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支配者》掬水赠月

5、第 5 章

　　安格斯在出门之前又给吉恩收拾了一下仪表，除了在他的三件套的西装外面增加了一件防寒的羊毛长风衣之外，胸口的衣袋中还配上了一方雪白的带着金丝绣线的手帕。

　　吉恩低头的时候能够看清楚金丝绣线的花纹正是吉恩的家族纹饰，是两匹独角兽在一面盾牌上簇拥着鸢尾花。

　　他不清楚这个家徽的意义，但吉恩也不想问安格斯任何关于家族的东西。这都会暴露自己并非从前的吉恩，于是他仅仅是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

　　接着安格斯又拿来了一柄上面镶嵌着一块看起来就华贵无比的红宝石的手杖递给吉恩，吉恩正准备接过来的时候安格斯并没有松手。

　　“怎么了？”吉恩看向安格斯，不明白他这会儿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为什么。

　　安格斯低声说：“少爷，费尔德伯爵对您不怀好意，我担心之前婉拒他的宴会许多次，这次过去会有人会给您难堪。”

　　这话作为贴身男仆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了，但安格斯是从小陪伴吉恩一起长大的人，他这么说是十分合适的。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担心这些，吉恩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涌现，他伸手接过了手杖。

　　“那就让他们来吧，我是不会被这种挫折打败的。”

　　他不会安慰安格斯让他不要担心，这些话是多余的东西。说得多不如做得多，正好这个宴会不就是给吉恩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让他能够一步一步脱离从前吉恩的形象。

　　安格斯看着吉恩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少爷。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

　　“我原谅你。”吉恩握住手杖，“走吧，我们应该出门了。”

　　接着安格斯打开大门，预定好的马车已经在夜莺洋馆外面等候了。因为各种原因，吉恩现在没有属于自己的马车，他要参加上流社会的交际宴会只能去租用马车。这也是落魄贵族的一个代表性举动，他们放不下自己的地位，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也要重回往昔的社交场。

　　安格斯陪伴着吉恩坐在马车里，因为有其他人在吉恩不能陷入自己的思考世界里。他的手机藏在了西装的口袋里，说来有些令他烦恼。这种贵族的西装和他曾经穿过的西装虽然版型差不多，但就像是高定礼服和大众化衣服的区别一样，吉恩的所有衣服的口袋，基本上都是装饰品，根本不能装东西。

　　修身，笔挺，好看。但是往里面塞任何多余的东西都会破坏这种衣服的版型，所以吉恩的西装里只能装得下自己的手机，这还是因为手机只有他自己能够触碰，才不会在衣服上形成一个凸起的形状来。

　　费尔德伯爵的宅邸比起夜莺洋馆要大得多，同时也显得十分引人注目。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吉恩从马车的窗户里看到了外面停着许多马车，他们的位置稍微远一点，不能进入庄园的正门道路。因为能够进入的马车都是贵族们自己的马车，这种外面租借来的马车是不允许靠近贵族的宅邸主体。

　　安格斯先吉恩一步下车，然后伸出手扶着吉恩的手臂将他扶下马车。现在已经是夜晚了，地面上有一层积雪。比起前一天晚上的雪要下的大一些，马车的周围还有同样陆陆续续从上面下来的人们。吉恩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人攀谈的想法，由安格斯打着伞向着费尔德伯爵的宅邸正门走了过去。

　　宅邸正门的迎宾侍从正在检查来宾们的邀请函，安格斯从怀中拿出邀请函递给侍从。侍从打开看到这是费尔德伯爵亲手签名的邀请函，立刻脸色就变了：“请西瑞尔子爵阁下走这边。”

　　然后招手让另一位侍从带着吉恩和安格斯从正门的门厅进入，而没有机会得到费尔德伯爵亲自邀请的贵族们只能带着艳羡的目光，看着吉恩的背影。

　　在门厅的时候安格斯就将吉恩的羊毛长风衣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侍从带着吉恩从大厅侧面的通道里走过，他注意到了这个宴会是在一个有夜莺洋馆两个正厅那么大的正厅里举办的。里面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每一个前来参加的人都是极具身份地位，除了贵族之外还有一些商业资本家，以及各界名流人士。

　　从吉恩接收的记忆中来看，费尔德伯爵是目前这个国家里最有名望的大贵族之一，同时也是上议院的重量级参议员。可以说在名望，财富和地位上抵达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这样的贵族为何会亲自邀请吉恩这个已经落魄的小贵族，这其中就很令人玩味了。

　　传言中说费尔德伯爵喜欢美色，有些男女不忌。具体当时和费尔德伯爵为何不来往，记忆中也没有详细的说明，总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原本的吉恩感到不快的事情，所以干脆就不来参加宴会了。

　　“有意思。”吉恩心里开始充满了对这个费尔德伯爵的好奇，他很想要知道这样的费尔德伯爵会看中吉恩这个落魄贵族的目的是什么。在遇到危险规避风险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接近自己的敌人，也是一种策略，有风险，但收益也很大。

　　吉恩很冷静地跟着侍从来到了正厅侧面的一件会客室面前，然后敲了敲门：“老爷，西瑞尔子爵到了。”

　　“进来吧。”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个很好听的男低音。吉恩看着打开的门，往前走了一步。里面十分温暖，还有暖烘烘的香气。安格斯因为在外担任管家的角色，只能留在会客厅的外面，能进去的只有吉恩一人。

　　吉恩进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长沙发上最中间坐着的男人，不光是他穿着最考究的衣服，也不是因为众人的坐姿都在朝着他微微倾斜，吉恩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眼神。

　　——老谋深算，这是吉恩对于费尔德伯爵的第一印象。在他的这种气势之下，相貌什么的都无关紧要，当一个人的上位者气势压倒一切的时候，外在的条件仅仅是这种气势的辅助品而已。

　　但吉恩觉得费尔德伯爵在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风靡整个社交界的美男子。

　　费尔德伯爵见到吉恩站在那里，率先站了起来张开了双臂：“吉恩我的好孩子，你来的太迟了点。我们都在等你，快来坐下喝一杯吧！”

　　吉恩接收的记忆里并没有怎么应对这种来自男性的热情拥抱，他本身对于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是不喜欢的。但这个肢体接触并不是友善的，而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一种支配方式。吉恩的思考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他选择果断接受了这个拥抱。

　　尽管这个拥抱是触碰了一下彼此的背部，但吉恩心里还是有种浓浓的不舒服的感觉。有点像是被什么毒蛇舔了一口一样。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摇着羽毛扇子的贵妇笑了起来，亲昵地对吉恩说：“好孩子，上次见到你还是在你去学校的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是西瑞尔前子爵还在世的时候吧。”

　　吉恩在这一瞬间彻底明白了安格斯说的会刁难自己在哪里了，西瑞尔前子爵是吉恩的父亲，贵妇人说这番话的意思无外乎是在表示吉恩和他们并不是同一辈，这是一种隐形的蔑视态度。周围的贵族们除了一开始费尔德伯爵拥抱他的时候给了眼神之外，其他时候都像是没看到吉恩这个人一样。

　　尽管吉恩觉得为难女士是一件很没风度的事情，但是既然人家都开始伸手打脸了，总不能不礼尚往来吧？他必须果断地出击，将形式扭转到自己这边来。

　　就在此刻，吉恩上前一步抬起贵妇人的右手，然后在贵妇人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假装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你做什么，西瑞尔子爵！”虽然吉恩是个异常俊秀的年轻人，但是贵妇人本意是踩着他来抬高自己的。见到吉恩突如其来的举动，恼怒的情绪压过了那一点儿羞涩。

　　吉恩状似惊讶地说：“您和父亲认识，那么也是我的长辈。对您这样美丽的女士，我应该行礼才对。”他虽然行为稍微莽撞了一点，但是话也没说错。周围的贵族，尤其是费尔德伯爵挑了挑眉，等着看吉恩接下来怎么说。

　　贵妇人抽回了手，有些不高兴地说：“面对女士你的态度应该更客气一些，西瑞尔子爵。作为贵族的修养实在是太糟糕了！”

　　但是吉恩却诚恳地说：“夫人，您的手镯上，镶嵌的并不是真的宝石吧？”

　　此话一出，整个室内都安静了。因为就在吉恩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贵妇人甩了他一个巴掌。并不算很重，但是吉恩的脸上却浮起了一片红色的巴掌印。贵妇人气得直哆嗦，指着吉恩说不出话来。

　　“你，你……”

　　吉恩梳的整齐的头发落下来了几根发丝，配合着脸颊上红色的巴掌印显得有些无辜：“可是，您手镯上的宝石确实是假的。”他火上浇油地继续说着。

　　费尔德伯爵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说了一句：“是吗，我亲爱的吉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此刻只有吉恩自己听见了系统的冰冷声音：“完成宴会的亮相，奖励点数50点。”

　　这么多？吉恩心里有了底，于是眼睛里蓄满了无辜和无措：“我在大学里的专业就是珠宝鉴定，费尔德伯爵请原谅，您是知道我们西瑞尔家原本就是做珠宝生意的。”

　　贵妇人的脸瞬间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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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戏精之路2333