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Gemini海贼

20、一个约定

　　这应该是德思礼家最不可思议的一个早晨。
　　因为他们的餐桌上坐着两个魔法师。
　　佩妮和弗农上一次和两个魔法师吃饭还是十九年前，绿眼睛的莉莉和发型糟糕的詹姆斯极力配合麻瓜的用餐礼仪，但最终他们还是不欢而散。
　　佩妮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能心平气和地与自己的怪胎外甥以及他的怪胎男朋友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饭。
　　“你为什么不走？”哈利在早饭前问过德拉科。
　　“我才不要像盗贼一样落荒而逃。”德拉科气势高昂。
　　于是，弗农憋着通红的脸，佩妮把麦片搅了又搅，达力认真地切着他已经支离破碎的培根三明治，五个人无言地吃着漫长的早餐。
　　“所以，麻，摩，穆……”
　　“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金发男孩毫不退缩地看向佩妮。
　　“马尔福你是做什么的？”佩妮勉强地找出一些话题。
　　“没做什么，还在上学。”
　　“哦，那你父母发现你深夜跑出来，不会担心么？”
　　“他们不在庄园里，所以还不知道。”
　　“庄园？”佩妮敏感地捕捉到德拉科的用词。
　　“是的，马尔福庄园，虽然你们没听说过，但在魔法界，还没有哪一个家族的宅邸能比得过我们家。”
　　哈利在桌子下狠狠地踩了德拉科一脚。
　　“就算你把我的脚踩骨折了也没办法改变事实。”德拉科发现哈利的脸红了。
　　“那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弗农忽然来了兴趣。
　　“管理家族的产业，土地还有珍品交易之类的。哦，还有一些‘投资’，比如参与古灵阁，也就是类似麻瓜的‘银行’，参与它的增值和收讫。父亲还没真正把家族的产业交给我，毕竟我还没有毕业。”
　　德思礼可能不明白麻瓜是个什么东西，但并不妨碍他们理解德拉科的话，总而言之，他们这个怪胎外甥的金发男朋友是一个巨有钱的家族继承人。
　　“天啊波特，你找了个大富翁？”达力含着满嘴的鲑鱼。
　　“能不能，别总把，‘我很有钱’挂在嘴边！”哈利咬牙切齿地看着从容的男朋友。
　　“嘿，这是你家人的提问不是吗？你要我怎么做？敷衍了事或者撒一些谎，才会显得更礼貌吗？”德拉科迅速地反击，他早就发现了，哈利从来都说不过他。
　　“是的，这是我们在和马尔福先生聊天，”哈利惊恐地看着满脸堆起笑意的弗农姨父，“毕业后你就要继承家业吗？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讲可不简单。”
　　“的确，不过我从很小就开始接触这些，有父亲的多年教导，想来也不会太难……”
　　哈利真的是不敢相信，他的姨父和姨妈居然对德拉科赞赏有加，“绅士”“有教养”“彬彬有礼”，几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用在形容德拉科的品行上。
　　这还是那个极度厌恶，不想和怪胎沾一点边的德思礼吗？

　　“十八年后，哈利·波特的便宜姨妈终于喜欢上了她的怪胎外甥，可真是要多谢你了。”哈利带着德拉科在女贞路上散步，他身边这个身姿绰约，衣着考究的金发男孩让好几个邻居不停地探头张望。
　　“你终于发现人人都爱马尔福的终极秘密了？”
　　“我能说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有钱没什么不好，它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给予很多方便。所以哪怕是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韦斯莱们究竟是为什么让自己过得那么寒酸。”
　　“打住，韦斯莱先生努力的工作，韦斯莱太太努力的照顾家庭，他们的所有孩子都健康快乐的长大，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比任何金钱上的出手阔绰都要重要得多。”他真应该给德拉科介绍介绍韦斯莱家那个特别的钟表，温馨的想着家里的每个人。
　　“呵，不停生育的弊端，只有到了退休年纪才能真正的开始自己的生活。”
　　“那是他们的自由！马尔福！”哈利责备的捏了捏德拉科的胳膊，“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想的一样！也许你父母是因为忙着操劳伏地魔的生前身后事而忘记给你生个弟弟，现在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个小家伙叫你哥哥了！”哈利想象着德拉科怀抱一个婴儿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哦闭嘴波特！你怎么敢肆无忌惮的开我父母的玩笑！？”德拉科一把抓住哈利的后脖颈，像抓住一只猫那样。
　　“回报给你的，我父母被你编排了好几年，你也该试试，我当时是怎么忍下来不去打断你的牙齿的。”
　　“如果你介意……”德拉科松了松手，却发现那黑发男孩脸上露出胜利的窃笑，“哦波特，你某些方面真的非常适合斯莱特林，狡诈！睚眦必报！利用别人的羞愧之心！”
　　“你看你也承认斯莱特林很狡诈，睚眦必报，并且善于利用别人的羞愧之心！”哈利笑的更开心了。
　　“是的，我承认，尤其是被男朋友的表哥叫错名字之后，我恨不得每一下都让你能哭着叫对我的名字。”德拉科的指尖轻轻摩擦着哈利的耳垂，很好，救世主开始羞愧了。
　　“下次我们可以反过来试试，希望你做好准备！”德拉科的触摸撩拨了哈利那根脆弱的神经，见鬼，他们还站在马路正中央！
　　“要多久？”德拉科顺着哈利的耳朵向下，握住了对方温暖且干燥的手。
　　“什么？”哈利在冷风中抬起头，德拉科冷灰色的眼睛此刻带着温度，里面只有哈利，一个头发乱糟糟，脸冻得或是害羞得发红的格兰芬多男孩。
　　“下次。”德拉科情不自禁向前倾身，湿湿的吻落在哈利发凉的唇上。
　　“如果地点上允许的话，我不介意是现在。”哈利回吻他，像是没看到窗帘后的邻居一样。
　　管他呢，反正这种闲话又不会传到霍格沃茨。
　　哈利在搂住男朋友的腰后，瞬间被抽成了真空。德拉科正带着他幻影移形，他被吻着，被抱着，被穿梭空间挤压着，这眩晕的魔法和让他眩晕的男朋友都在压榨着他肺里剩余不多的氧气，终于在即将断气前，他双脚落地，德拉科也放开了他。
　　“说真的，女贞路的邻居们差不多要被一忘皆空搞得精神恍惚了。”哈利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偷看的应该是坎德林格太太。
　　“所以她更会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德拉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我当然知道用钥匙开门很蠢，但这是个仪式。”
　　哈利才看到自己和德拉科正站在一栋三层楼高的红砖别墅前，街两侧的建筑上挂满了红绿相间的镶嵌着金色铃铛的圣诞环。
　　“这是什么？”哈利努力看清了上面的字，泰特街16号。
　　“是房子。”德拉科显然想要带哈利进去参观一下，而后者却依旧杵在原地，看起来又一次神游走了。
　　“我当然知道，我想说，你为什么有钥匙？这显然是一个麻瓜的房子。”
　　“我想，马尔福家有几处麻瓜房产也不会很奇怪吧？”
　　“奇怪！就像巨乌贼亲吻格林迪洛那样奇怪！马尔福家族为什么会向麻瓜买房子？”
　　“没有买，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我指的是在建筑过程中，马尔福参与了伦敦政商届的计划，这也是一种‘投资’，这栋房子是回报马尔福家族的礼物。”
　　“天啊，保密法是被你们埋在古灵阁的加隆里找不到了吗？”哈利还是不敢相信，马尔福家族竟然通过麻瓜获取财富。
　　“救世主先生，麻瓜是知道魔法世界的存在的，只要这个麻瓜的地位足够高。当然，当他的地位足够高时，也是可以和魔法界合作的。”
　　好吧，他还能说什么呢。
　　“哈利”，德拉科忽然把钥匙塞进他的手里，“你来打开吧？希望你会喜欢……”
　　“什么？”哈利接过钥匙，他还没懂德拉科的意思，但却不自觉的打开了门。
　　哈利步入那个漆红色的大门，说真的，这房子外部的装修风格真的非常格兰芬多。
　　然而内部看起来，却非常的斯莱特林。
　　他终于相信这是马尔福的房产了。只要看看那纯银制的蜡烛托盘，或者镶着深绿色暗纹的浅灰色壁纸。长而宽的黑色皮质沙发围在壁炉前，像是一条盘踞的蛇。
　　马尔福点燃了壁炉，屋子里很快就暖了起来。
　　“你喜欢吗……”德拉科好像有些犹豫。
　　“还行，这摆放简直是缩小版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你进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呃……”哈利尴尬的脱下外套，认真的观察起楼梯扶手上的花纹来。
　　“好吧，我已经不想知道还有哪些校规是救世主没有打破的了。”德拉科拉着哈利来到了二楼，一间书房，两间卧室。三楼的格局和二楼一样，只是上面还有个小阁楼。
　　哈利边参观边吐槽着斯莱特林的冷淡风格，必须大到可以连滚十个跟头的四柱床，仿佛古董雕花的写字台，旋转而下雕着魔法动物的楼梯扶手。
　　然后他的去路就被德拉科拦住了，金发男孩站在楼梯上，一手抵着墙，一手抓着楼梯扶手，抬头看着高一阶的格兰芬多。
　　“哈利，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装修，只要不在卧室里挂格兰芬多橘黄色的大狮子头。”
　　“大狮子头？”哈利想到了卢娜的某个头部装饰品，“天啊那太影响感官了。等等……”哈利忽然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重新装修……”
　　“我们？”哈利愣住了。
　　“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带你来参观一处马尔福的麻瓜房产，并向你证明我多有钱吧？”德拉科向上迈了一个台阶，顺便把已经傻掉的救世主怼在了墙上。
　　“哈利，就快毕业了，我想是时候考虑考虑我们的未来了。”德拉科的香气像是透明的丝线，一圈又一圈的缠住对它毫无抵抗力的哈利。
　　“你不喜欢这里也没关系，你喜欢哪里，我也可以试着生活在那，只要，”德拉科直直的看进哈利眼里，他太紧张了，生怕哈利说一个不字，“只要你在那。”
　　“德拉科，我也可以生活在这，”哈利迎着德拉科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只要你在这。”
　　他看到金发男孩的瞳孔放大了，就在他想给他一个安慰的吻时，德拉科猛的把他的头按在墙上，野蛮且粗暴的吻了上来。他的眼镜不知所踪，德拉科边吻边抱带着他走向沙发，他们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壁炉里的火焰热烈的燃烧着，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

　　德拉科收到了小精灵的信息，动身回了马尔福庄园。
　　哈利最后还是回到了女贞路，在千百个吻后他们终于各自幻影移形，并约定提前三天回到霍格沃茨。
　　这恋爱太上头了，哈利摸着那把钥匙，并回想着德拉科走之前的那句话，“它现在是我们共同所有的了。”
　　然后就是现在，一只来自古灵阁的猫头鹰，在德思礼家众目睽睽中叼给了他一封信，哈利顺手给猫头鹰喂了两块小饼干，小家伙扎开翅膀，又愉快的飞走了。
　　看完信后的哈利转身上了楼，就连弗农姨夫的训斥也置若罔闻。他捏着那封信发呆了好一会儿，还是达力的敲门声才将他唤醒。
　　“你收到这信就一直不说话，是又被学校开除了吗？不给毕业证就找不到工作了？”达力忘嘴里塞了一个炸鱼。
　　“呃……”哈利端着姨妈做好的馅饼坐到餐桌前，“我有一个疑问。”
　　“说来听听。”
　　“你知道伦敦的别墅，就类似这里的这个，三层楼，五六个房间，要多少钱吗？”
　　“这你要问我爸爸。爸爸！哈利问我们家的房子要卖多少钱，他也许想把这买下来让我们去住扫帚间！”
　　哈利的嘘还没出口，达力已经把弗农姨夫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了。
　　“怎么小子？我们煞费苦心把你养大，你现在要恩将仇报了吗？”
　　“哎，不是……”哈利无奈的低下头，“我只是想问问这样一栋别墅要多少钱？如果不是这种带花园的，而是在伦敦街区里面的那种联排的，是不是要便宜一些？”
　　“伦敦街区？哪条街？”
　　“呃……”哈利想了想，“泰特街，对，泰特街。”
　　没想到这句话说完，德思礼一家三口全部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他。
　　“你说的，是切尔西区的那个泰特街？”佩妮发出了疑问。
　　“应该是吧？你们去过？就是那种外观是红砖建的别墅，一条街看起来都是那样。”
　　“哦天啊，你不会是变魔法时炸坏了其中的一个要赔偿吧？我跟你说小子，那里的房子随随便便就几百万英镑，你如果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请您现在就离开，并且发誓再也不要回来！”弗农激动得大叫了起来。
　　“你想太多了弗农姨夫。”哈利现在知道德拉科给了他什么了。
　　“你上午去过那里？跟你那个男朋友？”达力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哈利看着糟糕的蘑菇奶油馅饼，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然后全世界都安静了。
　　“哈利，”佩妮小心翼翼地问，“你男朋友想买一栋那里的别墅吗？那真的很贵，不是你们能负担得起的。”
　　“事实上，他已经有了一栋那里的别墅……”
　　全世界又安静了。
　　“那，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达力试着发问。
　　“因为古灵阁告诉我，它有一半变成了我的。”
　　好吧，全世界再也没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