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与梧桐的爱情》虎峪

4、第 4 章

　　随之恒任凭水流击打着后背，一道接着一道的水痕滑过肌肉饱满结实的大腿，他抹掉脸上的水珠将头发全部捋上去露出额头，眉尾上扬，眼含精光，帅得很正。

　　白青梧侧身对着他，耳朵尖都是红的，此时觉得水越发的凉了，他甩开膀子用澡巾胡乱蹭了几下，强忍偷窥的欲望，临走还是瞥了一眼随之恒的侧脸，跑出浴室后吼了一嗓子，不知是冻得还是臊得。

　　随之恒慢条斯理的洗着头，嘴角若有若无的笑被压下，他体型太过瞩目，动作却利落，敏捷得像只豹子，从来到走只用了八分钟。

　　白青梧回到寝室，那种上头的激动一点没降，他在电脑前心思混乱的打开诸多网页然后一一关闭，最后点开了校内网站在上面漫无目的的瞎翻。

　　晚饭结束，岳明抱着篮球正要出门，手刚搭到门把手上就被叫停了步子。

　　“我跟你一起去。”白青梧换上运动鞋，打算发泄掉今天过剩的精力。岳明挺高兴，揽着他的肩膀自己一个人说单口相声，话多得让白青梧不忍心晾着他，时不时‘嗯啊’的接几句话茬。

　　学校建了两个篮球场，大的那个人多得像下饺子，俩人在外围转了一圈折回公寓楼下那个小一点的场地，这个篮球场的篮球架子不如另一个多，地面铺的也不平整，但胜在清静，岳明跟他选定一个位置打半场，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出了一层薄汗的皮肤与空气充分接触，很是舒服。

　　‘砰砰’的篮球砸地声一刻没停，岳明的体力超乎常人，白青梧投中一个三分后终于摆摆手表示自己要歇一会儿，岳明于是抱着篮球在一边练上篮。白青梧穿的长袖被汗打湿了大半，脱力的感觉很好的抑制了大脑的胡思乱想，他甩甩手，幼稚的蹦了几下，拧开水瓶灌了一大口下肚。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白青梧回头看，盯着那群人之中的一个死命瞅，人影渐渐走近，他看清了那个模糊的身形，瞬间将头转回去，背着光的脸红看不出来，他松了口气。

　　因为场地小，那群人自动凑到岳明他俩这边一起打，小伙子们的友谊建立的简单又迅速。那群人中最高的那个弹跳力与敏捷度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每一个动作所调动的肌肉都充满着力量，四肢配合的天衣无缝，脸上又没什么表情，那种不自知的魅力从他周身每寸皮肤中渗透出来，孤傲又迷人。

　　白青梧胆战心惊的在他身侧跑动，眼珠子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心随着球体与地面的撞击一同弹跳。时间过的飞快，那波人玩得尽兴，嘻嘻哈哈的跟岳明道别，临走还喊着‘下次再约。’白青梧绷着脸站在岳明身边，抱着篮球不说话。

　　回到寝室，岳明先去洗漱，白青梧换上睡衣，他不会抽烟，拧开阳台的门走出去透气，对面公寓楼有不少红色的小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无聊的数了几遍，控制不住的幻想这其中有没有属于那个人的一支烟。

　　“岳明。”他折回屋里喊室友，回应声立马从卫生间传出来“咋了？”

　　“今天跟咱们打球的都是谁啊？”他满怀期待的询问。

　　“唔...”岳明把牙膏沫吐掉，探出脑袋来说话“你问全部吗，我只认识那个最高的。”

　　“是吗？”白青梧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谨防崩坏，他装作不经意的接话“他谁啊？”

　　“学生会主席啊，姓随，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赶明我帮你找学生会的问问。”岳明把脑袋缩回去，继续刷牙。

　　白青梧刚刚平静下去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他从屋子里转了几圈，拿起手机在学校的官网里搜搜找找，没什么结果，他失望的关掉手机屏幕，怀揣着那个萌发不久的冲动想法上床睡觉。

　　往后的几天，白青梧日日都去打球，那个学生会主席有时在，冷着一张脸，白青梧没什么胆子去主动搭话，跟在他旁边跑来跑去，跑激动了还踩了他一脚。

　　随之恒俯身拉起绊倒在水泥地上的人，白青梧蹦蹦哒哒的跳远一些对他说着‘谢谢’。

　　“没事。”他摆摆手表示不打了，白青梧的膝盖在往外渗血，他垂着胳膊在原地看着，没有身份上前关心，岳明凑上去瞅了瞅，俩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直起身要先回寝室。

　　“球儿你们先拿着，我回头去取。”岳明对着几个人中跟他玩的比较好的一个问“哪个寝室的？”

　　“320”随之恒的低音炮压过另一个声音“三公寓。”

　　“好。”岳明转身去追走出挺远的白青梧，留下的一群人收回目光继续玩，随之恒转身去拿外套，抖掉上面的浮土出了球场。

　　“你这回去要擦药。”岳明在身边嘱咐他，白青梧腿有些瘸，他低头舒口气，跳几下努力跟上岳明。

　　推开门，岳明翻出药水递给白青梧，后者草草淋了下，早早爬上床躺着，过了一会儿又爬下来开游戏。

　　只有他一个人，白青梧依次打开储物箱子，再翻翻冰箱，食物和用品塞得满满当当，他当上地主却有点儿不适应，每次随之恒在时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时间吝啬的压榨着，现在只剩他一个，无聊又卷土重来。

　　“睡觉了。”岳明从卫生间出来，关灯前跟白青梧打了声招呼，床上躺着的人‘嗯’了下，房间归于黑暗后，白青梧突然说道：“我明天去取球。”

　　“不用。”岳明的表情被屏幕上的光照得清楚，“我去吧。”白青梧特意加重语气，没等接话自己主动放弃话题“睡了。”

　　岳明的游戏声音响到后半夜，这次却没招来白青梧的训斥，那边传来翻身的响动，他心虚的退出游戏闭眼睡觉。

　　第二天中午，随之恒上完课刚到寝室，手里拎着的外带餐盒还没放下，敲门声随后响起，他突然勾了勾嘴角。

　　林茫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同他差不多高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黑，帽子压得低，露在外面的胳膊白到反光，林茫听他低低的说了句“学长好。”转过头看随之恒，知道这是来找他的。

　　随之恒把椅子转了四十五度，指着白青梧放轻语气“坐。”

　　白青梧迈进屋，不好意思坐下来，他摘掉帽子仰头看随之恒，目光焦点却定在那人的肩膀上不再往上移半分。

　　“吃饭了吗？”随之恒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得体温柔，于是按住白青梧的肩膀将他摁在椅子上，马上又把人提起来往屁股下塞了个毛绒垫子。

　　林茫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吃饭，不时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笑。

　　“我，我来取篮球，昨天，我室友的。”白青梧看样子有些怕他，声音不大，凑近才勉强听见。随之恒一直板着脸，他长得黑，不说话时也微微皱着眉，像不耐烦的样子。

　　随之恒在衣柜与墙壁的空隙里抠出昨晚扔进去的球，扯了张纸巾仔细擦干净上面的白灰，递给白青梧。

　　“谢谢学长。”还是微不可闻的声音，随之恒最见不上婆婆妈妈、柔柔弱弱的男生，但不管是谁见了他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见得多了，他也不显厌烦；如今眼前这个，却是窘迫的可爱。

　　“不客气。”他拆开饭盒，盒盖上的水珠滚进菜里，白青梧拿了球不走，直直的盯着他的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随之恒看似随口问到。

　　“白青梧，青山的青，梧桐的梧。”声音终于提了起来，人也不似刚进门时的那般拘束。

　　“我叫随之恒，如月之恒的之恒。”

　　白青梧猛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随之恒弯起嘴角笑，冷硬的面部线条突然柔和下来，竟然透着一丝丝的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