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少年们的故事》风中风

17、第十七章

　　比赛输了，岚却没什么失落的样子，但他因为精神力和体力双重透支而无法动弹。尝试站起来却感觉双腿发软的岚无奈地笑了下：“拜托你了，精市。”
　　幸村从善如流地绕到岚这半边场地，一把把岚拉了起来，然后支撑着他走到场边坐下。此时周围的部员或多或少地都把视线落在他俩这边，于是幸村在岚坐好后，就笑着面向各个部员：“大家，比赛都结束了吗？”
　　众人瞬间一哄而散，他们并不想惹到幸村大魔王，就连最喜欢看戏的仁王也是如此。

　　“精市的进步太大了。”岚一边用长椅旁放着的碘酒和棉签给手肘上的伤口消毒，一边说，膝盖是刚才失去五感后不小心摔倒磨破的，“和之前比赛时的精神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岚才是，如果你没有放弃和我比拼技巧的话，比赛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幸村坐到岚身边，他嘴上虽然算是在夸奖岚的进步大，但也不认为自己有输的可能。
　　听出幸村的言外之意，岚也只是笑笑，没有关于这个问题再多讨论些什么，转而道：“不过我果然还是对精神力的掌控不怎么样啊。”
　　脑海中还是刚才岚打出的一个又一个分外惊艳的球，幸村就听到了岚的如此谦虚的话，他轻笑一声：“这你就过于谦虚了吧，岚？……能打破我的灭五感的人并不多，你是表现最好的一个。”幸村并没有说谎，他表现得很真诚。

　　此时的岚虽然是很快给伤口消毒上药了，但他却在包扎这一步骤上犯了难。幸村很有眼力见地注意到了，于是顺手拿起一卷绷带帮岚包扎伤口，同时继续说道：“而且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并不会使用精神力到可以熟练地把它融入进招数，岚已经很好地展现了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了。”
　　虽然认为自己并不需要，但岚仍然能看出幸村是在安慰自己，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道：“那也要谢谢精市这个好老师啊。”
　　“好了。”幸村完成了包扎的动作，同时给它打了个漂亮的结，“但是不管怎么说，岚都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要更好才行。为了全国大赛呢。”尽管已经是几乎站在国中生最顶端的网球选手了，幸村也仍然没有放松的打算。也是趁着这个时候，来和岚好好交流一下。
　　“啊……确实是，为了全国大赛。”岚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肘上的绷带，然后抬头对着幸村笑了，“谢谢精市。我会好好努力的。”
　　幸村满意地点点头。他并不是担心岚对待网球的态度，事实上他面前这个栗发少年对待网球的态度不能说是一般的认真。需要担心的是别的，这个东西不好形容，但幸村能感觉到，岚同时需要他人的批评和鼓励。
　　谈话姑且算是告一段落，岚和幸村很有默契地不再交流，他们专心地看起了别的部员的比赛。

　　部活结束后，岚、幸村和真田照旧一起回家。很神奇的是，其实他们才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但岚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们。
　　三个人随意地聊着天，气氛看上去是相当的融洽，但心思细腻的岚和幸村其实都已经发现了真田的不对劲。毕竟正经的副部长已经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岚看了一路了。
　　不，也不能说是奇怪的眼神。岚在心底否定道：那大概是充满战意的眼神呢。
　　默默叹了口气，岚又露出他一贯的温柔表情：“精市，明天正选选拔赛就全部结束了是吧？”
　　已经明白岚想要做什么的幸村配合道：“确实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的话。”岚故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就拜托真田在后天跟我来一场练习赛吧。加入立海大网球部之后，我还没和真田打过比赛呢。”
　　其实真田是属于那种会痛快下战书的人，但今天的岚虽然表现出了相当的实力，但也因为被灭了五感所以受了不少伤。就算是急着想要和强者一战的真田也会顾忌这个问题的。不过既然现在的是岚主动要求了比赛，真田也不会再客气，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没过多久就到了真田家附近，和岚还有幸村告别后，真田便向自家走去。
　　“说起来，”目送真田消失在拐角处，岚跟幸村聊起了别的话题，“我还没怎么了解过真田的网球招数呢。”
　　说起来也是真的巧，岚和真田竟然真的一次也没有在网球场上站在对方的对面过，而真田有比赛的时候，岚要不就是有事要不就是自己也有比赛。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所以岚可以说是很不了解真田的网球招数。
　　“诶？岚现在是在搜集情报么？”幸村故作惊讶。
　　思索了下，岚笑道：“好像确实是呢。”其实他就是随口问问，借此引出别的话题罢了，也没有真想知道的意思。毕竟真田那边其实也是不怎么了解他的招数的，这样还挺公平的。
　　幸村还算是了解岚，所以也没继续说这个话题：“啊……说起来。岚今天没有用那个‘火树银花’呢。”
　　“因为那个招数目前还不算完整。上次比赛之后又发现一些值得改进的地方。”对于幸村的实力，岚很清楚。如果自己拿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完善的精神力类的招数去和幸村比赛，他会败得很快。
　　了然地点了点头，幸村也没再继续计较。他们今天的比赛其实带了些水分。他自己有一些绝招没用，岚也放弃了比拼技巧且封印了部分招数。虽然结果让他还算满意，但这场比赛整体来说并不算一场让幸村很满意的比赛。

　　“过几天……”
　　“过几天……”
　　两个少年同时开口了，声音重叠在一起。兴许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岚和幸村又相视一笑，然后幸村接着说：“过几天我们再打一次吧。”
　　“正有此意。”岚回道，声音温润且坚定。因为习惯，他那双浅栗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看向幸村。昏黄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使少年看上去更加温柔，连轮廓也柔和起来了。
　　“那就约好了吧。”幸村眨了眨眼，停止和岚的对视，把目光投向前面的道路上。他声音里也含着几分笑意，让本就好听的声音变得更加悦耳，像是什么音色清脆的乐器。
　　虽然对视被另一个当事人打断，但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嗯，约好了。”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这次就更加认真一点吧。”
　　“果然岚之前并不够认真呢。”幸村故作难过地摇了摇头。
　　知道幸村会在关系亲近的人带上点恶趣味和小孩子脾性，岚并没有因为他这幅样子而感到意外，只是相当认真地回答：“今天的比赛我也很认真，毕竟面对精市的时候，如果有半点儿敷衍就会输得一塌糊涂。只是如果是下次比赛的话，我就不会只专注于精神力了。所以，是要更加更加更加地认真。”
　　幸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片刻后才道：“我明白了。”岚的话好像取悦了这位神之子，他笑得很好看。

　　两个人又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岚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小袋子：“对了，精市，之前听你说还说说提过一句挺喜欢我之前吃的话梅和柠檬糖，我做了一些给你。口味调整了一下，没有那么酸。”
　　先前两人聊天的时候，幸村曾随口提过一句自己对岚这些酸味食物的喜爱，没想到岚竟然真的记住了，还真的给他准备了一份。
　　没跟岚客气，幸村爽快地接下这个袋子：“明天早出门一会儿？有东西给你。”
　　“好。”岚应下。

　　其实他们回家的路并不算特别长，网球少年走起来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但两个人磨磨蹭蹭走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离从校门出来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明天见吧？”拎着那个和自己画风莫名很配的袋子，幸村笑眯眯地跟岚告别。
　　“嗯，明天见。”岚也回以微笑。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同时走进自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