐冬插了一句才回过神,赶忙说:“没事,我刚在想题目是哪个,有点忘了。”
      “啷个是《海燕》噻。”
      柳文鹄点点头,想起来了,最后考试的题目是《帆》:“我觉得发音这个东西,你多练几个会比盯着一个练要好些,你觉得?”
      徐冬本来是怕柳文鹄嫌他烦,听见他这样说,仿佛中了□□:“要的,你定。”
      柳文鹄也不跟他客气:“多的就不要搞了,先把莱蒙托夫那首练上吧。”

      骨头重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特别是止疼片退了之后,骨头又痒又痛,又使不上劲。
      上一世柳文鹄嫌疼,一直都是在床上躺着,后来病休的课太多了,出勤率不够,干脆办了休学。
      不过这一世,他稍稍能动了,开始下地走路。
      徐冬在旁边看着都吓得慌:“搞啥子,回床上躺起好嘛?”
      柳文鹄摆摆手,疼得额头上的汗都往下呼啦啦地淌。他上一世没过几年就去整容了,削下颚的痛远比现在断腿难受多了,真不知道上辈子是怎么忍下来的。而且腿伤他复健做得不好,肌肉萎缩,让他好长一段时间行动都不是太方便,下雨天又发毛病,吃了整整十年的苦头。
      再一个,他这辈子要报徐冬的恩,就不能休学。不能休学,就得逼自己去上课。
      逼自己上课的地步,就是先把自己逼下床。
      真是把徐冬给吓坏了。
      妈呀,谁来管管柳文鹄吧。

      当然柳文鹄的单人逞能也就仅当拐杖离他0.5米且不需要完成复杂动作的(只能平移)之类的,上个厕所都要等徐冬下课回来。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上辈子是怎么弄的,那会儿好像徐冬对他也就普通同学偶尔探望一下,他又整天懒在床上,到底怎么处理个人问题来着……
      不过徐冬现在已经全身心投入在八百标兵奔北坡之中,基本上也就是饭点能见到个人。一开始把柳文鹄给憋了两次,脸红心跳地喊护士小姐,真是颜面无存。后来柳文鹄学着了,掐着点吊水,理性规避尿床风险事件。
      空着的这会儿,他躺在床上也是无聊,干脆拄着拐杖在住院区溜达,最远是去医院的小卖部,然后再原路折返。
      他最近的爱好是撑在拐杖上看货架上的标价,回味着十年前十块钱还能买20根棒棒糖的消费水平,然后心满意足。
      医院的小卖部一般小孩子和家长,或者比柳文鹄还孤家寡人一点的可怜人。
      这几天他还总看到一个男的,估计跟他差不多大,在一水儿白色病号服里头穿着超显眼的皮夹克,鸡窝头、脚上一双机车靴,酷得是不能再酷。但基本上这人啥也不买,有时候柳文鹄回病房还能看着这人跟他同路一段,然后又不知道在哪个拐弯就没了。

      他一个病人,还是穷学生,身上除了病号服最大面额就五块,还有一部破诺基亚。
      走哪儿都能碰着,真的挺让人不爽。
      这就让柳文鹄想起一个,他这两辈子加起来最他妈不愿意回忆起的人——
      陆星迈。

      上辈子他跟徐冬的重逢其实有点搞笑。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柳文鹄,名义上是签成了什么模特,实际上不过就是KTV里陪酒的少爷。
      那天经理通知说VIP包厢来了一些客人,通知他们过去。
      这帮少爷们早就见怪不怪,金主大妈远比想象的多多了,结果到了现场是一帮大老爷们儿。
      这也常见,说到底男的女的都一样,都是寻开心来着。
      这当中在人们哄着抬着的那个中心位置,坐了两个真正的“极品”——丰神俊朗、神色慵懒,浑身除了一股钱的味儿,也闻不出别的。
      没戴眼镜的是徐冬,戴眼镜的是陆星迈。
      彼时小徐总一眼就认出了柳文鹄,两人四目相视,都压着没说破。
      本来平安无事,眼看被挑剩的就要出去了。
      陆星迈突然像中邪一样大喊了一声:“你别走!”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经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还以为摊上事儿了。
      柳文鹄他们那排少爷都赶紧回来站着,只见陆星迈直勾勾地把柳文鹄指了出来:“你,留下。”
      经理立刻狗腿起来:“小陆总您可真是吓死人家了,知道的这是看上小柳了,不知道还当惹您不高兴了呢。小柳还傻愣这?来给小陆总倒酒!”

      这是倒霉的开始。
      柳文鹄本来就长得只算邻家帅哥,跟几个老太婆玩起来,也就是唱唱歌,顶多亲一下脸侧。
      然而这帮男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循序渐进地“玩”儿:蒙眼唱歌,唱错了喝酒;玩骰子,金主输了给钱,男模输了脱衣;国王游戏,用嘴给金主解扣子……再往下,还有更“有趣的”,柳文鹄身为今晚最大金主的马子,自然一个都少不了。
      而且,还要把当场每一个主子,轮番伺候一遍。
      伺候到徐冬的时候,柳文鹄都不敢看他的脸,只能把这当做无可奈何,逼自己撑下去。
      他当时想着,熬一下就过去了,尽量让自己的脸不要笑得那么僵。
      是他自己选的,要当明星,要留在北京,出去风餐露宿那他就更平凡了,连个邻家男孩都谈不上了。
      柳文鹄很清楚,那他就只剩KTV少爷这一条路。
      他爸妈都觉得他这个“北漂”丢人,除了春节根本没有联系。

      忍一下吧,也不是天天有的。
      陆星迈就坐在那边一声不吭。
      除了冷冷地看着他几乎什么也不说。

      然后他们玩到凌晨4点,终于零零散散地回去了,陆星迈到底没有带他走,虽然柳文鹄当时都做好了屁股开花的心里准备。
      他爬在厕所吐了好一会儿,然后经理通知他,今晚上他分了两万块钱。

      柳文鹄以为这是结束,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陆星迈天天来,而且是带着徐冬一起来。
      不仅徐冬来,还有那帮纨绔都一起来。
      每天晚上,他都是这些人的玩物,任人鱼肉,一直玩到天亮。
      然而陆星迈并不带走他,也不亲自上,甚至还关照经理看好他,让他连个揣钱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月,天天都是噩梦的重演,直到徐冬悄悄联系他,把他介绍给了徐春蕾。
      徐冬救了他。

      哪怕后来他跟徐春蕾一起了,还是时不时会碰到陆星迈。
      如果哪次碰到了,接下来几天,就会不断地见面。
      陆星迈真是变态,几年如一日地如影随形。
      他是柳文鹄心上一道口子,随便一拉就会有一条血痕。
      如果没有陆星迈,他真的不会那么快整容投奔徐春蕾,他也不会这么无颜见徐冬。
      一切都是因为陆星迈。

      柳文鹄反思了一会儿,认为医院里这个鸡窝头根本没有陆星迈万分之一恶心,撑死也就是有点点让他不适而已。
      特别是回想起陆星迈的种种恶行以后,柳文鹄甚至对鸡窝头产生了一丝同情的爱怜。
      这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里够倒霉的了,还像那个人渣,真是惨过头了。

      后来有一次结账,柳文鹄和鸡窝头同时搭了收营员一句话,这才正儿八经相视一眼。
      鸡窝头的脸上有一种非常非常病态的苍白,而且他的左脸几乎被他的一头鸡窝淹没了而右脸则是被鸡窝下面藏着的敷料盖得严严实实。仅剩露出来的左眼又大又圆,还下垂得很厉害,看着就惹人可怜。
      柳文鹄看着真是有点感同身受的难过,要是他自己还活着,估计比鸡窝头的脸还惨。
      这么惨,不用四舍五入,已经是毁容了。

      鸡窝头赶紧低下头,把脸有往鸡窝里藏了藏。
      柳文鹄立刻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拿了东西准备往回走。
      他走得太急,拐杖打滑,一下子人就要摔下去。
      还好鸡窝头眼疾手快把他救了下来!
      换成柳文鹄半躺在鸡窝头小青年的怀里,磕磕巴巴地说:“谢、谢、谢谢谢、谢谢……”
      感觉不出声到也还好,这一出声,吓得鸡窝头火速把柳文鹄扶稳站好,然后跟惊弓之鸟一样逃离现场……
      “喂!你钱包掉了!”柳文鹄大喊。
      那个青年早就跑得不见人影,柳文鹄跟收银员大眼瞪小眼,他又弯不下腰,只好又磕磕巴巴地说:“能、能帮忙捡一下吗……”

      钱包里放着身份证。
      周雨,二十八岁,本市人。
      毕竟身份证上的照片,拍来拍去,也就是那个样子,清秀干净已经是大帅哥的标准。
      与鸡窝头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周雨看起来意气风发,很是得意,看起来就是个大人的样子。
      而鸡窝头那一身皮衣夹克整的,说他十七八岁,也有人信。
      不过那双又大又圆的下垂眼是骗不了人,这真是一个人。
      柳文鹄不禁又为周雨的毁容叹惋了一次,周雨平时到底保养得有多好,明明是毁了大半张脸,还让他这个享受过奢靡生活的前任明星自愧不如。
      “大哥,咱们要不叫个广播找人吧?”
      “他每天早上都来买零食,明儿你碰碰,碰不着送派出所呗。”
      “那这钱包我拿着不合适啊?”
      “你拿不合适,我这儿就合适了?我这儿可是公家台子,收你这么个皮夹子,算哪回事儿呢?你要不直接去广播找人,要不就拾回去,别搁我这儿。”

      这两人正僵着的时候,徐冬找过来了:“找了半天你,该吃饭了。”
      柳文鹄只能悻悻地把皮夹子带回了病房,像捧着一个定时炸弹。

      柳文鹄不知道的是,这个叫周雨的人,后来跟着妈妈改嫁。
      妈妈的新老公姓陆,又按着族谱给他改了个新名字,叫做陆星迈。
      他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他所以为的变态纠缠,只是陆星迈不知应该如何对他好。
      陆星迈以为,他在夜场花钱能让柳文鹄赚钱,也能保住他的自尊。
      可是人和人之间,往往就是差了一次坦诚相待。
      自以为是的好并不是好,只是一种自我感动罢了。

      重生后的柳文鹄把钱包还给了周雨。
      因此,他们成了朋友。
      周雨重新加入的陆家是一个超级大家庭,他要重新作为继承人之一来竞争。
      彼时的周雨还不懂成人世界的尔虞我诈,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藏在一张八风不动的脸后面。

      柳文鹄逐渐就想通了,为什么前世陆星迈会那样冷漠地看着他,像看一个摆件。
      那并不是他的本心,在名为周雨的那颗心里,他的感情是那么的纯净而炙热。

      徐冬后来也告诉柳文鹄,他在医院里碰到过周雨,帮了他一个小忙,后来两人便认识了。

      柳文鹄随即有些感慨。原来他以为的好不见得是真的好,他以为的坏也不见得是真的坏。

      周雨还是随着时间的增长,突然地身材拔高,突然地长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念书、学习、社交,一点一点变成了柳文鹄熟悉的陆星迈。
      然而在没人的时候,陆星迈仍然像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样,有时会小小的结巴,有时会不好意思地突然走开。
      后来有一天,陆星迈就告诉他:“柳文鹄,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柳文鹄诧异:“我?”
      陆星迈点点头:“你想拍电视,我们就拍多多的电视,你想拍电影,我也可以安排。你跟我在一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柳文鹄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们陆家怎么办?”
      陆星迈无所谓地说:“陆家本来就是选贤。我本来就不是真正的陆家人,只要下一代里有拔尖的,并不需要你生儿育女,想干这位置的人多的是。”
      柳文鹄很惊讶:“那你呢?你自己怎么办?”
      陆星迈蹙眉:“什么怎么办,我已经赚了很多钱了啊。我们又不是要买下整个地球,够我们花了啊。”
      柳文鹄想想也是,原来这么嚣张的陆家竟然是这么潇洒的陆家。
      他嘿嘿地笑起来:“但是我不确定我喜不喜欢你啊?”
      这下轮到陆星迈苦恼起来:“怎么样才能确定呢?”
      柳文鹄眨眨眼:“让时间来说明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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