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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觊觎 ...

  •   那怪兽口中叨着个孩子,奔跑起来却是极快,若不是殷玦与琉玥施展轻功法术,只怕一眨眼,便会让其溜掉。

      两人一连追过几条道儿,才在一处平台处追上了那怪兽。殷玦原想一剑将其刺死,又担心伤了那孩子。若那孩子本未死,被他累得送了性命,岂不可惜。琉玥却不管这道理,翻身上前,便要动手。

      那怪兽低吼几声,忽然扔下口中的孩子,向上一跃几步,消失无踪。殷玦冲上前去,才发现,在那怪兽头顶,有一个出口,光亮照了进来,他先前竟未发觉。再伸手去探那孩子鼻息,竟意外地发现他并未死。心下大喜,刚要路上那出口去追那独角兽,却听琉玥大叫道:“莫追,封印草还在。”

      殷玦回头一看,果然琉玥身边的竹篮里还在半篮的封印草,便顾不得那怪兽,冲到琉玥身旁,拿起一支封印草,细看几下,说道:“得赶快找一些花盆将其种起来,不然,未到玫海,这草便得枯死。”

      “不必了。”琉玥说罢,两手做出一个抱球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两掌挥出,拍向那竹篮,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竹篮下方竟连同那封印草结成了冰,坚硬无比。

      琉玥拍手道:“好了,用这雪琢冰封住了,便不怕路途遥远,这草活不下来了。”

      殷玦知其运功将这草冻了起来,虽觉奇怪,却也不问,只是抱起地上那孩子,叹道:“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孩子,我俩还是先将他送回家吧。”

      琉玥点点头,伸手在那竹篮柄上稍一用力,只听“噼啪”两声,那篮柄便断了下来。她随手取出一块黄而将那封印草包住,塞入行囊内,便随着殷玦一同从那头顶的出口跃出。

      待得站稳后,两人这才发现,自个儿竟是站在一个热闹的小镇上,不远处人来人往,只是这出口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断垣残壁,想是一半坍塌的房子,已无人居住。

      殷玦抱着那孩子,刚走出几步,便有一年青男子惊恐在盯着他俩,大叫道:“啊,不好了,那魔洞里跑出妖怪来啦。”

      他这一叫,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喊叫的,乱蹿的,还有人吓得腿软跌倒的。琉玥难得发一回善心,伸手去扶那跌坐在她身旁的老奶奶,却见那老妇人吓得浑身发颤,竟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琉玥火从心起,恨不得抓一两个人来打上一番,殷玦却不以为意,只是大声向众人解释道:“各位乡亲,大伙儿别怕。我俩并非什么妖孽,只是误入那归木山顶的岩洞,遇着这孩子,便将他带了出来。”

      此话一出,立即便有胆大的乡亲停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真不是妖怪?你们不吃人?”

      “本姑娘不吃人,本姑娘一向只杀人。”琉玥扬起右手,作挥掌状,那问话的乡亲吓得抱住了头,却见琉玥只是出言恐吓,并无杀人之意。这一看不打紧,竟将他的魂儿几乎给勾了出来,他一乡下村夫,何曾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自是看得呆了。这路上其他的几名男子,也如同他一般,早已忘了妖怪吃人这一说,只觉今日是碰上了仙女下凡,看的如痴如罪。

      琉玥被他们那毫无遮掩的眼神看的很是不耐烦,想要动手教训一下,又怕殷玦念个不休,只得一人生闷气,懒得瞧那些下流东西一眼。

      倒是有一位大婶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殷玦手中的男童,惊叫道:“这不是吴婶家的小路嘛,前几日出门玩,便出也没回来,大伙儿找了半天,都未找到,还道他叫野兽给叨了去。吴婶都快哭瞎眼了,没想到,这孩子……”

      殷玦听了她这话,大喜道:“大婶您认得这孩子,能否麻烦您给带个路,我想把这孩子给送回家去。”

      那大婶看了眼殷玦,又瞟了眼琉玥,只觉这两人皆容貌出众,气质高贵,不像是为非为歹的恶人,便大着胆子应了下来,将他们带去了吴婶家。

      那吴婶年纪并不大,二十几岁的模样,只是满脸的憔悴模样,看的人不忍。她一见儿子给找回来了,激动地抱着又哭又亲,不停地说着“感谢菩萨”之类的话,倒是对那两个真正的救命恩人视而不见。

      倒是殷玦看不下去,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提醒道:“大婶,快给小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吴婶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求人去请了大夫。大夫来了一看,发现小路并无大碍,只是饿了几日,有些脱水罢了,便开了几副药,嘱咐了几句,随即离去。

      吴婶见儿子没事儿,这才想起来要向殷玦和琉玥道谢,说了几千几万句感谢的话还觉不够,非要将二人留下来吃晚饭。也不待他俩反对,便高兴地跨着篮子出门买菜去了。

      殷玦与琉玥对这种平常人的生活知之甚少,对这吴婶的热情也是难以招架,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殷玦心性良善,对此倒也欣然接受,倒是琉玥,平日跋扈骄横贯了,譬珩宫内的人对她敬畏多于爱护,江湖之人若非垂涎其美貌,便是厌恶其凶残,如此对她真心相待的人,确是不多见。
      这一日,琉玥吃了她人生中第一顿所谓的家常便饭,这对于她,一方面来说,是一件幸是,她那高傲脆弱的心有了一丝触动,但另一方面,这又是一件憾事。不止于她,还有殷玦,皆是一桩不愉快的经历。

      之所以如是说,只因二人在吴婶家刚吃过饭,便晕的不醒人世。若论武功,这天下只怕没几人能比上他二人,但若论行走江湖的经验与计谋,他们两个,只怕是连太铭派内的一名小小的门人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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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风紧,归木山上,东厢与西厢两头,皆有一间屋子关着一人。一男一女,便是殷玦与琉玥。这太铭派内皆是男子,是以,对殷玦并不以为意,只将其手脚捆绑住,在房门口留两人守卫,别无他人。

      而在那关押琉玥的房中,却是另一番景致。满屋子的男子围着她转悠,为首那人便是那日在归木山顶遇到的带头道士。自从那一日在山顶见到琉玥后,他便日思夜想,要将其据为已有,只是两人功夫相差悬殊,他岂敢妄动。后见琉玥进了那鬼岩洞,本想追去,终因胆小惜命,悻悻而归。

      岂料今日在那福泽镇上,不幸再睹其芬容。后来,他见琉玥与殷玦进了吴婶家,便趁那吴婶出门买菜之即,用言语对其蛊惑之,说那二人乃是妖道,捉了他那儿子去,又将其送回,只因想连她一并吃掉。

      那吴婶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早年丧夫,只留这一独子。护子心切,也怕丢了自己的性命,更何况,这两人确是从那魔洞出来,是人是妖,实难分辩。而这太铭派的道士她却是认得的,是以,她便信了那道士的鬼话,在琉玥二人的饭菜里下了药,这才让太铭派捡了便宜,将这二人绑上山来。

      那为首道士名叫清杨,是太铭派的大师兄,功夫在派里自然是不错,威望也高,是以,干起坏事来,总有一帮人跟着。他将琉玥抢上了山,皆是一人做主,并未通知掌门傅靖山,但这派内与他同辈的兄弟们,却是人尽皆知,是以,都跑这厢房内看热闹来了。

      琉玥还未苏醒,睡着的模样勾的在场每一名道士皆春心荡漾,恨不能一亲方泽,哪怕只摸一摸她的手,也觉幸福无比。

      那清杨更是难掩兴奋之色,嘴角斜起,一副得意的神色。那些个师弟虽是修道之人,但却个个凡心未断,围在四周说些个粗鄙不堪的浑话,听得清杨愈发血脉喷张。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只说了“开门”二字,门内一干人等皆变了脸色,齐齐地望着清杨,吓得没了主意。

      那清杨也是个无胆之途,听得那声音,只觉后背发凉,竟似要流出汗来。可当着诸人的面,又怕失了面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开了门,对着门外立着的老者恭敬道:“师父,您来了。”

      来者正是太铭派掌门傅靖山,身材矮小精悍,却并不单薄,脸上常年挂着一股凶相,好似总有人惹他不高兴。那一双眼眼更是凌厉无比,这太铭派里诸事皆瞒不过他的双眼,是以那些徒弟门人皆对他毕恭毕敬,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畏首畏尾,毫无气势可言。

      那傅靖山进得门来,两眼只轻轻一扫,屋内众人皆低下头来。他不发一言,径直走到床边,一见躺在那儿的琉玥,脸色便更为阴沉,冷冷道:“竟在房中藏个姑娘,成何体统!”

      清杨听师父口气中夹杂些许不满,吓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轻声回话道:“禀师父,徒儿抓了这女子,并非为己,乃是为了太铭派所想。”

      傅靖山轻挑眉毛,道:“哦,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清杨听得师父口气暂缓,放下半颗心来,跪在原地道:“昨日在山顶,弟子曾见过这姑娘,她未曾通报,便闯进了归木山,听她所说,她是要寻找封印草,弟子说这封印草已被那独角兽吃掉,未曾想,她竟闯进了鬼岩洞去寻那独角兽。弟子不敢妄动,等了许久,也不曾见她出来,只道她已被猛兽所吃。却不料今日在福泽镇,竟又看到她。她已从那洞内出来,想必已将那独角兽杀死。一个女子,竟能将一头灵兽杀死,师父,此女必不是普通人。更何况,万一她在那洞中寻得我太铭派的什么宝贝,那可是万万不妥,故弟子将她捉上山来,听凭师父处置。”

      傅靖山听了清杨那一番半真半假之话,倒也寻不出破绽,只得话锋一转,责难道:“一个小姑娘闯上了归木山,你等竟未发现,也未拦阻,简直是一帮废物。”

      清杨一听这话,刚放下的半颗心又悬了起来,颤声道:“回禀师父,这女子并非一人上山,与她同行的还有一名男子,武功很是了得。”

      “哦,那男子现在何处?”傅靖山追问道。

      清杨不敢再瞒,据实道:“弟子将其安置在了西厢房,派了师弟把守,以防两人联手,伺机逃跑。”

      傅靖山听得此话,脚已朝门口迈去,边走边道:“随我去看看。”

      清杨不敢怠慢,“骨碌”从地止爬起来,跟在傅靖山身后,朝西厢走去。屋内一干人等,谁也不敢在此久留,只得随同一并前往。

      到得西厢门口,那两名太铭派门人还站在原地,不曾离开。傅靖山未发一言,推门便入。殷玦躺在床上,还未醒来,以他与琉玥的功力,寻常迷药不可能迷住他俩如此长的时间,清杨见琉玥露过一手,深知她功夫厉害,特意用了太铭派的独门秘药闻香散,此药乃太铭派镇派之宝,江湖大名鼎鼎,饶是如此,清杨依旧让吴婶用了极大的分量,才能将二人迷的如此之深。

      傅靖山望了殷玦一眼,大叹奇怪。当今天下,能如此轻易上得了归木山而不被门人所发现的,并不多见。他原先见了琉玥的脸,竟不识得,更何况琉玥还是个年轻姑娘,便感吃惊。心里料想她必有人相助,听得清杨的话,得知还有一男子与她一同上山,他便心下怀疑,原以为那男子必是五峰庄的左经白,却不料此刻一见,竟又是一陌生脸孔,这让他大为不安。

      武林何时出了这么两们少年俊才,功夫如此厉害,他却从未听闻,这怎能不让他担忧。这两人既能轻易上得了归木山,只怕有将太铭派灭门之功夫,更何况,他连这两人的武功来路都不知,留着他俩,真真是个大祸害。想到此处,傅靖山眼露杀意,全身运劲,一股真气直冲右掌,眼看便要向殷玦挥去。

      忽然,他的眼角瞥到了殷玦身边的一样事物,那是殷玦一直带在身边岚烟,尽管有粗布包着,可傅靖山却依然像受到了控制一般,泄去了右手的掌力,走上前去,一把抓起岚烟,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他这一怪异的举动让清杨等人摸不着头脑,只得开口问道:“师父,这人要如何处置?”

      傅靖山却好似未听到一般,一声不吭,将岚烟紧紧地抱在怀里,直直地走出门外,越行越远,很快便消失无踪。

      一名师弟见状,扯了扯清杨的衣袖道:“师兄,现在该如何?”

      清杨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终究难舍琉玥这美人儿,反正师父并未说如何处置这二人,他便又肆无忌惮起来,坏笑道:“咱们回东厢,再去看看那个小美人儿。”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叫好,清杨吩咐门口守卫的门人细心留意殷玦的动静,说罢便得意洋洋地大手一挥,领着众人向东厢走去,对殷玦,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反正他被绳索捆着,又有门人看着,量他也逃不出这归木山去。而他那一颗心思,早已系在琉玥身上,一刻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只盼着能飞奔到东厢,再看一眼那个小美人儿。

      清杨前脚刚走,那两个门人后脚便将西厢的房门给锁了起来。黑夜里,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只有些许月光洒了进来,在地上晕成几处光点。寂静无声的黑暗中,一双眼睛猛地睁了开来,竟放出清冷的光来,令人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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